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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委婉謝絕陸巧兒的肉,讓她趕緊回家。

陸巧兒好容易弄到肉給他,沒想到被拒絕,心裡有點不開心。她低著頭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問秦遠:“你天天在這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就不想下山去住,做點什麼營生,娶妻生子?”

“不想。”

秦遠有自己追求,現在還沒必要下山。

陸巧兒難受地垂下眼眸,“那山下發生那麼多大事,你就不好奇?”

“不好奇。”唐朝建立,李世民登基……曆史的車輪正按部就班地朝前轉,一切皆可預料。

“你這人年紀輕輕的,怎生這麼孬,沒半點抱負?人家男兒都誌在四方,什麼治國平天下,為百姓謀福,解救眾生之苦。你可倒好,在這混吃等死,什麼用都不頂。一個大男人真是白活了,浪費糧食!”陸巧兒越說越激動,氣得臉紅撲撲地,狠勁兒瞪秦遠。

“嗯。”秦遠慵懶地應承一聲,並沒把陸巧兒的話放在心上。

陸巧兒話說出口就後悔了,本想道歉,但見秦遠對自己的話連氣都不氣,還這麼敷衍,莫名地就更生氣了。陸巧兒狠狠跺了下腳,拎著肉轉身就跑,邊跑邊擦眼淚。

陸巧兒走後,秦遠馬上開始算日子。

李建成被封太子那天,苦瓜。

玄武門之變那天,甌柑。

李世民登基這天,甘蔗。

先前有四次短時間的美好收獲,剛好能與李世民參與平定軍閥的四場大戰的勝利時間對上。

原來他農場的收獲是跟李世民的心情有關。

戒指出自於文昌君,他是掌管士人功名祿位之神。八成是他想一邊玩一邊觀察李世民的情緒狀態,所以就把這農場跟李世民綁定了。

好在李世民現在已經當上了皇帝了,打江山的苦日子過去了,農場後麵的收獲應該會以甜居多。

這下有口福了。

正當秦遠高興地認為他吃‘苦’的日子熬到頭的時候,他遇到了死、神、辣、椒!

這辣椒隻要稍微咬破一點點,火辣辣的感覺從嘴唇傳遞到舌頭再到嗓子,就跟一道辣味閃電似得,把人辣得外焦裡嫩,相當刺激。

辣,代表生氣、怒火。

堂堂帝王,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發那麼大的火?

生活那麼美好,拜托想開點,天天開心。

“吾皇開心,吾皇開心,吾皇開心……”

秦遠邊吃著死神辣椒,邊氣憤地高聲詛咒李世民一定要開心。

他這一幕剛好被某位來山裡閒逛的高官撞個正著。高官並沒有打擾全神貫注祈福的‘農夫’,隻是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秦遠不太能忍受辣,誠摯希望隻有這一頓死神辣椒,後麵就正常了。

然而平靜了幾天後,死神辣椒再一次光臨。隔了一日後,又來了。

秦遠偶爾一次吃成了香腸嘴,還可以忍受。但是如果他以後的夥食還要繼續這麼差,他就有點忍不了。

這一日,秦遠從早上起來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但卻說不清到底怎麼了。仔細想想,他昨天也有這種感覺。

秦遠做了個決定——下山。

往下山的時候,這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就漸漸消退了。

算起來,秦遠發現自己有好些日子沒見過陸巧兒了。以前她總會隔兩三天上山來一趟,跟他說幾句話。秦遠以前也有不愛搭理她的時候,惹得她不高興地跑了,但沒兩天她還會笑嘻嘻地來找他。

這次倒是奇怪了,這已經過去了七八天,她竟然沒有來找他。莫非是因為上次他態度敷衍,令她真生氣了?

