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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溯也就不勉強了,表情頗為遺憾,隻能送彆柳枕清。

坐上馬車的時候,柳枕清的心終於落下,催促著車夫趕緊離開,卻不知另一個拐角處,一輛馬車正靜靜的候著。

霍風冽靜靜的坐在馬車上,漆黑的眼眸遠遠的看著離去的柳家馬車,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好似想要抓住什麼,直到馬車消失,霍風冽才回過神來,莫名抬手摸了摸心口的方向。

直到白溯來看他,莫旗回稟關於明日的安排時,霍風冽又是一派冷淡疏離的神態,沒有任何異常。

“對了,我剛剛想讓柳公子幫忙解你的錦盒來著,但是他拒絕了,說是解不開。”

霍風冽閉目養神,隻是輕聲應了一下。

“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知道答案吧,要不然真要好奇死了。”白溯感歎道。

霍風冽並未接話,隻是想起世外高人的那句關於錦盒的話。

那人說:他有不可思議的迷茫時,裡麵的東西會給他答案。

聽著更像是預言一樣不切實際的東西。

六年間,出現迷茫的次數不少,但是依舊無法打開,他曾經很想知道,但是現在幾乎沒感覺了。

霍風冽不再多慮,將軍府的馬車也漸漸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

回到府中的柳枕清不顧兩個堂弟跟家人激動的說事,趕緊回屋內收拾行李,等老爺子過來找人的時候,柳枕清已經開始安排離開行程了。

老爺子本想訓斥柳枕清出門一趟不僅惹了長公主和榮世鳴,連八公主都得罪了,但是看著柳枕清逃命一般的狀態,也說不出口,罷了,再不讓他走,估計真走不掉了。

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阻攔,第二日一早,柳府的人都站在門口送行。

柳枕清帶著錦鯉坐在馬車內,隨行四個府中護衛和兩個車夫,跟家中人一一告彆,最後替柳蕭竹給老爺子跪下行大禮,這才安心上路。

隻是他走沒多久,柳府的周圍漸漸出現了許多眼神不善,帶著武器的武人。

等馬車來到城東門的時候,莫旗早就已經等候在此。

柳枕清出來見禮,莫旗就帶著柳枕清來到守城門的官員麵前,拿出霍將軍的令牌,打了聲招呼,因為一早就有很多等待許多天通過審核的人排隊,所以柳枕清也不方便帶著人浩浩蕩蕩的插隊,讓守城的官員知道他們是霍將軍安排的,認了人就行,剩下的就安安心心的排隊通行就好。

柳枕清盤算一下,按照隊伍的長度,核算他們通過需要被門口守衛審核的時間,最多半個時辰自己就能真的離開京城了,想到這一點,柳枕清壓抑的心情終於飛揚了起來。

莫旗見柳枕清這麼高興,不免十分奇怪。不過也不多問,就道:“應該不需要太久,早晨露寒,柳公子可以回馬車等待,他們已經記下你的身份,待會隨著馬車通行即可。”

柳枕清道謝之後,就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耽誤莫副將了,莫副將一定很忙,不用陪著我們耗時間。”

莫旗本想看著柳枕清離開,完成任務,但是想了想,好像的確也沒必要,而且自己在,柳家隨行人員都好像挺緊張的,於是莫旗拱拱手,就要騎馬離開。

可是在莫旗上馬之後,柳枕清還是叫住了他。

“柳公子還有什麼吩咐?”莫旗問道。

柳枕清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無聲歎了一口氣,就當最後幫二狗一下吧。

“其實昨晚回去,我仔細想了想錦盒的事情,想出了一個辦法。”

莫旗瞬間瞪大雙眼,看著柳枕清道:“公子請說。”

“既然那世外高人也沒有規定讓什麼人解開,如何解開,我在想,既然如此,直接劈開看看裡麵是什麼不就好了嗎?為什麼一定要按部就班的解呢?以往我遇到了殘次品也會解不開,就直接劈開,而且不論那錦盒是什麼材質,我觀霍將軍的佩劍不簡單,應該也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劈開一個錦盒不在話下吧。”

柳枕清隨意的說著。

莫旗先是聽得一臉懵逼,隨即又是醍醐灌頂之感,就跟那次放火一樣,但是最後又猶豫道:“這般……算是耍賴吧,能……能行嗎?”

感覺這辦法不是那種想不出來的,隻是沒人會往這麼不講武德方向想罷了。

“反正我能想到的辦法就這麼一個了。”柳枕清聳聳肩。

莫旗滿臉被動搖觀念的神態。

柳枕清甩了甩袖子,拱手,“盼日後霍將軍一世安康,長命百歲,在此彆過。”

莫旗一愣,感覺柳枕清多少對將軍還是有點在意的吧,哪怕失憶了還……可是當莫旗看過去的時候,卻隻感覺柳枕清的神情不像是思慕,而更像是……對小輩的祝福。

莫旗傻了一下,拱手告辭,這才騎馬離開。

柳枕清回到馬車內,不久,馬車開始向著城門口一點點挪動。

……

皇宮禦書房,皇上歎了一口氣緩緩道:“看來柳家真的是命不好。傳令……錦衣衛帶人捉拿柳府全員,押入天牢候審。”

“是!”錦衣衛總指揮使賀琮領命。

“就以科舉舞弊的名義吧。”

說著皇上低頭,手中的朱筆輕輕劃過,而紙麵上卻寫著「春耕大典」「反賊」「進入京城」「河運」等幾個詞。

等人都下去之後,皇上才幽幽道:“莫怪朕狠心……”

