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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此一言 鬼十則 4326 字 3個月前

隻是想想,就覺得受不了,%e8%83%b8口悶痛,呼吸困難。

就算她帶來再多的困擾和失控,隻要有她在,都是甘之若飴……

睿智的侯爺不知道自己已深患重症,仍困獸尤掙,殊不知,在愛的戰場上,先動情動心的那一方,永遠是輸家。

可惜了,英明的侯爺,向來好男色的侯爺,二十幾年初識男女情滋味卻不自知的侯爺,遭遇情劫,偏偏自身與他人都無從察覺,眼見他為情所困,昏招頻出,卻無人識得其中真意……

他自己覺得心中的那個小丫頭,是求而不得的,外人眼中,卻是他一直在厭棄侯夫人!

怎個悲苦了得?

正文、第一百八十三章 誰生兒子(四)

“你說什麼!”

長公主不可置信地望著麵前的兒子,自己聽錯了吧?

昨晚她高興了一宿,想到過不了多久就能抱孫子,起初心頭對錦言的幾分歉疚在對孫子的憧憬中傾刻就拋到腦後,左右不會虧待了她就是!

興奮了一晚,遺憾的是駙馬出門訪友不在府中,好消息無人分享……

一早她就與錦言合計著後院現有的女人哪個合適,明明知道錦言心裡可能不自在不好受,她也生生忽略了,為什麼?不就為了早點抱上孫子嗎?

結果!

一夜一天之後,這個混小子下了差事回府,急匆匆跑來告訴自己此事做罷了!

“你再說一遍!”

她絕對是不相信,也不會相信的。

“兒子昨夜想了想,子嗣的事情先緩緩……”

任昆神色平和,答得清楚。

自知做錯事,一晚上想東想西,沒睡安穩。若非要早朝,而母%e4%ba%b2又素來起不早,他早上就直奔正院來澄清了。

時辰未到,他就早退,趕回府中,補救過失。

“再緩緩?”

猶如一記重錘敲在頭上,長公主氣得差點要背過氣去,眼前的這個熊孩子,哪是她的%e4%ba%b2兒子喲,簡直是夙世的對頭!就是見不得她的好!

昨天自己說了要生孩子,畫個大餅,睡一晚,這話音還沒散儘呢,回頭就又不認賬!

是誰?是誰讓他又改了主意?是不是井梧軒那個?

長公主眼都急紅了,這大喜之後的大悲分外不能接受:“……是不是那個小倌撮弄的?”

“母%e4%ba%b2,這事與彆人無關,是我自己之前思慮不周。”

任昆好聲解釋著,水無痕半月前就去外地辦差,至今尚未回府。這件事,的確是他為了堵一口莫名其妙的氣,辦得輕率不妥當。

不是他?

長公主狐疑:“任子川,何為言出必行。不用我教你吧?”

“是。母%e4%ba%b2彆急,子嗣必是會有的,隻是,兒子昨夜想想。覺得母%e4%ba%b2說得有道理,畢竟嫡庶有彆,這生母人選馬虎不得。”

是他操之過急,擺了母%e4%ba%b2一道,不怪她生氣。

聽任昆用昨天自己的話來駁她,長公主愈發生氣,嫡庶有彆?人選馬虎不得?

“不馬虎,今天我與錦言仔細挑選過了……”

什麼?!

聞此言任昆不禁愕然,心中發緊,母%e4%ba%b2竟已經讓錦言挑選人了……

心就象被人用手指甲掐了下。疼得很。

“您這麼急吼吼地做什麼?”

他真是……小丫頭若惱了,對他會更客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說我急什麼?”

長公主白他一眼,你吼什麼?應該生氣的是本宮!

“母%e4%ba%b2。”

任昆舒了口氣,儘可能平靜下來,事已至此,要儘快解決。

“您的孫子是要繼承這偌大家業的,庶子不合適。”

“誰生了兒子,抬為平妻就是。平妻是妻,生的也是嫡子。”

長公主輕描淡寫。這個真不算個事兒,再說娶平妻納貴妾是你自己說的,昨天我還反對來著……

任昆懊悔地要吐血,他真是昏頭了,怎麼能信口開河說這等輕重不分的!

“任家家規,任氏子弟不能娶平妻納貴妾。兒子是永安侯,哪能破壞這個規矩?”

強笑著,繼續說服母上大人。

“這不簡單?由陛下賜下一房平妻,皇權大過天,不算違反家規。”

在可能的金孫子麵前。這些都不是問題:“或與錦言和離也行……”

與錦言和離!

任昆差點跳起來,真想甩自己倆巴掌。叫你信口開河口不擇言!叫你亂堵氣!

母%e4%ba%b2,她竟動了這種念頭!

“她還是處子之身,若願再嫁,找戶好人家,若想清修,回塘子觀或另擇一觀做主持都行,左右隨她心意,橫堅有我在,誰也動不得她……”

長公主真這樣想過,若錦言不想再要虛名,離了府,自己就認她做義女,絕不會虧待與她……

和離!再嫁!修道!

永安侯隻覺得她愈說愈離譜,愈說愈刺耳,如一記又一記重錘連續擊來,打得太陽%e7%a9%b4嗡嗡做響。

“停!”

急喝一聲,然後儘可能和緩道:

“母%e4%ba%b2您彆說了,除了錦言,誰也不要!您要是再動這種念頭,我就帶她一道搬到侯府去住!”

