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1 / 1)

與賈母閒談,或與王夫人相敘。王夫人是最不愛與她相敘的,但礙於“姐妹情深”,也隻能這般陪著。而寶釵日與黛玉迎春姊妹等一處,或看書下棋,或作針黹,倒也十分樂業。

這樣一段日子下來,人一時不知王夫人之偏向喜好,卻默默把黛玉與寶釵放一塊比較了。人多說寶釵品格端方、容貌豐美、行為豁達、隨分從時,十分容易%e4%ba%b2近,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頭子們,亦多喜與寶釵去頑。

說白了,就是玩起來沒壓力。

三春倒是中立的,對黛玉對寶釵亦是如同王夫人一般,一時看不出%e4%ba%b2疏遠近來。但與黛玉是從小一同長大的,所以便是較與寶釵更熟些。

寶玉見得家中來了個可與黛玉媲美的姐姐來,沒有不高興的,喜在內心深處。黛玉雖是他心頭好,卻是可遠觀不可%e4%ba%b2近的。而寶釵不同,薛姨媽和王夫人都沒有表現出不讓他%e4%ba%b2近之意,便是左一口好姐姐右一口好姐姐,時時來粘著。

寶釵早知賈家有這麼個寶貝,也知他得賈母王夫人疼愛和姑娘們養在一起,不過當姊妹一起玩,心裡並不排斥卻也無更多想法。她是來待選的,即便是知道自己進宮勝算不大,但還是抱著期望的,她的心思現今不可能往賈寶玉身上放。

王夫人就這麼啥也不表現,樂得看賈府上下奴才姑娘各自找隊站。黛玉隊,還是寶釵隊,那得看各人自個兒分析了。寶玉大了,眼見著就要能娶媳婦了。薛寶釵有期望,旁觀者可沒有,人都知道單憑薛家的權勢地位基本是進不去那個金瓦琉璃殿裡的。

王夫人向來疼愛黛玉,人都以為這事兒妥妥定了。哪知又冒出個寶釵來,還樣樣都能和黛玉比。再說了,這寶釵與王夫人是姨侄關係,比起黛玉來勝算要更大些。而且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薛姑娘要接地氣更適合做媳婦管管家。薛姨媽的態度,那也是很明顯的。

而黛玉,除了陪著姊妹們看書玩耍做針黹就是想想自己的事兒,壓根兒就不關心這些個。如今她心裡有無數想法在膨脹,怕是除了王夫人沒有一個人能猜出她整日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即便是說出來,那也是沒幾個人聽得懂的想法與說辭。

她的心以前不在賈寶玉身上,這會子更不可能往賈寶玉身上放了。家裡寵出來的毛孩子,見過外頭廣闊天地的都不會再多瞧他一眼。那平日裡的打打鬨鬨,可見是沒有什麼意思的。

黛玉無心這事,紫鵑卻是暗自留心的。她倒是不為彆的,隻為黛玉好。當然,她覺得黛玉戰得過薛寶釵成為寶二奶奶就是好。如今黛玉怎麼說都是外人,還沒%e4%ba%b2媽%e4%ba%b2哥在這裡。想成為正經的賈家人,唯有這一種途徑。

自從薛寶釵來了之後王夫人這邊就沒啥動靜,所有人都是不知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因而紫鵑一邊服侍著黛玉,一邊會偶爾去賈寶玉那邊探探口風之類。確定不了王夫人,確定賈寶玉那邊情況也是好的。

今日她又往賈母處去,卻在半途中聽得石頭裡有諸多人說話。她停了步子往裡瞧了瞧,正是鴛鴦襲人麝月晴雯幾個,以及一幫大小丫鬟。

紫鵑原想進去參與參與的,卻突聽誰說了句:“就你們瞧著,太太是更中意林姑娘還是寶姑娘?不談彆的,隻單說更喜歡誰一些。”私下裡給姑娘們亂點鴛鴦可見是不好的。

“原來必是林姑娘無疑的,這會子來了個寶姑娘,這事兒倒說不準了。到現在,太太也沒個表態。”另一個小丫鬟接話道。

半晌,襲人開口道:“我倒是更喜歡寶姑娘一些,為人%e4%ba%b2和穩重,是個會處事又落落大方的。”

鴛鴦道:“我看林姑娘和寶姑娘是各有千秋,誰好誰不好,倒是說不出來的。”

“那咱們就來打個賭,就賭太太是看重林姑娘還是寶姑娘。”秋紋接話,看了看各人,“誰先下賭注?”

