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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感慨秦遠到底是新人,太嫩了,照這樣的方法為官, 隻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被貶黜下去。

“好生乾脆利落,可比那些嘮嘮叨叨推卸責任的大臣們強多了。”李世民高興地告訴秦遠, 作為皇帝, 其實他最為討厭的事情之一便是臣子們中庸耍滑,不願作為, 更不願擔苦差,卻非常願意推卸責任。

長孫無忌在旁聽到此言, 頓時覺得膝蓋疼。

“得幸朝中有幾個像你這樣的大臣在, 魏征就是如此, 你們令寡人十分欣慰。”李世民高興地拍拍秦遠的肩膀,囑咐秦遠可以調動長安城內所有的人馬配合,可以進出長安城所有地方。

當然,李世民不可能把這麼大的權力完全交到秦遠一人手上。李世民令長孫無忌和溫彥博協同秦遠查案,發出中澳命令時必須三人同時在場。

查案的時候能遇到一個完全放權信任自己的好上級,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秦遠也慶幸能有李世民這樣的明君配合自己。

秦遠便用“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向李世民表達,主導事情順利發展,最大的功勞正應該是李世民,正因為有李世民這樣的曠世明君進行英明領導,才會之後的一切。

李世民想想也是這個理兒,哈哈笑起來。這秦遠說話就是中聽,令人莫名心情愉悅。

長孫無忌則無語至極,某人拍馬屁功夫真真是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剛剛他居然在憂慮秦遠的仕途,他那會兒怕是傻了吧。

隨後,秦遠領了旨意,跟長孫無忌一起離開了太極宮。

長孫無忌問秦遠下一步該怎麼辦。

“去萬通觀。”

秦遠先命人去通知溫彥博來,轉頭見長孫無忌先上了馬車,趕緊跟了過去。

長孫無忌納悶打量秦遠,質問他為何非要跟同乘一輛馬車。

秦遠:“今天心情不好。”

沒心情剛才那會兒在聖人跟前,他會拍馬屁拍得那麼好?鬼才信!

“你有話就快說,不然快滾。”長孫無忌不耐煩道。

“你說若有人為了救你而亡,你該怎麼辦?”秦遠根本不介意長孫無忌的脾氣,如常一般用聊天的語氣問他。

“為何忽然問這個?”長孫無忌皺眉看著秦遠,“莫非又有什麼人對你下毒手,有人替你擋了一刀?”

“沒有,就是想假設一下若是你,你會怎麼報恩?”秦遠問。

“重金酬謝,許其榮華富貴。”長孫無忌道。

秦遠:“但對方並不貪圖這些,而他要的東西你卻剛好沒有呢?”

“那就讓他滾!”長孫無忌質衝秦遠喊道。他覺得秦遠是故意在耍他玩。

“你瞧你,脾氣怎麼這麼差,總發火容易傷肝,不好。”秦遠文縐縐地勸慰長孫無忌息怒。

“彆再問我這麼蠢的問題,你破案時候的腦子呢?隻要你閉嘴,我就沒脾氣了。”長孫無忌道。

秦遠立刻閉上嘴,點了點頭,然後他誇張地挑眉瞪圓眼,打量長孫無忌,就想看他這會兒是不是真沒有脾氣了。

長孫無忌被秦遠這副怪表情弄得更生氣。剛好這時候馬車停了,長孫無忌吼他快下馬車,彆再煩他。

“說好了我不吭聲,你就沒脾氣的,騙人呢。”秦遠無辜地叨咕一句,下車前告訴長孫無忌,他還不稀罕坐他的車。

長孫無忌氣得無以複加,立刻風風火火下了車,像揪小雞一樣把秦遠揪住仍一邊去。溫彥博這時候來了,跟他們二人打招呼。秦遠立刻拉住溫彥博,小聲告訴他離長孫無忌遠點。

“脾氣又不好了。”秦遠的音量小到剛剛可以令長孫無忌聽到。

長孫無忌繼續吼:“說什麼悄悄話!”

