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立馬舉手,“第一次見這麼大的!”
“這可不一定是好事。”
顧衡聳聳肩。
“雖然說估計是因為跟貞子掛鉤,畢竟電影裡也是到處調查才在鄉下找出了真相。但如果隻為這開放地圖,也有點浪費了。”
簡明佳:“你是說——”
“就跟剛才那個一樣,”他道,“搞不好還有彆的家夥。”
林柚剛查驗完回到圖鑒裡的SCP-096,一抬頭對上簡明佳和耿清河兩人探詢般的目光,這才開了口。
“哦,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也沒必要多擔心,”她隨口道,“路上的障礙應該隻有剛才那個,到了以後當心點就行。”
她倒真沒說錯。
剩下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始終相安無事。
大巴車的終點站不是箱根,在這裡倒也是分幾站停的,他們在最早的那一站下了車。
耿清河眼看著司機在他們下車的時候表現得有點慶幸。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跟方才的“靈異事件”有點什麼聯係,彆的不說,窗戶可是大開著的。
雖不至於轟下車,但估計巴不得快點徹底說拜拜。
其他人倒不怎麼在意萍水相逢的路人NPC的看法,他們環顧一圈,望著林林總總的民宅咋了舌。
“這一站是離得最近的吧。”
盧振傑翻著聊天記錄,這也是他跟當初上門收購的音像店老板聊來的,“但是現在怎麼找門牌號……”
畢竟是小城鎮的外圍,對初來乍到的外鄉人來說總沒有那麼規律。
“簡單啊。”
簡明佳一指旁邊的店麵,“這不是有家小旅館嗎?進去問問唄。”
箱根彆名“溫泉之鄉”,一年到頭的旅客都不少,遍地都是溫泉旅館。他們進的這家離車站最近,一掀開門簾,老板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歡迎歡迎。”
他道。
“鄙姓土屋,是一共五位嗎?”
“嗯,我們五個人。”林柚想了想,回頭問道,“要不就住這兒?”
簡明佳:“沒意見。”
盧振傑:“反正估計得過夜了……”
旅館不大,是典型的日式風格,上下乾乾淨淨的,當個落腳地也不錯。
這陣子是旅遊淡季,一下子入住五個客人,老板當然是樂得做這筆生意,這就要去拿入住登記簿。
“這個不著急,我們是來找人的。”
林柚連忙攔住他的動作。
“當然住肯定會住,就想先問一下,”她示意盧振傑給老板看地址,“您知道這是在哪兒嗎?”
老板盯著兩秒,“哦”了聲,音調上揚。
“那你們可算問對人了。”
他說:“我記得這戶,一個月前搬來的,但倆禮拜前就去世了,你們找他乾嘛?”
“去世?”顧衡問,“怎麼去世的?”
“不清楚,聽說是心肌梗。”土屋回答,“然後他家親戚把裡麵東西變賣了,房子倒是暫時留著沒動。”
林柚當機立斷做了決定。
“我們辦入住吧。”她道,“——相對應的,能幫我們指個路嗎?”
“啊對了。”
她又想起什麼,“附近哪有結實點的紙袋賣嗎?”
老板:“哎這不用問了,我這兒就有,還是溫泉主題的紀念版——”
林柚頭一個在登記簿上簽了名字,又多付了袋子的錢,第二個就輪到耿清河。她站在一邊,忽然聽見背後的走廊裡冒出點動靜。
回頭看去,是個瞧著十七八歲的女孩。
女孩在拐角探出個腦袋,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邊,她容貌昳麗,烏黑長發披散在肩頭。齊劉海下是一雙丹鳳眼,眼下還生著顆恰到好處的淚痣。
“我侄女,”老板也看見那女孩,笑著解釋,“麗子。”
他口中的侄女隻是笑笑,就又收回身去。她的動作很快,如果不是林柚回頭回得快,恐怕連她的長相都沒看清。彼時,輪著最後的盧振傑也簽完了名。
“……我覺得。”
走出旅店,耿清河沉默了半天,“那家旅館有問題。”
說不上是哪裡,給他的感覺不太對。
盧振傑:“啊?”
“他那侄女還怪好看的,”雖說隻是驚鴻一瞥,他撓撓頭,又連忙補充,“不過就奇怪在這一點上了,老板本人長得挺一般吧?”
“我是無所謂,”林柚道,“有問題就有問題了。”
倒不如說她是越有問題越高興。
“所以我就住那兒,你們想換就換。”
耿清河:“……不不不我還是不換了。”
就算明知不對,還是跟著大佬有安全感好嗎!
“沒什麼。”顧衡說,“反正咱們現在做的事不比那危險嗎?”
他抬頭看看。
“——到了。”
按著老板指的路,出門右轉直走兩分鐘,第二個路口再右拐後的第二戶人家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這是不是算私闖民宅,”盧振傑嘀咕,“要是體驗一把在遊戲裡被拘留的感覺就樂子大了。”
“反正聽他說裡麵沒住人?”
簡明佳不怎麼擅長翻牆這活計,做來有點費勁,“彆讓——彆人——”
“看到就好了!”
她最後一個好容易翻過來,不由得鬆口氣。
庭院裡能看出挺久沒人打理了。
雜草瘋長,雖然沒多長,但也蓋到了腳踝。院內零落地立著幾棵楓樹,林柚把視線轉向其中一棵的樹下時。
“看,”她道,“這不是找到了嗎?”
