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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當作是搞定了。

現在出局的基本是原先被分配在西方和北方結界的玩家,還要解決的就隻剩東邊和南邊的了。

那玩家還真清清楚楚地標了出來,還寫明了是學校和博物館。

“逆時針走吧,去西邊。”

林柚思索道:“這樣近點。”

耿清河自然是沒意見,奈亞拉托提普懶洋洋地表示他們自己看著辦,他還是先回去歇著了。

那些鬼怪們也都識趣,眼見著自己的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紛紛自覺地回到了鬼牌上。

耿清河瞅著卡麵上一個個多出來的身影,一時間不由有點唏噓,而在馬路對麵,375路公交車還好好地停在路牙邊。一見隻有他們過來,萬萬不想跟這倆人類獨處的司機一震,這就想也和大家一樣投身進鬼牌裡,殊不料林柚先一步地扶住了車門,斷了他的念頭。

一切都那麼似曾相識。

“彆彆彆,我也沒彆的意思。”在司機“求放過”的懇求眼神中,林柚笑眯眯地踏著台階上了車,她走近前,還把那張手繪的簡筆畫地圖遞給了他,“走路過去多慢,再載我們一程唄?”

司機苦著臉接過,心說這能有他說話的份兒嗎?

等兩人都上了車,他拉起手刹,踩下油門。發動起來的公交車緩緩向前駛去,等行駛到第一個十字路口,他扭動方向盤,調轉過車頭。

“……怪了。”

還沒繼續開出多遠,林柚突然聽見骷髏頭語氣異樣地嘀咕了句。

它扭來扭去,像是在試圖辨明方位,徘徊猶疑之間似乎又突然感覺出什麼,猛地叫出了聲。

“等等,在前邊停車!”

林柚了然地挑挑眉,她之前也見過它這樣迫切的態度,此時心下也猜出幾分——八成是感應到了自己身體的其他部分。

等司機側過頭,在後視鏡中征求她的意見時,林柚也就順勢點點頭,示意就聽它的。

反正過去也需要時間,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謝了啊。”眼見著找齊身體的希望又近了一步,骷髏頭嘿嘿一笑,趕忙繼續道,“再往前,再往前一點——”

它指向的是一條極為狹窄的小巷,公交車肯定是開不進去的,司機很有眼力見地把車停在巷口,讓林柚兩人下了車。

“這邊……”

穿過巷口,骷髏頭遲疑著說,又馬上道:“不不不,往那兒走。”

它一步步地指著路,連林柚都數不清他們到底是摸著黑轉過了第幾個彎,又經過了多少塊老舊的招牌,才終於在某條更加狹窄的胡同口前停下了腳步。

和彆處比起來,這兒算不得暗。

恰恰相反,牆上掛了一串又一串內|壁發黑的小燈泡。小燈泡中的燈光不甚明亮,但也可以隱隱約約地照出裡麵是條死胡同,這條胡同有且隻有最儘頭的一戶人家。

隔著高高的圍牆,瞧不見裡頭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可以肯定這一戶就占了這麼大一塊地盤。

待他們再往前走,走到緊緊閉合著的木質大門跟前,林柚心說這裝修風格還挺古老的。她隻輕輕一推,就聽底下年久失修的旋轉柱“吱呀”地響了聲。

這聲音沉悶又紮耳,平白就多添了幾分詭異。

她瞟了眼門後,沒有上門栓。

“你確定就在裡麵?”林柚問。

“差不多吧,”骷髏頭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感覺可能還不止一塊。”

這老宅的院落不小,風聲嗚咽,栽在路邊的樹木也在晚風中沙沙作響,落下的陰影同樣影影綽綽地搖動,不遠處似有宛如鬼火的光點在或明或亮地閃動著,簡直在明晃晃地提醒著他們,此地不宜深入。

“柚姐……”耿清河見著這景,原本還挺堅定的腳步不由又躊躇了幾分。

他還有點慌。

“有什麼好怕的。”

以前還會害怕的骷髏頭早被某人這樣那樣地磨練出了一副鐵打的膽子,它幽幽地說。

“反正咱們這有個人是鬼見鬼投胎,鬼見了都發愁,簡稱——”

耿清河鬼使神差地接了句:“……‘鬼見愁’?”

林柚:“……”

你們夠了。

第135章 拆家小能手

好好的恐怖氛圍被他們倆這一唱一和給毀得一乾二淨, 饒是林柚不在乎這個, 也忍不住想翻個白眼。

“行了,”她哭笑不得道, “少在門口磨蹭了,趕緊進去吧。”

她一發話,哪還有這一人一骨頭在門口乾糾結的份兒。再加上恐慌也的確被骷髏頭的一番話給掃去了不少,耿清河嘿嘿笑了聲,緊跟著跨進門檻, 居然還搶在林柚前邊走上了那條通往中庭的石子路, 做足了心理準備要幫著探下路。

他有這份心當然是好的, 有他當耳目, 林柚也樂得暫時當個甩手掌櫃,就由著耿清河走在前頭。後者膽子是練出來點, 真上陣還是有點緊張地忙著左顧右盼。

好在一路太平, 什麼怪象都沒發生, 灌入耳中的徒有嗚嗚風聲。等他們走到宅院正門前, 耿清河仍是在膽戰心驚地注意著周遭的動靜,林柚倒是不甚在意地直接踏進了堂屋。

長年未經修繕的後果就是連石磚都有幾分鬆動, 她一踩上去就鬆鬆垮垮地撞上了彆的地磚,突兀的“哐當”一聲響,又是把耿清河驚得一激靈。

他左看右看,這才鬆了口氣。

“哈, ”骷髏頭不加掩飾地嘲笑道, “小年輕就是小年輕, 這麼點動靜都能被嚇到。”

耿清河:“……”

彆以為他沒看到!它明明也抖了,直接晃了一下!

