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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線杆,“我懷疑這上麵貼的都是那幾個孩子的尋人啟事。”

——果然。

隻打眼一掃,林柚就在那幾張尋人啟事裡找到了亨利和柯爾的名字。

上麵詳細描述著他們在失蹤時身穿什麼樣的衣服,還分彆貼了照片。其中還有一張明顯新貼上去的,是個叫艾米麗的小姑娘。

估計剛失蹤不久。

“這些都是在房間裡找到的?”耿清河突然問。

“對啊。”

“我的就沒有。”他撓撓頭,“我跟你學的,每個角落都快翻遍了。彆說線索了,連根頭發都沒給我留——可能之前沒住人吧。”

林柚又望向簡明佳。

“我——我想著直接過來找你們,自個兒房間沒怎麼看。”後者回答,“但應該也沒有。”

那就奇了怪了,林柚想,怎麼線索全堆在她的房間。

她莫名其妙地覺得這不是件好事。

單是交談的功夫,天已徹底黑下來了。遠處的森林在黑暗中顯得愈發深不可測,連一陣風吹過都像是帶來聲聲嗚咽。

【彆讓他找到你。】

不約而同地想起這句話,三人對視一眼,耿清河頭一個縮了,“……要不咱們還是上去?”

“今晚這麼辦,”林柚看著腕上的手表,“各回各屋,十點睡覺。等第二天早上再去跟小鎮居民打聽打聽那幾起失蹤案。”

合作模式裡,隻有玩家全部選擇入睡才會跳過這段時間。

“就這樣吧。”

簡明佳歎口氣,抱怨道:“為什麼隻有我房間在樓下……”

饒是如此,她還是說聲“晚安”就進房間關了門。見她這樣,耿清河也不好意思多磨蹭,他蕭瑟的背影讓林柚覺得要不是係統自動睡眠,今晚注定是個難眠夜。

她走進自己那間公寓房,也反鎖上門。

——離十點還有兩個半小時,乾點什麼好?

給他們倆看的東西早還回了她手上,又被放進了隨身的口袋裡。林柚尋思著要不再搜一遍,先前還是有些草率了,搞不好能再撿個漏呢。

她想了想,一轉身就拐進了離門口最近的浴室。

房間本就不大,獨衛更是狹小,淋浴間、水池和馬桶擠在一起。林柚踩著凳子又往頭頂的櫃子上麵看了看,隻瞧見一層灰。

剃須膏就是她從這個木櫃裡翻出來的,現在還好端端地擱在角落。

櫃子下方掛著一麵鏡子,林柚站著的位置正對鏡麵。她一無所獲得自凳子上下來時,餘光瞥見鏡子裡有什麼從身邊一晃而過。

……?

定睛一看,鏡中空蕩蕩隻有她一人。

錯覺?

——不,恐怖片裡的錯覺可一般都是確有其事。

深諳這一點的林柚沒有放鬆,依舊端詳著這麵鏡子。也就在這個時候,她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笑聲。

小女孩像是就在耳邊輕聲發笑,聲音又聽著很模糊不清。這樣時遠時近的笑聲中夾雜著一絲惡毒的尖銳,再加上又是在夜晚的洗手間,直讓人脊背發涼。

但脊背發涼的人絕不包括林柚。

她是什麼人。

又是被血肉模糊的BOSS堵門,又親眼見過傳說中的黑山羊幼仔,再怎麼說也是見過點大世麵了。

區區笑聲算什麼。

此時此刻,她也看出八成是鏡子有問題,於是伸手,抓住鏡子兩邊從掛鉤上取下來,再把它反著麵朝牆掛上去——舉手投足是一個大寫的冷漠。

像是完全沒預料到她的行為,小女孩的笑聲戛然而止。

這安靜也沒持續多久,林柚正要邁出浴室門,就聽見那邊又傳來了哐哐的砸牆聲。

簡直就像有誰苦於對著的是牆而出不來,氣得在裡麵直砸鏡子。

這聲音越來越大,直到一分鐘後林柚去而複返,再把手上的東西往洗手池邊上一攤——

一把羊角錘,四根鐵釘。

“看,東西我就放在這兒。”

林柚態度十分友好。

“如果你不老實點,那我隻好把鏡子釘牆上了——你自己選。”

世界終於安靜了。

第15章 貓捉老鼠

當清早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落地窗,照進公寓一樓的大廳時,早早被係統叫醒的三名玩家已經齊聚在樓下。

一樓的前台空蕩蕩的,公寓管理人依舊不在。

“你們昨晚睡得怎麼樣?”林柚問,“房間裡有東西嗎?”

耿清河:“呃,沒有啊。”

他煎熬到約好的十點,好在忐忑地躺下去時一閉眼就到了這個時間,趕緊下樓來集合。

“我這邊也沒……”簡明佳剛應了一句,忽然從這話裡覺出不對味的言外之意來,“等一下,突然問這個難不成是你遇到什麼了?”

“是啊,”林柚說,“但我睡得還挺好的。”

耿清河:“……”

簡明佳:“……”

不不不這已經不能僅僅用心大來形容了吧?

“都鬨鬼了你還在那個房間睡?!”簡明佳難以置信道,“我知道你不怕但你好歹象征性躲一下,下來跟我擠擠啊?”

“還好還好,沒出什麼事。”

林柚反過來安慰。

“我跟她商量了一下,然後她就消停了。”

親眼圍觀過她一整個副本的所作所為的耿清河冒出點不好的預感,“……商量?”

