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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隻是日後……莫要讓自己再中毒才是。若有不放心的時候,入口之物都以銀針試探。”

“此毒最後會怎麼樣?”柳枕清詢問到。

“積攢到一定的程度會慢慢油儘燈枯,呈衰弱而亡之症。”唐大夫麵露擔憂的說道。

見柳枕清沉默,唐大夫歎了一口氣,覺得這位不諳世事的公子哥雖有些不著調,但麵對這種事情肯定還是備受打擊的,畢竟這極有可能是身邊人所做,果然大家族內藏汙納垢,他也隻能點到為止。

趁著唐大夫轉身寫單子的時候,柳枕清伸手給自己探脈確定此人所言非虛。隨即眼珠一轉……

寫完藥方的唐大夫正想安慰幾句,結果就見柳枕清突然抬頭,一臉無辜道:“那我現在失憶也跟這毒有關嗎?”

唐大夫頓時被驚得白胡子都翹起來了,趕緊擺手,表示跟毒無關,又連忙給柳枕清重新檢查,隻能揣測是頭部重傷導致的。

“公子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柳枕清點點頭。

碰到這種情況,唐大夫也愁啊,隻能不斷的詢問檢查。

這給了柳枕清最好的了解現在情況的機會,隻是每一個問題的答案都讓他的心涼上一分。

這裡是大周京城附近的山,他是皇商柳家的嫡長孫,應該是跟他原本的柳家有遠親關係的那支旁係。難怪臉有些相似,不是錯覺,而是本來就有關係。

現在是康旭新帝元玨繼位的十三年,也就是離柳枕清過世大約八年。

元玨還在那個位置上好好的當他的皇帝。

那現在的霍家軍的首領應該是……霍家老二,霍風冽!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唐大夫沒有提到自家將軍,柳枕清也心虛的難以開口。若是死了,歸根結底也是被他害的,若是還活著,想必是恨著他的。

倒是這個唐大夫為啥眼熟,柳枕清猜到了,他以前常常跟霍大哥去軍營,本身記性就好,過了好些年,哪怕有一麵之緣的人,他都會留下一點印象,一般霍家軍供職軍醫的人都會待很多年,應該是在軍營裡麵見過的。

柳枕清想著過去的事情越想越不甘心,為啥又讓他穿越,而且還穿到都是熟人的時間點,他真的隻想心無旁騖好好投胎啊!

真的是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反正挺累的。

這邊唐大夫詢問無果最後隻能道:“老夫才疏學淺,等回到柳府,柳公子的家人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給你醫治。”

正說著就有人掀開簾子進來,一出聲就聽出是剛剛離開的人。

“柳公子醒了?正好,外麵有柳家人尋了過來,若是能動,我等這就送柳公子離開。”此人年紀輕輕,標準武人身板,隻是神態稍顯稚嫩,無法遮掩不耐煩之色,眉宇之間有些純真的傲氣,顯然覺得柳枕清在這裡耽誤事兒了。

“不知……”柳枕清也想走,但是有件事情得問清楚。

正想問匪徒的事情,結果剛剛開口。來者倒是一副搶先作答的習慣姿態,“我們將軍不在!”

“……”誰要問你們將軍了?!我也怕見你們將軍好嘛,誰知道他會是誰啊!可以說他現在是怕見任何一個熟人。雖然對方認不出,但是自己還是能不見就不見的好。

柳枕清還未開口,唐大夫倒是有責任心道:“莫旗,柳公子應該不是想問這個,他現在情況不好,不能交給不信任的人。確定來者安全嗎?”

“怎麼了?”莫旗收起不耐煩之色,不解道。

唐大夫代為解釋了一遍。

莫旗大為震驚的看著柳枕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剛剛進來之後,這家夥都沒有纏著自己問東問西。

而柳枕清看著莫旗的表情十分精彩,直到他問出那句,“失憶了?你也不認識我嗎?”

柳枕清歉意的搖搖頭。這倒是真不認識,自己還活著那會兒,這小家夥還是十多歲的少年吧,說話還帶著點北邊口音,估計都不是本地人。

莫旗猛吸一口氣,立馬瞪圓了雙眼,激動道:“那我們將軍……”

柳枕清一頓。

就聽到了毫不意外的名字。

“霍風冽!霍戰淵!”

「戰淵」這個表字還是霍大哥在戰場上給霍風冽起的,隻是他們都去世後,霍風冽都還沒有達到用表字的年紀。

柳枕清心口一鬆,瞳孔都沒有閃爍一下,茫然的看著莫旗。

這下莫旗除了驚訝之外,竟然還露出一副「還有這等好事」的憋樂表情。

柳枕清微微眯眼。總感覺霍家軍的所有人對他這具身體的態度都古裡古怪的。怎麼感覺不僅僅是因為「大奸臣曾禍害霍家軍」的關係?

很快莫旗正色道:“來者我見過,是柳府管家以及柳公子的貼身小廝,據說柳府交了贖金卻等不到對方放人,就趕緊帶人跟著官兵一起追捕過來。”

莫旗很想吐槽,感覺柳家人不靠譜,哪有這樣拯救人質的,這是最蠢的做法。

柳枕清自然也明白這辦法有多蠢,也不知道是柳家人真的蠢,還是他們壓根不想救自家嫡長孫。“那兩個匪徒?”

“一個被射殺,另一個活捉被一起過來的官兵逮捕了,不過估計問不出什麼,他們這一類通常對雇傭他們的雇主是誰都不清楚,隻是拿錢辦事。”莫旗道。

“多謝。”柳枕清倒也沒多餘的追問,確定被抓,暫時安全就行。倒是另外開口道:“我中毒失憶的事情煩請二位能夠……”

唐大夫:保密?害怕是家族醜聞,自己偷偷解毒?鬨大了不好?