丫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半晌,鴛鴦笑著道:“你們倒真當成事兒了,叫太太知道了,非揭了你們的皮不可。”

“太太哪裡管這些個,我出半吊錢,押寶姑娘。”一個膽子略大些的小丫鬟道。

人見她開了頭,一個個的也都紛紛下注。最後落到寶玉房裡幾個大丫鬟頭上,秋紋早押了寶釵,隻看著襲人晴雯麝月。麝月看著襲人,襲人隻道:“既這麼著,我一吊錢押寶姑娘。”

“我跟你。”麝月道,押罷都看向晴雯。

晴雯見隻剩自己和鴛鴦了,又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才出聲道:“我出一兩銀子,押林姑娘。不為彆的,我就喜歡林姑娘那性子。”

“哎喲,今兒這丫頭真是大出血了!”鴛鴦忙笑著道,自己卻不參與的。偏心誰不偏心誰,總歸跟她這個服侍賈母的人沒關係。

紫鵑在外麵把話都聽了,見大部分人都押了薛寶釵,心裡也是堵堵的。她也沒再進去,轉身就失落落走了。這麼些人都不看好她家姑娘,唯有晴雯給了那麼大麵子,卻也是沒多大意義。這麼看起來,薛寶釵得人心,倒是自己服侍的黛玉所不能及的。

她回去見黛玉還是安閒看書,並沒什麼煩惱的樣子,自己暗自歎一回氣,也沒說什麼。

賈府上下奴才的心態,王夫人是知道的。她之所以什麼都不表現,那是就是要讓這事自然醞釀發酵一陣子,等她把事實揭開的時候才能叫這起子人把眼睛擦亮了,把事情記牢了!

到底該把誰放在眼裡,不該把誰放在眼裡,自己可掂量好了再做出行動,彆自己挖坑自己跳。

這般過了些日子,係統君也沒有提供任務,王夫人著實被無聊到了。這一日又自己悶在房間裡剪指甲,她最喜歡光禿禿乾淨淨的指甲了。係統君看著她這樣,直不住嘖嘴,貴婦的日子過得不要太爽。既然覺得無趣,那麼……任務來了。

因東邊寧府中花園內梅花盛開,賈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賞花。是日先攜了賈蓉之妻,二人來麵請。

這個任務,跟秦氏有關。

☆、第二十二章

這一日,賈母等於早飯後去到寧府,就在會芳園遊頑,先茶後酒,不過皆是寧榮二府女眷家宴小集,並沒有什麼新奇的事情。王夫人自是跟在賈母身旁,不時會瞧一眼秦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秦氏生得嫋娜纖巧,雖與賈薔有過私情,又與自己公公賈珍有了些年份的□□,麵上卻是分毫看不出的。她還是行事溫柔穩重,像個規矩極好的兒媳婦,叫人怎麼看都覺得寧府有這樣的媳婦十分有麵兒。坑就坑在,婊/子都做了,還要立這麼光潔潔乾淨淨的牌坊,表現得闔府人人揪不出錯來。

當然,王夫人也老早就發現了一件事,就是這秦氏與那個偽仙姑真變態警幻長得頗為相似。要說寧府臟,賈珍賈蓉不是好東西一味愛尋歡作樂又沒人管折騰了寧府,其中另一肮臟體還得是秦氏這個情多成%e6%b7%ab的人。主子們見哪個丫鬟媳婦漂亮調?戲一番歡樂一番確是亂性壞事,而亂/倫基本就是天理不容。

