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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話便多了兩句,“聽說秦少卿也不願成親,莫非秦少卿是不是也與我一樣?我前頭有八個姐姐,六位兄長,都已經成親了。張家族裡的堂兄弟姊妹那就更多了,但十之八九都過得不好,不過都是麵子上強裝開心罷了。我大姐看似嫁得最好,是王妃,每次回家的時候笑容滿麵,很是氣派,大姐夫看起來對她也極其疼愛的。實則心中十分不喜,假裝做戲罷了。我猜不出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不是好事,大姐過得並不開心,甚至很痛苦。她還要強撐麵子,讓全家人都覺得她好,要做這一家子姊妹們表率。”

張九娘說完之後,請秦遠一定要保密。有些話,說不得,萬萬不能拆穿。她一直沒有拆穿她大姐,因為她太辛苦了,如果把她維持的最後的臉麵拆穿了,那她大姐的日子隻會更難過。

“你小小年紀,能思慮全麵,體諒他人,倒是懂事。”秦遠歎道。

“可不是小年紀了。”張九娘糾正道,“不過瞧秦少卿的性子,看著也不像是二十七八。”

“怎麼呢?”秦遠笑問。

“秦少卿心中少有悲喜,表麵的不過是表麵的。如投壺,雖然於秦少卿來說是個樂子,但僅僅是個表麵樂子罷了,心中真正的喜很淡,幾乎沒有。”張九娘頓了下,補充一句,“當然除了吃酒菜外,你是真的不太喜歡吃我家宴席上的東西,所以我才開了口。”

“哈哈哈。”秦遠笑了幾聲,跟張九娘道,“八成跟我在深山裡修行十年有關。不因俗事悲喜,是我正要追求的境界。”

“佩服。”張九娘感慨,“但我覺得真正能做到這點的人太難了,畢竟大家都是人,活於世俗之中。”

“因人而異。”

秦遠見天色不早了,便與張九娘告辭。

張九娘目送秦遠。

秦遠歸家後,就命人給黑白花貓煮雞肝,他還不信他留不住一隻貓了。

黑白花正窩在床上睡覺,看見雞肝後,立刻醒了跳下床,大口大口吃起來。

秦遠美滋滋地看著黑白花把食吃完,琢磨著黑白花今晚肯定不會跑了。但下一刻,秦遠就眼睜睜看著吃飽了的黑白花跳出窗外,一溜煙朝狗洞的方向去了。

養的怕不是貓,是白眼狼,秦遠在心裡歎道。

次日秦遠休沐,農場收獲了水靈又香的花生。秦遠禁不住感慨最近李世民的生活狀態不錯,不是真甜就是真香,心情可以說非常棒了。

秦遠瞧著早上陽光不錯,搬了凳子在廊下,邊曬著太陽,邊剝花生吃。秦遠院裡平常沒什麼人,除非有重要事情傳達,否則他在家的時候,這院裡基本上不能留人。目的就是為了方便他自己吃飯的時候,省得被這些家仆察異樣覺。

秦遠吃了個半飽,忽然聽見院外有人敲門,方喜喊話說大理寺來人,請秦遠去一趟。

秦遠趕緊收拾了花生皮,去把門打開,“可知我今日休沐?”

“說出大事了,長孫公請秦少卿過去一趟。”

秦遠換了官袍後,行至大理寺,見長孫無忌和戴胄、孫伏伽也剛到不久。

早有宮內的太監在此等候,瞧見人齊了,就宣旨命大理寺調查賑災糧丟失一案,連同魏征是否有瀆職之嫌,也一並調查。

等長孫無忌接了聖旨之後,戴胄驚訝歎:“魏仆射瀆職?這不太可能吧?”

