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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下次,長孫公給我一個正常點的案子去查查?”

“彆了,你隻配邪門。”長孫無忌反駁道。

秦遠對長孫無忌好脾氣地笑道:“今天的情況,就勞煩長孫公稟告陛下了。”

長孫無忌:“……”

秦遠隨後以要查案為由,飛快地逃了。戴胄見狀,趕緊叫上秦遠,可不敢留下。孫伏伽也不傻,趕緊跟上。

陸巧兒正走神,回過神而來,瞧見大家都走了,隻有長孫公冷著臉帶著一群屬下站在院中央。

陸巧兒慌忙道彆。

“你站住。”長孫無忌一聲嗬斥,嚇得陸巧兒渾身一哆嗦。

陸巧兒緩緩轉身,對長孫無忌躬身。

“聽說之前秦遠在你們安定村附近的深山裡住了十年。”長孫無忌問陸巧兒,這段時間秦遠在深山裡都做什麼,“當真不怎麼與外人接觸?”

“看日出日落,四季變化,偶爾種種地,修一下房子。鮮少下山的,總之無欲無求,清平寡淡得很。那時候,我真以為秦大哥是要修道成仙了呢,沒想到他後來會下山,還來到了長安入仕。”陸巧兒回想起當年的光景,嘴角禁不住洋溢著愉悅。那時候對她來說,是很美好很美好的回憶。

長孫無忌問了陸巧兒當時的年紀。得知那會兒她才八歲後,長孫無忌終於明白了,為何秦遠對這丫頭不動心。他們相遇的時候,陸巧兒年紀太小,根本就是個孩子,如何能喜歡上。等陸巧兒出落成人人喜愛的清秀美人的時候,秦遠早習慣把她當妹妹看了。

長孫無忌歎口氣,擺了擺手,示意陸巧兒可以走了。

陸巧兒趕緊行禮,跟被放生了的兔子似得,撒腿快步逃了。

長孫無忌恍然反應過來,他怎麼會忽然操心起秦遠的婚事了,是瞧著這廝一個人天天太孤單可憐?還是因為這廝剛剛送了自己兩棵白菜?

長孫無忌在心裡‘呸’了下,負手而去,他才懶得可憐秦遠。

再說孫伏伽,跟著秦遠出去後,就巧言忽悠走了戴胄,趁機湊到秦遠身邊,問他打算去哪兒查案,他可以陪同。

“韋府。”秦遠道。

孫伏伽愣住:“可是剛剛我們從那裡出來。”

“噓——我們再從後門進去。”秦遠帶著孫伏伽假意乘車離開,實則是繞路折回到韋府的後門停下。

孫伏伽明白了,秦遠想甩開長孫無忌。

“你這又何苦,請人來了,又躲著他。”

秦遠道,“帶著他查案麻煩,哪有我們自己自在。”

孫伏伽:“倒也是。”長孫無忌畢竟是上級,他們要敬著些才行。

秦遠召來韋府的車夫,以及那些陪同段氏出門的家仆們,厲聲質問他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家仆們都縮著脖子低頭,悶悶不吭聲。

管家這時候跟秦遠道:“萬不敢有所隱瞞。”

秦遠不信,“痋引需從口入,若你家夫人並不曾在外麵吃了什麼怪東西的話,就隻可能在家裡了。那你們都難逃乾係!”

秦遠話畢,見這些家仆都不吭聲,再叱道:“此事上報後,韋貴妃一怒之下,勸聖人將你們全滅,到那時候你們可沒處求情了!”