下一秒,這預感成了真。

“嗯,”林柚道,“有個小女孩在鏡子裡鬨,我把鏡子反過來掛以後開始砸鏡子了。我就拿了釘子讓她選,是自己安靜點還是我乾脆對著牆釘死。”

“她選了前麵那個。”她一攤手。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簡明佳幽幽地說,“我要是那鬼我也怕她。”

——簡直就是魔鬼啊。

耿清河在一邊使勁點頭附議。

“成了,那下一步怎麼辦?”

簡明佳問:“咱商量商量從哪開始?”

“昨晚的聲音是個小女孩,”林柚說,“我在想這會不會也跟那些失蹤的孩子有關係——既然都是這鎮子的居民,乾脆去他們家裡問問好了。”

順著她指的方向,電線杆上貼著的那張尋人啟事上正寫著亨利·戴維斯的名字,後麵就是家裡的聯係方式和住址。

這裡的生活節奏挺慢,他們聊了這麼一會兒,街上依然隻見零星幾個行人,哪怕太陽早把天邊照了個大亮。

小鎮依山而建,陽光照耀下,環抱城鎮的森林褪去了點陰森可怖。但望向遠處的山頭,林柚忽然隱約看見了某個高高瘦瘦的人影立在那裡。

他背著光,黑漆漆的,又遠,看不清具體的模樣。

“你怎麼還站著?”

走了兩步的簡明佳回頭問:“不去了?”

“沒什麼,”林柚收回視線,兩步趕上他們,“走吧。”

*

亨利家在小鎮中央附近,路上問了兩個行人就輕鬆地找到這戶人家。

按響門鈴,出來應門的是個金發女性。

看到這仨陌生人,她顯得有些驚訝,“你們……”

“……咳,”被推出來站在最前的耿清河按照商量好的台詞說道,“我們能和您談談亨利的事嗎?”

一瞬間,對方臉上浮現出像是終於在汪洋中抓住浮木的一絲希冀,但更多的是怕聽到什麼糟糕的結果而極其抗拒。她掙紮許久,終於問:“難道有他的消息了?”

“啊,不是。”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耿清河心說他果然還是不擅長應對這種情況,他慌忙道:“我們隻是有個朋友——”

“我們認識的人在調查這些,”林柚接過他的話,“現在他……所以想繼續查下去。”

她暗示的就是在她之前住那間公寓的男人,她直覺他是真查出了點東西,這些孩子的父母有可能是知道他的——畢竟想得到線索就不得不經過他們。

林柚注意到金發女人神情中一閃而逝的慌亂。

“你們是米勒的朋友?”她問。

——看來是賭對了。

林柚飛快點了下頭。

“那、那難怪,他的事……”金發女人歎氣,“我很遺憾。”

她讓開身,“進來聊吧。”

這看樣子就是亨利的母親了。戴維斯夫人在前麵領路,耿清河在後麵小聲問:“米勒怎麼了?”

“都說了很遺憾,”簡明佳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八成死了,再好點也是非瘋即殘。”

“雖然我也很想找到亨利。”

戴維斯夫人在前麵驀然開口,兩人齊齊一驚,生怕自己音量沒壓好讓她聽到點他們在背後的竊竊私語。好在她繼續說了下去,不像是聽見的樣子。

“但既然是局外人,我還是勸你們彆查了,”戴維斯夫人說,“米勒……就是個例子,你們這麼做,隻會像他一樣把自己搭進去。”

林柚心道還真是她想的那樣。

“我們更在乎真相。”她回答,“所以如果您有什麼線索,請給我們看看。”

戴維斯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客廳等我,我馬上回來。”

亨利家是標準的中產階級,客廳寬敞明亮,柔軟的真皮沙發旁,柴火在壁爐裡劈啪作響。些微的火光映照下,戴維斯夫人拿回的那幾張紙就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亨利在失蹤前開始畫這些畫,”她道,“我當時沒放在心上……直到那天他再也沒有回家,有人說看到他獨自走進森林裡。”

林柚拿起其中一張。

七歲小男孩的筆跡還很拙劣,用彩色蠟筆歪歪扭扭地畫出幾棵樹,中間站著兩個人。個子矮的可能是他自己,即便畫得不太好,但也能看出是個可愛的正常孩子。

在這對比下,旁邊拉著他手的那位可太奇怪了。

那瞧著是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高出小男孩兩倍不止,手腳也是不正常的長,身後延伸出幾條觸手。

臉上一片空白,沒有五官。

彆的畫也是大同小異,或近或遠的地方總少不了這個男人。

“所以說……”

離開亨利家,耿清河惴惴不安道:“不會真是吧……?”

他平時對恐怖片都是那種又怕又想看的——不然也不會來玩《盒》。但因為膽量實在有限,又腦補能力極強,真壯著膽子看了的也就那麼幾部。

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可要是那些怪談小故事,他也是聽說過的。

“肯定是啊。”簡明佳應道,“這畫簡直板上釘釘說是瘦長鬼影了。”

他堪稱是美國最著名的都市傳說之一。

人如其名的高瘦男人,時常在森林裡遊蕩。他四肢極長,頭部沒有清晰的五官。

沒有人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麼,他可能會毫無原因地盯上一個人——通常是小孩子,假裝友好地接近再帶走他們。

隨之就是一樁樁的兒童失蹤案。

偶爾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