“沒什麼不可能,關內賑災一事由他主管,他曾在聖人跟前保證過不會出事,如今卻出了這等監守自盜之事,自然要查他瀆職。”長孫無忌隨即告訴秦遠,他剛從宮裡出來,昨天半夜的時候,聖人突然把他叫進宮裡去,就是因為這樁案子。

“怎麼回事?”秦遠問。

“本來已經運到關內的第二批賑災糧,入庫後的第二夜,庫房著了一場大火,火撲滅了之後,在庫房裡頭發現了十具屍體,有六名看守衙役失蹤,庫房內空空,沒有任何糧食被焚燒過的痕跡。他們這才發現糧食早在著火之前早被人搬空了。”長孫無忌解釋了案子的大概情況。

戴胄:“這麼說來,果然是那六名看守衙役監守自盜了。”

“糧有多少斤?”孫伏伽追問,他記得朝廷的賑災糧都是以萬斤記,區區六人,怕是搬不動那麼多糧。

“差不多六十萬斤。”長孫無忌歎道,“這正是此案詭譎之處。據魏征上報,在火情撲滅之後,他率人封鎖了所有交通要道,火速排查方圓十裡範圍內是否有運糧的車馬出現,但是四周沒有任何車馬運糧的痕跡。”

“這怎麼可能,六十萬斤糧,又多又重,居然能被不聲不響地被運走,沒人察覺?”大家覺得而不可思議。

“想來這也是聖人為何要我們查魏公瀆職罪的緣故了。”秦遠歎道。

“不錯,”長孫無忌道,“魏仆射人現在就在關內道隴州,掌管所有賑災事宜。這批糧是他吩咐入庫的,他也曾派人查驗過。現在突然一場大火過後,六十萬斤糧並著六名看守衙役,突然間就失蹤了,一點痕跡都不留,誰會信?若非魏公在朝廷有些聲望,這會兒恐怕早被定了監守自盜之罪。”

戴胄點了點頭,詢問長孫無忌那接下來大家該如何調查此案。

“你與孫伏伽坐鎮大理寺,監視魏府,查其家人近來是否有什麼可疑人等有來往。我與秦遠前往隴州詳查此案,若有需要你在長安配合調查,回來信知會,一定要儘快執行。”長孫無忌吩咐道。

戴胄和孫伏伽雙雙應承。

秦遠立刻命人去備馬,被長孫無忌攔下,“你做什麼去?”

“查案啊,事不宜遲,咱們早去更容易發現線索。”秦遠道

“再等等,還有一人沒來。”秦遠忙問是誰。

話音剛落,那廂就有人來傳話說溫彥博來了。

溫彥博瞧見秦遠後異常開心,勾著他的肩膀,樂嗬嗬問秦遠到底有沒有喜事。

“這兩日有關你的傳聞,我都聽出花來了,剛要為你高興,就被告知這是謠言,被澄清了。那你與張家女兒的事,倒是真是假?武林盟主的女兒呢?”

“都沒有。”秦遠讓溫彥博彆瞎想,“我若有好事,豈能忘了通知你。”

溫彥博:“好吧,就知道你這廝是不會給我驚喜的,我還琢磨了半天,給你孩子的名都起好幾個了。”

“起名的事哪用得著你操心,該是做父親的來。”長孫無忌忍不插嘴歎道。

“我也不是真定下哪個字,是怕他不正經,給孩子起名太隨便了,我就先選了一些合適的,讓他挑。等他挑成了,這名字也就算他取的了。”不及秦遠開口,溫彥博就感慨自己真貼心,善解人意。

長孫無忌無奈白了一眼溫彥博,罵他現在越來越不成樣子了。“以前明明挺溫雅斯文的,而今也不知道被誰給帶壞了也一樣的不正經。”

“說誰不正經?”秦遠和溫彥博同時反問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趕忙轉移話題,讓他們都彆瞎聊了,這就立刻出發去隴州。