管家等還是垂頭,就是不吭聲。

肯定有事瞞著!要麼是私密大事,要麼是醜事,所以這些家仆不敢隨便交代,因為說出來了他們也得死。不如不說,可能還有活的希望。

秦遠隻能使出殺手鐧,轉頭吩咐屬下,將那個人帶過來。

很快,有一名身量纖瘦的‘男子’被帶到秦遠麵前。她頭頂青襆頭,皮膚白皙,娥眉杏目,此刻正低眉順眼地對秦遠行禮。

孫伏伽在旁細看,正納悶這男子怎麼長著一副女相,便見到這男子有耳洞,再瞧其脖頸,沒有喉結。

“這是?”孫伏伽訝異。

“我新召的屬下,謝罪。”秦遠對孫伏伽介紹道。

孫伏伽端詳這女子的樣貌,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是了,是見過。秦遠在朱雀門掛人引誘罪犯的時候,他曾特意趕過去想瞧熱鬨,遠遠見秦遠對一跪在地上的女子說什麼,隨後那女子就激動萬分,嚎啕大哭。

雖然他未曾見過那女子的正臉,可瞧眼前這位,從身材到側臉,都很像當時秦遠想引上鉤的罪女周蘭。

為何此人現在成了秦遠身邊的隨從?孫伏伽不解,可剛才聽秦遠介紹名字的是‘謝罪’,這名字聽起來的意思很直白了,是要她以這樣的方式來謝罪了?

孫伏伽琢磨著這裡頭,肯定有很複雜的經過。但既然是涉及宮闈機密,他也就不好多問了。有時候人就得裝傻,才能活得更久更舒服。

“草民謝罪,拜見孫少卿。”經秦遠介紹後,周蘭便以新的名字對孫伏伽行禮。

秦遠指了指那些家仆,讓謝罪去審。

謝罪應承,就帶著這些人去了一間空屋子,挨個審問。

秦遠沒去看,孫伏伽雖然好奇,但還是要按耐住。

等所有人都審問完畢之後,謝罪就從屋子裡走出來,冷著臉對秦遠行禮。

“怎麼樣?”秦遠問。

謝罪看眼孫伏伽。

秦遠讓謝罪儘管說,此事隻他們三人先知情倒無礙。

“韋夫人和鄂國公夫人,每月借月初月中兩日上香的由頭,會去大通坊的一處私宅滯留一段時間。”謝罪接著報出了私宅的地址。

秦遠命人立刻暗查並監視,隨後得知,此宅子內住著七名絕色男子。常有豪華馬車出入那裡,據說這七名男子樣貌奇偉,能言善辯,更會詩書騎射,深諳禦女之術,很合富貴寡婦們的心意。

說白了,這就是暗窯,口口相傳,隻接待熟客,若有新客進來,必有熟客擔保才行。

孫伏伽聽完差役們暗中調查的結果,訝異地對秦遠挑起了眉毛,嘖嘖感慨,“沒想到長安城內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秦遠沒表態。

這時候,立在一旁的謝罪卻輕笑了一聲。

孫伏伽聽出謝罪的笑聲裡有嘲諷的之意,問她何意。

“就許你們男兒逛窯子妓院睡女人,女兒們便不行?都是人,如何偏偏女兒要為男人守身。”

孫伏伽:“自古——”

“休提自古,自古規矩就是你們男人定的。”謝罪的語氣更加不屑。

孫伏伽怔住,氣得跟秦遠告狀,指著謝罪,歎她毫無規矩,出言不遜。

“她是我請來的怪才,在審案方麵特彆厲害。”秦遠勾住孫伏伽的肩膀,小聲對他解釋道,“若有得罪之處我替她道歉,性子烈了點,請孫少卿多擔待。”

“她便是有才,也不能——”

“我知道,我正在想辦法治她,得慢慢來。”秦遠笑著拍拍孫伏伽的肩膀,讓他大度點,“再說我也覺得她說的話有點道理。”

“秦少卿,你彆被她帶壞了!”孫伏伽嚴肅提醒道,隨即拱手和秦遠告辭,他堅決不要和此人同處一處。

“瞧瞧,你把我同僚嚇跑了。”秦遠質問謝罪,“給你起這個名兒,還不夠提醒你身處之位?真把我得罪了,你就真得死了。”

當初秦遠可是對李世民好一頓遊說和擔保,才留下了周蘭的性命。他得向李世民展示出周蘭的作用,否則不僅周蘭要受死,他回頭也會被連累。但這個風險值得冒,周蘭的攝魂術可以很好地幫他破案,幫他拿到最為絕對真實的供詞。案子破多了,功勳卓著,那他離升官的日子就不遠了。

