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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邊請。”

雖然是監牢,但布置的卻很妥帖,畢竟,能被關在這裡的也並非一般人。而且,一旦有什麼不測,這裡也是一處極好的隱蔽之所,它肩負了很多任務,因此並不似一般的監牢。

齊禎終於來到李毅之被關押的地方,他望了過去,就見一身灰布衣的男子坐在牢籠內的床上,整個人靜靜的,看齊禎身著龍袍出現,也並沒有什麼意外。

齊禎細細打量此人,此人樣貌十分出色,雖然一副貧寒學子的模樣,但是卻不卑不亢。

“李毅之?”

“正是。”李毅之笑言。倒是一點都沒有被抓到的困窘。

“朕想,你應該知道朕為什麼要將你關在這裡吧?”齊禎說話的同時觀察著李毅之的表情,但是很奇怪,他的表情沒有擔心也沒有害怕,相反,是一種類似於安定的東西在其中,齊禎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李毅之:“關在哪裡都沒有關係,反正我也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隻我十分奇怪,為什麼皇上會知道我的身份,按道理,不是該找鐘淨麼?他才是那個尺餘國的奸細,還是說,四王爺沒有被騙住?”

既然被關起來,就有被關起來的自覺,狡辯什麼的也是沒用。

“四皇叔與你們達成什麼交易了?”齊禎笑著問道,也並不十分在意的樣子。

李毅之眯眼:“他是故意的?嗬嗬,怪不得,怪不得我們會落得這般下場,這麼看來,四王爺還真是癡情,不過我想,他也沒有那麼想當皇帝的。如若不然,怎麼會與你揭發鐘淨呢?”

齊禎突然回頭看沈岸:“這就是你們抓來的李毅之?”

沈岸怔了一下,隨即回是,但是心中的疑點卻也開始不斷的放大,皇上這麼一問,他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行動太順利了些。雖然他們是突襲行動,但是人家既然能做奸細,也未必就沒有一絲的準備。

“我自然是李毅之。”李毅之言道。

齊禎冷笑:“沈岸,你打了一輩子雁,倒是被雁啄了眼,這個人不是李毅之,他是鐘淨。”齊禎不再多言,收起了笑容,整個表情冷的看不出來,“人不用留著了,經過一天一夜,該逃走的人想必早已經沒有影子了。”

“是。”

“不,我是李毅之,我真的是李毅之,你不能殺我。不……我是鐘淨,我可以幫你們找到李毅之,我可以幫你們……”假李毅之聽到齊禎的話,終於不似之前那般的雲淡風輕。

可齊禎卻沒有一絲的猶豫,他知道,這次是自己大意了,怒氣衝衝的回到禦書房,他隻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怎麼就能大意至此呢!當真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他自然相信端敏的話,知道李毅之厲害,但是因著端敏的提前預警,他覺得一切儘在掌握,還是放鬆了幾分,正是因為這般,才使得真正的李毅之逃掉了。想到這裡,齊禎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隻覺得氣極。

“啟稟皇上,沈大人求見。”

沈岸整個人都渾身發冷,他自不是因為擔憂皇上懲罰於他,他發冷是因為這件事兒的本身,由此看來,李毅之當真是個了不得的人,他們抓錯了人,審訊了很多次卻都沒有發現,這麼大的紕漏,正是由於他自己產生。

“宣。”

沈岸一進門就跪下請罪,這件事兒,本就是他的錯。

齊禎看他,“我隻是好奇,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你將人抓錯。”

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長得全然不一樣,他們竟然都沒有察覺這樣的問題。

沈岸自己也覺得羞愧難當,可是……他謹慎言道:“我覺得,宮中有尺餘國奸細。”

這點齊禎剛才也在琢磨,“你是這麼想的?”

沈岸點頭:“並非微臣推卸責任。這次的事情,責任全都在我,我責無旁貸。隻是,這件事兒本身一定有問題,皇上還記得那副畫像麼。有人掉包了李毅之的畫像。我去給林丞相看過了,他說,他送過來的畫像根本不是這個人。按照常理,小到縣令,我們都有嚴格的登記,每個人的生平和畫像都在其中。因著這次科舉尚未結束,因此我們沒有登記學子的畫像,知道李毅之有問題,我是直接從皇上這裡拿的畫像,可是這個畫像裡的人,卻是鐘淨,而並非李毅之。而鐘淨也絕口不提自己不是真正的李毅之,將錯就錯,我想,這其中必然有大牽扯。”

歎息一聲,齊禎開口:“這事兒,朕的責任也不小,如若我早些過去,連夜審訊,怕是也未見得就會讓李毅之逃掉。”

“皇上看到的李毅之畫像,也是鐘淨?”

