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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冒出睡眠,腦袋上好像還長了一顆顆小疙瘩,像是癩。

家仆見狀,丟了燈籠大喊:“水鬼!”

家仆轉身就跑。

這時候另外兩處在湖邊遵守的家仆皆聞聲,都嚇得跑起來。

方喜和蔡陽跟著跑來回稟秦遠,告訴秦遠他們所見。

秦遠聽完他們的描述,用筆大概將他們形容的腦袋形狀畫了出來,問他們是不是這個樣子。

方喜和蔡陽等人連連點頭。

秦遠說罷,命人帶著魚再一次去湖邊。這時候大家發現他們在湖邊放著的魚都沒了。

“是大鯢,不必害怕。”

“大鯢?啊,怪不得它叫聲像人,不對,是很像嬰兒哭。”方喜反應過來,“在奴老家那邊也有,隻有在深山溪水裡偶爾才得見。”

大家聽說隻是一種‘魚’都鬆了口氣。

“可我聽著倒像是鬼叫。”蔡陽歎道。

“腦袋有小孩頭那麼大,肯定活了有些年頭了,這府裡一直沒人住,也就沒人發現它們。”方喜猜測道,“估計是個頭太大了,叫的有勁兒。”

“現在正是他們繁衍後代的時節,可能叫聲也會略有點變化,也如方喜所言,個頭大喊聲有勁兒,加上人人心裡有鬼,自然是往瘮人的方麵想。”秦遠令大家都可以放心,不必害怕了,“大鯢白天待在洞裡,隻有晚上的時候才出來。得空買些魚放在塘子裡,年頭多了就容易成精,該善待。”

方喜和蔡陽連聲應承。

往回走的時候,蔡陽恍然明白過來。白天的時候,自家郎君為何不要柳枝,隻要稻草。因為稻草軟戳下去的時候,不會傷到大鯢。

“郎君真是心善呐,”方喜感慨,“咱們這回跟對了人。”

府裡的鬼叫終於弄清楚了,大家一身輕,這一晚上睡得特彆香,半點聽不見後院那些大鯢的叫聲了。

但府裡的人聽不見,可隔壁府的人卻聽見了。

長孫無忌從上次在秦遠府裡見鬼之後,就同管家說過此事,並讓他密切主意秦遠府邸的動向。終歸這府邸是他弄給秦遠的,他得對秦遠負責。

管家自然上心,囑咐下人房那些住所跟隔壁府比較近的下人們,讓他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一下隔壁府的動向。

醜時,家仆出門如廁,聽見隔壁府傳來陣陣‘啊啊’的鬼叫聲,嚇得急忙去稟告管家。管家就急忙敲開了長孫無忌的門,說明情況。

長孫無忌立刻讓人去請道士,自己則披著衣服,拿上之前也不知道那個有名的道長給他的桃木劍,帶著一群壯丁,氣勢洶洶地衝向秦府。

因為秦府的家仆接連數日都沒睡好,今晚秦遠特令所有人都安寢。秦府今晚沒有家仆守門,家仆就把門鎖的特結實,而大門口距離家仆們所住的房子很遠。因此才導致了長孫無忌等人敲了半天門,沒有任何人應。

“郎君,會不會真出事了,裡麵的人的都——”管家做了個‘死’的口型,這種晦氣字他斷然是說不出口的。

長孫無忌命人趕緊翻牆,他也翻。

管家立刻命人回府搬了梯子,一個個陸陸續續翻牆過來,天在這時候漸漸亮了。

因為翻牆的地方與秦遠的臥房比較近,秦遠剛好醒來,聽到聲響就迷迷糊糊推窗瞧。秦遠剛好看見長孫無忌正弓著身子,背對著自己,正從梯子上往下爬,

下來長孫府的家仆正手把著刀,警惕地觀察四周,當他們看見秦遠慵懶地眯著眼睛,趴在窗台上看他們的時候。

長孫府眾家仆默了。

“秦少卿好像沒事,人就在郎君身後。”管家反應過來,仰頭跟長孫無忌道。

長孫無忌剛好差兩階就從梯子下來了,聽了管家話,他一腳踩空,打了個趔趄。長孫無忌從梯子上滑了下來,得幸不高,有家仆及時出手,將他扶住了。

“哈哈哈——”

笑聲伴隨著手拍窗台的聲音。

長孫無忌火大地轉身,發現秦遠果然正嘲笑自己。

長孫無忌對秦遠吼道:“為何無人應門?”

