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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眼睛都直了,“這是——”

“哎哎,冷靜點。”

看她眼珠又轉來轉去,林柚笑眯眯提了個醒。

“真以為我到現在都還什麼都不了解嗎?”她道,“彆想著糊弄我再悄悄報信,你知道後果的。”

說著,她還意有所指地看了就擺在手邊的羊角錘一眼。顯然,要是艾米麗真這樣做,這回就不止是翻過來釘牆上那麼簡單了。

艾米麗:“………………嗚。”

魔鬼!!這個人就是活生生的魔鬼!!

“我知道你是給他辦事的。”

林柚說:“看你剛才的樣子也清楚這領帶來曆,不交代的話……”

她說她說還不行嗎!

“我真不知道它是怎麼回事,”艾米麗明白這人是真乾得出來,忙不迭地交代,“我隻知道他一直在找它,因為亨利也不記得把領帶埋在森林哪裡——”

“慢著。”

林柚一頓,“你說亨利?”

那個畫了他和瘦長鬼影在一起的圖畫的男孩?

艾米麗:“……嗯。”

“我還沒問過你,”林柚道,“失蹤的那些孩子,比如亨利,現在都在哪?”

雖然她覺得凶多吉少。

“全都成了他的代理。”

艾米麗囁嚅。

“彆人我不知道,亨利之前在他失蹤的那片森林找這條領帶。”

她說得有點含糊不清,林柚心裡卻理出了個大概。

“柚柚,”簡明佳在外麵敲門,她沒鎖門,一擰門把就直接開了,“我把東西拿上來了,咱們——誒?!”

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內一愣,然後反應過來該往浴室看一眼,蹦到嗓子眼的心臟這才落到實處。

“嚇我一跳……”她心有餘悸,“還以為你怎麼著了。”

“我能怎麼著?”

林柚笑%e5%90%9f%e5%90%9f反問,又收斂起笑容,“不過也沒錯,是有點情況,坐下聽我說吧。”

她三言兩語把在窗前見到的景象形容了一遍。

“……臥槽,”耿清河哭喪著臉,“這也太快了吧……”

“誰說不是呢。”簡明佳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又看向林柚,“但這不是重點——你剛才拿領帶跟那小女孩問出什麼了?”

林柚做了個深呼吸。

“從頭說吧。”她道,“比如米勒被盯上的原因。”

“我想,一開始他來這座小鎮調查時可能沒有引起瘦長鬼影注意……直到他在亨利失蹤的森林裡,機緣巧合地找到了這個。”

林柚點點桌上那條領帶。

“艾米麗說瘦長鬼影一直都在找它,所以讓成了代理者的亨利也在那兒徘徊。”

“是說……”耿清河聽懂她的意思,“亨利發現有人找到了他們想找的領帶,又把這事告訴瘦長鬼影,然後瘦長鬼影才會盯上米勒?”

“嗯,而且亨利八成當時就襲擊了他。”

林柚拿起領帶,露出上麵的血指印。

“但是領帶沒搶到手,人還被逃掉了。米勒也因此猜到這玩意很重要,不知道怎麼處理就先偷偷藏在床底下,被困在工廠走投無路後還當成了最後的希望。”

“所以說這到底是個什麼啊?”簡明佳湊過來看,“本體?聖遺物?”

“本體不至於,”林柚一本正經道,“但搞不好還真是什麼媒介。”

“——好了不扯了,還記得咱們為什麼去亨利家嗎?”她問。

耿清河:“因為他是第一個失蹤的啊。”

還真在那兒直接確定BOSS身份就是意外之喜了。

“還有一點,據艾米麗說,領帶就是亨利埋在森林裡的,才會沾這麼多土——當然,應該是他生前的事,死後怕是就跟艾米麗忘了自己生前是誰一樣,自然而然也不記得扔在哪。”

“所以,這條領帶是乾什麼又是從哪來的……”

林柚笑笑。

“如果亨利是一切的開始,那當然有人比咱們清楚。”

*

要耿清河說,在明知瘦長鬼影都到了身邊的情況下還要外出,那真是要多作死有多作死。

然而有什麼辦法。

他苦著臉想。

該去還是得去啊!

他一路上都在疑神疑鬼地觀察街道角落有沒有一個無臉男人在看著他們,連林柚一拍他肩膀都震得一蹦三尺高。

“怕什麼,這天氣進森林是送死,在鎮裡走一段又不一定。”

她道:“再說這不是到了嗎?”

眼前這地方,他們上午就來過一次。

——亨利·戴維斯的家。

按響門鈴不久,早先那位金發的戴維斯夫人為他們又開了門。

她看上去有些不解,“幾位怎麼又——”

這回不等她說完,林柚從背包裡取出那條領帶,在對方眼前晃了晃,“您見過這個嗎?”

看清她手裡東西的瞬間,戴維斯夫人的臉唰地變得慘白。

這可比什麼話都好使。

林柚見狀,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繼續道:“放心,我們還沒告訴彆人,但條件是您得告訴我們您知道的真相。”

和早上的還算沉著不同,戴維斯夫人這回沉默著讓開路,手指緊緊揪住裙擺,臉上俱是慌亂。

連客廳壁爐的溫暖火苗都沒法給她添上一絲溫度,她咬著蒼白的嘴唇,甚至於咬出了深深的齒痕,還不住地互相揉搓著。

“看來,您知道它什麼來頭了。”林柚開口。

“不,不,”戴維斯夫人飛快地否認,避開他們的視線,“我不知道。”

“這是他爸爸以前不知從哪裡弄來的——他過世很久了——我搞不清亨利從地下室翻出來後拿它去做了什麼,但那個家夥就因為這出現了。”

“亨利一開始瞞著我,他說和那個家夥玩得很開心,但後來漸漸感到了害怕,我就讓他把它拿去丟掉。可那個家夥沒有罷休,他帶走亨利,還帶走鎮上其他人……”

“所以,”耿清河說,“早上我們過來,你才會急著把那幾張畫拿出來,想讓我們把亨利也當成單純的受害者。”

現在想想她當時的態度也還正常,但清楚這些隱瞞著的事,再正常也變成了不正常。

“我怎麼可能告訴他們一切都是亨利引起的?”

