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又有什麼匪夷所思的意外發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還是謹慎的好。
既然有時間,必須的用品還可以再做一些。
用葛藤與樹枝纏編了一張床墊,用事先備好的石頭擺成三列,放上床墊,再鋪上大片的枯葉,成了!
上好的草床!堪比棕櫚絲床墊噢!
錦言拍拍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
然後費了好大的力氣,小心地將任昆拖抱著弄到床上。他傷重失血多,受不得地麵的濕寒。
看著火。添了兩根木柴,拿著小匕首,將木碗的邊緣處修得更仔細些。
多虧任昆送了她這把小魚啊,簡直比居家旅行必備的瑞士軍刀還管用!雖然沒有那麼多功能,勝在鋒利。
石鍋裡燉著的%e9%b8%a1好了,香氣誘人。錦言開始擔心會不會太香了,招來喜歡美食的吃貨類野獸……還是蓋上塊薄片石當鍋蓋保險些。
……嘖嘖!果然慢工出細活。之前削得太急,碗邊全是毛刺。喝水的時候一不小心,竟紮破了自己的嘴。
錦言苦中作樂,時而查看任昆的情形,時而去看看自己燉的湯、溫的藥,還有那堆火。
沒有過野外生存的人,不知道火的重要性。
雖然帶了火折子,但不知道需要在山裡呆多久,可不敢敞開了用,再說了,有火折子生火也麻煩,照看火堆,彆熄滅了才是正確之選。
任昆意識漸漸恢複,慢慢睜開眼睛:
入目是紅紅的燃燒著的火堆,驅散了石洞的陰寒潮氣,身下暖暖的。
身旁坐著自己的心上人,斷斷續續輕聲哼著小曲,正手持匕首,在仔細地修削著一隻木碗,神色認真,好像是在創作一件藝術品。
鼻間是香噴噴的燉%e9%b8%a1的味道。
一切是那麼的平和與溫馨。
剛醒來的任昆有片刻的怔鬆,一時竟仿佛不知身在何處。
“你醒啦?!”
錦言一抬頭,看到他原先閉著的眼睛睜開了,有點發愣地望著自己,她想笑,眼淚卻成雙成串地落了下來:“太好了……”
握住他沒受傷的那隻手,之前所有壓抑的恐慌擔心害怕心疼委屈,所有所有的情緒排山倒海般湧上來,前一刻還是果斷堅韌,曆經生死依舊鎮定自若的女子,這一刻竟象受了大委屈的孩子哭得肆意。
“你,感覺怎麼樣?藥不多,我,我給你上的草藥……”
邊哭邊抽抽噎噎地問他,她也不想哭啊,之前忙這忙那的,哪怕給他剜肉挖箭頭,處理血肉模糊的傷口,她都沒哭的,不知為什麼,見他醒了,眼淚就控製不住。
“乖……”
任昆微笑著,溫軟低啞的聲音中透著喜悅與寵溺,大手反握,將她的小手整個地包在了自己的掌中。
真好!他們都活著!
真好,還在一起!
她又哭又笑,鮮活生動得很。
眼中水光朦朧,醒來後,她還在!就連涕淚橫流也是那麼美好地令人滿足。
他濕著眼睛,嘴角一直翹起。
錦言心裡滿滿的,任憑淚水小河般淌著,劫後慶餘生,說的就是此刻吧?隻要人好好的,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上天眷顧的幸福。
四目相視,心軟軟的,甜甜的,貼得很近很近……
又把了脈,詢問他的感覺。
條件有限,消毒工作近乎沒有。隻在火上將匕首燎了燎,就當做手術刀,處理傷口;
充做繃帶的布條放在水裡煮了煮,在炙熱的石板上烘乾。就直接用上了……
搗藥的兩塊石頭用開水燙了,權當消過毒……
在任昆沒醒來之前,錦言非常擔心他感染發燒,不停地試他的體溫,如今人醒了過來。雖說凶險還有,至少放了一小半的心下來。
“餓了吧?我把那隻野%e9%b8%a1燉了,%e9%b8%a1%e8%85%bf給你!今晚先少吃點,喝藥後,還可以再喝碗%e9%b8%a1湯。”
錦言語氣輕快。
他肯定餓得狠了,這一番生死搏殺。全是體力活兒!安全起見,今晚還是少進食,觀察沒問題了,再飽吃一頓,好好補補。
“好。”
任昆的目光柔柔的。一直就沒離開過她的臉:“還有%e9%b8%a1湯喝?你真能乾!”
感慨著讚歎著,滿心的驕傲——
言兒,她,真是能乾呢!
確認山洞暫時安全,他就撐不住了,暈倒之前,還擔心剩她一個,可怎麼辦!
除了自己這個傷員。洞裡什麼也沒有。
等他醒過來,傷口包紮了,火也生起來了。灶也壘了,藥熬好了,熱水%e9%b8%a1湯全有,石鍋木碗筷子她居然都備齊全了!
還有床,她居然還壘了個低矮的石床,做了床墊子!
……
他素來知道她能乾。與一般的閨閣女子不同,隻是沒想到她能做到這種程度。即使是他,也未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一切安頓打理地這麼好……
“言兒施了仙家法術。變出來的?”
見錦言拿了新刻的木碗要喂自己喝%e9%b8%a1湯,野%e9%b8%a1湯聞著極香,任昆笑言。
她真是好本事,竟把個避難的山洞收拾得如居家般……
“嗯!我厲害吧?”
