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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它本該已經殺死的家夥再次出現,它大聲地尖叫起來。

它直直地衝向對方,也不顧上雙方體型上的差距,使勁向上一躍,徑直撲到了怪物的身上。

奈亞拉托提普隻用了一根觸手,在轉眼間就攔腰卷上了扒在小腿上的SCP-096,直直向下摔去——

林柚眼皮一跳,但沒有半點慌了手腳。

她讓SCP-096去當然有她的理由。

——一旦它處在被激怒的狀態下,傷害都是無效的。

被狠狠砸向地麵的SCP-096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恰恰相反,它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變本加厲地去抓纏住它的那根觸手。誰也沒法看低它的破壞力,它壓根沒用多久,竟是把那觸手撕開了一道口子。

誠然,這點小傷對奈亞拉托提普算不上什麼,他隻是歪斜了下`身體,支撐著的高足也往旁邊一偏。

誰也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意,但結果總是不會變的。

再次散落在地上的紙袋被碾碎了。

林柚感覺SCP-096的哭聲似乎停了一瞬。

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尖叫的分貝遠勝過以往,扯向奈亞拉托提普的雙手使儘了全身的力氣,狠狠一拽——

烏黑粘稠的液體宛如血液般自斷口中噴湧而出,那根觸手被硬生生地扯斷了。奈亞拉托提普迸出一聲怒吼,不得不一改原先玩弄對方的態度,拚了勁兒想要把它從自己身上弄下來。

但他的行為早跟SCP-096結下了深仇,後者根本不可能放手。表皮被一塊塊剝落,即便這樣離能殺死他還差得很遠,卻足以惹得奈亞大為光火。他一向享受人類的慘叫聲,如今卻恨不得對方閉嘴,簡直就是精神汙染。

奈亞拉托提普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後悔”二字,饒是如此,他眼下也不由想到要是自己沒拽下那個紙袋該有多好。

數層樓那麼高的怪物在怒吼,他們聽到的卻是難以理解的字句。他像是也意識到自己下意識衝出喉嚨的是上古的語言,再次開口時,近乎是咆哮著喊了出來。

“彆——叫——了——”

SCP-096:“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柚:“……”

她懷疑奈亞要過一個理智鑒定。

顧衡:“……”

耿清河:“……”

現在這種情況到底該同情誰好。

下一秒,他就意識到還不如同情他們自己。

五分鐘——他知道這是柚姐能力的時限,五分鐘到了。

吸引了邪神注意力的SCP-096消失了,怪物形態下的奈亞拉托提普緩緩轉過身。通常而言,他不會去再與那些殺死他人身的家夥計較,但這次情況不一樣了。

他被扯斷的傷口已經凝固住了,臉上那根粗大的觸手和其他的一起蠕動著,麵朝林柚等人所在的方向。每一次邁步都震顫了地麵,他一點點拉近了距離,身形也一點點縮小下去,不多時,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又成了那個膚色黝黑的男子。

他的笑容倒稱不上有多爽朗了,身上看不出有什麼損傷,隻是原本整潔的衣服有點破破爛爛的。

“把匕首給我,我可以放你們離開。”

他說:“除了你。”

耿清河的臉色蒼白如紙,他偷眼瞄去,被盯住的林柚倒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說這個?”她明知故問道。

奈亞登時被她手裡的東西吸引住了。

精巧而鋒利的匕首在黑夜中反出淺淺的寒光,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隻要被它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奈亞拉托提普就彆想在地球上待下去了。

“你以為會有機會嗎?”他冷笑道,“在那之前——”

他抬起手。

夏塔克鳥、恐怖獵手,還有一切外神仆從,隻要他想,隨時都能讓它們撲向他的敵人。

“人數可能是你更勝一籌。”

林柚平靜道:“不過,你應該還沒有忘了它吧?”

她夾在指間的正是SCP-096的卡牌。

她抽到過它一次,現在再選定一回也不是不可以。

能召喚來的怪物再多,SCP-096的目標可不會變,它會直直地衝向看到過它臉的家夥,不會受到任何乾擾。

SCP-096沒法執行多複雜的任務,拿把匕首劃個口子還是可以的。

奈亞:“……”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像是還對SCP-096那高亢還不需要換氣的尖叫聲記憶猶新。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不安的寧靜,就像是孕育起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半晌過後,奈亞拉托提普卻出人意料地出了聲。

“哈……”

“哈哈哈哈——”他彎著腰,看不清他的神情,耿清河驚恐地看著他,懷疑這是被活活氣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搶匕首歸搶,他也不是真在乎自己會不會被驅逐出去。

他的信徒仍在隱秘地活動著,即便被匕首驅逐,仍能在下次新月時再次降臨。隻不過——

有意思,這威脅在惹惱他的同時又讓他覺得很新奇。

現在這麼有意思的人類可不多見了。

“好吧。”

他直起身,“我改主意了。”

第82章 黑山羊幼仔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了天際, 光線經過車窗玻璃的折射後自是黯淡了許多。指著這光亮來正兒八經地讀點什麼是癡人說夢,看清幾個字還是勉勉強強能做到的。

