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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兒身邊的貼身小廝一直都是我的人,他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卻什麼都知道。我想,現在他也在矛盾吧?相比於白頭偕老,我相信,軒兒更希望安寧能夠活下去,如同現在一般快樂的活下去。這是我們僅能為她做的。”周老先生歎息,繼續言道:“我真的老了,已經看不清楚一切了,周家,軒兒縱有才華但是卻不通人情世故,我想,許多人說富不過三代,可我想,不僅是這個,其他也是一樣。為何沒有百年大儒之家,大抵正是因為,一代不如一代吧。太平順了,太平順的生活隻會讓人不求上進。”

“周定軒很有才華。”馮書雖然自己皮毛不通,但是也是知道的。

周老先生笑:“有才華又如何。這個世上不是隻有才華這一項的,而且,有的是有才華又聰敏的孩子,像是榮慶公主。”

馮書言道:“是皇後教的好。”

“也許,也許是皇後教的好,也許是皇上教的好,也許是太後教的好,甚至是霍以寒教的好,軒兒教的好,可是這一切的背後,她自己的聰明是不是也很重要呢!當然,這一切今天都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馮書,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你願意麼?願意好好待安寧公主一世麼?”

馮書看他,沉默下來。

周老先生也不說話,隻等著馮書的決定。

半響,馮書終於開口:“我不會承諾任何東西。”

“呃?”

“因為,你們不是安寧公主的任何人。我也不是她的任何人。咱們誰都沒有這個資格,沒有資格為她要求什麼,或者說自己能給她什麼。很多事兒,是做出來的,而不是說。也許他朝我會在太後麵前說這樣的話,說我會真心待她一生,那是我確認我能做到,我確認太後有這個資格要求我,而不是你,也不是周定軒。周老先生,對不起,我不能回答你這樣的問題。”

“我也不能麼?”周定軒推開了門。

馮書微笑:“不能,你該知道,你是最沒有資格的。”

周定軒一怔,隨即苦笑。

“齊韻的死活好壞,與你最是沒有關係。你還是好好的管好自己才是正經。”言罷,馮書起身,準備離開。

周家爺孫二人都站在那裡不言語。

馮書走到門口,回頭:“公主的幸福是來源於自己,你們切莫將自己看的太重要。”

待到馮書出了周家,隻覺得整個人更加清醒幾分,他自然知曉太後的意思,雖然隻是短短兩次相見,可是如若真的沒有想法,太後是斷不會那麼做的。畢竟,這是一個男女大防的時代,他們也遠沒有尺餘國那般開放。

太後當年能一力扶植齊禎上位便是說明她的不簡單,一個不簡單的女人怎麼都不會做出莽撞的事兒。

想到齊韻單純的笑臉,馮書又羞恥的臉紅了。

就從第一次被召進宮,馮書就有這樣一種感覺,那便是太後大概是覺得他這人還不錯,比較適合齊韻,許是因著這樣的事兒,他默默的更加注意齊韻幾分,呃!沒有談過戀愛的男銀就是這樣的天真。

呃……越看越覺得齊韻好看呢。再次羞澀捂臉,啊啊啊,腫麼辦?腫麼辦腫麼辦?

周家家丁看馮書站在他們門口望天做嬌羞狀,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呃,想當年,自家孫少爺也是被傳過有斷袖之類的毛病的,那個……該不會……啊啊啊!天呀,不能多想。快停下來!

馮書終於笑夠了,遂吧嗒吧嗒往家跳。

他要好好表現,尊開心呐!

路人:好可怕,這裡有一隻深井冰!

…………

尺餘國的人直到下午才起來,端敏十分嫌棄,不過想到齊禎的話,又覺得這些家夥也蠻拚的,如果一直想不到該怎麼做,他們是不是就要一輩子都住在這兒了,真心給跪!

而尺餘使團其實並不是不焦躁,就算留在宮裡,他們也沒有打定主意接下來怎麼辦。而且他們彼此心裡也都清楚,大家並不同一陣營,現在看起來是抱成一團,但是實際如何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齊禎也不提讓幾人離宮,反而是笑著差人帶他們參觀,尺餘人囧,臥槽,大齊不擔心他們過摸底麼?可是齊禎越是這樣,尺餘人倒是越不敢妄動。

不過雖然齊禎這樣,但是他們也不能總歸待在皇宮。最先覺得不對的就是李毅之,這本來就不符合常理,就算是齊禎要迷惑他們,也不該這麼做。

“主子,我總是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李毅之自然是要表一下忠心的。

二皇子不置可否,如今他是死看不上李毅之,如若不是念著他還有些利用價值,怕是立刻就要將此人五馬分屍。

“這又哪裡需要你說,我自己看不出來麼。隻是,現在他為什麼變了態度,要知道,之前他可不願意我們靠邊的。”他們這次來大齊算是諸事不順,二皇子自然也是有些劃魂兒。

李毅之不解,不過還是建議:“我覺得,不如我們還是回驛館吧?也許,回驛館倒是好過繼續待在皇宮,不然一旦有個什麼事兒,許是我們會被賴上也說不定。”他能揣測的,也就是這一點了。

二皇子冷哼:“他又能賴我們什麼?搭上他們自己人,不怕丟人麼?”