……

“什麼?捉拿柳家?”秦予震驚道。

賀闌急匆匆的要離開,道:“是啊,前一個時辰就已經準備了,剛剛陛下下旨,我才得到消息,正要去辦事呢。”

“那那個柳蕭竹……他走了嗎?”秦予皺眉疑惑道。

“我不清楚,最近一直忙呢,要不……通知一下戰淵?畢竟柳蕭竹對龍鳳胎有恩,戰淵想護著來著。”

“行,我派人去說。”秦予應道。

……

莫旗回到將軍府,就直奔霍風冽的庭院,而此時的霍風冽自然是雷打不動的練功。

見莫旗回來,就停了下來,詢問進展。

莫旗道:“將軍放心,都打過招呼了,已經安排妥當,對了,柳公子臨走前跟我說……”

莫旗將柳枕清的話轉述了一遍,霍風冽卻聽愣住了。

“屬下覺得辦法可行。”莫旗道。

霍風冽雙眸一閃,怔愣了一會兒,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此時,屋頂上跳下一個人攻向了霍風冽。

莫旗正要出手,結果看清來人之後,就站著不動了。

“二叔!我新學了一招,我們來比劃一下吧。”

霍雲慈一身勁裝飛向霍風冽,霍雲謙也從門洞那邊走了出來,淡笑著圍觀。

霍風冽雖然平時會陪著龍鳳胎練功,但是此刻他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麵,有一種怪異的急躁感在他體內蔓延,隻想快點結束,而最快的辦法,自然是卸掉對方的武器,一招致命製服對方。

卻不知霍雲慈就是等著這一招。

待霍風冽奪過她手中的兵刃,刺向她的時候,霍雲慈不躲反而是迎麵衝去,這反常的操作看得一旁的莫旗一驚,隻見霍雲慈以手臂為枷鎖,直接讓霍風冽持刀的手穿過下麵,用力夾住。她練這一招許久,就怕抓不住,畢竟這是後續招數的關鍵。

而霍風冽卻在這一招初始時眼神微變。

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也許是霍風冽心不在焉,霍雲慈完成了第一招。

一般若是手上僵持住了,武器也被奪走,按照武功套路,必然就上腿了。

但是此時霍雲慈卻是勾唇一笑,另一隻手的手指間銀光乍現,竟然是暗藏了一把匕首。

匕首衝著霍風冽揮舞而上,刺向喉嚨。

霍風冽瞳孔一縮,仿佛看見無數重影一般,熟悉的畫麵替代了眼前的霍雲慈,耳邊也傳來了兄長的聲音。

午後陽光正好,幾人在院中練武。

“枕清,看好了,刺向喉嚨是假象,對方一定會像我一樣歪頭避開。這時候你的手腕要立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霍風冽歪頭避開,眼睜睜的看著霍雲慈的手腕立馬翻轉。

“柳枕清,知道頸動脈在哪裡吧,就衝著那邊……這你若是找不準,我就告訴師父,看師父罰不罰你!”

匕首在霍雲慈的手中直衝霍風冽的頸側刺去。

這樣凶狠的一招看得莫旗眼睛都瞪大了,驚歎這是以弱勝強的絕殺之招!而隨之的是瞳孔顫唞。

“將軍!”

“姐!”

圍觀的兩人接連高喊。

霍雲慈也驚了,她的手太近收不回招式,隻能靠霍風冽避開,可是霍風冽卻在出神。

按照霍風冽的身手,以及霍雲慈的速度,這是完全能輕鬆避開的招數,霍雲慈也隻是想要顯擺一下自己新練就的殺招而已,萬一傷到……

“二叔!”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匕首都要刺刀皮膚了,卻被霍風冽一把擒住了手腕。

霍雲慈大大鬆了一口氣,“二叔,你做什麼,嚇死我了。”

可是下一刻,霍雲慈呆住了,因為霍風冽的臉上正出現一種難以形容的神情,仿佛有什麼破土而出,像是緊張又像是無措,可是這樣的情緒都不該在她二叔身上出現才對啊。而同時,霍雲慈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了。

“二叔?”霍雲慈害怕了。

霍雲謙和莫旗也感覺霍風冽有點不對勁,正要靠近,就聽到霍風冽幾乎狠厲的逼問道:“你從哪裡學會的這一招?”

霍雲慈一愣,頓時慫了,以為是霍風冽不準她用這麼危險的招數。“二叔,是不是不好,那我以後不用了。”

“誰教你的!”霍風冽卻難得一次對侄女大聲。“你母親,還是……”

“母親?”霍雲慈一愣,顯然完全沒想到這個答案。

而這樣的反應也讓霍風冽排除了唯一一個可能的正確答案,他的心不由的吊了起來,瞳孔都輕輕顫動。

霍雲謙雖然也看不懂怎麼回事,但是見二叔想知道,自然是知無不言。

“其實是上次在龍興賭坊死鬥的時候,看到不會武功的柳世叔慌亂之下的反擊行為,姐姐覺得十分好用,就慢慢改良成現在的樣子。”

柳世叔……柳蕭竹……柳……

所有荒謬的懷疑,一條條癡心妄想的思緒在腦海中彙總,人影一閃,霍風冽消失在原地。

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巧合多了,那就是必然,哪怕再不可思議都是真相。

伴隨著錦盒被純鈞劍劈碎的動靜,一張泛黃的紙條如同一根虛幻的羽毛在霍風冽麵前緩緩飄落。

霍風冽伸手接住,上麵隻有一句話。

“本是天外客,怎料惹塵埃,既然留下債,自當魂歸來。”

第27章 抓回來,嘎嘎嘎!

等三人循著蹤跡趕到書房的時候, 就看到地上碎裂的錦盒,而霍風冽的手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