這些年來,秦遠在山上無聊,開荒了不少地,產的點糧食都拿到山下賣了,倒是攢下來一點錢。

這次他下山,或許就不會再回來了。秦遠打算把自己攢下的這點銀子都留給陸巧兒,去跟她道個彆,再道個歉,多謝她這些年照料自己。

到了村口,秦遠發現村子比往常寂靜很多。平常村子的主乾道上,總會幾個人來往,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

賣貨擺攤的地方,隻有貨,沒有人。秦遠繼續往村長家走,看到幾戶人家開著大門,屋子的門窗也開著,但同樣沒有人影。如此不閉戶,竟不怕遭賊麼?

村長家門口正停著一輛喜慶的馬車,張燈結彩,貼著喜字。大門正敞開著,院子裡同樣安靜。

秦遠在石門檻上看到了一點血跡,隱隱覺得事情不對。秦遠立刻衝進院子裡,嗡的一聲,上百隻蒼蠅同時飛起。

院子裡擺著酒菜灑了一地,桌椅東倒西歪,地上有四五處小塊血跡,血量不大。這裡似乎發生過很激烈的打鬥。根據院子裡飯菜變質的程度來看,事情應該發生在兩天前。

秦遠大聲喊人,沒人回應他。他挨個屋檢查,喊陸巧兒,也得不到回應。秦遠在陸巧兒的房間裡看到了首飾喜餅等物,到處貼著喜字。這才反應過來,村長家的喜事很可能是陸巧兒嫁人。

他差點忘了,這一轉眼巧兒今年已經有十六歲了,正當嫁人的年紀。再想想自己剛來這裡,陸巧兒才八歲,不過那是她已經很能乾了,可以幫他修房子。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看著陸巧兒長大,陸巧兒也是他在這裡唯一的朋友。

秦遠繼續在村子裡大聲陸巧兒,挨家挨戶查看。有些村民的家裡頭也很亂,似乎也發生過打鬥,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在村子裡見到一個活人。

秦遠決定再重新搜查一遍。

“秦大哥?”

秦遠隱約好像聽見到了陸巧兒的聲音。

“陸巧兒?”

“秦大哥是你麼?”喊話的人聲音很小,戰戰兢兢。

秦遠這下聽出來了,聲音在他後麵的那堵牆後。不知道這是誰家的院牆,反正村子裡已經這樣了,秦遠顧不了那麼多,直接翻牆過去。

草垛堆邊忽然有一塊木板子被掀開,穿著喜服的陸巧兒從裡麵鑽了出來,蓬頭垢麵,滿臉淚痕,邊哭嚎著邊撲進了秦遠的懷裡。

陸巧兒明顯受驚過度,起初很神經不正常。在秦遠的幾番安慰之下,才算定了神。

秦遠安幫她洗完把臉,又弄了兩塊乾糧給她吃。秦遠並沒有多問,等陸巧兒自己冷靜下來了的時候,聽她主動說。

“兩天前我大婚,村裡忽然來了一幫戴麵具的人要劫盧小妹。盧小妹和她伯母跑來求我阿耶幫忙,大喊著殺人了。阿耶就讓她們娘倆在我家躲著,帶著村民去看情況,結果兩幫人就打起來了。

那幫人下手可狠了,上來就掐人,掐死了好多村民。我爹讓我趕緊跑,找個地方藏起來,如果他不喊我,我就不要出來。

我就跑到我二嬸家的菜窖裡了。後來我聽著沒動靜了,跑出來扒牆看,見那幫人把村民們還有我爹都給弄死了,把屍體抬到了車上運走了。我聽他們說還要搜查一遍村子,不能留活口。因怕他們發現我,我就趕緊跑回菜窖裡,一直沒敢出來……”

陸巧兒說著說著就憋不住了,嚎啕痛哭起來,哭得喘不上來氣,身子一抽一抽的。

秦遠邊拍著陸巧兒的肩膀安慰他,邊失神地望著前方的地麵發呆。

默了片刻後,秦遠皺眉:“這不對。”