莫旗:保密?敵明我暗,運籌帷幄,免得對方事敗後換一個辦法害他,順便挖出凶手?他有這個腦子嗎?

“大肆宣揚,至少待會在官家人和柳府人麵前,嚴重的說上一通。”柳枕清淡定道。

唐大夫:“額……可以。”

莫旗:果然沒那個腦子。

柳枕清微微一笑。

一覺醒來,力挽狂瀾,那是標準穿越者才會乾的事情,他上輩子太累了,現在隻想擺爛。什麼報仇,尋凶,拉倒吧。

雖然柳枕清還是惜命的,但是他現在隻想尋找機會擺脫一切,老天爺不給他完全重生的機會,他就給自己創造,等一切安穩之後,找個機會換一個身份隱姓埋名,遠離京城,好好當一條富貴鹹魚,山上的老婆本也不能白埋了。

大肆宣揚之下,想害他的人短期內必然不會動手,給他喘熄的時間,等時機一到,咱就拜拜。

柳枕清想的很美好,而且憑著他多年來磨煉出的手段,這點小事手到擒來,但是顯然唐大夫和莫旗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旁敲側擊的提醒他,隻不過最後都變成了好言難勸該死鬼。

該死鬼柳枕清掃了一眼,不由好笑,霍家軍的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正直。不過也有些奇怪,看來霍家軍沒多少遷怒這個「柳家」。

等出去後,忽略營地中那些看向他視線怪異的士兵,就在軍營入口前看到幾十人的隊伍,有官兵的,有柳府的。

站在最前麵的兩人急的眼睛都紅了。一老一少見到柳枕清就趕緊衝了過來,但是被入口的守衛攔住。

“大少爺!”

“主子!”

柳枕清走過去,被兩人拉著好一通關心,那神色倒也真切。

見柳枕清毫無反應,兩人還以為柳枕清受傷嚴重,人都恍惚了呢,結果聽著唐大夫和莫旗一陣訴說,頓時哭天喊地起來。

“天殺的,到底是誰!竟然這麼害我們大少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主子,我的主子,你怎麼連錦鯉都不記得呢,我可是打小就服侍你的啊!”

兩人又驚又怒又悲痛,感情十分充沛,如此驚駭的消息曝光,人至少會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本能的反應,然後再稍加掩飾,而這兩個沒有,柳枕清來不及觀察後麵的下人,至少眼前兩個人值得相信,他們是真的關心原身。

錦鯉圍著柳枕清一陣噓寒問暖,管家趕緊跟莫旗道謝。

莫旗擺手,隻想他們這一群浩浩蕩蕩的人離開,彆耽誤事兒。

正當眾人圍著柳枕清上馬車時,有戰馬帶著人疾馳而來,柳枕清對霍家軍的構造還有些了解的,看樣子是送緊急消息的。

遠遠的隻聽到「打草驚蛇」「計劃破壞」「逃入深處」「失去蹤跡」幾個詞。

見莫旗臉色變得難看。

柳枕清大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估計跟他要他們幫忙抓匪徒有關。

莫旗沉著臉正預安排人馬支援。

結果就聽到不遠處柳枕清的聲音傳來,“莫副將,能過來一下嗎?在下有話說。”

莫旗的不耐煩再度顯現,雖然此事不能怪上受害者,那種情況,不可能放任不管,他們也儘可能的分頭行動,爭取不耽誤。但是任務失敗還是讓人鬱悶,他們抓捕的可是對大周有危害的奸細,不是小毛賊。

這一會兒,人都要走了,還有各種要求,果然是麻煩的人。

莫旗鐵青著一張臉一邊安排完,讓眾人開始上馬準備出發,一邊飛速來到馬車邊,正想拒絕柳枕清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隻見那人轉頭遙看遠山,開口道:“山上的風向是東南風,山勢也是東南高,西北矮,呈半包圍往下延伸,我們下來的地方應該是也是東南方向,要抓躲藏其中的人,副將有沒有考慮過燒山。”

莫旗心中一顫,猛然抬頭看向站在馬車上的柳枕清。

柳枕清低頭垂眸,淺笑悠然,裹著剛剛被下人披上的狐裘披風,白色的毛襯得傷患更加病態,卻有一種淩然的氣勢,讓人不由的屏息。

莫旗一時間形容不出來,感覺就像是麵對將軍一樣,麵對天生的上位者那種……心中肅然。

“燒山?”莫旗一時間被柳枕清突然關心正經事的模樣弄得反應不過來。

“當然不是真的燒。”雖然這個時代沒有放火燒山牢底坐穿一說,但也是不妥的。“隻要利用山上易燃的枯葉加上一些小手法讓煙變得又濃又大,這個你們應該懂怎麼弄,順著山勢風向,再打造一些聲勢,自然可以營造成燒山的假象,留下西北角的一個出口,守株待兔便好。”

莫旗都聽傻了,這是什麼大手筆啊,不對,這是什麼騙人的手段啊,又狠又狡猾。

“那個……他們會自投羅網?”

“等到濃煙滾滾,山裡的動物都往一個地方逃的時候,他們也會慌不擇路,除非誓死不降,而且這麼大的動靜,他們最有可能覺得你們都在後麵燒山想逼死他們,他們隻能拚命逃。畢竟在我們的地盤大張旗鼓的舉動在敵人看來是很合理的事情。若是躲著不出至少不會往有火的地方跑,那接下來就甕中捉鱉,拚一把還是等死,他們隻要有腦子還是會選的。”

莫旗真的呆若木雞了,就連後麵的手下喊他都沒反應過來。

柳枕清攏了攏袍子,身體單薄,還是冷的。呼出一口白氣道:“我給你們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