必須要徹底打消她這種想法,想都不能想。

威嚇完了再使軟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您明知任氏家訓,還要陛下賜平妻,父%e4%ba%b2那裡怎麼交代?”

提到任懷元,長公主麵色一僵。

任昆知道父%e4%ba%b2就是母%e4%ba%b2的軟肋,繼續推心置腹:“父%e4%ba%b2與嶽父乃知交,無論是庶子還是和離,您覺得父%e4%ba%b2會答應?”

想到任懷元平素對錦言的維護,長公主深以為然,若夫君知曉,定是不喜的,而且,一定是不同意的。

他那人,看似隨和,但凡是他看重的,絕不會苟且退讓半步。

冷硬的神色間就多了幾分鄭重。

“昨日所言是兒子思慮不周,誠如母%e4%ba%b2所言,哪有舍嫡求庶的道理?”

隻要母%e4%ba%b2打消念頭,彆說是口頭認錯,就是跪下磕頭他也願意。永安侯的姿態放得極低:“母%e4%ba%b2,此事咱們從長計議。”

隻要母%e4%ba%b2不急,再等上一兩年,錦言必會改了主意的,他等得。

從長計議?

長公主急了,合著這半天做低伏小,餡料在這裡啊——

說來說去,不就是拖字訣?

指不定連昨天的那番說辭都彆有用心呐,什麼生庶子不生嫡子,什麼平妻貴妾的,想是以為自己和他媳婦肯定是不能同意的,正好借此為理由。

不成想,錦言那個傻的,竟不管不顧。一口應承。

這回沒招兒了吧?

這才又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推倒前番的說辭,什麼庶子平妻後院的女人,什麼從長計議。裡裡外外,就是不想子嗣這件事啊!

自覺明了真相的長公主哪能輕易放棄?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可能他想收回就收回的?不要庶子是吧?

“……這就吩咐小廚房給錦言做藥膳,調理幾日後,挑合適的日子讓你們圓房。”

“不行!”

拒絕的話%e8%84%b1口而出,眼見母%e4%ba%b2有暴走的傾向,任昆忙安撫:“眼下還不行……錦言年紀還小,等她再大上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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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言年紀小?她幾歲你知道?

“十七歲,哪裡就年紀小了?她這個年歲的。有多少人已經做了娘?”

寸步不讓。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不可能放棄的!

這……任昆後背都急出汗來了,這事弄得!

“那就依母%e4%ba%b2之言,還照之前的約期。”

先了此事再做打算。

“你昨日已將約期提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長公主了解兒子,最是信守承諾,紅口白牙自己說出的話,不怕他不認賬。隻要自己死活不鬆口,言出必行,最後他會應承的。

哪知,這一次還真出乎她意料……

“母%e4%ba%b2麵前沒有君子。隻有兒子,”

永安侯居然來個抵死不認:“兒子與母%e4%ba%b2說笑幾句,家常話,哪裡就扯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上了?又不是朝堂議事!”

你!

長公主呆怔了,昆哥兒居然在耍無賴!

他居然學會耍無賴!

震驚過度,她一時竟張口結%e8%88%8c。忘了反駁。這孩子,三四歲剛懂事時就知君子重諾,言出必行,但凡他應承的,就沒有不儘力為之的……

為了拖延。他竟然連無賴招術都使出來了……

“母%e4%ba%b2且放寬心,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兒子不是那等不知輕重的……”

定心丸還是要給的,娘%e4%ba%b2殿下的固執非同一般。

“侯爺真是愈發進益了,連%e4%ba%b2娘都要蒙!”

長公主冷笑一聲,這個逆子!居然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不敢。母%e4%ba%b2休要多想,子嗣必會有的,”

任昆心下著急,聽母%e4%ba%b2說了她們已經挑選了人選後,心就如煮沸的水,翻滾又燙痛,他從未如此刻這般想要見到錦言,急切地片刻也等不得。

“……必定是要由嫡長子來承襲家業的,母%e4%ba%b2休要著急,且等等。”

說罷,站起身來,神色雖平和,卻認真無比:“母%e4%ba%b2,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不是,打罰皆可,昨日之事做罷,休要再提。母%e4%ba%b2曆來禦下有方,這件事,兒子不希望有任何私下相傳,若下人之間有個隻字片語,這子嗣之事,或許您又得再等等了。”

昨日他言行不當,若有外傳,錦言的日子定不好過,他不允許有一絲一毫影響到她的言論。

初時聽到的隻是在屋裡服侍的一兩個,經過這一天的時間後,尤其是母%e4%ba%b2已經著手選人,他不確定消息是否已傳開。

這個混小子,竟威脅本宮?

長公主氣極,抓起麵前的茶碗就砸了過去,逆子!長本事了噢,居然學會威脅%e4%ba%b2娘了!真當本宮是泥塑的菩薩?

任昆一閃身,順手抄下:“長公主殿下,注意形象。”

看來真是氣狠了,這擱置許久的打砸扔摔演武行當又重操起來,準頭欠提高……

“……當心父%e4%ba%b2看到。”

自己出爾反爾,母上殿下發發火在所難免,自知理虧心虛的永安侯難得好脾氣,含笑開著玩笑。

他愈是這般嬉皮笑臉,長公主愈發氣結:“站住!去哪裡?這事兒還沒完呢!”

“不都說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