“比我想象裡簡單……”
簡明佳喃喃:“……不過話說回來,打開怕不是真正的開始。”
依電影裡的說法,這樣才是解開貞子的封印。
那棵楓樹下,赫然是一口枯井。
枯井被一塊看著就極重的石板蓋得嚴嚴實實,大約是多年沒人移動過了,上麵覆了厚厚的青苔。
“看來是陰差陽錯搬來這裡,”林柚說,“又被貞子的怨念附在自己收集的錄像帶上了。”
這個故事告訴他們,沒事彆買庭院裡有口不明不白的井的房子。
耿清河:“……開嗎?”
“來這裡不就是為這個,”她道,“開吧。”
石板重得要命,青苔摸上去直打滑,他們隻得扣著縫隙,嘗試著使力。
“一,二——”
三!
蓋住井口的石板被轟然掀開。
第50章 富江
一掀開井蓋, 一股積年累月的濃烈腐敗氣息就撲麵而來。
醫學生出身的簡明佳還是有點心理準備又適應得不錯的,連她都憋著呼吸彆過頭,死活不想再往那裡麵看一眼。
反應更甚的比如耿清河——他搬石板搬得氣喘籲籲,沒什麼防備地聞到這味道,下一秒就捂著自己嘴巴,一頭栽進旁邊的草叢。好容易離得遠了點,這才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我去……”
盧振傑被熏得喘不上氣, 滿臉的一言難儘,“這什麼味兒啊……”
“幾十年的腐屍。”
雖然現在應該隻剩骨頭了。
林柚退開幾步, 鬆開捏住鼻子的手指, “也怪不得這樣。”
“那麼問題來了,”顧衡也一樣隔得老遠, 皺眉問道, “……裡麵的要撈嗎?”
空氣立時沉默又安靜。
水泥砌成的井口有一米多寬,供成年人吊著下去也綽綽有餘。深井內黑黢黢的,手電筒的光亮壓根不夠見底。
飄出的味道散了些——也有可能是他們適應了,但不難想象整個人真進去時嗅到的氣味會有多麼濃鬱。□思□兔□在□線□閱□讀□
八成沒人受得了。
林柚“唔”了聲。
……她覺得還可以試試。
兩分鐘後。
“過十秒就搖一下繩子, ”林柚吩咐道,“到了底就用力拽, 然後把那兒的東西綁在繩子上, 懂了嗎?”
斷手趴伏在井沿上,手掌中央捆過一圈麻繩。它當然聞不到底下的腐臭, 明白了林柚的意思就蹦蹦跳跳地比了個“OK”。
幾人在院落的垃圾桶旁找到了這段繩子, 估計原本是這家親戚變賣遺物時用來捆紮的, 這會兒正好方便了他們。麻繩夠長,試著拉扯了下也很結實。
那隻手拴好繩子的末端,輕巧地一躍而下,扒著井壁一點點向下,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
第一個十秒,搭在井口的麻繩輕輕晃了一下。
兩下、三下……
虛握著另一頭的耿清河把繩子慢慢往下放,放著放著就忍不住犯了嘀咕。
“這多深了啊。”
他道:“十幾米有了吧?”
斷手隻有那麼大點,向下爬的速度卻不怎麼慢。負責放繩子的他是感覺最明顯的,可到現在都沒有要見底的架勢,這——
他念頭才剛轉到此處,就覺手裡原本不斷下滑的繩子忽然停了。
……到了?
他屏息等待,卻遲遲沒等到林柚叮囑的那“用力一拽”。
一連數秒再無動靜,眾人都本能地覺出不對。
“直接拉!”林柚做了決定,“拉上來再說。”
盧振傑當機立斷地跟耿清河一起往上拽,過程中沒感受到半點阻力和重量已經隱隱地有所預感。
但真當他們倆拉出繩子、暴露在大家麵前的時候,還是讓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麻繩那頭,早不見斷手的半點影子。繩索的斷麵相當整齊,像是齊刷刷被切掉的。
可如果隻是切斷了繩子,他們也根本沒聽到落地或者落水聲——天知道裡麵的玩意兒把它弄去了哪裡。
林柚暗罵了聲。
簡明佳:“現在怎麼辦?”
緩出一口氣,林柚冷靜下來。
“等。”她說。
隻要不是毀滅性傷害,時間一到,或者自己有想回來的意願,自然是會回到圖鑒的。
這兩分鐘著實難熬,林柚攤開圖鑒。她又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見那處空著的卡槽多出一張熟悉的卡牌。
卡麵和卡麵都沒有變,隻是這也意味著無從得知它在井下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出了這麼一碼事,他們更不好輕易下去了。
耿清河:“……現在把這井堵上來得及嗎?”
“應該……”盧振傑語氣斟酌,“來不及了。”
耿清河哀鳴出聲,悲傷地捂住自己的臉。
“大約在翻開石板那一瞬間就相當於觸動了山村貞子的封印。”
顧衡毫無負罪感地給他又補上了一刀,“現在再做什麼都沒用了,找到屍骨興許還能有點辦法。”
問題就是他們現在連本體都撈不上來。
“回去旅館問問看有沒有用得上的?也不用說實話。”簡明佳思索道。
林柚心道實在不濟隻能把事情捅大,借工具和手法更專業的警方之手來辦,詛咒再由他們來偷偷解決。
但這法子風險更高也更麻煩,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