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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兵挑將,看誰是她的好兵好將。

默念著這句口訣,林柚隨便戳在圖鑒上點來點去的手指停在了一張卡牌上。

還不等她說話,另一邊的豎鋸卻是已經起了身。

“你的鎖不要了?”林柚眨眨眼。

“隨你,”他生怕稍微慢點就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讓自己迄今為止努力維持著的世界觀徹底摔個粉碎,頭也不回地連連擺手,“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

林柚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眼看著豎鋸的身影消失,她起身給新出現的那位讓位。

報幕還是交給專業的來好了。

“了解!”

稚嫩的童聲帶著躍躍欲試的期待響起,美紀在這原屬於她的椅子上坐下。她和妹妹“紅人”早先與如月車站定下過協議,此時不需要特意通過電車也可以在這座車站現身。

她清了清嗓子。

“請注意,黑山羊幼仔在五號口出現了。”

……??!!!

幾名聽過這怪物名頭的玩家再也無法維持麵上的鎮定,即便是沒聽說過的人也在看見黏糊糊的黑色觸手蠕動而出時變了臉色。

“跑!跑啊!”有還保持著冷靜的人大聲指揮道,“按照之前輪班的分組,一半去東區一半去西區,找機會上樓!”

跑得慢的被觸手一把拖倒在地,黑山羊幼仔的蹄子也不是隻會踹母神祭壇的,還有倒黴的被它哐哐砸地震得栽了個馬趴。

剩下的幸存者要麼一頭紮進了不遠處那家便利店的排排貨架後,要麼仗著自己腳力直奔上樓。黑山羊幼仔遲疑了下,邊大聲嚎叫著,邊追上了樓梯。

段思源就屬於前者。眼見黑乎乎的觸手消失在樓梯頂端,隻留下一灘灘綠色粘液,他雖然有點惡心,還是鬆了口氣,等到徹底聽不見動靜,才跟著隊友鑽出來,簡單分配下任務後去了西區。

“從這兒搜吧,”一人指著最儘頭的那家奶茶店。

他們挨個翻過櫃台前後的每個角落,連海報都揭開看了兩眼,但哪裡都沒有發現留有暗門的蛛絲馬跡。

隻得換到了旁邊那家快餐店,地方更寬闊些。抱著多大的希望進去,出來時就有多垂頭喪氣,段思源走在最後一個,幾人正要往對麵走去,卻聽廣播響了起來。

“請注意,人頭氣球在八號口出現了。”

……我屮艸芔茻怎麼就過了半個小時了?!

段思源和隊友們交換了個驚恐的眼神。

還是人頭氣球!還是在他們這邊的西區!

電車車輪碾過的聲音猛地刹住,這時候再躲已經來不及了。氣球飄然而出,碩大的充氣腦袋赫然是他們其中一人的模樣,繩圈一扔,

“分散!”段思源沒命地大叫,“分散!”

被人頭氣球勒住脖子的隊友臉漲得通紅,掙紮著想抓開鋼索。其他人顧好自己已是勉強,隻得悶頭直直向前跑去。

段思源喘著粗氣回頭,眼看著人頭氣球鬆脫開套索,隊友軟軟倒地,心裡頭明白自己就是被盯上的下一個。

離樓梯還有很遠,他也不指望自己能跑得過去了。餘光瞥見離得最近的是下個出站口邊上的書店,段思源玩命地衝過去,衝進門後的第一時間就是用全身力氣頂上了大門。

“出來啊,”酷似他自己的聲音在外頭哄勸道,“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段思源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聲音,拚命扭下了變了形的門鎖。

“休——想——”

他轉過身,愣住了。

俗話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書店裡亂糟糟一團,像是有人在這裡破壞過,層層倒下的書架後,他隱隱約約地看見了藏在其間的一扇暗門。

連段思源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因為隊友全跑了、又被人頭氣球堵了門,還是因為想獨吞這份功勞,他鬼使神差地又看了眼門外,一聲不吭地自己走了過去。

門上掛了把挺精巧的密碼鎖。

這下咋辦,段思源傻了,他不會解謎。

如果用大佬的思路去想——

他狠狠心,扣出塊鬆動的碎地磚,一把抄起來,卯足了勁,一下又一下,竟是真生生把鎖給砸開了。

這一幕也隔著監控攝像頭落進了林柚等人的眼裡。

林柚:“……”

小夥子挺有靈性啊。

算了,反正鎖壞了不用賠,豎鋸說隨她折騰,下回督促他用更結實點的材料好了。

鎖頭被扔在地上,段思源咽了下口水,毅然打開那扇暗門,彎腰鑽了進去。

待鑽過過於狹窄的洞口,瞥見正對麵透出的一點光亮。段思源心頭狂跳,他一步趕著一步,急匆匆地要往那邊跑。

可下一秒,步子就像是墜了千斤重,怎麼提也提不動。段思源就這麼陷在原地掙紮起來,滿心驚恐地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他肯定是被做了什麼手腳。

意識到這一點,段思源條件反射地抬頭,看向遠遠坐在半敞著門的廣播室裡望向他的人。那雙桃花眼微彎,遊刃有餘的微笑已經足夠證明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他磕絆道:“你、你說好……”

——說好不還手的!

“不是我啊。”林柚無辜地舉起雙手,“我什麼都沒做。”

“你忘了?我說過考驗分為兩部分,在它們手底下逃出來隻是第一步,怎麼走到我麵前才是最關鍵的那一步。”

她也隻是猜想,看來是想對了。

“畢竟,有的人可能不太樂意看我輸。”

段思源:“……誰?”

