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怵了, 她琢磨著隻用細線纏著是不是不太結實,反手自懷裡拿出了針線包。

她的基礎能力是能縫合一切非生命物體, 木頭當然也含在這範圍內。

黎靜拿過縫衣針,針尖穿過木板邊緣就跟穿過豆腐一樣, 雖然不見得能保持多久,但好歹在能力存續的期間更嚴密不是?

陶樂杉見王一鳴壓著棺材, 黎靜負責把棺材這BOSS自己提供的禁錮搞得結實點, 思考自己擱這兒乾杵著, 是不是應該鼓個掌加加油什麼的。

察覺到棺材被越封越緊,小女孩靜了一瞬, 叫得更尖了。

……林柚懷疑隊友可能被她影響得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

好不容易拚齊身體的美紀躺在裡麵,一番拳打腳踢耗了她大半力氣, 這會兒掙紮也弱了下去。

她軟著聲音開口。

“我就開個玩笑。”

她說:“你們怎麼還當真啊?”

“現在讓我出去好不好,”美紀保證道, “我告訴你們走哪條路能從這裡離開。”

“——據我的經驗。”

沒成想林柚壓根不聽她的,“反派在這時候求饒都是假的, 放出來就會更變本加厲地打擊報複。”

“所以,乖, ”她拍拍棺材板, “多在裡麵待一會兒吧。”

眾人:“……”

不對啊, 現在這對位,誰才是反派來著?

目的一下被戳破,美紀惱羞成怒地再次喊叫起來,這回誰都當充耳不聞了。

“你們彆想出去了!”

她尖叫:“我不會放你們出這車站的!”

“沒事,”林柚回敬,“我們也沒打算放你出來。”

美紀:“………………”

這一句噎得她許久沒上來氣。

雖然不是頭回見這麼一邊倒的場麵,陶樂杉也看過她是怎樣對付那內奸的,此時還是覺得挺新奇。

他看戲看得津津有味,再一轉頭就嚇了個魂不附體。

“哇啊啊啊啊啊?!!”

“哎,你叫什……”黎靜才從手中的針線抬起頭來,看清眼前景象也立時一呆,“啊——”

是紅人。

身上的白色連衣裙仍濺滿了被她扯碎身體的那些人的鮮血,她也依舊赤腳站在哪裡,嘴裡……

也還塞著那個燈泡。

隻是這時的紅人仿佛失去了全部的攻擊性,她直愣愣地戳在陶樂杉背後半晌,彎腰撿起自己被丟在地上的兔子布偶。

頭被扯掉了,紅人就抱著個棉花芯身子。

她用眼角分彆瞪了徐嚴和王一鳴一眼,但也沒對他們做什麼,自己拖著玩偶走到一邊去了。

陶樂杉:“這是怎麼……”

“我、我記得,”黎靜回過神,這猛然間的視覺衝擊讓她說話有點結巴,“‘尋找身體’在把最後一個部位放進棺材裡後就結束了,再之後是收尾環節。”

“但在這期間,紅人不會再攻擊參與者,收尾是由姐姐美紀出麵的。”

……然後就被他們關進棺材裡了。

還疑似徹底談崩。

“現在可怎麼辦?”陶樂杉念叨,“……咱們找得到出去的出口嗎?”

“這個不要緊。”

徐嚴冷不丁問:“你剛才不是說有人推了你一把嗎?”

“啊、哦。”

陶樂杉撓撓頭應了聲。

“我也不好說那是不是我錯覺啊,因為我後來來回看了,都沒見到人影……”

“先不論是不是錯覺。”徐嚴道,“就像黎靜說的,紅人在遊戲結束後不會再攻擊玩家,但那是在她姐姐的製約下——你覺得她倆現在怎麼看咱們?”

……肯定是恨不得先殺之而後快了。

陶樂杉咋舌,也覺出這點不對。

“還有這隻兔子。”

徐嚴分析。

“原本紅人在彆人碰它時,會直接無視限製下殺手,在這個車站裡卻沒這麼做……”

“也許可以認為,有一種更強大的力量在約束著她們,逼她倆不得不遵守規則?”

林柚呼出一口氣。

“我問過樓梯間裡那位,”她說,“它說,這對姐妹是和車站做了交易,才讓這裡作為遊戲進行的場所。”

——和車站做交易。

所有人安靜下來,往前沒細想,到了這時候,他們都懂這意味著什麼。

如月車站是有意識的。

“彆在暗處看著了。”

帶著點碰運氣的成分,林柚提高了聲音,“出來,我們知道你在!”

有太鼓由遠而近地敲響。

在“如月車站”最初的傳說裡,女學生蓮實誤入這座不存在的鬼車站,在再三等不到下一班車的情況下,她決定自己沿著鐵軌走回去。

而就在走的路上,她聽見遠處太鼓和鈴鐺交替作響,又接著聽到有人在背後叫她。

“——喂,在鐵道上走是很危險的哦。”

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個獨腳的老伯。下一秒,他就在蓮實的眼前憑空消失了。

這是在這都市傳說中出現的唯一一個具體形象,而此時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老人可沒有消失不見。

他隻有一隻腳,撫著手中的拐杖,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得和藹。

“你……”黎靜聲音都抖了,“你是誰?”

