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失笑:“自己家裡還能迷路!就為這?”
“不是,遇見個人。”
繼續低落。
遇見個人?誰呀?
長公主看看何嬤嬤,後者示意今日無女眷來訪。
駙馬與侯爺都不在,若有外男也應該是遞了帖子,改日過府。
“誰呀?莫非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衝撞了?”
錦言衣著素來簡潔,嫌頭飾重,常就插支釵或戴朵珠花,比一般的大丫頭還素淨,莫非花園裡的下人眼生沒認出她來?
“一個剛認識的。認識時不知道是誰,事才知道了。”
錦言很沮喪:“公主婆婆,您覺得我人品相貌如何?算不算好看?”
啊!
長公主沒反應過來,這話題也太跳躍了吧?
這哪跟哪兒啊。
“以前我問師父,師父說皮囊而已,紅顏易老,不值得為點小事浪費時間,修心內視方為道。”
她的聲音裡透著絲令人心疼的苦惱:“常言道有誌者事竟成,可又有言萬法自然,公主婆婆,我條件差得太多,拍馬也追不上了。”
“啊喲,你這個孩子,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明白,你到底遇見誰了?”
長公主連連催問。
“還不是賞花會上的那個水公子?!”
錦言苦喪著臉:“我在水榭旁見著他啦,他跟我見禮來著,說他是水無痕。人家站那兒,謫仙一般的人物。”
水無痕!
長公主麵上一緊,之前她拘著府上諸人,下了禁口令,任何人不許提起井梧軒,不許提水無痕。
錦言年紀小,以前又在道觀中長大,未必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的事,衛府更不會另生枝節。
果然她嫁進來這些時日,提起昆哥兒,隻是覺得他脾氣大差事忙,對男女之事,懵懂得很!
提起生孩子,竟以為成了%e4%ba%b2就會有送子娘娘來送……
(~~~其實,公主殿下您看走眼了!她根本不是小白~~~~~~~~~十則插話)
怎麼會讓他倆個碰上了!
“他說借住在府上,是侯爺的朋友。”
哼,算他還識趣!
提起水無痕長公主就恨得牙癢癢,可是沒辦法啊,總得顧著兒子不是?
正自暗惱,就聽錦言語出驚人:“公主婆婆,你說侯爺不回內院,是不是因為水公子啊?”
“胡說!關水公子什麼事兒!年底年初的,他不是差事忙嗎!”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長公主斷然否定。
“再忙也要休息啊!肯定是因為水公子!”
錦言一幅很明白的樣子:“以前,我師父說過,高山流水知音難求,,對許多男人而言,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啊!
長公主呆了……她實在不明白這丫頭的腦子裡裝得是什麼……
好吧,她在道觀長大真是天大的好事!
常人都知的事情她卻一分也不懂!
還自以為是做彆的解釋。
“公主婆婆,是不是因為這個才讓柳嬤嬤教我彈琴?沒用的,”
錦言鼓著臉歎了口氣:“公主婆婆,您是沒見,水公子那氣質那個風度喲!人長得好看又可%e4%ba%b2,侯爺能有這樣的知己真令人羨慕!”
斟了杯茶,雙手恭敬地奉上:“公主婆婆,您真好,不嫌我不學無術,什麼也不會,又找那麼多名師教我。”
好吧,你是說反話嗎?
長公主很想把這話反著來理解,可她明明目光清澈純淨,毫無作偽之色。
下意識地接過茶,事情的發生已經超乎她的想象,不知錦言又會說出什麼匪夷所思又正合吾意的話來。
“公主婆婆,我還是不要跟水公子比了,人貴有自知之明,水公子一看就讓人生出%e4%ba%b2近之心。”
“亂講什麼,他是男人!”
長公主忍不住打斷,這個水無痕就是個災星,禍害兒子不說,還來禍害兒媳!錦言居然也對他讚不絕口。
“對呀,他是男人吔!”
錦言一拍手:“我跟他有什麼好比的,公主婆婆,這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什麼的,侯爺有水公子這個知音就足夠了,我還是學點彆的吧?實用一些的?烹製食物?現在花兒都開了……要不釀些桃花酒?不好,不好……”
她象個要討好大人的孩子,扳著指頭數著。
“釀桃花酒吧,那時候酒好了,給太後也送一壇。”
長公主忽然有些不忍睹,溫顏說道:“好孩子,彆管那些不相乾的,願做就做,願學就學,彆拘著自己,你是侯夫人,無需跟外麵的人比。”
眼下得先把錦言安撫了,彆讓她老惦記著水無痕……
(話說,錦言同學,嫩扮豬扮小白演得有些過了噢……)
第四十六章 嬰子栗有所求
更新時間2014-4-12 15:36:44 字數:3670
永安侯盯著手裡的請帖翻來看去,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居然是嬰子栗的!
他們之間可沒什麼交情,憑白無故地嬰子栗為何要請他吃飯?
任昆可不會以為嬰子栗有求於他。
沒錯,他是永安侯,長公主的兒子,皇帝的%e4%ba%b2外甥,權勢滔天,人人巴結,不過要說嬰子栗也要巴結他,任昆倒還不至於自大到這種程度。
嬰子栗,年二十。
大周最年輕的才子;
百裡大學士的得意之徒;
鷹會主事的座上賓;
這些僅僅是他明麵上的身份,事實上,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來自隱世大族嬰氏。
這世間,皇權最大不假。
但總三兩個千年隱世大族的實力是皇族都不願意得罪的!