溫彥博被嚇了一跳。

秦遠用‘看看看果然如我所言’的眼神回看溫彥博,對他點了下頭,意思這就是如他所見的事實。

溫彥博信了秦遠,兩廂就這樣拉近距離,一同‘躲避’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懶得理會這倆膽小鬼,率先大方地邁步進了萬通觀。萬通觀的子虛道長連忙前來迎接。

長孫無忌眼睛往周圍瞟了一圈,想說點什麼,但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隻得尷尬地回頭瞧了一眼隨後到來的秦遠。

秦遠踱步至正殿前,才開口問子虛道長:“安平公主當年自焚的地方就在這正殿?”

子虛道長愣了下,點了點頭。

長孫無忌和溫彥博跟著瞧向道觀的正殿——三清殿。

大殿氣派巍峨,殿柱縱橫成行,共有七列,每列十柱,可見其寬敞。大殿地麵鋪著的青灰色石磚,正上首供奉三清雕像: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雕像前便是一寬大的供桌,供桌上擺著果點、香爐等物,供桌前有三排蒲團,一排五個,為上香者跪拜所用。

秦遠繞著石像走了一圈之後,覺得這三尊石像太過沉重,絕無隨便移動的可能,遂命人檢查大殿內所有的地磚,看看有沒有問題。

長孫無忌問秦遠到底在乾什麼。

秦遠道:“那日楊妃上香之時,楊妃被迷得半睡半醒,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她才出現。再之後守在外頭的宮人們就進來查看楊妃的狀況,當時卻沒有人在現場察覺到有其他人在足以說明說這殿內肯定有個藏身的地方。”

衙差隨後在石像後方挖開了活動的三磚塊,剛好可令一名身材普通的人側身躺著藏匿。

這三塊地磚做得格外厚實,腳踩上之時,不會有特彆不同的聲音。磚縫之間特意用了白灰填充,所以從表麵上完全看不出與其它磚有差彆。至於石板下土坑,倒沒什麼特彆的線索,不過這裡的土不同意長安城其它地方,土竟然是黑色,或許與這裡曾著過大火有乾係,又或者這裡本就是一片養肥了的腐殖土。

秦遠用手捏了一塊土,在手裡撚了下,然後起身,拍了拍袍子。

“怎麼樣?可有什麼線索?”溫彥博忙湊過來問。

“如你所見,就這些東西,空空的土坑,哪會有什麼線索。不過看這坑的邊緣還有鏟子挖掘過的痕跡,該是挖了沒多久。”秦遠說罷就看向子虛道長。

子虛道長慌張跟秦遠解釋道:“三清殿打掃布置等事宜都是由平衍、平雲負責,貧道真的沒想到她們竟勾結了外人,在這、這乾出……”

子虛道長不知道這裡藏匿的人,到底對楊妃做了什麼,遂話說到這裡後,就疑惑地望向秦遠等人,不知該如何表達。

“她們陰謀設計,用迷香迷惑楊妃,企圖騙楊妃信了她們同夥所出的狂言。萬幸楊妃聰慧,事後反應過來,識破了那賊人的奸計。”秦遠模棱兩可地說道。

“天啊,真沒想到我萬通觀竟然收留了兩個逆賊!她們竟對楊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子虛道長嚇得手一抖,拂塵掉了地上,人也有些站不穩,要身邊的道姑攙扶自己才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子虛道長連連鞠躬給秦遠等人道歉。

隨後,另有年輕的道姑來告知秦遠:“大概一個月前,平衍和平雲師叔突然體恤弟子們做活辛苦,說接下來五日這三清殿便交給她們打掃,不必我們操心。我們當時都挺開心,感激二位師叔的體恤。而今想來,隻怕是她們利用這時間在石像後頭挖了坑。”