戴維斯夫人茫然道。

她的目光定格在對麵的落地窗上,不過幾秒,忽然爆發出一聲淒厲可怖的尖叫。

三人一驚,齊齊回頭。透過落地玻璃窗,站在庭院裡的是他們都再熟悉不過的非人身影。

瘦長鬼影站在暴雨傾盆的雨幕下,就這麼看著他們。

眼前隻過一道殘影,落地窗的玻璃“嘩啦”碎了滿地。

他身後用來打碎玻璃的觸手驀地伸得更長,戴維斯夫人又是一聲更尖銳的驚叫,她連滾帶爬地從沙發滾到地毯上,雙眼直往上翻,險些背過氣去。

伴隨著踩在玻璃碎片和地板上的扭曲摩攃聲,瘦長鬼影一步步地走進屋內,他那沒有輪廓的眼眶從戴維斯夫人掃過客廳裡的人,仿佛在欣賞著他們驚恐的神情。

說時遲那時快,其中一條伸長了的觸手掄起,飛速紮向離他最近的一人。

好死不死就是簡明佳。

她一個激靈就往旁邊就地一滾,可她跟對方之間壓根沒什麼障礙物。下一擊緊隨而上,心知自己這回肯定躲不掉的簡明佳下意識閉上眼——

……咦?

沒有穿喉而過的疼痛,沒有強製傳送的失重感,簡明佳茫然地睜開眼。

“彆動。”她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說。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觸須就停在距她咽喉隻有咫尺的位置,硬是沒再往前再紮一寸。而抬頭看去,瘦長鬼影那張缺少五官的空白麵孔,竟不知怎麼幾乎能看出團團怒火上湧的黑氣。

“對對對,就是這樣。”

不遠處的壁爐邊,直直衝向那兒的林柚見局勢僵持下來,也就老神在在地靠在那裡,手裡拎著的領帶離木柴上燃著的火舌一樣隻有一點點的距離。

“不要動,”她又把手裡的東西晃了晃,笑眯眯道,“你敢動手我就敢撕票。”

第20章 木偶之家

總有那麼一種人,他們天生就是鬼怪的克星。

——氣死鬼不償命的那種。

耿清河冷汗一陣接一陣地冒,眼睛眨也不眨盯著眼前僵持不下的局麵,再看看瘦長鬼影那黑如鍋底的臉色,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他就暫時安心當空氣吧,彆瞎添亂了。

林柚手裡的領帶還提溜在火苗正上方,隻要一鬆手就能讓它掉進火堆。而另一邊,觸手還懸在那兒一動不動,然而若他願意,隨時能把旁邊的人穿個透心涼。

“這樣,”林柚不慌不忙地提議,“我把這東西給你,你放人,來交換一下?”

瘦長鬼影凝視著她,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這是算同意了,林柚也沒直接起來,她挑挑撿撿從壁爐裡拿了根燃著火又不太燙手的木柴,把它舉到和領帶平齊的高度。

走過去時,她用餘光給簡明佳使了個眼色。

多年的默契不是蓋的,簡明佳隨後就把視線彆向一邊。

林柚繞到旁邊站定,等瘦長鬼影抬起他長及膝蓋的胳膊,她也把這條皺巴巴的領帶遞過去。

變故隻發生在一瞬間。

——就在對方細長手指即將挨過來的前一秒,她驀地把手往回一縮,讓他抓了個空。

林柚另一隻手徑直扔掉木柴、狠狠拽向簡明佳。後者早有心理準備,順勢借力一翻身躲過了地毯上被木柴引起的火苗。

也就是在這時候,隨著震顫鼓膜的哢嚓聲,簡明佳原本在的地方被觸手砸出了個豁口——要是沒有及時閃開,這會兒四分五裂的就是她了。

林柚冷眼看著斷裂了一地的木地板,她就知道,這樣層次的BOSS怎麼可能好好做交易。

更遑論瘦長鬼影如此惡趣味的性格,十有八九是打著一拿到東西就把他們團滅的主意。

打好如意算盤的瘦長鬼影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被個小姑娘反擺了一道,他——

他炸了。

眼見觸手狂亂地四下襲來,簡明佳手忙腳亂地躲閃著,林柚在閃避間隙喊出聲:“抓住它!”

一直待在一邊的耿清河原本不敢輕舉妄動,一聽這話頓時有了方向,他狠狠心一咬牙,死命抱住正朝他劈頭蓋臉砸下來的觸須。

他離得最遠,這會兒隻有一根觸手在襲擊他——其他都氣急敗壞得直往另兩人那邊砸——耿清河正好控製得住。

也顧不上臉上胳膊上被掃出的血痕,他急中生智,連跑帶撲騰地抓著它往樓梯扶手上繞了兩圈。

即便烈火蔓延過來,耿清河也沒敢挪半步,用身體重量死壓著那條觸手,任它再怎麼掙紮都沒法掙脫分毫。

這樣就是瘦長鬼影想跑都不好跑了。

“等一下。”

林柚驀地開口。

她話音未落,所有黑霧化成的觸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