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反駁,那知對方卻不給機會,繼續話鋒一轉:
“皇姨,這人之相處,是君子之交還是小人相處,內情隻有當事人最清楚,我隻知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而我家侯爺行事曆來堂堂正正。不像有些人家,表麵上道貌岸然,內裡齷齪陰暗!”
兆和哪受過這個。臉色發白嘴%e5%94%87發抖,不待這樣欺負人的!
“劈裡啪啦!”
忽然傳來鞭炮聲。原來竟是花轎到了。
錦言不卑不亢,笑得溫婉,好言提醒道:
“皇姨,這喜轎已到,時間不多,您是要留著這雙男圖取和諧和好的好口彩呢,還是要趕緊摘了去?”
兆和恨不得抓花她的臉!
這小道姑忒壞了!
左也是坑兒右也是坑兒。她隻覺得自己不管選哪個都在坑裡,這臉麵是丟儘了!
真不應該請這個災星入門!
仲秋宮宴已然是個教訓,自己竟又小看了她!
可她說的事又不能不理,這和合二仙當眾被她說到這份兒上。無論如何是不能再掛了,兆和咬牙吩咐蓋上紅綢貼上雙喜字。
好好的一場喜事生生被她攪和了!
長公主揚眉吐氣,從頭到腳都舒坦!笑眯眯地觀完了禮用了喜宴,才施施然告辭回府。
……
“……看不出你竟是個會說故事的!”
馬車裡長公主興致很高:“這和合二仙的來由我是頭次聽聞。”
這個故事在南方部分地區流傳,在北方並不很廣泛。京城裡一般人家辦喜事都不會掛這個,不知怎的兆和公主家竟會有這個,可真趕巧被錦言拿來做筏子。
低頭笑笑:“早些年聽人講過,今天正好想到……因為有公主婆婆幫我鎮場嘛”
“兆和這次可沒臉得很!”
長公主笑得暢快:“該!”
果然,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的快樂更徹底。今天,長公主心情爽,竟沒用到日行一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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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今天給兆和吃排頭了?”
任昆心情極好,含笑問道。
消息傳這麼快?還是這人耳目靈通?事過無非兩三個小時而已。
“侯爺也去參加喜宴了?”
永安侯搖頭:“不得空!她家的事,也就你和母%e4%ba%b2願意去摻和。”
什麼叫我願意去摻和?
錦言窒了下,長出一口氣沒言語,好吧,你是老大你說得算。
“聽說你既贏了場麵又下了兆和的臉,說說看。”
永安侯興致盎然。
“也沒什麼……”
莫名心虛,她陡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
在人前否定了任昆與水無痕的關係!
這顯然是觸及了永安侯的大忌……
任昆這樣的人,怎能容忍彆人對他的事情指手劃腳!
他對水無痕情比金堅,恨不得娶其為妻昭告於世,自己竟然將他們關係的輿論導向引往錯誤的方向!
怪不得笑得這般溫和!這是愈怒愈平易近人的節奏?
越想越驚,越驚越悔……
果然是溫水煮青蛙,得意容易忘形,永安侯在自己麵前一向表現得太好說話,她竟真當他是不會發威的貓!
錦言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泌出,她結結巴巴解釋著:“……侯爺,我沒彆的意思,就是當時那場麵,一時情急亂了方寸,光想著落人臉麵去了……一不小心就將您和水公子扯進來了……我錯了。”
認錯認錯,打罰都認了!
活該!叫你伶牙俐齒出風頭!
叫你思慮不周顧此失彼!那頭討好了長公主,這頭卻得罪了永安侯!
活該兩頭不落好!
叫你一時嘴快,隻想圖一時之快卻忘了後果嚴重……
任昆與水無痕的關係經她如此解讀,自此更引人探究,更複雜顧忌更多,遮遮掩掩,欲擒故縱,哪有直抒%e8%83%b8臆來得痛快?
自以為是的控製欲又犯了,這裡早就不是林禦姐的主場了!
錦言真悔了。
錯誤極其嚴重嗬……
冒犯雷區,乾涉了永安侯的戀情,違反當初的約定,後果她擔不起嗬……
怎能犯如此不知輕重的錯誤?
你的智商呢!你的腦子呢?
情急衝動當眾出風頭,這不是咱的指導方針啊……
……
隨著她的陳情,永安侯的臉上,笑容越來越淡,
“侯爺,我知道錯了,給您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她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任昆鞠了深深一躬。
永安侯一張俊臉已然成黑色,心頭憋口氣,說不出的失落和鬱怒:“喔,你知道錯了?”
一字一頓,說得緩慢。
“是。”
錦言清楚地感知到他壓抑的怒火,愈發低眉順目態度謙卑:“聽憑侯爺處置。”
給人家惹麻煩了啊,涉及彆人私事了噢!擅自違反協議了噢……
腦子暈乎乎地,當時怎麼就一時衝動說了那些話?