【名稱:奈亞拉托提普】

【卡牌編號:039】

【級彆:SSR】

【備注:三柱原神之一, 是諸多外神中唯一具有真正性格的存在,卻以使人類陷入恐怖與絕望為最高喜悅。他以上千種形象行走於世間,最常見的人類化身是一名皮膚黝黑、笑容爽朗的埃及男性。可能是為了方便傳教,意外地很擅長現代社會所需要的技能。但在某次事件後, 會堅持自己開車。此外, 對尖叫聲可能會有點過於敏[gǎn],建議讓他多聽聽就能習慣了。PS.如果真這麼做了, 本卡拒絕負責一切可能造成的後果。】

林柚:“……”

奇了怪了, 她有時候怎麼感覺這卡牌說明比她還魔鬼。

為了彌補一下SCP-096, 轎車的後備箱裡塞滿了成堆的紙袋, 她準備找個合適時機送到它手上。

離開了事務所和那位委托人家所在的市郊, 他們正行駛在通往山區的公路上。

她本來沒想過事情能這麼輕鬆, 大約是因為……拋開彆的不談, 她和奈亞拉托提普在某種意義上居然也能稱得上是一拍即合。

“說起來。”

耿清河本來不是個話多的主兒,可這會兒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心情挺不錯,也迫不及待地又提起了話頭。

“柚姐你直接換去開車真是嚇了我一跳,”他當時覺著可能有什麼計劃就沒敢多嘴問,現在才好奇道,“我還記得你在瑪麗·肖那個副本說……咳。”

什麼要她開車也行, 隻要不怕她把車開溝裡。

“但感覺還可以嘛。”

……當然, 前提是除去那存心想讓人撞玻璃的刹車。

“認真的?”林柚看著他。

耿清河點點頭。

“想知道我上次開車發生了什麼嗎?”

“彆介彆介!”骷髏頭適時地慌張喊道, “我這把骨頭可禁不起嚇了!”

林柚:“至於嗎,又沒真衝下去。”

骷髏頭:“……至於啊!!”

耿清河:“……”

他突然不想知道了,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這樣來看,”顧衡幽幽地歎了口氣,“隻有我來乾了?”

感覺他已經淪落成專職司機了。

在看到樹林邊立著的一道人影時,他及時地踩下離合,汽車正好停在了那人的身前。

林柚在走之前就指著方向吩咐過蘭頓,一旦他發現了什麼,就來他們要走的這條路上等著。

此時此刻,他雖說滿臉的忐忑不安,也還是搓著手待在那裡。瞧得出他原本是借著樹乾遮掩身形,遠遠看見這輛轎車才站了出來。

“找到祭壇在哪兒了?”林柚搖下車窗,問道。

蘭頓:“算是……吧。”

林柚:“算是?”

他顯然不甘心作為被詢問的一方,但現在是他弱勢又有求於人,隻得哼了聲,繼續不情不願地說。

“我昨晚偷偷跟著一隊人,大概看清楚了他們去了哪個方向。”蘭頓的眼角神經質地抽搐了一下,“但他們看得很嚴,又一向提防我,我跟到一半怕暴露就沒敢跟了。”

“但你記得在哪個位置吧?”

耿清河插話道。

“待會兒能試著找一下嗎?”

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趁月夜到來前毀掉他們的祭壇,提前斷掉後路。

“可以是可以,”蘭頓瞄著他,“但我後來又原地等了十分多鐘,看到另一隊人從反方向過來了。”

也就是說,祭壇是由幾班人馬輪流看守的。

“所以,”林柚若有所思道,“沒法做到悄悄破壞祭壇又不驚動任何人嗎……”

“不用怕會驚動誰吧。”

耿清河想得很簡單,“隻要解決掉那個看守的小隊,等下一班再過來,咱們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骷髏頭哼哼一聲,“果然還是年輕人。”

耿清河:“……啊???”

“最重要的可不是祭壇。”它以一種頗為得意的教導口%e5%90%bb說,“是現在還在那個山洞裡的東西。”

這話一出來,耿清河也秒懂了。

——黑山羊幼仔。

想起上次對上它的情景,他忍不住呻[yín]一聲。

“除此之外,知道儀式還需要什麼嗎?”

不等耿清河回答,骷髏頭就自問自答:“血。”

“準備好足足兩百公升的鮮血,”它道,“進行儀式時讓祭壇浸泡在血水裡,可以大大提高成功請來黑山羊母神的可能性。隻要還有黑山羊幼仔和血在,他們再準備個石頭祭壇都行——我可不信這麼正式的儀式沒有留後手。”

“祭壇、黑山羊幼仔、鮮血,缺一不可。依我看,最好的動手時機是在三者齊聚的情況下,當然啦,時間會相當緊,風險也不小,就看你們怎麼選擇了。”

“用不著擔心時間。”

林柚想了想,說。

“正好我也是這麼想的。沒問題,可以做得到。”

她可是剛剛拿到了一張SSR卡。

不過,她想的隻是不能讓他們轉移走黑山羊幼仔。呼喚森之黑山羊得以鮮血為媒介,這一點雖然聽說過,但一時也沒想起來。骷髏頭還真是在這方麵了解得相當詳儘——連具體數字都說得出來。

蘭頓看上去也有點吃驚,沒想到一個隻剩腦殼的家夥能知道這麼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