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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此一言 鬼十則 4108 字 3個月前

是忽發興致——總之,就是昆哥兒知道對媳婦好了!

象這種紅袖添香寫寫畫畫的事,向來都是閨閣雅趣!

她的昆哥兒竟也願意弄這些了!

長公主的心,這一下午都在歡喜中浸泡著。

“……是呢,好叫殿下得知,侯爺與夫人一起用的晚膳,眼下還在榴園,聽說倆人在書房下棋……”

何嬤嬤笑著稟告。

這的確是好事!

今年真是個好年景!

殿下改了性子,與駙馬爺儘釋前嫌,倆人和和美美的,沒吵過架。

若侯爺能收了心,與夫人一處,府裡早早有了小主子……

想想那場景,不但是殿下,就是她們這做下人的。心裡也高興。

“……嬤嬤,我看錦言一團孩子氣,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要不要找個機會私下裡提點提點?”

長公主有些猶豫。要不要推一把?

若等著這兩人自己好上,不知得再等上多久。

她瞅著昆哥兒是不討厭錦言,但心裡有多喜歡就看不出來了……

也或許,在昆哥兒眼中,就沒把錦言當過女子看!

若是這樣,那還等什麼等!

猴年馬月也抱不上孫子!

說是兩年為期,誰知會不會是那個混小子的拖延之計?

又怕弄巧成拙……畢竟昆哥兒待錦言與眾不同!

長公主現在是投鼠忌器,既想推一把,又怕自己出手,毀了現有的好局麵。

等吧。心中煎熬,焦急難耐。

“……這,”

事關重大,何嬤嬤沒有馬上回答:“依老奴看,侯夫人與侯爺相處自然。若是說開了,會不會……?”

雖然侯夫人不象是個忸怩害羞的,但誰知道呢,這種關係到夫妻房中之事,她聽後會如何,誰也不敢打包票。

“若依老奴看,凡事還是保險些地好!殿下您瞅著。侯爺自打成%e4%ba%b2以來,對夫人一日好過一日,今年春上比去春%e4%ba%b2近了許多……”

說得也是,去年春上,昆哥兒隻初一十五去榴園,後來又領了欽差職去西北道賑災。與錦言相處的日子少得很!

哪象現在?

每日回府都少不得回趟榴園,若無緊要的公務,必定是在那裡用晚膳,與錦言讀書下棋聊聊天……

唉,就是夜裡不留宿!

雖說那檔子事也未必都得是晚間熄了燈上床再做……

彆人的紅袖添香夜讀書是閨房情趣。他二人確是真的夜晚讀書!

一個不想,一個傻笨,湊一塊兒了!

……

“噫!你這花兒……”

任昆翻看著錦言的畫紙,不禁訝然。

上回還笑話她將好端端的牡丹花兒畫得黑黑灰灰的,眼下,這一係列的稿子一並看過來——

嗬!

一株名貴牡丹從起花苞到苞長經微綻至盛開,整個過程栩栩如生呈於紙上,宛若%e4%ba%b2睹!

而其中兩張上彩的畫稿,在黑白之間愈顯美得驚心動魄!

“怎麼樣?還不錯吧?”

錦言得意洋洋,渾身上下均透著快來誇我吧快來誇我吧的肢體語言。

上次,某人居然說她的靜物寫生不——象!

要說你不習慣看黑白稿,還能理解原諒;

居然說畫得不象!

這口氣一直憋著呢——可算等到發作的這一天了!

錦言象個驕傲的小公%e9%b8%a1(性彆沒弄錯,母%e9%b8%a1下蛋後才懂得驕傲,小母%e9%b8%a1不知。),湊到任昆身邊,揚著臉討表揚。

“厲害!”

任昆不負所望,很上道,挑起大拇指稱讚!

她呈現的,總有一些他所熟知的不同,不論是想法念頭還是書畫詩詞。

隨著交往愈深,分享的事件愈多,他愈發現小丫頭自有她的一套獨特的處世原則貫穿於她的生活中,多一點隨性,少一點世故,更多的是懷著孩童般的純粹、自然。

她聰明又充滿靈性,將日子過得如此自然,卻常給他柳暗花明般地震撼,明明是從一個極致跌入到另一個極致之中,創造一個接著一個驚喜、感動、充盈的瞬間——

在她那裡,均是日常。

……

永安侯的心如同錯亂的春季,無數新念頭隨著雨絲一同到來,花紅了,草綠了。

花兒一朵一朵地開放,轉瞬又成落紅灰燼;

草長草枯,傾刻間再現荒蕪;

仿佛是魂牽夢繞的土地,嗅著熟悉的香甜,心中彌漫著陌生而令他悸動的味道——

那是愛和新生的味道——

全新的不被他所熟悉的!

甚至,他自己都未曾正視!

……

紅燭數盞,夜色靜謐,身邊的人,甜而軟,舒心與溫暖……

夜在暖風裡,時間也慢了下來——

即便散漫而荒蕪的心田,也會有春天……

正文、第一百四十章 述不儘

“……昆哥兒去了井梧軒?!”

事態的發展,又一次令長公主激動!