李毅之呃了一聲,語氣頗為艱澀:“好像……好像大齊皇帝還真是不怕丟人的。”

想到之前齊妃的事兒,李毅之覺得,這個皇帝絕對不是正常人,他不怕丟人呀,丟人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一個國家的皇帝都能做到不怕丟人,那還能有個好兒了麼?所以,他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往更高端上揣測此人。

聽了李毅之的話,二皇子也覺得一陣酸爽了,他說的確實沒有問題,大齊皇帝就是這麼奇葩。

“二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畏縮縮了,倒是不像你了呢。我倒是覺得,將大齊皇宮的底迷摸清也是有好處的,再說,我們這可真是諸事不順了,霍端敏是否真的能夠預言還不可知,蒟蒻也不能嫁過來,你說我們不再這裡多找些線索,難道就要打道回府麼?”

“這些還不是你們從中攪合?”二皇子冷言。

三皇子可冷笑了:“攪合?我可不記得自己攪合了什麼,我隻記得,二哥做的更多呢。怎麼,你以為你包庇李毅之的事兒我不知道?還將此事交予了老四,換來齊友若又有能有什麼用,哼!”

四皇子眼都不抬一下:“我換齊友若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過我出馬,總歸是比李毅之自己登門討要好,以為這大齊是他家後院麼?要知道,那時他可是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離開,說句不好聽的,許是大齊皇帝不一定厭惡我們,但是卻一定厭惡李毅之這樣的叛徒。”這是對著李毅之開火。

蒟蒻公主哪裡願意,“什麼叫叛徒,李毅之本來就是我們尺餘國人,你胡說什麼。”

“尺餘人?我可記得,他母%e4%ba%b2是大齊人,而且,他的戶籍一樣也在大齊吧?”

一時間,眾人還真是吵成了一團,八皇子見他們這般,默默的出了門,隻覺得整個人呆呆的,他原本就知道這些人是個什麼性格,但是卻也總是不斷的告誡自己,一切都會好的,真正有事的時候,他們兄弟一定會同舟共濟,但是現在好似卻並非如此的。

他們一樣隻在乎皇位,隻想著怎麼擠兌彆人,挫敗兄弟,他們哪裡回想,他們父%e4%ba%b2身體不好躺在尺餘皇宮呢?

看著已經漸漸昏暗下的天色,八皇子拉了拉自己的披風,慢慢往禦花園踱去,大抵這一生他都沒有像此刻這般無助,迷茫。

宮人們見是他,見麵俱是請安,但是八皇子卻依舊毫無知覺的向前走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八皇子。”清脆的聲音響起,八皇子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僻靜處,待他看清身後叫他之人,正是榮慶公主,同樣都是公主,他皇姐是那樣一種性子,他原本以為,隻要位高權重,怎麼都是可以的,但是現在看來,又全然不是,大齊的公主與他們尺餘,一點都不同!

“原是榮慶公主,這麼晚了公主不休息?”他仔細打量榮慶公主,見她身邊除卻宮女和侍衛,還有一隻大白狗,那狗長長的絨毛,憨憨的對著他搖尾巴。

“我正準備帶花花去皇嫂那裡看寶寶們。”這是她每天傍晚必須要做的。

“它叫花花麼?我看著,它倒是喜歡我的。”八皇子蹲下就要摸它,誰知還沒等碰到花花,花花立刻變了臉色,嗚嗚起來,看樣子凶凶的。

八皇子不解:“它剛才明明還是好好的。”

彩蝶微笑:“那是因為你沒有靠近他呀。你靠近了它,它覺得你身上有不確定的氣息,當然不會客氣了。”

“什麼是不確定的氣息?”八皇子不解。

彩蝶笑的更燦爛:“我也不知道呀,我隻是一個小姑娘呢。不過我想……許是尺餘人的氣息?你知道的,你們和我們的生活習慣不同,花花自然是覺得不對。”話雖這麼說,彩蝶卻不曾嗬斥花花。

花花依舊警惕看他。

八皇子歪頭想了一會兒,言道:“原來,是這樣呀。”

彩蝶:“也許吧,其實我也不確定呀,這是我第一次養狗,我最笨,一直都不明白它的習性。”

“小姑娘就是這樣的,對動物不甚了解,不過好像,好像小皇子小公主年紀都很小吧,你帶著它過去,不怕嚇到孩子?”八皇子好奇。

彩蝶摸著花花的頭,柔聲:“才不怕呢,花花知道他們是自己家人呀。而且如果一日不見他們,花花也要難受的瘋掉的。上次下雨我嫌棄泥濘沒過去,花花都吃不下晚飯了。”

八皇子笑了出來:“倒是一條懂事兒的狗呢。”

彩蝶點頭,“因為是我養的呀。”停頓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狐疑的問道:“八皇子您這是要去哪裡呢?再往那邊走,可就是冷宮了,雖然冷宮裡一個人也沒有,但是往那邊走還是挺嚇人的。”

八皇子苦笑:“我不過是漫無目的,竟是走到了這邊,不如……我送你去皇後那邊?”

彩蝶想了想,言道一個好。

兩人並肩前行。

“聽聞你們開課了。大齊真是奇怪呢,明明比我們注重男女大防,可是卻又將男孩女孩放在一起上課。你們不會覺得彆扭麼?”

彩蝶自然搖頭:“當然不會,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情誼呀,再說,我皇嫂說了,這個世上沒有那麼多齷蹉的事兒,我們是單純又快樂的一代。小時候有幾個知交好友,長大了也能彼此扶持,就好比夢詩,就算她將來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