謝罪冰冷著一張臉,瞟著秦遠,語調弱了幾分,“我沒讓秦少卿給我求情,死了便死了,我無所求,一了百了。”

“你沒家人,沒好姐妹?”秦遠問。

謝罪覺得秦遠在威脅她,氣得咬著嘴唇。

秦遠提醒謝罪,如果她敢有任何逆反的做法,她的好姐妹巫秀珠和她在平陽縣的所有家人都會遭殃。

“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閉嘴,老實聽話!”秦遠氣勢猖狂。

謝罪不服氣地垂眸,隱忍著。

秦遠隨即命人監視暗窯的情況。

隨後,秦遠就得知窯內七人俱在。下午的時候,有一位張姓寡婦的乘馬車前去,至黃昏宵禁之前才離開。

這種暗窯不比道觀,它沒有正大光明存在的理由,一旦曝光,勢必會受罰。秦遠雖然還沒來得及細查這個暗窯的情況,但他覺得此暗窯應該沒有參與謀殺段氏,不然他們應該早就逃了。

秦遠暫且不打算動這個暗窯,先繼續監視看看,平常都什麼樣的人與這暗窯來往。

秦遠問謝罪:“那段夫人和鄂國公夫人從暗窯出來之後,就各自歸家了?”

謝罪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去的時候,是鄂國公夫人坐段夫人的馬車。但出了暗窯後,段夫人就去改坐鄂國公夫人的馬車,令自己的家仆先行歸家。至黃昏的時候,鄂國公夫人會送段夫人回家。”

“也就是說還有一段路是未知,不知去了哪兒。”秦遠覺得現在是時候去拜訪鄂國公夫人了,不過以鄂國公夫人的身份地位,她應該不會道出實情。秦遠問謝罪,是否有把握對國公夫人用攝魂術審問。

“隻要讓我單獨和她在一起就可以。”謝罪道。

秦遠皺眉琢磨了半天,沒想到什麼好辦法。轉即去找溫彥博,請他幫忙出個主意。

“見後院女眷,你去不合適,該找個人帶著她去,最好地位高些,令鄂國公夫人陪著小心恭維的,這樣便好處置了。”溫彥博提議道。

秦遠立刻想到了秦瓊的妻子。

溫彥博點了點頭,覺得也算可行。

秦遠要立刻走,被溫彥博叫住了。

“是不是不急這一時半刻?”溫彥博問。

“都晚上了,無論如何也無法貿然跑去國公府拜訪,隻能等明天,所以不急。”

秦遠問溫彥博有什麼事,可以儘管說。

溫彥博高興地要給秦遠看一樣東西,隨後就令人捧著一個木桶來,同上麵蓋著蓋子,蓋子上有許多透氣孔。

“這是什麼?”秦遠好奇問。

溫彥博從家仆手裡接過木桶,小心地捧在懷裡,故意賣關子不說,帶著秦遠去他家後院的池塘。

十六名家仆們左右矗立,挑著燈籠,把池塘的岸邊照得很亮。

秦遠忍不住笑,“你到底在乾嘛?”

溫彥博蹲下`身來,示意秦遠也湊過來蹲下。

秦遠撩起官袍,就蹲在溫彥博的身邊。

溫彥博慈祥地笑著,掀開木桶蓋子。秦遠往裡頭瞧,突然一個小綠影從他眼見飛過,差點拍在他的臉上。接著一個又一個從桶裡跳出來,奔向池塘。秦遠終於看清了,是青蛙,小青蛙。

瞧這些小青蛙的個頭就知道,他們剛剛從蝌蚪發育完全至青蛙。

溫彥博高興地笑著,激動地跟其秦遠感慨:“你瞧他們多活潑,是我養得好!”

“嗯嗯嗯,果真是你養得好!”秦遠配合地附和,眼見著青蛙差不多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