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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遭遇,結果他眼睛先瞟見了秦遠的書。他絕對沒有看錯,眨眼確認了,那書頁上正畫著一副不堪入目的畫。

秦瓊震驚不已,“你——”

“噓。”秦遠示意地去看了一眼李元景,不換不忙地把書塞進袖子裡。

李元景正遺憾自己不能喝酒,湊趣過來。他本來沒好奇什麼書,秦瓊卻先擺手,尷尬心虛地告訴他什麼都沒有。

李元景狐疑瞅兩人,“騙我什麼呢?”

“大王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不然明早趕不及去弘文館上課。”秦遠對李元景笑道。

李元景懷疑地目光在秦遠和秦瓊倆人身上徘徊,隨後哼了一聲,轉身去了。

秦瓊鬆口氣,然後拿異樣的目光盯著秦遠很久。秦遠被瞧得不自在了,問秦瓊到底在看乾什麼。

“你還有臉說,看這種書怎麼能當孩子的麵,好歹私下裡。”秦瓊不客氣地從秦遠袖子裡把書掏出來,看了下書的封皮,叫《四野秘戲圖》,“這麼刺激的,還是四野?”

“是你們突然闖進來,我沒有防備。”秦遠伸手把書搶回來,麵不改色地翻到自己之前看的那一頁,繼續看下去。

秦瓊瞅了眼這一頁的內容,倆人在馬車上,那動作嘖嘖……反正他沒試過,也沒見過。

“你可真是,看這東西怎麼還能裝得一本正經?喂,你是不是想要美人了?你說當初大哥給你安排的時候你不要,偏偏自己一個人躲在屋裡看這種東西。你都這麼大的人,二十七了,憋著作甚。走,大哥帶你去找全長安城最漂亮的美人!”秦瓊心疼地遊說道。

秦遠搖頭,翻到下一頁,“這是在第一酒樓的莊掌櫃的房裡搜到的書,我在看是否有跟案子有關聯。”

秦瓊罵秦遠鬼扯,居然用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忽悠人,瞧給他臉皮厚的。

“那酒樓掌櫃雖然是凶犯,可也是男人,也會有那方麵需求,看這種書也正常,能跟案子有什麼關係。”

“可我總覺得這書奇怪,那掌櫃把這本書藏在衣櫃的最下麵暗格處,用最好絹緞包裹著。平常男人看這種書,會這麼寶貝麼?”秦遠歎道,“最多放在枕頭下麵罷了。”

“可能這本書他覺得好看。”秦瓊伸脖子湊熱鬨地跟著看,這一頁畫得更妙,在樹下,溪水邊,動作更新鮮了,一人坐在秋千之上,另一人……

秦瓊還未及看完,書突然被合上了。秦瓊忽然被掃了興致,無奈不已。

秦遠問秦瓊:“對了,你怎麼忽然來這?”

“來找你唄,心情不爽,對對對,我們喝酒。”秦瓊恍然想起自己找秦遠的正事是喝酒。

“我不能喝酒,剛審完案子,還有後續事宜要總結處置,明天需早起。”秦遠吩咐王府的仆從去準備些下酒菜,接著對秦瓊道,“你喝吧,我陪你聊。”

秦瓊歎口氣,“你嫂子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對我無理取鬨,衝我吼,我堂堂大將軍,累了一天回家居然要聽個女人吼!”

“問清楚什麼原因沒有?”秦遠問。

秦瓊搖頭:“無緣無故質問我是不是想氣死她,天地良心,我什麼都沒做,從沒有過氣死她的想法。”

“她懷有身孕,可能情緒不穩定,讓著些就是了。”秦遠勸秦瓊大方點,多哄哄。

“是啊,我是這麼做的,可她非追問我到底知不知道錯在哪兒了,我就說不出來了。”秦瓊無奈地攤手,猛往嘴裡灌了一口酒,然後問秦遠,“你說女人怎麼這麼麻煩,她們到底想什麼呢?”

