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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此一言 鬼十則 4186 字 3個月前

從來蠻不講理任性跋扈喜怒無常仗勢壓人的都是她……而他,卻永遠是那個隱忍體諒退讓包容的好駙馬!

她鬨騰,是因為心裡有期望有感情。對於單向付出不滿,想要回應;

他彬彬有禮,內裡無情,從未試著去了解去傾聽,從來不曾關心過她陰晴不定背後的真實原因……

“不是。是我脾氣太急……”

被自己愛的男人摟在懷中,聽耳邊低沉磁性的道歉聲,長公主的心立刻軟了,哪裡真忍心怪他?

她這般死擰著撐著要麵子,是因為在他麵前,她哪還有什麼裡子?

整顆心早就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她有的,也隻剩下這一點麵子了!

這層薄薄的麵具,讓她在他麵前勉強還能撐起個矜持的架子,不至於撒潑打滾不顧臉麵的跪地哭求……

就有眼淚頂到眼底,她吸口氣,帶著哭意:“是我愛發火……”

這懷抱寬厚而溫暖。這樣的擁抱她盼望了許多年。

雖然近一年,他也會抱她,也是溫暖的,但與現在解開心結,卸下心防再無芥蒂的擁抱還是不同的。

那些擁抱。明明肢體相貼,總是還隔了層摸不清看不到的紗,明明是零距離的接觸,心底卻有一絲千山萬水的喟歎……

伸手抱緊了他的腰,這一切幸福的仿佛失去真實,隻有更緊的身體接觸才能給她足夠的踏實和滿足。

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莫過於你鼓足勇氣去擁抱那個人,卻驚喜地發現,他回身將你擁得更緊……

駙馬的心就象泡在蜂蜜與香醋的混合液中,這般強勢驃悍的女人,緊緊地偎依在自己的懷裡,毫不掩飾小女人的喜悅與依戀……

%e4%ba%b2昵地將麵頰貼在她的臉龐。

他萬分感謝她持久鮮活的堅持,在一次又一次地冷戰之後居然還能燃起鍥而不舍的希望……

從被賜婚的那一日起,任懷元就明白自己的婚姻幸福家宅安寧全部寄與一人之身,沒有彆的選擇與可能。

做為尚長公主的駙馬,他不會也不能與彆的女人有瓜葛……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不會為一己私欲不計後果,惹惱長公主皇帝太後。

女人,早在做世子的時候他就見識過形形色色,縱然算不上萬花從中過,也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麵不識風情的毛頭小子,令他動心動情不能自己的,沒有過。

年少時都有過溫柔鄉裡一擲千金的風流。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從宿。

世人皆知,永安侯任府的家風甚為奇特。清規戒律與溫柔鄉同時並存。

永安侯一脈以武傳家,向來重視子弟打熬筋骨,不允許太早破童子身。不到年齡沒經長輩許可,就擅自動了葷腥的,一概被處以重罰。

到了開禁的年齡,一年半載間,長輩們絕不約束,大魚大肉儘著吃,管夠!眠花宿柳,住在樓子裡都沒問題。

兩條家規,一青樓女子不進任家門,二不招惹良家女子。

自家府上丫鬟自願獻身的也不能私下勾引主子,必須是過了明路的,能不能通房升妾,由未來主母說了算。

至於庶子女,絕無可能。在沒迎娶正室沒生出嫡子女之前,任家是不允許庶子女出現的。

所以,任府呈兩極分化。年長幾歲的有美無數,小幾歲的宛如和尚。任府的男丁,幾乎有一個算一個,都曾是青樓常客。

放縱了一兩年。等到要相看%e4%ba%b2事時,信馬由韁的日子就慢慢回歸平常。

若是娶妻後還與樓子裡的扯掰不清,這在任家男人看來,是沒能力沒長大的一種表現。

年複一年,一代一代花魁幫助任家男人走向成熟,溫柔鄉裡鴛鴦帳下,肆意噴射著蓬勃的雄*望。

不管是丫鬟還是樓裡的姑娘,一次次的貼身征戰,激情中也會有納為妾的許諾。長輩勸阻無效,會放下選擇權:

隻要不是任家男。彆說納妾,就是娶妻,也是個人的自由。

是去族除名,出府自立門戶還是遵從祖訓,兩條路。自行選擇。

有人退縮放棄,有人破門而出。

任懷元自小就看慣了這些,一早就知道外頭的女人,隻是逢場作戲,未來要娶的妻室才是他的責任所在。

這種理念深值於任家男人心中,即便再好色再偏心的,也做不出寵妾滅妻的事。甚至。任家男人納妾的都很少。

因此,與任府結%e4%ba%b2,有人喜有人憂。

做父母的知道女兒嫁為正妻不會受苛刻,是門好%e4%ba%b2事;做女兒的知曉未婚夫的青樓情史,無法釋懷,非良人可托。

耳濡目染。任懷元確定要尚主這一事實後,長公主就已經是他一生的責任。是夫妻和美順遂一生還是夫妻反目惡吵一輩子?

答案不言而喻。

隻是,開端就有條人命隔著,接下來長公主又全身帶刺隨時發作,讓他頗有種烏龜拖刺蝟無處下口的無奈之感。

二十幾年的相處。哪是責任哪是感情,怎麼分得清?吵鬨厭惡怨忿也是一種糾纏,一朝冰釋,也能化作綿綿春水泛濫。

他們是夫妻,生同衾死同槨……

錦言一路疾走。

那兩個被情所困誤會消除的中年人,現在應該抱成一團了吧?

