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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準其中確有緣故。李世民就命人將楊六娘帶下去搜身。

“若走動至彆處,怕有變數,讓她當眾脫衣。”秦遠提議道。

李世民倒想看看怎麼回事,未多想立即應允了。

楊六娘伏地痛哭,表示不願當眾脫衣受辱。

長孫皇後道:“三歲幼兒尚有羞恥之心,何況她是女子。”

眾女眷紛紛應承長孫皇後的話,都覺得這樣做有些過分。

不少人遺憾此時魏征不在場,這種時候有魏公出馬,一個頂就能她們一群。

現場亂起來,大家紛紛指責秦遠要求過分。

李世民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下令時考慮不周,氣得想乾脆斬了秦遠。

秦遠似乎毫無羞恥之心,在大家的指指點點下,他大步走到楊六娘跟前。

“聽起來你是哭了,抬頭倒讓大家看看,你有沒有眼淚。”

秦遠的聲音淡淡而悠遠,很冷靜,如玉碎般好聽。他的聲音有種出奇的魔力,能讓大家都聽進耳裡。

眾人議論聲消減,皆看向楊六娘。

楊六娘顫唞著身體,不肯抬頭。

“裝哭算不算欺君?”雖然是問句,但更似陳述。

侍衛就硬將楊六娘的臉抬了起來。

眾人一瞧,楊六娘雖然擺出一臉痛苦的哭相,但臉上乾巴巴的,一滴眼淚都沒有。

眾人嘩然,楊六娘竟是假哭,眼淚都沒流似乎說明她並不害怕,莫非她真的有問題?

楊六娘聽見大家越來越懷疑自己,猛地爬起身朝李世民和長孫皇後的方向跑。

侍衛立刻去追,人群中忽有一綠衣女子衝了出來,一腳將楊六娘摔倒在地。

幾根銀針從楊六娘左腋下飛了出來,直中綠衣女子的左肩。

秦遠看清楚這綠衣女子是誰後,腦子裡連連歎氣數聲:這未免太巧了!

此人正是當初在街上調?戲他的貴族女子,尉遲敬德的大女兒尉遲婉兒。

其實剛剛在船上的時候,秦遠就發現了她,謹慎躲著她,就怕被她發現,沒想到現在他們倆還是要麵對麵。

秦遠確認尉遲婉兒的脈搏沒有了,但眨眼的功夫,尉遲婉兒就睜開看眼睛,當她看見秦遠後,立刻瞪大眼。

秦遠站起身,恭敬地對李世民道:“她中毒了,需要立刻醫治。”

李世民立刻命宮人將尉遲婉兒攙扶下去,請禦醫就近診療。

楊六娘則立刻被控製住了,但侍衛拿下她不久之後,她就閉了眼,整個人歪倒了下去,人居然瞬間就死了。

李世民先行命人護送長孫皇後離開後,下令無關人等一律退下。他接著下旨命雍州府的官員覲見,有意令他們負責調查此事。

李世民接著質問秦遠和李元景,是如何提前知情這名舞姬會行刺。

李元景忙把花牡丹和楊六娘的事講給了李世民,“臣弟和秦遠便覺得這事情頗為蹊蹺,很可能是有人針對聖上,但又苦於沒有證據。臣弟和秦遠擔心聖人的安全,隻好冒險出此下策。”

李元景隨後帶著秦遠給李世民請罪,為秦遠剛剛那三聲不悅耳的叫聲道歉。

“行了,都這時候了,那幾聲喊算什麼。你二人有功!”李世民稱讚道,二人如此忠心,不喜冒險來護衛自己,其誠心實在令他欣慰。自己剛剛竟惡意揣測了秦遠,這事兒是他不對。

房玄齡這時候趕來。他看到地上躺著的美人屍體之後,麵色不表,又看到李元景和秦遠也在,眼神略有些驚訝,隨後到李世民跟前請禮。

房玄齡提議這件事讓秦遠輔佐雍州治中溫彥博來調查。

“秦遠是發現者,這件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溫彥博慧敏機變,斷事能力極強。他二人合力調查此事,想必不日就會有結果。”房玄齡早瞧出秦遠不一般,可惜上次碰到聖人心情不爽,他很遺憾舉薦的事兒就沒成,正好這次來機會了。

