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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簡明佳尖叫:“扯開!”

林柚想也不想地掙紮著舉起了那隻被伽椰子纏住的右手。

淺藍色的火焰驟然從槍口噴出。

高溫掃過的刹那,那一股長發齊齊從中間斷開。

纏住她的那截斷發也刷刷落地,林柚立時覺得輕鬆不少,隻是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瘀痕。

但這會兒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簡明佳熄了火就扯著她往樓梯口跑去。

伽椰子還栽在那裡,發尖擦著她們的鞋跟沒能再纏上。而貞子,不知為何,乾脆停下沒再追了。

她們衝向樓梯。

“你剛才拿的什麼?”林柚問,“我沒看清。”

簡明佳:“……你說那個?”

“沒、沒什麼特彆的。”

跑得太急,她也沒工夫再把東西從背包裡拿出來,乾脆就直接上氣不接下氣道:“就是在廚房撿的噴槍!我想想這個本有富江就帶上了——”

她也沒想到剛才能用上!

跨過樓梯的台階,身後似乎再聽不見有追過來的聲音了。但饒是如此,她們倆也沒敢放鬆半點警惕,衝下樓梯就直撲大堂那關著的大門。

擰了兩下,沒擰動。

“奇怪……”

簡明佳冷汗都下來了,彆說是上不上鎖了,這門就像是跟空間封在一起似的,動都動不得。

“這怎麼擰不開?!”

“怪不得……”林柚喃喃。

怪不得貞子不追了。

既然知道她們壓根出不去,怎樣都是甕中之鱉,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了。

“隻能先找個地方躲一下了,”雖說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她仍是道,“你搜的這層,知道哪裡好點嗎?”

“……”

簡明佳咬咬牙,“跟我來。”

小旅館的廚房比不得正常酒店的,但好歹比普通房間寬敞些。要是出什麼狀況,也比那狹窄的入口走廊更容易逃生。

小心地上了鎖,林柚總覺得她們是在騙自己。

“果然這裡也不行。”

轉過身,看見簡明佳站在窗邊,正用力掰著窗框,“根——根本——”

“根本弄不開啊!”

看樣子是整個空間都被封住了。

“小耿他們是不是也進不來了?”她問。

“很有可能。”林柚敲敲玻璃,“這不像是單向的。”

這下可謂是最糟的狀況了。

他們被強行分隔成兩邊,原本該在她們這一邊的盧振傑又不知所蹤。

而以她召喚出疫醫算起,現在至多過了四十分鐘,無論是哪個技能都沒有轉好冷卻CD。

簡明佳也同樣明白這時的情況不容樂觀。她靠著櫃台,長出一口氣。

“看,”她有意打岔,偏偏頭,“我就在這兒看見噴槍的。”

“估計是用來做炙烤壽司的,”簡明佳頓了下,“完犢子,說得我有點餓。”

林柚:“……收拾了一下午的碎肉也虧你還說得出口。”

她順著簡明佳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排列著幾樣彆的工具,邊上還混進去個裝了清水的小噴壺。

氣氛隻輕鬆了幾秒。

“……走廊,”簡明佳忽然問,“是不是有聲音?”

如果說還有什麼值得慶幸的,就是這聲音不是從廚房內部響起的。

可也沒有好到哪去。

沉悶而拖遝著的腳步聲一下接一下,越來越近了。

簡明佳憋著氣,小心翼翼地湊到門上小窗去瞄了一眼。在看清外麵景象的刹那,她猛地捂緊自己嘴巴,免得叫出聲。

“……是個男人,手裡拿著刀。”

她躡手躡腳走回來,把聲音壓到最低,“我沒見過他的臉,但是他穿的是土屋的衣服。”

——他們打昏的那個老板。

“身材呢?”林柚問。

簡明佳遲疑了下。

“跟土屋差不多。”

此時此刻,能出現在這裡的男人,恐怕隻有一個人選了。

因為懷疑伽椰子出軌就當著兒子的麵家暴殺了她、又殺了俊雄的佐伯剛雄。

他後來也被伽椰子報複殺死,但後者的咒怨沒有就此化解,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於隨著殺的人越來越多,力量也不斷增長。

“應該……”

林柚彎腰拿起那隻小小的噴壺,“是附在土屋身上了。”

“一來來這麼多,”簡明佳小聲道,“這樓上樓下都夠湊一桌麻將了。”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了。

她渾身的血液轉瞬降至冰點。

“這怎麼回事?”

迄今為止,兩人都是用近乎於氣音的音量說話,簡明佳不可置信地問:“他連這都聽得到?”

想起那驚鴻一瞥看到的、現在卻不知身在何處的男孩,林柚恍然。

“……俊雄。”

她說。

很可能是他看到她們進了這裡。

廚房的門猛然地劇烈一晃。

門外的家夥顯然認定了她們就藏在裡麵,一下又一下,用整個身體的重量撞擊著門扇。門鎖本就不怎麼結實,這樣一襯就更顯脆弱。

再撞幾下,簡明佳想,再撞幾下就遲早——

“沒事。”

打開了一個又一個櫃門,終於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林柚鬆了口氣,“……聽我的。”

*

後退兩步,再次用肩膀重重撞在門上,這一回,佐伯剛雄清楚地聽到了鎖栓斷裂的聲音。

他的身體隨著慣性向前幾步,很快穩住。

佐伯剛雄的神情木然,卻又隱隱透著點神經質。他不斷地用指腹摩挲著刀柄,環視著廚房內的景象。

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櫥櫃,裡麵有個開了口的塑料袋,紅豔豔的不知裝了些什麼。

水龍頭還在嘩啦啦地淌。

就是看不見那兩人躲在那裡。

一步步踱進來,他沒看見門後的陰影中,有人慢慢舉起了手裡的擀麵杖。

一聲悶響!

