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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登基為帝逐漸養成的帝王之氣,雖然威懾卻不鋒利突兀,給人一種仁慈君主之感。

尤其現在,在禦書房隻有兩人的情況下,元玨是從來不會對戰淵自稱朕,畢竟他們是真的共患難同生死過的兄弟。

霍風冽聽到元玨的抱怨,臉上沒什麼神情。

元玨也習以為常道:“你宰了傷害他們的人就算了,怎麼連龍興賭坊也要一鍋端啊,我那姑姑,長公主可是來找過我好幾次了,說你目無法紀。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龍興賭坊背後有長公主的勢力。”

“臣沒殺無辜之人。”

“對,沒殺,隻是出動百人,把賭坊夷為平地罷了。”

霍家人都護短,沒辦法,誰讓那裡傷了龍鳳胎呢。

“罷了,隻是下次注意點,回到京城不比邊疆,很多人可時刻盯著你,給我打小報告呢!”

霍風冽渾不在意,一板一眼的翻動人員調用冊,目光沉寂。

“今日我隨你一起出宮,去看看兩個小的。”元玨提議道。

霍風冽卻道:“陛下,春耕大典在即還是先安排好此事吧。”

元玨臉上卻輕鬆道:“往常就不說了,今年有你在,我還需要擔心什麼,等再過幾年,太子長大,這儀式也就不用我參加了。”

說道這裡,元玨打趣道:“戰淵,我的皇妹八公主可是好幾次找到太後和太妃求情,希望她們幫忙賜婚呢,八妹如今也是亭亭玉立了,一心就喜歡你,你……”

霍風冽直接起身行禮,“陛下,臣還有事,先去忙了。”

見霍風冽要走,元玨趕緊道:“我這不是沒隨便幫你答應嘛。我也聽說好些大臣想要把女兒嫁給你,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霍風冽直接道:“陛下,臣告退。”

元玨笑道:“好吧,不過我聽說這次救雲慈和雲謙的正是那個追求你弄得沸沸揚揚的柳家公子,對了,之前你們還上折子為他討過抓捕奸細的獎勵。可是我大約記得他好像跟戶部侍郎家有婚約呢。你跟他……”

霍風冽想起那日見到的柳蕭竹,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不熟,與我無關。”

元玨看他沉著臉,顯然已經沒有耐心了。

“柳家人啊……”元玨喃喃道,果然見霍風冽身形一僵。

元玨幽幽的看著霍風冽,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道:“戰淵,你還恨他嗎?”

霍風冽沒有回答,隻是眼神越發冷了下來。

“那你會想他嗎?”

第10章 退婚

霍風冽離開禦書房之後,就見不遠處的宮門有兩個人在等他,他們一個是身著藍色飛魚服的賀闌,另一個是身著東廠特製白色製服的秦予。賀闌靠在石牆邊,沒正經的叼著一片葉子,雙臂環抱,單腳還勾起抵在牆上。而秦予則是麵無表情,雙手交疊站直身體,與宮內的太監舉止一樣規矩。

“我們剛剛在這裡看到八公主守株待兔呢,幫你打發走了。”賀闌笑著調侃。

“有事?”霍風冽抬眸道。

“怎地?心情不好?”賀闌收斂笑容道。雖然外人看來,霍風冽就是一張冷冰冰的棺材臉,但是他們自小就認識,還一起在太學讀過書,自然更加熟悉一點。

不過通常問了,對方也不會說就是了。

見霍風冽不回答,秦予簡明扼要的說道:“有事,跟護城軍起衝突了。”

霍風冽點點頭,正要隨兩人一同離開,就看到另一條宮道浩浩蕩蕩走過去長公主的隊伍。

“我們都聽說了,你把長公主表弟罩著的賭坊砸了。她都告你好幾狀了吧。”賀闌大大咧咧沒正經的勾著霍風冽的肩膀道,兩人都是武人身形,勾著也不彆扭,倒是一旁的秦予相較兩人清瘦很多。

霍風冽沒話說。

賀闌也不在意,他們相處就是這樣,他們八卦他們的,霍風冽沉默自己的。

秦予倒是開口道:“長公主的表弟……”

“怎滴?有什麼八卦嗎?”要論收集消息信息,錦衣衛也不得不佩服東廠的能力,但是通常他們會在背後嘲笑東廠就是喜歡聽牆角搜八卦。

秦予嫌棄的撇開頭,遠離突然靠近的賀闌。

“的確有點八卦,跟救雲慈和雲謙的人有關。”

“柳蕭竹?”

……

“爺爺,你再說一遍,我剛剛沒聽清,你是說我……我什麼?”

“你沒聽錯,你跟戶部侍郎家的嫡長女薑紫兒有婚約,之前薑大人有派人遞貼,待會上門,所以我來問你,這婚約,你還要不要。”

躺在病床上的柳枕清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傷重到影響聽覺了。不怪外界對柳蕭竹的評價不好,明明早有婚約,竟然還明目張膽的追求霍風冽,原本隻覺得他勇氣十足,癡心妄想,現在卻覺得有些不道德了。

柳枕清不可思議道:“爺爺,難道我不是斷袖?還是說外界傳聞不夠誇張?薑家沒意見?你也不管我?”