當然不會是自己潛意識地希望任昆是個假斷,怪隻怪他平時表現得太爺們,攻受特征不明顯,且他與水公子表達感情太含蓄……
還有,就是和合二仙的故事太不靠譜!
執念啊!
初次聽聞就覺這個故事怪異,兩個男人怎麼還公然用於婚姻祝福?人們對這種忠貞關係寬容至此?
起初的印象種下了,種子得遇合適的機會就破土而出,戳痛彆人也抽了自己一臉……
所以,腐女當不得啊。
和合,姐認栽!
正文、第九十五章 猜猜心頭好
任昆凜然瞪著錦言,神色晦暗不明。
眼前這小丫頭,似缺水的秧苗,蔫頭蔫腦,那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也失去了笑意,如折翼的鳥,沮喪而無力。
心頭火氣一點一點消散……
這火氣來得莫名去得也莫名,心一動:自己有什麼好氣的呢?
是為她的言辭?明明剛聽聞此事時,自己並不生氣,來此間問事,起意並非興師問罪,為何就惱了?
這樣不好。
他搖搖頭,什麼時候麵前的這個小丫頭竟能影響自己的情緒了?
臉色愈顯難看。
“你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吧?”語調涼涼。
知道。頭點得象小%e9%b8%a1吃米。“給侯爺添麻煩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任昆差點要撫額長歎,這件事最讓人詬病的是你自己!
不是給我添麻煩,是給你自己添麻煩了!
小丫頭膽大妄為信口開河,什麼都敢講。
明擺著指鹿為馬顛倒是非的事情也被她說得有理有據氣壯山河,彆人不說話,不是信了她的話!是因為明知她在狡辯,卻不能上前反駁……
可是,她知不知道,此事弄不好,她自己會淪為笑柄?
外頭人會笑她患了癔症,白日做夢,死鴨子嘴硬,腆著臉死犟?
他哪裡會有麻煩?又有哪個敢找他的麻煩?是她自己,本就因身世經曆%e4%ba%b2事話題不斷,如今又扯到這件是是非非裡……
這個傻丫頭!
精明起來,智多近乎妖,傻起來,半顆心眼也不長……
心中無奈,想罵又不忍心——
看來以後要儘量少帶無痕同行。總得給她做做麵子,彆讓她的話掉地上……
……
“知錯就好,下不為例。”
他聽見自己冷冷的聲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我記住了。”
老老實實的點頭,不會就此輕易放過吧?抬頭。虔誠地等著老板繼續訓斥。
“要守規矩知進退。”
對,是!
錦言頻頻點頭,以後保證做到。還有呢?
這就沒了?訓完了?
她抬頭意外地望著任昆,這,這就行了?還是氣到懶得訓的程度?
“那,侯爺……我們還,那起初說好的話?”
小心翼翼地求證。不會借此了結了當初的合作約定吧?
沒有了永安侯的這把大傘,長公主又處於不穩定噴發狀態中,日子灰暗無光。
你說呢?
任昆頓了頓,長出一口氣。算了,懶得和她計較:
“父%e4%ba%b2再忙這一兩日自會回府。”
答非所問,反說起任懷元的行蹤來。
噢……駙馬要回府了。
這意思是指之前說的故事會之事作廢了吧?
明白了永安侯話意,她忙表態:“好,我知道了。我明日就開始做落梅山莊的事情。”
任昆又一陣無語。
這丫頭想事情怎麼老是與彆人不同?
他沒彆的意思好不好!
他隻是想告訴她再忍上兩日,母%e4%ba%b2的火就不會發她身上了好不好?
怎麼又扯到彆的事情上了?
好比剛才,自己就是想聽她%e4%ba%b2口說說今天發生的事,想象她定會是一幅洋洋得意的又可愛又可笑的小模樣……
誰知到她這兒,就又是賠禮又認錯。還擔心自己日後報複!
在她心裡,自己就是這般得不堪?
“晚膳用什麼?”
懶得再理她,任昆果斷換了話題。
這丫頭一會聰明一會笨拙,時靈時不靈的,換個她能理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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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永安侯用完晚餐離開榴園,錦言才長長出了口氣,徹底放鬆下來。
總算躲過一劫!
話說任昆真的挺有大人大量,居然沒怎麼清算,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老天還算有點良知!
錦言想到初見麵時永安侯的那一記窩心腳,就不寒而悚。龍有逆鱗,觸之及亡,自己這次犯了這麼個大錯,居然還有命活著,居然還能全須全尾的發絲無損,真是老天保佑。
下次再也不敢了。
經此一事,任昆的形象在錦言心中呈兩極分化:
綜合好評數上升許多,夠寬容懂克製,且能得理饒人,體諒下屬,是個不錯的老板;
%e4%ba%b2近指數驟然下跌數個百分點,直接回到當初隻可遠觀不可近賞的地步,猛獸再無害,歸根結底也是猛獸,不能老虎不發威就當他是病貓。
侯爺是佛爺,要尊著敬著供著,不能%e4%ba%b2近之……
……
永安侯剛回院子,就聽下人回報水公子來訪。
不由得一愣,無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