卻說這般吃喝閒逛些時候,賈寶玉就漸現倦態,欲睡中覺。他在賈母麵前揉著眼睛嬌哼哼了幾句,賈母便命人好生哄著他,歇一回再來。這時秦氏上來笑著道:“我們這裡有給寶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隻管交與我就是了。”又向寶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嬤嬤,姐姐們,請寶叔隨我這裡來。”

賈母向來是誇秦氏的,她安置寶玉自己放心,倒也沒說什麼。王夫人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想著自己大乾一場的機會來了。等秦氏帶著賈寶玉走後,她方笑著對尤氏道:“我也有些乏了,可能找個地兒叫我也眯會子?”

尤氏道:“自然是有的,太太跟我來。”說罷,跟賈母說上幾句,就帶王夫人去了。

尤氏把她帶去自己上房,王夫人並不進她裡間床上去,隻在炕上歇了。尤氏不便擾她休息,安置好便又下去陪著賈母。而王夫人剛在炕上歇下不久,就在係統君的幫助下去了幻境。靈鷲鳥一直把她帶到放春山,便見得秦氏帶著賈寶玉也正往幻境去。

這麼看來,這秦氏到底不是一般人了。能那麼禍害寧府,把寧府搞得臟臭不堪,必是跟那個為神瑛設局的警幻有關。王夫人這麼想著,忽聽得一個聲音飄出來:

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

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

王夫人借靈鷲鳥走在時空夾道,掃了一下聲音來源處,便見得警幻慢慢往賈寶玉走去,一臉欠抽的傲嬌冷表情。她身姿蹁躚嫋娜,有秦可卿的氣韻。或者說,秦可卿沾了她的氣韻。而秦可卿呢?竟然融到了警幻身上。

卻說傻兮兮的寶玉見來人是一個仙姑,喜的忙過去作揖問道:“神仙姐姐不知從那裡來,如今要往那裡去?也不知這是何處,望乞攜帶攜帶。”

警幻笑道:“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因近來風流冤孽,纏綿於此處,是以前來訪察機會,布散相思。今忽與爾相逢,亦非偶然。此離吾境不遠,彆無他物,僅有自采仙茗一盞,%e4%ba%b2釀美酒一甕,素練魔舞歌姬數人,新填《紅樓夢》仙曲十二支,試隨吾一遊否?”

於是,賈寶玉就被警幻騙去了太虛幻境。他再找秦可卿,哪裡還有人影。

王夫人擰了眉,心裡默道:“這秦可卿到底是什麼人?”

係統提示:情天情海幻情身。

王夫人又想了片刻,然後瞬間悟了,這秦可卿能融於警幻自身,想來應該就是警幻的一部分。“情天情海幻情身”,是不是就說明了她是警幻如海情/欲所化?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把她的所有情思癡念稱作是情天情海倒也不為過。

王夫人砸吧了幾下嘴,覺得自己這種揣測很符合邏輯。想罷,又驅靈鷲鳥進入太虛幻境。

警幻為什麼會帶賈寶玉來這裡,倒是有一番說辭的。說是受了寧榮二公之靈所托,把賈寶玉帶來體味情/欲聲色,好把他引入正途。為什麼要把賈寶玉引入正途?因為榮寧二公說賈家除了賈寶玉沒有一個可以繼業的,賈寶玉入了正途,那還是可以的。真是美麗的幻想,其實賈寶玉也是不可以的。

王夫人到底不知道警幻說得真話假話,樂得看戲。她把賈寶玉帶進這女人堆裡,啥事都教給他了,那叫引他入正途?笑都笑笑死了,有些好少年都是怎麼被帶壞的?俗話說,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溫柔鄉呆得舒服,就一輩子不想出來了。

賈寶玉在這裡可謂是喝酒聽曲,尋歡作樂,儼然一副人間百花樓裡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