照曆史正常的走向,這個時間段唐朝根本沒有一個叫安定村的地方忽然死了這麼多人。-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要麼是那些人沒死,是陸巧兒看走眼了;要麼是真發生怪事,有人或者什麼彆的東西跑出來篡改了曆史。

“當然不對了,他們殺人,殺人了!我們村四五十口人,都死了。快,秦大哥,我們去報官。”陸巧兒擦了眼淚,就站起身。

“報官錢,我還是們先找一下屍體。”秦遠需要確認那些村民們是否真的都死了。

他讓陸巧兒回憶一下運屍的方向,然後倆人就順著該方向尋找。如果這些村民真死了,那麼多屍體,凶手不可能冒著招搖過市的風險運得太遠,應該就在村子附近掩埋了。

第4章 一滴神仙血

不出秦遠所料,他隨後和陸巧兒隨後在村東頭路邊山溝裡,找到了一片新掘土的痕跡。挖開後發現了數十具安定村村民的屍體,所有屍體的脖頸上都有青紫色的掐痕,可知他們生前都被人扼住脖子窒息而死。

陸巧兒見到爹娘兄弟和村民們的屍體後,嚇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之後在秦遠安慰下,陸巧兒去辨認了屍體,沒有找到盧小妹,但撫養盧小妹的伯父伯母的屍體都在。

“盧小妹和我同歲,我們常在一起玩。之前你也見過的,就是人長得可好看的那個,是我們村裡最漂亮的美人 。十多年前她和她伯父伯母一家逃難來我們村住下。我們一直不知道她身份,前幾天村裡來了很大很大的大官,什麼左仆射,就是在京師除了皇帝就他說得算的那種。他說他是盧小妹的親戚,這次來就是打算把盧小妹接走。”

“尚書左仆射……房玄齡?”

陸巧兒忙點頭:“對,就是他。他在村子裡住了兩天,人很親和,一點官架子都沒有,還說安定村人傑地靈,出忠孝。他因為在汴州等地還有彆的事要辦,便和盧小妹說好了,等他辦完事回程的時候會派人來這接她。”

那幫人目的既然是要劫走盧小妹,那這事情八成跟房玄齡有關。

這些村民們的死法實在是太奇怪了,全部都被掐死了。正常情況下,凶手如果要對這麼多人行凶,一般會選擇刀劍斧頭這些工具去殺人,這樣快而省力,為什麼一定要用掐的?

秦遠還發現這些被害村民們的脖頸上的掐痕幾乎差不多,脖頸前麵有兩個很深的大拇指印,凶手們似乎很喜歡從正前方掐人。

村民們的奇怪死法,加上這件事脫離了原定曆史的走向,讓秦遠覺得很邪門。儘管他並沒有在這些死去的村民們身上感受到什麼邪氣。

“啊——”陸巧兒忽然捂著後頸痛叫一聲。

秦遠忙去查看,發現陸巧兒的後頸處有個拳頭大的黑色腫塊,腫塊中央有被蟲子叮咬過的痕跡。剛才他就發現陸巧兒的臉很紅,還以為她是因為悲傷過度激動所致,沒想到她在發高燒。

“我脖子怎麼了?”陸巧兒有點頭暈,身體晃了晃。

秦遠扶著陸巧兒去樹邊坐下,告訴她可能是緊張過度,太累了需要休息。

“可是我覺得好疼,身體很熱,頭暈。”陸巧兒臉色越來越白,她靠著樹乾,扭頭見秦遠板著臉,非常嚴肅,就笑了起來,但笑得有點無力,“秦大哥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這些年你一直住在山裡不問世事,怎麼會知道尚書左仆射叫房玄齡?”

秦遠掏出帕子去擦陸巧兒額頭上的汗,發現陸巧兒的體溫越來越高。

“事到如今,我就不瞞你了。我就是傳說中隱居深山的世外高人,足不出戶便通曉天下之事。”

“噗!胡說八道!你要是高人,我就是王母娘娘了。”陸巧兒緩緩地抬起胳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