今晚的星星很亮,不知另一個星空下的那對中年人過得好不好?他們還會因為些許舊事佯裝爭吵嗎?在沒有了做裁判的妞妞後,他們還會有吵架的力氣麼?

他們好嗎?好麼?!

她到底是死了還是失蹤了?他們是要接受中年喪女的慘事,還是要承受生死不知的離奇失聯?

他們,好麼?……

溫和的夜風吹出了她的眼淚。

如夏汛,至滂沱。

我去賞月。都彆跟來。

丟下陪伴的仆婦,快步衝上路邊的小亭,揚頭看月亮。

月亮半殘,星星很遠。

那麼遠,遠得眼睛都疼了。

……

猜猜我有多愛你?小時候聽媽媽講過的故事:

|小兔子想要去睡覺了,它緊緊地抓住大兔子的長耳朵,它要大兔子好好地聽。

它說:“猜猜我有多愛你?”

“噢,我大概猜不出來。”大兔子說。

“有這麼多。”它伸開雙臂,拚命往兩邊張。

大兔子的手臂更長,它說:“可是,我愛你有這麼多。”嗯,是很多,小兔子想。

“我愛你,有我夠到的那麼高。”小兔子舉起胳膊說。

“我愛你,也有我夠到的那麼高。”大兔子也舉起胳膊說。這太高了,小兔子想,我真希望我也有那樣的胳膊。

…………

沒有什麼東西能比天空更遠了。

“我愛你,一直到月亮那麼高。”它說,然後閉上了眼睛。

“噢,這真遠,” 大兔子說,“這非常遠、非常遠。”

大兔子把小兔子輕輕地放到了樹葉鋪成的床上,低下頭來,%e4%ba%b2%e4%ba%b2它,祝它晚安。然後,它躺在小兔子的身邊,小聲地微笑著說:“我愛你,到月亮那麼高,再——繞回來。”|

我愛你,到月亮那麼高,再——繞回來。

正文、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些改變

任昆先一步從槐城回來。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驚喜不成,心中難免遺憾。

又叮囑衛決明和李掌櫃,尋%e4%ba%b2的事既然無果,就不必說給夫人聽,免得徒增傷悲。

二人深以為然。各自離去。

又過了三四日,去彆院春遊度假的那三人才返回府中。

自他們回來,一碰麵,任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父母變了,錦言也不對。

這仨人去了趟明秀山莊,回來後怎麼全都怪怪的?

他恍忽意識到自己好象錯過了什麼,他們在明秀山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都古古怪怪的?

父%e4%ba%b2與母%e4%ba%b2表麵上如以前無般,父%e4%ba%b2還是會恭敬地稱母%e4%ba%b2為公主殿下,每次聽到父%e4%ba%b2熟悉的回應:殿下請吩咐,殿下您指示……

他都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覺。

與其說是尊稱,不如說是透著%e4%ba%b2昵的調侃……

父母之間,還是一樣的言行舉止,卻莫名就多了種默契,這二人好象有了共同的秘密,宛如原本不相乾的兩種食材,被加了一點小調味,烹製出全新的風情,那味道製造出迷人的氛圍,沉寂著外人插不進去的韻致。

一種隻可意會不能言表的,屬於他們倆人的獨特氛圍。

就象在正統的大格局中,添加一些讓人備覺溫暖體貼的小細節,不會讓人大喜大悲,卻有種更自然的安心感。

母%e4%ba%b2偶爾看向父%e4%ba%b2的眼神,透著怒放的恬謐,父%e4%ba%b2回她飽滿的嗬護,四目對視間就有了歲月的暖意。

任昆再遲鈍,也明白這兩人的關係有了翻天覆地的質變……也許真能給他生個幼弟或幼妹?

男女間的事忒是煩人,忽好忽壞忽冷忽熱,好的時候恨不得黏乎成一個,壞的時候殺了對方的心都有……反正他是看不懂。

這倆人,前二十多年的時光。就是互不關己的兩出獨角戲。

母%e4%ba%b2這台永遠喜怒無常以晴天霹靂為樂,經常上演暴怒噴火哭鬨摔砸,驚天動地熱熱鬨鬨的全武行;

父%e4%ba%b2那廂冷淡靜寂,無對白無台詞。隻一個隱在僻靜處負手而立的身影,表示演員在場,不是空台子。

喔……是他不對,不應該用戲子和演戲來形容,這樣對父母不敬。

他隻是搞不懂,他們,怎麼就人間四月天了?

之前金戈鐵馬常興戰事的兩個人,居然也能生兒育女,有他這個兒子,眼下又恨不得好成一個人。真是……挺無語的!

……管它是第幾個春天,老爹能哄著娘%e4%ba%b2開心,他舉雙手讚成,全家皆大歡喜!

對照他們之前的吵鬨冷淡,好的變化特彆令人讚同。定是錦言小丫頭的功勞!

這小丫頭,對誰都是朵解語花開心果……就是對他不好。

父母往好裡變,可她怎麼也跟著熱鬨,變得……

唉!她的變化,真心不討喜!

想到錦言的態度,任昆又氣又惱,恨不能咬她幾口出氣!卻隻能無奈磨牙。空想想而已。

這小丫頭,忒氣人……

他還打算找她好好談談,關係更進一步呢,結果她倒好……

若真要任昆點出錦言哪裡不好,他又說不上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