秦遠愣了愣,嘴角的笑依舊在,“估計是都睡熟了,沒人聽見。”

“你府裡竟如此沒規矩,上行下效,統統與你一樣沒個正經!”長孫無忌繼續罵道。

長孫府管家為了緩解自家郎君尷尬,忙跟秦遠解釋經過。管家告訴秦遠,他家郎君是因為擔心秦少卿在府裡的情況才會翻牆。

長孫無忌白一眼秦遠,意思他狼心狗肺。

秦遠憋住笑了,“後院的鬼叫麼,已經破案了,多謝你擔心我。”

長孫無忌詢問後,得知後院鬼叫的玩意兒是大鯢,感慨這事太巧了。

“其實這宅子風水挺好。大鯢鮮少會在府邸池塘裡存活,它們一般都會在水質清涼,水草茂盛,水流湍急的溪河裡頭。這些大鯢能在這裡繁衍,起碼說明我這府邸水是乾淨的,可能湖裡還有暗流,後院那湖可能是活水。”秦遠感慨道。

“鬼叫之謎是解了,但你府裡頭還是有鬼,彆放鬆警惕,回頭被鬼吃了都不知道。”長孫無忌感慨道,“聽說你湖邊有一屋子上了三把鎖,裡頭有血跡?”

因長孫府的仆從曾來秦府幫忙,家仆們在乾活的時候,就會把見到異狀回稟給長孫無忌。

“是有。”秦遠恍然想起這事兒,“不過看那鎖上的鏽跡,像近幾年的,問秦將軍或許知情。”

秦瓊之前曾住過這裡。

秦遠把秦瓊叫來,令他看了湖邊的那間房後,秦瓊道:“我在這住的那一個月,後院就經常有鬼叫,家仆就請了道士,糯米狗血什麼的全撒,這屋子附近也有叫聲,就跟著撒了,自然要把屋子上鎖封符紙了。”

秦瓊解釋完,緊張地問秦遠是不是見又到鬼了,“是不是你也聽見了鬼叫?”

秦瓊隨後被領到湖邊瞧大鯢的洞%e7%a9%b4,扒開石洞上頭的石頭。秦遠探首去瞧,最後果然看到一條伏在水中的棕褐色大鯢,沒見到全貌,隻是看到了一小段身子就可推敲其個頭有多大了。秦瓊本來想把整個都扒開,捉出來瞧瞧,被秦遠製止住了。

秦瓊驚詫:“莫非當年吵得我全府不得安寧的東西,就是這玩意兒?”

“如果隻是在夜裡聽到類似孩子的叫聲,叫聲大概在湖水附近的話,應該是它無疑。”秦遠解釋道。

“對對對,就是這樣!真沒想到是它!不過我們之前在你家吃酒的時候,是真有鬼!”秦瓊恍然之後,反應過來,堅持覺得秦遠還是搬家比較安全,這宅子八成是大鯢與鬼並存。

秦遠哈哈笑,搖了搖頭。

秦瓊讓秦遠認真點,這可是自家大哥說話,發毒誓不騙他。

長孫無忌瞧出端倪,立刻攔住秦遠,正色問他:“那晚我們見鬼是不是你耍得貓膩?”

秦遠:“什麼貓?你是想抱一抱我家黑白花麼?”

“秦遠!”長孫無忌氣呼呼地瞪著秦遠。

“罷了罷了,又不是大事。”秦瓊見長孫無忌真發火了,忙勸架。

秦遠提醒長孫無忌,他也沒有乾好事,當初就是他不懷好意給他安排鬼宅,回頭還想訛他一頓飯。

“你真以為我好欺負,我的櫻桃酒那麼容易喝?沒膽量怎麼行!”