老爺子臉上有些不自在,咳了咳,大概解釋一下情況。

當初柳枕清出事,柳家怕被牽連,就賭了一把,主動報效新帝。報效也得有引薦人,敢做此冒險的正是禮部侍郎薑宏。他出身寒門,背景財力都有限,很難再上升,為了自己的前途打算搏一把帝心,沒想到還真的成了。於是聯姻,官商勾結。這喜事也是在皇帝麵前過了眼的,雖然不是禦賜婚事,也不好主動退婚。

而且薑宏因為跟著柳家投資也賺得不少額外的錢財,自然也不舍得放棄這條大魚,所以這兩年對柳蕭竹的荒唐行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在他們看來,柳蕭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撼動霍風冽的,也因為曆史原因,對男子愛慕男子也看得開,加上柳蕭竹的確不是純斷袖,所以一直耗到現在。

原本想趁著失憶,挽救一下,但是老爺子現在卻有了彆的考量。

柳枕清也是被這不靠譜的事情驚了半晌才果斷搖頭。

隻是一旁的錦鯉聽聞柳枕清的決定,頓時神色扭曲,想要插嘴說話卻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老爺子眯了眯眼,突然派管家拿上一堆賬本,“想解除婚約也不是不可以,這些你先看看,告訴我有哪些問題?”

柳枕清心中的笑意漸漸收斂,果然啊,他剛剛還覺得奇怪,老爺子怎麼會來詢問他的意見,當真這麼慈愛?

其實最不想這段婚約出問題的就是老爺子,畢竟即使是皇商,商人地位也低,更何況姓柳?柳家想要有靠山保駕護航,沒有什麼比聯姻更加可靠。現在突然給他選擇……敢情是看到了孫子更有用的地方。廢物孫子聯姻高娶相當於「入贅」官家,有用的孫子可不能這麼浪費了。

不對,也不全是因為他突然展現的能力,兩年多對孫子的行為不加約束,任由發展,看似沒有好處,其實卻是一次試探,要說這京城最可能對柳家形成危害的就是將軍府了,畢竟世仇嘛,老爺子是借此探知霍家人對柳家人容忍的底線。

而今有了救命之恩,對方還上門致謝,那就證明柳家不用再惶恐不安,也不必非要一個禮部侍郎做依靠了。

結合兩者,這婚約要不要,老爺子就沒有這麼在意了。畢竟太過綁定一個官員也是不利於發展的。而且外界傳聞孫子是過失方,解除婚約也讓對方體麵,不結親也不會結仇。

富貴人家,親情多也不多。能撐起這麼大的一個家,就沒有一個善茬。

柳枕清神色淡然的掃過眼前的賬本,“爺爺,我還傷著呢。”

“沒事,慢慢看。”老爺子油鹽不進。

柳枕清嘴角抽搐,擺爛失敗,不過嘛……倒不失為一次轉機。眼珠一轉,於是大大方方的抽出其中幾本跟港口河運有關的賬本,這也是他之前發現過有問題的賬本。

“不用試我了,爺爺看看這幾本,仔細看。”隨即柳枕清指點了幾處,老爺子狐疑的盯著那明顯沒問題的幾本賬冊看了半晌,突然倒吸一口氣。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因為他看出來了,有人在偷偷修改運輸內容。怕不是有人借用柳家港口偷渡什麼。

“你……怎麼……”

柳枕清微微一笑。

“藏拙?”這是老爺子唯一能想到的,在這個家也很好理解,畢竟這孩子有兩個叔叔虎視眈眈。“那又為何暴露?”

“這不是失憶了嗎?忘記了,現在反應過來了。”柳枕清聳聳肩道。

老爺子難得臉上有些愧疚,“孩子,你放心,日後不必藏拙,爺爺會……”

“爺爺,我有一個想法。”柳枕清卻打斷道。

“什麼?”

“婚約退了之後,等我傷養好,讓我南下私下調查港口河運吧。”柳枕清真誠道。

老爺子皺眉道:“你這是何意?”

那當然是為了合情合理的離開京城,到了南邊後再利用新身份隱遁,這樣總比直接從京城就消失少冒些險。

“港口河運問題隱蔽,不是那麼容易查出來的,你就當放我下去磨煉學習好了,畢竟……”柳枕清最擅揣摩人心,欲言又止,隨意一句話就讓老爺子心頭一動。

考慮到大孫子突然暴露實力,家裡的局勢,以及有過毒害綁架事件,南下即可以正式開始接觸商會事務,又可以考核大孫子的能力能走到哪一步。總比待在一起彼此消耗要強。可是讓大孫子獨自一人,避其鋒芒,實在是委屈他了。

老爺子眉頭緊皺,理智和親情還是有些矛盾的,但是終究還是想要培養一個能撐住柳家商會的人,至少在老爺子看來老二老三都還不夠。

最終老爺子還是點頭應下。

正好這時,管家來報,禮部侍郎來了。

直到老爺子離開,柳枕清才看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憋著氣,臉都要憋青了的錦鯉。

“怎麼了?”

“主子,你真的要解除婚約啊?”

柳枕清聽這話有些不高興了,“難不成,你主子追求一個男人鬨得沸沸揚揚,還好意思占著人家姑娘的婚約?而且你不是一直支持你家主子追霍將軍的嗎?”

“不是,主子。”錦鯉著急道:“啊呀,這事真的是……其實是薑家小姐先違背婚約的。”

柳枕清好奇的哦了一聲;

錦鯉隻能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當年有婚約之後,靦腆的柳蕭竹還十分高興,畢竟自幼無父無母,成親擁有自己的家庭,對他而言是美好的期盼,哪怕沒見過麵,柳蕭竹還會時不時的派人送禮給薑紫兒,給足尊重和善意。

可是不久外出,一次意外聽聞了薑紫兒的行蹤,柳蕭竹忍不住好奇就帶著錦鯉想要偷偷去看一下未來的媳婦,卻不想直接撞見薑紫兒跟其他男人纏綿悱惻,偷偷幽會,而幽會對象竟然是長公主的表弟,一個在京城名聲不善的小惡霸。

柳蕭竹大受刺激,等兩人分開,主動攔截了薑紫兒,表明自己已經看到了,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被為難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