於是三人帶著侍衛,騎馬輕裝前行。

兩個時辰後,大家停馬歇息。

溫彥博氣喘籲籲地下了馬,靠在樹邊拍拍%e8%83%b8脯,然後從屬下的手裡接了水囊,喝了兩口。

“還真是到年紀了,身子骨沒以前經得起折騰。”秦遠拿下一包花生,分給大家吃,又將青梅酒遞給溫彥博,讓他喝一口提點勁兒。

溫彥博喝完兩口酒之後,知足地發出一聲歎息,感慨這出門帶著秦遠就是好,總有好吃的好喝的。

長孫無忌也要酒,溫彥博遞過去的時候,趁機湊到長孫無忌身邊坐下。

“長孫公,你說魏公出了這麼大的事,聖人是不是很失望生氣?”溫彥博問。

長孫無忌猶豫了下,跟溫彥博道,“聖心難測,猜不出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吧。”秦遠順嘴回道。

魏征消息傳來的時候在昨晚,而秦遠今早上收獲的花生很香,說明李世民心裡很有幸福感,並沒有特彆不開心。

“為什麼?”溫彥博問秦遠。

長孫無忌也看向秦遠,雖然他也覺得李世民並沒有特彆痛心難受,但這話他說不出口。一旦魏征是冤枉的,他這樣表達,豈不將聖人陷於不義。

“聖人英明神武,必定早料到魏公是冤枉的,加上派了我們三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前往調查,自然是放一百個心。”秦遠不僅把李世民給誇了,還連帶著把自己和長孫無忌、溫彥博一起誇了。

溫彥博哈哈笑著應是。

長孫無忌佩對秦遠酸道:“你還真了解聖心。”

“那當然。”秦遠不客氣地驕傲道。

長孫無忌無奈地睨一眼秦遠,他那話根本不是讚美的意思。

休息片刻之後,三人繼續快馬加鞭趕路。

終於趕在日落黃昏之時,一行人抵達了隴州。

魏征聽說三人到來的消息,急忙來歡迎。看見秦遠的時候,他激動地抓住秦遠的胳膊,險些落淚。

與魏征一道來迎接的還有數名隴州官員,如隴州長史張毓,隴州治中閔樂賢,隴州法曹參軍賈繼彤……

待這些官員自報身份,行禮之後,長孫無忌就打發眾人立刻去案發現場,先弄清楚事發時經過。晚飯延後再用,甚至可以不用。

隴州眾官員們都從長孫無忌的態度中,揣測得知朝廷對這次賑災糧丟失的案子很重視。而今就算最前頭有魏仆射頂著,他們這些隴州的小官員隻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大家本就因糧食丟失的案子,心急如焚,而今瞧從長安城而來的國舅爺的態度,心裡頭就不光是火燒火燎了,還覺得涼。可謂是火冰二重天,每一重都要人命。

魏征在帶路前往庫房的路上,就禁不住跟秦遠感慨,這次的案子真的非常詭異。

“糧食入了庫之後,本打算三日後便按照之前做好的分配辦法,運往隴州各郡縣賑災,誰想到第二夜出了這樣子的事。

此案太過蹊蹺,我帶人仔細查過案發現場,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庫房周邊幾處的交通要道,我也命人封鎖詳查,可奇怪的是,這麼沉重的糧食,如果真要運輸的話,必定要許多馬車,聲勢浩大,可是這幾處路上都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魏征當時立刻命人保護了現場,封鎖了隴州附近所有的交通要道,命所有隴州的軍馬四處巡邏觀察動向,但的目前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魏征覺得這案子如果真能查出真相,他所知的人之中恐怕就隻有秦遠可以了。

秦遠默然聽完魏征的解說後,點了點頭,這時候大家便抵達了庫房所在之地。

隴州的糧庫在隴州府衙以西八裡處,此處四野空曠,本是一處長滿花草的大斜坡,東高西低。因西麵地為隴州的軍事要衝,駐軍所在的折衝府就建立在此處。魏征便特意將臨時糧庫設在此處,目的就是為了借用折衝府的軍馬兵力,保護糧食安全。誰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