李世民覺得有道理,應允了。

李元景表示這事兒他也有參與。

李世民考慮李元景的年紀是該曆練了,便同意他參與調查。

“這令牌可令京師各處聽命於你們的差遣,全力配合你們的調查,一定要查出結果,滅其同黨。”

李世民命宮人將令牌轉交後,餘下事宜便全部交給了房玄齡。他則要急於去安撫今天的壽星——長孫皇後。

李元景慶幸李世民走得快,轉即就請房玄齡將尉遲婉兒立即送出宮治療。

“這是為何?”房玄齡不解問李元景。

秦遠道:“她中毒了,八成記不得以前的事,我有辦法解。但醫治起來有些麻煩,需要一處僻靜地,不能被人叨擾。但切忌彆讓她本人知道,免得她受刺激多想,她現在情緒不宜激動。”

房玄齡皺眉疑惑之際,那廂果然有禦醫來傳話說尉遲婉兒失憶了,而且還不讓人給她把脈。

房玄齡和秦遠四目相對,越發覺得秦遠是個高人了。房玄齡隨後就按照秦遠的要求,命宮人將尉遲婉兒送出宮;再傳消息給尉遲府那邊,讓他們尋找處僻靜之所給尉遲婉兒解毒。

楊六娘的屍體則被雍州府領走,運到了雍州府的屍房。楊六娘雖然是刺客,但她突然死亡十分蹊蹺,需要弄清楚死因給聖人交代。

秦遠、李元景和溫彥博三人彙合後,就同去屍房。

去的路上,溫彥博一直默默打量秦遠。昨天這時候,秦遠還隻是來雍州府報案的百姓;今天,自己竟然接到旨意和他共同查案。溫彥博覺得有些恍惚,同時當然意識到秦遠的不一般。而且看得出,房仆射對秦遠也非常欣賞。

李元景沒注意到溫彥博的發呆,他對於剛剛宮裡發生的事還有些心有餘悸,他跟秦遠感慨道:“你喊的時候,我嚇壞了,以為你沒證據就要鬨。還好你眼尖,早看到了。”

“看到什麼?”秦遠隨口反問。

“她左腋藏暗器呀,”李元景怔住,盯著秦遠,“你該不會是根本就不知道她藏暗器,真在瞎喊?”

秦遠笑了下,默認了。

李元景噎住,吃驚半晌後,無奈點點頭:“行,你厲害!”

溫彥博跟著笑,隨後示意仵作推開屍房的門。

站在最前頭李元景就忍不住抽鼻子,“什麼味道,好香啊。溫治中,你們雍州府的屍房還熏香?”

溫彥博搖頭表示不知,他看向仵作。仵作忙搖頭表示沒有。

“是楊六娘屍體的味道。”屍房裡一共有六具屍體,雖然都蒙著草席,但秦遠很精準地走到了楊六娘屍體的旁邊。

“對,我差點忘了,楊六娘有體香,可以吸引蝴蝶,沒想到她人死了還這麼香。”李元景驚歎不已。

溫彥博也覺得稀奇,點頭應和。

秦遠突然揮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利落地朝楊六娘白如紙的手腕上劃了下去——

第15章 拋瓦仲覺

溫彥博忙彆過頭去,不忍心看。

李元景倒是好奇,湊近伸長脖子仔細瞧,接著發出驚歎。

“天啊!”

一旁的仵作見此情況,同樣覺得奇怪不已,“怎麼會沒有血?”