說來也怪,明明它臉上連一丁點肉都沒有,他居然瞧出來幾分明明白白的“看到又如何,反正你沒有證據”的賴皮意味。

耿清河靈機一動,“柚姐——”

林柚睨了骷髏頭一眼。

“你有笑人家的功夫,還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胳膊腿落哪兒了。”

骷髏頭也就是她說話才能聽進去幾句,它訕訕地哼了聲,老老實實重新開始指路。

林柚不說還罷,待它真聽她的靜下心來,立時不再言語,仔細琢磨起來。要是它還有眉毛,此時定是死死地蹙著,再開口說話,語氣已是篤定起來:“就在前麵,再往裡走!”

月光照不進走廊裡頭,那邊已是更加黑漆漆一團,林柚和耿清河對視一眼——雖然是找到了大把符紙,但他顯然跟她一樣沒翻見過手電筒之類的玩意兒,要不然也不至於摸黑走了這麼久。眼下也隻能繼續這麼乾了,幸好現在眼睛都適應了黑暗,總不至於走著走著摔一跤。

這次還是耿清河打頭,他手扶著牆,一步步地往前摸索。走著走著,隻聽“當啷”的悶響,似乎是他腳底下踢到了什麼。

“誒,”他詫異道,“這……”

耿清河俯下`身,大著膽子往下摸。

入手是粗糲的觸?感,仔細一探,像是塊趕上胳膊那麼長的棒狀物。隱隱約約地覺察出什麼,他慢慢低下頭,看見一片森白——

“臥——!”

耿清河硬是捂著自己嘴巴把慘叫聲給憋了回去,卻是腿一軟,滑坐在牆邊,手裡猛然將那根大腿骨扔回地上。

然而,伴著這又一聲悶響,響起的卻是骷髏頭又驚又喜的叫喊:“我的腿那是我的腿——”

那根骨頭骨碌碌地滾到林柚腳邊,她倒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地撿了起來。本尊是快激動得熱淚盈眶了,但林柚畢竟感覺不出什麼特殊感應,拿在手中左看右看也瞧不出多大名堂,偏巧在這時,就又聽耿清河顫著聲開了口。

“柚、柚姐,看那兒……”

他跌坐在地上,從這角度也看見了點一開始沒注意到的東西,發乾的喉嚨吞咽了下,就指向了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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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去,這偌大的屋子裡,雜物都被掃到邊角,正中央卻亂七八糟地堆著團黑乎乎的東西。林柚眯起眼,在那團黑色裡窺見一點白。

同樣是骨頭的形狀,其他橫七豎八架在一起的卻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但仔細瞧去這幾條白色人骨被間或地穿插在一起架構的方式,它們就像是支撐著這一坨不明物的貨真價實的“骨架”。

這麼一看,那根丟在走廊上的小腿骨可能是用完的邊角料,被隨手扔到了一邊。

骷髏頭:“……”

它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它依然能感應得出,那邊的幾根骨頭也都是自己的一部分,但問題是——它的身體都被拿來乾嘛了?!怎麼還帶用一半扔一半的?!!

這是侮辱!侮辱!!

林柚下意識走近兩步。

沒有能照明的工具,隻有一丁點自對麵牆上的窗戶中透出的月光,她也隻能儘可能地湊近去打量。儘管底部是用骷髏頭親自認證的肋骨和胳膊腿架起來的,上麵鋪就的卻是樹皮粗糙的樹乾和樹枝——搭建它的家夥力氣還不小,而這凹形的半圓球大小也足夠一個成年人蜷著躺進去,裡側還墊了不少樹葉。

這怎麼越看越像……

“……鳥巢?”她喃喃道。

“虧你們還有點眼力見兒,可是——隨隨便便地闖進彆人家做什麼呢?”

女聲驀然在身後響起,兩人一頭蓋骨同時一驚。

林柚猛地回過頭。

那人來得悄無聲息,連耿清河都沒有注意到對方是什麼時候靠近的。

——用“人”來形容都不太妥當。

它身處陰影中時,還能朦朦朧朧地看見身上茂密的羽毛和剛剛收起來的翅膀。但當這隻鳥妖踱出黑暗,在那微不足道的光亮下露了麵,覆蓋在臉上的絨毛已然儘數退去,原本長長的鳥喙也隻是一閃而過,真正映入眼簾的,是名與人類彆無二致、年輕貌美的女子。

可親眼見過了她變身的全過程,在場的人誰也不會傻到覺得對方有多無害。

似乎是了然他們的警惕,她吃吃地笑著,用拖曳著的長袖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

“柚姐,”耿清河牙齒直打顫,“我我我剛才看到她好像不止一個頭——”

雖然鳥身的模樣隻是閃過了一瞬,他是決計不會看錯的,這化成人類的妖怪不止一個腦袋。他沒數清個一二三四,但粗略一看,感覺單是頭就足足有八九個。

——慢著。

聽到他的描述,林柚眼皮一跳。

“……姑獲鳥。”她低聲說。

又名鬼鳥,夜飛晝藏,蓋鬼神類,穿上羽毛是鳥,脫去羽毛就變成女人的模樣。其所居處必有磷火,即所謂小雨暗夜裡之夜鷺光也。

也有說法稱是另一種叫“鬼車鳥”的鳥類的起源,所以跟那種鳥一樣有九個腦袋也不奇怪。

沒想到他們是誤打誤撞地進了這家夥的巢%e7%a9%b4。

——或者說,是對方不知道為什麼收集來了骷髏頭的剩下那點骨頭,結果把他們也引到了這裡。

那用衣袖掩住嘴角的女子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