“如你們所見。”

老伯說:“我是這座車站的管理人。”

“不許在鐵軌上穿行的規矩是我定的,扶了你一把的也是我,”他轉向瞠目結舌的陶樂杉,“我不參與遊戲,但也會搭把手。”

看樣子,他是中立於玩家和美紀姐妹之間的。

“但是。”

黎靜質疑道:“支持這整個遊戲的不也是你嗎?”

老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這麼做,”他道,“當然是有原因的。”

“當年,被分屍的是美子。”

紅人恍然不覺他口中提到的人是自己,仍拖著半截兔子玩偶在車站地下廣場的長椅上蹦蹦跳跳。

“她們姐妹倆因為一條紅裙子陷入爭吵,美子沒搶過姐姐美紀,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就這麼陰差陽錯地遇了害。”

“她對紅裙子抱著執念,又用使自己死去的同樣手法殺掉美紀,從她身體裡鑽出來成了‘紅人’。”

“美子的詛咒是無差彆殺戮,用彆人的鮮血染紅自己的裙子;美紀的詛咒是讓他人進行找齊自己身體的遊戲,”他說,“我讓她們待在這裡,活動範圍僅限於車站。”

“你們陰差陽錯地來到這裡,卷進了這場遊戲。”

自稱管理人的老伯歎氣,“但不要緊,已經結束了。讓美紀出來吧,我會叫她彆再生事的。”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黎靜對上林柚使的眼色,默默拆掉了棺材上的線。

王一鳴也撒開手,沒了他的桎梏,美紀一把掀開蓋在頭頂的棺材板。

她看上去挺狼狽了,頭發絲被汗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她的長相和紅人很有幾分相似,一眼看得出是姐妹。而與後者身上被血跡染紅的白裙不同,美紀的裙子雖也沾了血,還是一身紅裙。

美紀看樣子還想再說什麼,但瞧瞧那老伯,又心有餘悸地瞄一眼林柚,還是氣呼呼站邊上去了。

……她有那麼可怕嗎?

林柚想。

“我可以帶你們去出口,”獨腳的老伯杵著拐杖,“走吧。”

林柚:“……”

應該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對方急吼吼地要趕他們離開?

“我怎麼感覺,”跟在那用獨腳一蹦一蹦的老伯身後,陶樂杉嘀咕,“哪裡不對勁。”

徐嚴看他一眼,壓低了聲音。

“你信他說的是真的?”

陶樂杉:“……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隻有一方能獲益可不是什麼穩定的約定。”他道,“紅人殘殺是為了滿足對鮮血的渴求,美紀想找齊自己的身體。”

“——那些中途插進來的鬼怪算怎麼回事?”

“他可不一定有明麵上自己說得那麼公平公正。他不參與遊戲,又沒說不讓彆人參與。那些所謂‘客人’來到這,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十有八九和他脫不了關係。”

畢竟以美紀第二輪時的態度,她明顯不介意看到那些家夥被戲耍得那麼慘——肯定不會是她請來的。

陶樂杉一愣。

“如果他也想要咱們的命,”他說,“現在怎麼這麼急著……”

“你看看他叫來的那些家夥下場如何。”

陶樂杉:“……”

媽耶。

被抓進圖鑒的進圖鑒,跟人家走的跟著寸步不離,還有幾個自己掐起來了。

“折了這麼多人手,”徐嚴道,“不趕緊把人請走,還等損失得更嚴重嗎?”

臨近出口,老伯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在前麵走得越發急切。

林柚忽地停住腳步。

“等等啊,”她說,“說實話,我在這地方待出點感情了,要不讓我再多留一會兒?”

她覺得SCP-096和紅人姐妹倆都特彆有SR的潛力!

或者說——

林柚的視線轉過去。

“當啷”一聲,被她注視的老伯手一抖,拐杖落了地。

第43章 通關

這根拐杖掉得也真是時候。

眾人都被木頭跟大理石地麵撞擊的脆響驚了下, 老伯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咳嗽兩聲, 沒事人似的想彎腰把拐杖撿起來。

“看這意思……”

他的手停住了。

林柚假裝自己沒看到他動作, 隻往下問:“您不太希望我繼續在這兒待?”

心裡怎麼想的可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 獨腳老伯推脫地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這就好, ”林柚沒有給他一點在後麵接上個“但是”的機會,她笑眯眯道, “我突然想起還有點收尾工作沒做, 就讓我等上個把小時再出去吧。”

這如月車站的卡又多,等級又高,她超喜歡在裡麵的。

老伯:“……”

他直接拒絕就完事了, 乾嘛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不這樣。”

林柚見他嘴唇不住翕動,一副眼看就要心肌梗得說不出話的樣子,自認好心地主動退讓了一步,“講點實在的,我也不藏著掖著了。要想讓我們快點走, 就跟我說說您有什麼能力——”

老伯:“………………”

??!!!

完全聽出了這話背後的含義,他震驚地望著林柚, 一扭頭連拐杖都顧不上撿了。即便少了支撐,他也隻是身形彆扭了點, 速度可一點不減, 就用那單腿蹦躂著直接往回一撞。

王一鳴:“哎?!”

老頭那骨頭凸起的肩膀重重撞在他%e8%83%b8口, 饒是他這麼大塊頭, 被一股狠勁兒撞上心窩也夠讓他趔趄一步了。再一抬頭,獨腳管理人早已消失在儘頭的轉角,這急於逃命的架勢活像是在躲什麼洪水猛獸。

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