溫彥博試著轉頭瞧,發現死者被切開的手腕的確很乾淨,大約兩寸長的刀口,切口處一點殷紅的血跡都沒有。⊿思⊿兔⊿在⊿線⊿閱⊿讀⊿

“這是?”溫彥博跟著驚詫了。

秦遠把刀刃送到鼻子邊聞了下,轉手送給溫彥博和李元景聞。

“好香!”二人異口同聲道。

“莫非因為她天生會招蝴蝶,所以身體跟我們都不一樣,沒有血隻有香?”李元景再問。

“不是沒有血,是血已經乾了,身體之所以香,有可能像衣服一樣被香薰過。到底是她天生身體異於常人,還是因為什麼彆的緣故,切開她腹部查一下就知道了。”

秦遠請仵作切開楊六娘的腹部,但要求他不要用手觸碰屍體。

畢竟不是每次驗屍都要將人剖開。仵作定了心神後,就按照秦遠的吩咐照做。黑紅色混著銀白色的粘稠液體從剖開的傷口處流了出來,房間裡漸漸彌漫一股腥臭味。

溫彥博忍不住乾嘔起來,匆忙跟李元景和秦遠致歉,趕緊跑了出去。

“這血的顏色——”仵作尚未驚訝完,就看見流淌出來銀白色的液體往下墜落的時候,變成了一顆顆液珠。他很奇怪,想用手去碰,被秦遠喝止住了。

“彆碰,這是水銀。”秦遠道,“都趕緊出去,拿硫磺粉把這些蓋住,儘快封存屍體。”

仵作反應過來,水銀有毒,剛才如果他直接接觸肯定會中毒,忙感謝秦遠及時阻止自己。

秦遠從屍房裡出來後,打發府吏去弄艾草焚香,可除去屍臭。

“你懂得可真多。”李元景感慨,真不愧是他看上的高人,果然高。

“大王可還記得楊六娘跳舞的時候,我感歎過什麼?”秦遠問。

“你說她很白,她確實很白,異常的白。”李元景回憶完畢,嚇得汗毛豎起來,緊盯著秦遠,“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怎麼可能?”

“楊六娘的體內被灌了水銀,這是一種保存屍體處理辦法。即便是活人,體內被灌入這麼大量的水銀,也早該死了。”秦遠道。

溫彥博才反應過來了,露出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說這是屍房裡的楊六娘,其實就是已經一個多月的花牡丹?”

“我們之前可是親眼看見楊六娘跳舞了,人死了怎可能會跳舞說話?”李元景不敢信。

溫彥博也不敢信,但是剛剛仵作驗屍的結果就擺在眼前。秦遠說的沒錯,就算是活人體內有那麼多水銀也不可能活。這件事太詭異了,搞得溫彥博覺得頭皮發麻,跟大白天活見鬼了似得。

李元景經曆活人僵屍的那次的事後,對這種怪事的接受程度稍微高了點。他知道秦遠肯定知道點什麼,稍作冷靜之後,就請秦遠給他們講講眼前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遠正要解釋,李元景再次開口了。

“等等,一具屍體肯定沒辦自己做這些,有人幫她。現在時間緊迫,抓其同夥更重要。”李元景看向溫彥博。

溫彥博忙表示參加宮宴雜耍的所有表演者都已經被緝拿,現在這些人都被押送到雍州府的大牢。如意坊那邊正派人包圍,尚沒有消息傳回。

提及如意坊,秦遠無奈地搖了搖頭。

“昨日如意坊便已經關門歇業。如果楊六娘刺殺的事是早就策劃好的,同夥必定早準備好了退路,人不會留在如意坊等著被抓。”

“那就是請秦郎君為我們解惑楊六娘屍體一事,她到底是不是花牡丹,若真的是,又怎麼會活著跳舞說話?”溫彥博拱手,謙遜地衝秦遠行禮請教。

三人隨後在側堂中坐定。

秦遠親自為李元景、溫彥博二人奉了梨汁之後,才坐下來講道:“以前我遊曆時碰見過一個吐蕃人。他和我講在吐蕃國有一種密宗傳承的神秘修法,吐蕃語為‘拋瓦仲覺’,翻譯出來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