錦言得意地笑,她要會仙家法術就好了,老早就揮手退敵,拉著大家騰雲駕霧跑路了,又哪裡會惶惶如喪家之犬?
“你用過了嗎?”
“%e9%b8%a1剛燉好,你先來,我一會兒就吃……”
他沒醒來,她哪裡有心思吃飯?
“快去吃。我自己來。”
任昆輕揮了下無傷的胳膊,雖然他很想讓她喂,但她先吃飯更緊要。
“你不能起來,還是我來吧。”
他後背的傷口很深,暫時不能起身。錦言坐過去,任昆側身而躺,盯著錦言手中的碗:“我餓得緊了,能不能大口喝完?”
你真是……
“你喝完我就去吃,喏,%e9%b8%a1%e8%85%bf給你放這兒了!”
當她不知道?他做出這幅餓慘的樣子,無非是想快點喝完,讓她吃飯?
被揭穿了,任昆翹著嘴角,笑了笑,言兒咱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錦言坐在任昆旁邊,啃掉了小半隻%e9%b8%a1,雖然之前餓得能吃頭牛,真正開吃了,發現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胃口,她的肚子,就能裝一兩斤肉的樣子,多了,就撐著了。
“看我吃,你饞不饞?”
抹著油乎乎的小嘴,忽然想起自己這般大吃特吃,對身邊的男人好象有點不人道。
任昆輕歎口氣,心軟軟的,他搖搖頭:“我不饞……多吃點。”
好丫頭,一隻%e9%b8%a1總共隻有兩條%e8%85%bf,都給他吃了,看她津津有味的啃著%e9%b8%a1脖子,心裡頗不是滋味。
“饞也沒用!到明天你才能放開吃葷!”
心虛的某人皺眉頭虛張聲勢,他肯定餓壞了,%e9%b8%a1%e8%85%bf上的肉其實沒多少,自己這樣饞他不太好,下回背對著他……那樣也不好,搞得好象在偷吃似的……
錦言心裡嘀咕著,將殘渣剩骨收拾了,從葫蘆裡取了水將手嘴洗乾淨。
看著葫蘆,又想起一事:“你要不要方便?”
說著,走到洞的另一麵,拿了一大個的葫蘆走了過來:“……我還做了個便壺!”
她找草藥時看到一些野葫蘆,挑著大小合適的摘了好幾個,頂端削一塊做蓋子,裡麵的瓤掏出來,水壺啊便壺的,全都有了。
心真細,備得倒齊全!
任昆臉微紅了一下,還真有點感覺。
夫妻嘛,也沒外人,錦言看他那樣子,知道有需求,也沒客氣,幫他解了腰帶,又不是沒見……
正文、第二百九十一章 山居(一)
“言兒睡吧,我剛醒,現在不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見她上下眼皮打架,任昆催她。
“我還不太困。”
錦言搖搖頭,要有人守夜,他是傷員。
提起這個,錦言就心疼。
皮肉傷雖輕易不會致命,但失血過多一樣可怕,他身上那麼多處外傷,卻硬是護著她逃了出來,一路堅持著,直到找到安身處才撐不下去昏迷過去。
他們身上的藥不多,草藥未經炮製,藥效要打折扣,住在山洞,條件粗陋,食物方麵,山裡野菜多,或許是餓不著,但營養就不能保證了……這也是她沒有敞開肚子,將燉好的%e9%b8%a1都吃完的原因之一;
手頭隻有一點點鹽,吃不了幾次……
藥品營養供不上,能做到的隻是儘可能多休息,養神就是養身。
“加兩塊柴小火煨著,不會滅的,聽我的……等我想睡時就叫醒你,好不好?”
任昆知道她的心思,也不點破,柔聲擺道理。
好像也對哦……
弄好了火堆,她再次與任昆確認,“我小眯一會兒,你困了一定要叫醒我……不舒服一定要叫我……”
“好,我會的。”
錦言小心地躺在任昆身側,儘可能將自己縮成小團,生怕碰到他的傷處。
“無妨,我又不是紙糊的。”
任昆看著那小小的一團,好笑又心疼。
“這樣舒服。”
錦言從自己交疊在一起的胳膊中露出半張小臉:“一定要叫我。”
她真到極限了!
這一天,真是驚心動魄命懸一線生死逃亡,兩輩子加起來,她也沒想過自己會經曆這些……
“你早點好了。我們才安全。”
擔心睡著了,任昆舍不得叫她,錦言臨合眼前再次認真地提醒,他們倆人之間,他才是主要的那個。在這深山老林中。他儘快養傷恢複體力,才是重中之重。
憑她,是很難走出這片山林的!
“我知道,放心睡吧。”
這麼關鍵的問題,她不說,他也明白。
傷自然是要養的。儘快好起來,但是,這一天下來,她更需要好好睡一覺……
他還撐得住。
錦言真累慘了,得到任昆的答複。馬上就陷入黑甜鄉中。
噩夢?
負荷過重,大腦皮層進入關閉狀態,暫時顧不上製造血淋淋的噩夢了!
任昆無傷的手臂輕撫著她的後背,感覺到掌下的身體慢慢溫軟起來……
經曆了驚心動魄又血腥的一天,她還能須臾間就睡著了……
真好!
他的嘴角浮起放心的笑容,能睡著就好。
他一直擔心,怕經過白天一事,她過度驚嚇。失了心神,困到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