身後的腳步聲一聲聲地近了,這回不是他刻意控製住自己回不回頭的問題,而是身體被震懾在原地,動也動彈不得。

奈亞冷笑了聲,在對方耳邊稍稍俯下`身。

“我。”他說。

第139章 身世之謎

段思源差點當場就跪了。

哪怕那人是步步走近,讓他在一定程度上有了心理準備, 突然被壓在耳邊說話的感覺也太過驚悚——特彆是他正被那家夥的威壓震得指尖都動不得一下, 更不用提回頭看了。

他分明連對方是人是鬼、長什麼樣都還沒有弄清楚,卻發自心底地油然升起了畏懼感。

這種恐懼就像螻蟻麵對大象, 因為雙方的差距過大而連半點的反抗之心都生不出來, 唯有雙膝顫唞地站在原地。

段思源自己都不明白他是憑著怎樣的意誌力才保持住了站姿,頭皮發麻地任由身後不明來源的家夥搭上自己肩膀,動作很輕, 卻恍若有千鈞重。

對方不太高興, 段思源感覺得出來。

涼氣一絲絲爬上脊背, 他喉結滾動, 試圖緩解一下喉嚨的乾渴,可這全然無濟於事。段思源又想逃, 腿軟得又逃不了,左右為難的窘狀落進了坐在廣播室門邊的人眼裡。

“哎,”林柚挑挑眉,“要不你悠著點。”

奈亞笑得嘲諷,“我還什麼都沒做。”

他譏誚地上下打量著這名汗流浹背的玩家。他不過是稍稍漏出了一點氣息,就表現出如斯模樣, 要不怎麼說尋常人類入不得他的眼。

“再說了。”

作為諸神信使行走於世, 某位邪神向來眼高於頂, 素來看得上也就隻有一位, 如今敢打她的念頭——

他嗤笑道:“不給個教訓怎麼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段思源:“………………”

救命啊啊啊啊!!

內心的寬麵條淚流成了河, 他現在覺得就是留在外麵被人頭氣球吊死都比這樣好多了。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他鐵定會扯著砸鎖的自己回來給個大嘴巴子。

奈亞望望前方的廣播站,忽地笑了聲。

“也不是不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他冷道:“以後想動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懂了?”

段思源早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一點也不懷疑對方用得出自己連想都想象不到的手段,如今聽見第一句話頓時如獲大赦。

“懂了懂了懂了!”他點頭點得如同搗蒜,“我懂的!”

段思源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會盼著出局得越快越好的一天,隻動了一丁點去給隊友通風報信的念頭就又含淚放棄了這個想法。

還是老實點好,報啥信啊?各安天命吧!

掌控區區一個不怎麼能打的人類的生死,於三柱原神而言也確如捏死一隻小螞蟻那麼簡單。段思源的身體重重栽倒在地,最後留下的隻有聲含混不清的悶哼。

他歪打正著地找到暗門卻又被淒慘地送出局,實在是難以簡單地去定義幸或是不幸——林柚不失同情地歎口氣。

橫倒在地的那位早在紅線繩被扯斷時就沒了蹤影,奈亞長腿一邁,直接進了廣播室。

“情況怎麼樣?”他饒有興致地問。

他把剩下的人全當作不存在,他們可沒法無視這位惹不起的狠角色。耿清河一縮脖子,美紀也畏懼地往邊上挪了挪,饒是顧衡之前有同乘一輛車的經曆打底,此時也禁不住提防地多瞄了兩眼。

“哦,”林柚回答的語氣卻挺輕快,“一切順利,就是得再速戰速決點。”

如月車站最大的特點,是它獨立於尋常世界之外,連時間的流逝都有所不同——傳聞裡,那個失蹤的女生直到七年後才出現。

這一點也體現在了這張場景卡上。當然,《盒》還無法做到讓處在同一個副本內的玩家經曆不同的時間流速,“如月車站”特殊在自身也不完全受那個十分鐘的召喚時間限製。

但也不是說它能永遠存續下去,林柚問過老伯,後者悶悶地回答說最多撐兩個小時左右。

他顯然巴不得隻能顯現個一分鐘,可上回的自閉體驗讓他對某人的魔鬼程度有了充分的認知,萬不敢在這上糊弄她。

放下一切不提,也即是說,她需要在兩小時內解決掉車站內的所有人類玩家。

“本來我還在想照著我給自己下的限製,不讓你直接出手會不會有點緊張——”林柚唏噓道。

誰能想到,他們自己上樓了呢。

*

連時裝模特都說不清楚,她在這裡待了有多久。

每每回首她一路經曆,淵就恨得牙根直癢癢——特彆是被硬生生硌掉了牙、如今隻剩個漏風窟窿的地方。

最初被某個獨腳的老頭子騙上電車,謊稱這裡有人肉吃,她信了——誰能想到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她是一口咬掉過某個倒黴蛋的腦袋,可轉眼不知哪個缺德玩意扔出來塊香蕉皮,她的恨天高踩在上麵“哐當”就是一跤,後腦殼上登時就腫起一塊。

淵氣得乾脆把自己的高跟鞋扔了光腳走,可千防萬防沒防住騷操作。她在追著倆人跑的時候,其中那個姑娘家家的,明明看上去相當無害,卻往她嘴裡塞了磚塊,偏偏她當時想也不想地一咬——

得,牙沒了。

後來,還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