因為你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門生故舊;
又有多少當朝大員從龍貴勳是他們行走俗世的代言人;
關係又是怎樣的盤根錯節!
他們傳承千年的能量足以顛覆一個王朝,所以,隻要他們不威脅到皇權,沒有一個帝王會主動對他們下手!
因為,後果試不起。
而嬰家,就是這樣的隱世家族。
嬰氏每一代出來走動的嫡係子孫在族中的地位都非同一般。
嬰子栗,鷹會主事待其恭敬,儼然上下從屬。
任昆知曉鷹會是嬰家在世俗社會的門戶,大管事向來聽命於家主。
對嬰子栗奉為主,其人在族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很可能是下一代的家主繼承者。
罷了,想不明白。
去了就清楚了。
嬰氏雖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從未結過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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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等玫瑰花開了,咱們再來采玫瑰花,做成玫瑰醬,那可是養顏美容的好東西。”
錦言拎個裝滿桃花瓣的籃子,邊走邊說。
夏嬤嬤含笑點頭:“好,隨夫人高興。”
錦言步履輕盈:
好了,無事一身輕!
水無痕的身份也說開了,長公主就勢默認了她對水無痕身份的定義。
畫上題詩的事,也不會再追究了。
而且,可能因為內疚,這幾日對她格外關切,暫時沒再提讓她討永安侯歡心的茬兒。
嗬嗬,看來在道觀中長大真是件大好事!
方外之地嘛,不懂人情世故不通男女之事是情理之中的。
錦言剛一入院門,就覺氣氛異常,一種被打了興奮劑的%e9%b8%a1飛狗跳。
“夫人,您可回來了!”
守門的婆子激動地迎上來:“好幾撥人去花園找您呢——侯爺來了!”
今天就是十五了?
錦言吃了一驚,這麼快!
不對吧,這才幾天呢,沒到呢!
下意識地就起了戒備之心,來乾嘛!不會是來興師問罪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些日子自己也沒做什麼呀,要說有問題,就是在水無痕的畫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又偶遇了一次,不會是為這個生氣吧?
轉念而過,不能磨蹭,忙進了廳堂。
永安侯正喝茶呢,任嬤嬤在旁服侍著。
見她進來,永安侯抬抬眼:“一大早去哪裡了?”
要你管!
見他那幅旁若無人的大爺姿態,錦言就覺得做小人物挺悲哀的。
這是她的房間啊,永安侯一來,她立馬就沒地方坐了!
就連長公主的正院,她現在好歹都混上座兒了好不好。
含笑見禮:“不知侯爺會來,去采些桃花,學著釀桃花酒。”
侯爺,象這樣沒有預約突然造訪是很失禮的!
顯然,永安侯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錦言也隻敢在心裡說說,可沒打算傻到向侯爺提提預約見麵的要求。
“恩,坐吧。”
永安侯端著茶杯,仿佛在仔細觀瞧上麵的纏枝蓮花。
錦言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等他指示。
任嬤嬤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永安侯望著乖巧溫順的小妻子,沉%e5%90%9f著。
他一直覺得這小道姑是有些不同的,原先隻當府裡多個人吃飯,沒想到她不聲不響地竟還挺有能量的……
她坐在那裡,低垂著眉眼,烏黑的頭發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插了枝白玉丁香簪,有一縷不聽話的頭發垂了下來,將嫩白圓潤的小耳朵掩住了半邊,兩隻素白的小手老老實實地放在膝上,手背上有一個個隱約的小肉窩兒……
永安侯忽然想起新婚之夜,也是這雙白生生有小肉渦的小手,快速地%e8%84%b1了外衣摘了鳳冠霞珮,用元帕包了子孫果塞到了一邊……
不由%e5%94%87角微翹,這個衛四,總是出人意料。
他決定據實以告,征詢她的意見,畢竟是她的東西。
“昨天嬰子栗請我吃酒。”
啊?
錦言有些不解地看過去,她當然不會一廂情願地認為永安侯是來向自己交待晚間去向的,下文呢?
“嬰子栗。”
嬰子栗是誰?
永安侯你能不能不這麼簡潔?
多說幾個字累不著的。
嬰子栗?
噢……那個大才子,畫江雪垂釣圖的那個。
錦言點點頭:“賞花會上見過的,聽說他是個大才子。”
“嬰子栗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麼?”
不帶這麼嚇人的!
錦言覺得莫名其妙,難道是因為她當時態度不夠友善?
但也沒失禮呀,那嬰子栗看起來也不象是小肚%e9%b8%a1腸睚眥必報的人呀。
這是,秋後算賬?找她老板告狀要說法了?
她不解地看過來,毛茸茸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迷惑,表情專注地等著永安侯進一步解說。
“嬰子栗要向你借書,收有《問劉十九》和《江雪》那兩首詩的書,他想借閱幾日。”
永安侯也很好奇是什麼樣的詩書。
他文武雙全,也稱得上博覽群書,初見之也大為驚歎,聞所未聞。
嬰子栗很是客氣,開門見山表明自己外男的身份不好約見侯夫人,所以請永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