秦遠按住酒壇,讓秦瓊好好複述一遍張氏一開始跟他說過的話。秦瓊搖搖頭,表示想不起來了。這時候秦瓊身邊的仆從站了出來,把當時張氏和秦瓊之間的對話學給了秦遠。

秦遠聽完就明白了,質問秦瓊:“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或是乾了什麼寵彆的女人的事,被嫂子知道了?”

“我沒啊,我秦瓊做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秦瓊已然醉了,半睜著眼睛大喊道。

秦遠立刻吩咐人架住秦瓊,將他帶回將軍府。

秦遠見了張氏之後,就把醉醺醺的秦瓊架到張氏跟前,好一頓跟張氏形容秦瓊多傷心,多失魂落魄,以至於跑到他那裡借酒消愁。

張氏瞧秦瓊這樣,自然心疼,但也生氣,“秦兄弟是自家親戚,我也就不瞞著你說話了。你大哥現在裝可憐,傷我的時候,卻沒有一點心思為我著想過。我不是個醋壇子,可他隨便招女人進門,不與我商量,便是沒把我這個正室放在眼裡,如何能饒了。”

秦遠忙問張氏可有緣故,因為秦瓊並不承認。

張氏就把名單遞給了秦遠。

秦遠看了名單之後,再聽張氏的形容,覺得秦瓊的做法確實有些過分。他去推了一下秦瓊,“這事兒大哥確實不占理,好生給嫂子賠罪。名單大哥就彆要了,我拿回去燒了,以後切莫再提,知道沒有?”

秦瓊喝得迷迷糊糊,隻恍然瞧見秦遠和張氏都用希冀的眼神看自己,感覺他們好像等著自己乾啥,就笑嘻嘻地點了頭。

次日,秦瓊醒來,腦袋裡沉得跟壓了塊石頭似得。

張氏端著解酒湯給他喝,勸他以後長點記性,彆再那麼對她。

“我——”秦瓊正想問,被張氏打斷。

“罷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張氏歎道,“我是看在你兄弟的麵子上,不然我才懶得搭理你。有空和人家好好學學!”

秦瓊疑惑不解地望著張氏片刻,忽然想起名單的事。秦瓊忙喊自己的貼身隨從來,詢問他之前和媒婆要的名單到了沒有。

隨從臉色尷尬地看眼秦瓊,又看向張氏。

張氏立刻不爽地把手裡的解酒湯撒在地上,起身就走。

秦瓊愣了愣,看著灑滿地的湯水,皺眉詢問張氏到底要乾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要乾什麼?”張氏怒極反笑,看秦瓊的目光裡透滿了絕望。

“我就是要個名單而已,你做什麼反應這麼大?”秦瓊也不爽了,“你胡鬨也該有個限度。”

“那名單你秦兄弟已經拿走燒了,你要是不滿,就再去弄一份!”張氏說罷,就氣呼呼地帶人離去。

秦瓊愣了愣,怎麼都想不明白。秦遠把他讓媒婆準備的名單都帶走燒了,那可能是秦遠暫時不願意娶妻,燒了就燒了。可是他給秦遠找妻子,張氏跟著生什麼氣?

秦瓊忽然想起之前秦遠對自己說過一句話‘嫂子挺好的’。該不會是他們倆?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冷靜片刻之後的秦瓊,還是抑製不住自己腦子裡冒出的念頭。因為他太疑惑了,他找不到其它的說法來合理解釋這些。

秦瓊愁了,這可如何是好。他不信的,可是腦袋瓜子裡總有這麼一個想法在繞。

秦瓊心裡鬨騰狠了,就去找了溫彥博,問他:“你說女人要是變心了,會有什麼表現?”

“這我還真沒經曆過,不過倒是聽說過,容我想想,”溫彥博琢磨後,說道,“突然不愛理人?無緣無故發火?不像以前那麼在乎人?還總是誇彆的男人好?”

完了,占全了。

秦瓊一個頭兩個大:一個是救過自己命的兄弟,一個是……不!他若真是自己的兄弟,就不該對他乾出這種事!