猛然襲來的悶棍正敲在佐伯剛雄的頸椎骨上,他眼前一黑,往前踉蹌了步。

簡明佳這一下也隻能讓他短暫地失了平衡。回過神的佐伯剛雄喘著粗氣,慢慢側過眼。

他用瘮人的眼神審視著這敢衝他動手的女孩,攥緊了手中的尖刀。

“來,”就在這時,有人拍拍他的肩膀,“給你看個好東西。”

佐伯剛雄下意識回過頭。

林柚驀然按下噴壺。

“哧”的一聲——

充分混合了辣椒粉的紅色液體噴了他滿頭滿臉。

第55章 俊雄

一來一回的兩趟,他們做的事沒人發現也真是撞了大運。

“這下搞定了……吧。”

耿清河也沒敢直接去碰哪兒, 就著邊上的小溪掬一把水衝了衝手, 不放心地確認道:“燒成這樣應該不會再複活了?”

顧衡:“……”

說得他有經驗一樣。

“問我沒用, ”他平靜地說,“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怎麼完美地處理川上富江的屍體還是個技術活。

不是沒出過這樣的事——她的五根手指在被丟進過火堆後依舊再生出了五個新的富江, 隻是燒毀最嚴重的需要的時間更久罷了。

血被注射到女性身上可以將對方漸漸同化成富江,連頭發直接插上去都能使人產生幻覺。//思//兔//網//

川上富江就是這麼一種存在, 得想辦法不留一絲痕跡才行。

雖然從旅館的小車庫帶出了柴油,但條件到底有限, 想要做得徹底點就又費時間又費精力。

把最後一點殘渣和灰燼深埋進土裡,再踩實又從旁邊撥過來點落葉擋住後,耿清河這才鬆口氣。

他這口氣都沒出來, 吐到一半就被打眼掃過來的白光給硬嚇了回去。

“怪了,”負責巡邏的警察拿著手電筒照了一圈, “沒見著人啊。”

耿清河藏身在灌木叢後, 見白亮的光束就從自己手邊擦過去,喉結不由滾動著。

他偷眼瞄向同樣蹲在一邊的顧衡, 對方倒是一派平淡,還在側著頭繼續探聽這兩個警察的動靜。

“剛才不是說有煙?”

另一個警察嘀咕。

“好像是有糊味……但看樣子不是在這裡燒的啊,”他踢踢地上的葉子,沙沙聲聽得人心驚肉跳, 沒瞧出有什麼痕跡, “走了, 去彆的地方看看。”

倆警察走遠了, 耿清河背靠樹乾,這會兒才是放心大膽地抹了把汗。

“……行了。”

顧衡一時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人是你殺的。”

“不是我殺的但一進警察局就涼了啊。”

耿清河念叨,他倒是也深諳不能在作案地久留的道理,“現在是不是該回去了——去找柚姐他們?”

這麼些“東西”和毯子當然不可能是人力搬來搬去,他們的車停在樹林另一頭,跟巡邏過程中過來查看情況的警察是相反的方向。

耿清河慶幸他們舍棄了明路,不然鐵定撞個正著。

他坐進副駕——這汽車原先估計是老板自用,在車庫裡發現時連鑰匙都還插在上麵。

他們來回都專挑的是小道,這些犄角旮旯的窄路連個人影都難見。也正因如此,當前方猝不及防地衝出個人時,倆人都被嚇了一跳。

顧衡猛然踩下刹車,汽車在就要撞到人的咫尺間險險停下,耿清河差點一腦門撞玻璃上。

“這家夥怎麼——”他下意識脫口而出,旋即認出了那人,“……哎?!”

沐浴在車前燈刺目光芒下的,除了盧振傑還能是誰?

明明分開行動也沒多久,盧振傑眉宇間卻多了點頹然。他瞧著神色匆忙,雖然被晃得睜不開眼,還是緊緊護著懷裡用布包了一層的東西。

就跟護什麼命根似的。

“你怎麼在這兒?”

馬上從他這慌忙逃命的架勢聯想到了什麼,耿清河降下車窗,半個身子都探出去,“……是不是旅館那兒出事了?!”

“出事?”

盧振傑喃喃,聲音輕到他必須得豎起耳朵才能聽清。

“不知道,我不知道……”耿清河總覺得對方這會兒的狀況不太正常,“但我必須保護……她想讓我帶她走我就……”

……保護?

顧衡的行動更快一步。

“哐”的一聲,他合上車門,三步並作兩步就到了盧振傑身前。

“你懷裡抱的是什麼?”他問。

話音未落,伸手就要去掀那蓋在上麵的布。

“讓開!”盧振傑大叫。

他躲得狼狽,狀態本就不穩定,慌亂間自己亂了手腳,布自己滑了下去——

耿清河眨眨眼,隔著點距離也看清了。

薄布下,赫然是川上富江已在底下生出了細長手腳的腦袋。

*

旅館內。

“啊啊啊啊啊——!”

辣椒水接觸到黏膜,這刺激程度可遠非正常人能承受得起的。刀“當啷”落了地,附身在土屋身上的佐伯剛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