秦遠點點頭,這就更確認了。他轉即要了萬通觀的名冊,再排查一遍可疑人員後,才和長孫無忌、溫彥博一通從萬通觀離開。

“子虛道長有沒有嫌疑?她會不會也是同夥?”鑒於前幾樁案子凶手的身份總是令人覺得意外,溫彥博開始發揮他博大的懷疑精神。

“子虛道長德高望重,萬通觀建成之前她便已經小有名氣,該不會有什麼嫌疑。假若她真有份兒參與,平衍、平雲那日就不會跑了。哪有領頭的壓陣,嘍囉逃跑的道理。”秦遠解釋道。

溫彥博想想也是。

回到大理寺後,三人坐在大堂之內沉思,琢磨著這重生之後的安平公主,到底打算怎麼針對長安城和皇宮動手。為何大家查來查去,目前一點線索都沒有。

“安平公主性情剛烈,以至於寧願自焚也不逃跑。她所謀劃之事,絕不可能是小打小鬨的,定然是撼動全城的大事。”長孫無忌憂慮道。這憂慮最大的來源就在於未知,他們完全不知道安平公主打算要乾什麼,一絲絲指向性的線索都沒有。

“會是什麼呢?”溫彥博搓著下巴,“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先弄清楚,與奇人異士是否有關聯,若她駕馭了很多異能者,那長安城即將迎來的危險就有太多種可能了。”

“異人盟的案子已經了結了,若安平公主身邊真有厲害的能人幫她,她不會狗急跳牆,令妙善犧牲梅子言去騙蔡陽給我下毒,這種冒險的手法我們早說過,是黔驢技窮,最後的瘋狂。我看安平公主在賭,她就靠著最後這一件事,成敗在此一搏。

妙善道姑所擅的閨中術倒可以追溯一下,根據平衍、平雲的樣貌年紀特征來看,二人該與妙善道姑一樣。這些女子當年似乎專門受過這方麵的訓練?

”秦遠說罷,就看向長孫無忌,這類涉及大隋皇宮的宮闈%e6%b7%ab事,長孫無忌應該會比較清楚些。

溫彥博和秦遠一樣,也立刻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倒是挺喜歡彆人在關鍵時候向自己求救,這讓他有種驕傲感。可這次長孫無忌感覺卻不那麼美妙,好像他就是個專門喜好琢磨彆人%e6%b7%ab事的色賊一樣。

不過大局當前,長孫無忌就懶得跟這倆人計較了,直接道出自己所知:“煬帝性喜漁色,他登基前礙於獨孤皇後管教,才有所收斂。登基後,因解除了束縛,便放肆縱情聲色,極度喜愛享魚水之歡。當時隋宮裡秘密設置了一個侍榻監,專門用來給煬帝調教美人所用,據說被侍榻監調教出來的美人,個個都水蛇腰,柔弱無骨,纏上了男人便會令其三天下不得床,下了床也是腿軟走不得多少路了。”

“安平公主雖排行第二,卻並非蕭皇後所出,但能一直深受煬帝偏愛,或許便和她進獻美色討好煬帝有關。很可能是安平公主自己在府裡暗中調教了一批美人,本打算進獻給煬帝用,奈何突然國破,這批美人就被另外安置到彆處了。”秦遠揣測道。

溫彥博直點頭,“雖然你所言這些都是猜測,但很有道理。往前推十二三年,如妙善、平衍、平雲這樣的道姑,正是十七八歲至二十出頭如花似玉的年紀,且她們三人確實都是樣貌好。”

長孫無忌點頭。

“那而今我們若能找到這些女子,案子差不多就能解開了。”溫彥博高興道。

“該是已經找到了,”秦遠簡短道,“商州靜安觀。”

“妙善道姑當初確實是從靜安觀所來,她有靜安觀道長的信。”但長孫無忌覺得僅憑這點,秦遠就這麼肯定靜安觀有問題,未免有些草率。

“商州這地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