秦瓊說罷就抽起腰間的大刀,便欲離開。

溫彥博瞧秦瓊這樣有點不對,忙攔住秦瓊問他怎麼了,勸他彆衝動。

“我去會會我那兄弟,不,是秦遠!”秦瓊雙眼爆出狠厲,殺氣騰騰。

溫彥博聽到這話,更加不能由著秦瓊去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之前你還四處宣揚,喊著把他當親兄弟一般對待,說今後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怎麼現在忽然就變臉了?”

“是他欺人太甚在先,我今天便要找他問清楚。”秦瓊一把推開溫彥博,就匆匆出門,騎馬直奔大理寺。溫彥博見事情不妙,忙令屬下騎快馬儘快抄近路去通知秦遠,提醒秦遠注意安全。▃思▃兔▃網▃

大理寺,大堂之內。

長孫無忌與孫伏伽、戴胄正聽秦遠總結這次痋術的案子。

溫彥博的隨從匆忙跑來報:“不好了,秦將軍提著大刀來找秦少卿了!”

在場人俱是一愣。

秦遠忙問緣故。

隨從搖頭,“秦將軍一早來找我們家郎君,心情便很不好,話沒說兩句,忽然就抽刀說要來找秦少卿。”

“秦將軍提著大刀來了!屬下們攔都攔不住!”大理寺的小吏急匆匆地來報。

長孫無忌側了身子,一隻胳膊抵在桌上,手撐著左臉,懶懶笑道:“可有趣了,你這兄弟對你一向好,你到底做了什麼惡,令他這般失了理智?”

“我什麼都沒做啊。”秦遠忽然想起昨晚的事,“難道是因為我不讓他納小妾,把他攢的名單焚毀的緣故?”

“不至於,他不是因色失智的人。一定是彆的什麼事,你令他臉麵難看了。”長孫無忌隨口評斷道。

“秦遠!”秦瓊這時候衝了進來,看見秦遠後,大喊一聲,提著刀走向秦遠。

秦遠瞧了眼秦瓊手裡磨得鋥亮反光的大刀,退了兩步,問秦瓊:“找我何事?”

“跟我走!”秦瓊還不至於完全瘋狂,“我有事問你,咱們先把事兒說清楚,你做了就是做了,是男人就認下。”

“秦將軍,您拿著大刀,可不像是斯文詢問的樣子。這可是在大理寺,秦將軍若無緣無故對另一位朝廷命官行為過激,可是會論罪的。”戴胄提醒秦瓊道。

秦瓊冷哼:“用不著你們提醒,我知道。秦遠,走!去我去把話說清楚!”

“你先說清楚,他怎麼欺負你了。”長孫無忌揮手屏退了左右,避免失態鬨大不好收場,“若你真委屈的話,就讓我們幫你評評理。”

“他——”秦瓊看看在場的人,閉嘴不言,這種丟人的事情他怎可能當眾說出口,“我就是要找他單獨聊。”

秦瓊說著就指著秦遠,不過是用他提著的大刀指者,把在場的其餘人等嚇了一跳。

秦瓊雖然長得樣貌瀟灑,年紀輕輕,卻是一員武力強悍的猛將。前些年南征北戰,攻無不克,他在戰場上就是嗜血閻王,令敵軍聞風喪膽。但在平常生活中,秦瓊脫掉鎧甲,就是個性情中人,爽朗簡單,喜歡對朋友掏心掏肺。

所以他現在突然發威,晾出了他當初在戰場上的嗜血凶猛,大家難免都被恫嚇住了。

“你這樣哪裡能好好談話。”長孫無忌勸秦瓊先把刀放下。

秦瓊瞪向秦遠,質問他到底敢不敢過來,“你要是不敢,你就是個沒出息的孫子,我便當你心虛默認了!”

“彆去。”孫伏伽擔心地拉住秦遠。

戴胄隨後也拉住了秦遠。

“沒事。”秦遠見秦瓊這樣,知道他一定是被什麼事兒給氣瘋了,反正他問心無愧,怕什麼,遂走到秦瓊跟前,“我們去側堂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