長孫無忌拂袖而去,臨走前警告秦遠。

“等著瞧,有你好看。”

“你說你,得罪誰不好,非跟性子陰的人較勁。”秦瓊對秦遠嘿嘿笑,表示自己不計較,自家兄弟鬨著玩是感情好。

秦瓊從後門走了,離他辦事的地方比較近。●思●兔●網●

秦遠隨後也出府了,本以為長孫無忌早已經離開,卻沒想到人還在他府門口,定睛再看,突利可汗站在長孫無忌對麵,他身後則跟著十幾名隨從,另有一輛風格奇異的馬車停在後邊。

倆人都挺直腰板站著,目光凶狠地看著彼此,都沒說話,似乎很認真的在玩‘對視’遊戲。

“二位這是?”秦遠出聲也沒能轉移二人的注意力,倆人依舊在互相對視。

秦遠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這時候長孫府的管家特來小聲告訴秦遠,長孫無忌之前曾去過河東道,與突利可汗交戰過。突利可汗與長孫無忌對陣的時候,因敵不過長孫無忌的軍馬,曾逃跑的時候在山穀裡偷襲長孫無忌。

“我軍損失慘重?”秦遠問。

“倒沒有傷亡。”管家尷尬跟秦遠解釋,“那些埋伏士兵沒扔石頭,沒射箭,灑得全是牛羊糞,還都是和了尿弄黏糊的。”

噗!

秦遠沒忍住,掩嘴笑起來。他終於明白昨天李世民張羅見突利可汗的時候,為何沒有叫上長孫無忌。長孫無忌與突利可汗之間的‘積怨’確實深,非常深,深不可破那種。

“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先去大理寺?”秦遠對長孫無忌提議道。

長孫無忌眯起眼睛,依舊盯著突利可汗,斥他從哪兒來就滾哪兒去,少在他府邸門口出現。

“這是秦府。”突利可汗糾正道。

長孫無忌指著自己的府邸,也便是突利可汗馬車後頭的方向,“你和你車馬隨從剛剛就經過了我的府邸。這裡人傑地靈,無法消受那些渾身屎尿味的臭玩意兒滾過來。”

“長孫公真小氣,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那時候還是個娃娃,不懂事的,鬨著玩的何必當真。”突利可汗嘿嘿笑,卻又刺激到了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立刻命令屬下去茅房提一桶糞水來,今兒個他也要跟突利可汗‘鬨著玩’、‘不懂事’一回。

突利可汗立刻對秦遠拱手道:“今天日子不好呢,出門碰見不該碰見的人,改日再來拜見秦少卿。”

突利可汗說罷,就給秦遠一個露八顆大白牙的標準式微笑。突利可汗隨即上了馬車,命屬下從秦府前頭繞著走,“千萬不要走小氣鬼家門口,若把他氣病了,那就不好了,我們是大唐的客人,還是要低調些的呀。”

長孫無忌聽這話,對身邊的管家耳語幾句,管家竊笑地應承後,立刻去了。

“你想到了什麼壞主意?”秦遠問長孫無忌。

“沒大事,還有,咱倆的賬尚且沒算呢。”長孫無忌冷冷瞟一眼秦遠,拂袖離去。

秦遠衝他喊道:“咱倆賬是平的了!”

雖然離得遠,但秦遠很清晰地聽到了長孫無忌的冷哼聲。

秦遠側首跟方喜道:“瞧著他像不像孩子?”

方喜忍住笑:“我阿娘以前說過,男人啊不管多大歲數,有時候做起事兒來就像是個孩子。”

秦遠對方喜道:“還是你阿娘通透。”

至大理寺後,秦遠仔細覽閱過內侍省遞來的名單,這份名單不僅僅隻寫了周才人和胡禦女身邊的宮人們的名字,還整合了這些人的年紀愛好以及進宮前的家世,如父母、兄弟的住所,都以什麼為生。

秦遠覽閱一遍之後,發現胡禦女身邊有一個叫秋菊的婢女,其父在老家的村子裡做大夫。雖然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