隔著時空,尊貴無比的長公主殿下與哲學家薩特心有靈犀:

薩特曾感喟他人即地獄,這個他人具有廣泛指向,哲學家不怕得罪人,怕得罪人的隻能淪為庸常——

長公主跳腳:

地獄就是水無痕!

這世間怎麼就會有這麼一個令她寢食難安的禍害!

殿下的這個地獄是特指,隨時隨地欲抹除掉的眼中釘!

殿下不怕得罪人,殿下有這個底氣和資格,殿下怕的是傷害兒子的心,怕母子失和……

所以,當長公主問明任昆晚間的去向後,隻覺得心灰意冷!

世間事,最怕起起落落,前一日還是滿懷欣喜,次日重回原點,分外難過。

人們的眼睛具有自主選擇性,會下意識地欺騙自己,隻看到自己想要的、喜歡看到的——

明知井梧軒那位一直都在,明知兒子為錦言畫幅花不能說明任何問題,心卻會按著自己想要的思路走下去!

長公主的一顆慈母心,忽冷忽熱,忽喜忽悲!

永安侯這左一出右一出,行事毫無章法,令得長公主從失望到希望,從期待到失落,來來回回,次數多地數不清。

罷了!罷了!

殿下心灰意冷,原先還惦記著要不要提點錦言!

鬨了半天,闔府上下隻她一個看不透!

以為有不同。

是有不同。

但這個不同與她所想象的卻是不一樣的!

昆哥兒對錦言,不是她想的那樣!

原來,在昆哥兒的心裡,誰也抵不過井梧軒那位!

錦言也不行……

那,還有什麼想頭?

等著吧,等著兩年之約到期,屆時不管那混小子出何招術,她這裡一分商量也沒有!

井梧軒那個打發到莊子上!

馬上圓房!

必須宿在榴園!

多會兒錦言懷上了。多會才能搬出去!

若能借機將那個禍害與昆哥兒分開,就更好了!

任昆哪知道他的公主娘%e4%ba%b2已經將未來規劃好了,他去井梧軒找水無痕,一是要取上次裱好的畫兒。二是要再次麻煩水無痕,將這次畫的送裱。

俗語道,三分畫七分裱,無痕的裱技果然非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隨著畫軸的打開,那撒著嬌兒鬥著氣的小丫頭就走了出來,俏生生地站在麵前的桌案上,是他鮮少見到的模樣。

永安侯看了又看,心中漲滿了喜悅。

這個可愛的小丫頭!

平素裡,要麼善解人意要麼大度溫和要麼彬彬有禮,從來都是一幅懂事乖巧的樣子——

不知。她是否見過自己的孩子氣?

這般略帶些撒嬌的小天真,真是百看不倦

……

“……這是,在做什麼?”

任昆盯著錦言手中的活計,遲疑地問道。

她正在做女紅,手中繡著的是個……荷包?太大了些吧?

書袋?

又小了些……

這個大荷包小書袋狀的東西。是個什麼東西?做什麼用的?

“看不出來麼?”

錦言拿在手裡比劃了幾下:“這是個小背袋……喏,裝了帶子後,就這樣斜挎著的……”

說著,示意給永安侯看。

噢……這個東西。

任昆看明白了,隻是,這般尺寸,是要給誰用?

她背上。似乎小了一點點……

“給均哥兒的!”

看他神情,猜到他心中所想,錦言解釋著:

“百裡說,等她生二寶,大家肯定都會給二寶準備禮物,均哥兒會覺得受到冷落了。所以,她讓我們都要給均哥兒也準備份禮物……”

錦言很佩服百裡霜此舉,均哥兒做為獨子,從出生就倍受關愛,乍一當哥哥。所享受到的矚目勢必會被二寶分去不少,特彆是剛出生的那幾個月,無論府裡府外,眾人的焦點一定是新生兒……

百裡霜雖然不懂現代育兒,但她有一顆體察入微的慈母之心,敏銳地察覺到隨著她產期的臨近,均哥兒對於弟弟或妹妹的期盼越來越少,對自己要當哥哥的事實不象起初那麼興奮了……

百裡霜是個好媽媽,%e4%ba%b2近之人挨個打招呼:

等我肚子裡這個出來時,千萬記得要給均哥兒也準備一份禮物,恭喜他當哥哥啊……

桑成林很不以為然:哪有這樣的!

均哥兒是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整個國公府的!心眼這麼小怎麼能行!

誰家還沒個弟弟妹妹!

哪有生了小的,還要給大的送禮的?

純粹是慈母多敗兒!

……

“哦,是給均哥兒的?”

關於送哥哥禮這事,任昆知道。

桑成林在他麵前抱怨過:

……要我也準備一份!不是有沒有的問題,咱們這些人家,誰府上也不缺份禮,但事理不通,象是要借機斂財似的……

當時任昆還勸:

既然誰家也不缺這一份,那就備上唄,權當讓嫂子和均哥兒高興就是。

再說,嫂子是個明理的,隻與最%e4%ba%b2近的幾家提過,不可能傳出什麼不好的風言風語……

他是獨子,理解不了百裡霜的擔心。

不過,既然都不缺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