齊禎點頭,這個畫像送到他這裡之前就被人掉了包。想到這裡,齊禎冷笑:“你去給我詳查此事。我想,李毅之我們是找不回來了,但我們倒是可以挖一挖那個將畫像掉包的人。此人必然與這件事兒有極深的牽扯。”

沈岸稱是,隨即言道:“此事會不會與林丞相有關係?林丞相曾經舉薦李毅之為新科狀元,又是將李毅之畫像送過來的人,這般看著,疑點不小。”

齊禎蹙眉,不過還是搖頭:“他不會有問題,母後說過,朝中我最可以相信的,就是林丞相,這個人的可信任程度超過了我舅舅。”

太後能認可的人,那便是十足的忠心了。齊禎從來不會懷疑太後看人的水平。

“那微臣明白了。”

齊禎恍然想到端敏的話,開口:“這次的考生中應該有個叫馮書的人,你將他拉到你的隊伍裡,讓他幫你調查。當然,與此同時你要仔細調查他的生平,如若沒有問題,以後讓他跟著你乾。”

沈岸:“馮書?是。”

齊禎補充:“不要小看他。端敏說,他雖然是個草包,但是確實查案高手,若乾年後,會成為一代佳話。”

沈岸驚訝,不過這個時候他因為假李毅之的事兒已經怒火中燒,實在沒有心思想太多,隻知道這個人能乾便可。

“微臣明白。”皇後娘娘說這人能乾,那必然有用!這個時候,他還真是需要人手的。

雖然現在看來皇上也信任魏如風和霍家,但是霍家掌著兵權,用兵打仗在行,這樣的事兒不行。至於魏如風,他要負責京中的大小適宜,這也是不能耽擱的,因此看來,隻有他這一隊人可以調查此事了,但是他們跟風偷聽打探消息在行,查案卻又差了幾分,如若馮書真是查案高手,那麼他倒是有人可用了。

沈岸離開,齊禎用頭磕桌麵,“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來福被嚇得肝膽欲裂,皇上要是有個什麼事兒,太後非要了他的小命兒啊!

來福一個健步衝了上去,“皇上,皇上,您可彆這樣啊。事情總是能夠解決的,您再怎麼樣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皇上呀!”來福叫聲慘烈,端敏走到門口就聽到這樣的聲音。擔心齊禎出事兒,她壓根不管什麼通報不通報了,直接衝進了門,就見齊禎一臉的鬱悶,而來福都要嚇哭了。

“出什麼事兒了?”

來福嗚嗚跪了下來:“皇後娘娘,您可勸勸皇上吧,皇上這是氣著了啊。”

端敏看齊禎額頭都紅了,連忙過去劈頭蓋臉的罵:“你瘋了呀,自己作自己。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非要這樣。你這是乾什麼。”

“你都不安慰我,還罵人家,人家不要活了,嗚嗚……”齊禎又要繼續磕。

端敏連忙攔住這個沒有節操的,“好了好了,誰欺負了你,我給你虐他去,竟敢欺負我們小禎禎,真是不想活了。”

來福:虐他虐他,竟敢欺負皇上!

齊禎委屈:“我們抓到的李毅之是假貨,他竟然是鐘淨,你說怎麼就會有這樣的事兒。真是氣死我了。”

假的?聽到這個,端敏吃了一驚,不過她也蠻好奇:“那你是怎麼發現他不是真的李毅之的?”

齊禎掰手指:“我見過李毅之寫的東西啊。雖說一個人寫的東西不代表這個人的全部,但是最起碼語氣該是一樣,這個被抓的李毅之和寫東西的李毅之說話遣詞造句都有所不同,怎麼可能是一個人,而且,我故意讓來福身上掛著魏如雲的帕子,如果他是真的李毅之,不可能不提這件事兒的。綜合這麼兩項,我再看他故作的鎮定,就覺得這人不是了。”@思@兔@在@線@閱@讀@

端敏點頭。

“可是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有人掉包了李毅之的畫像換成了鐘淨的。不知道為啥,我就覺得這事兒不是在林丞相進宮之前,而是在宮裡,就如同之前四皇叔知道了我們挖到珠寶的消息一樣。宮裡有一隻無形的黑手,你說,想到這樣的事兒,我心塞不!”

端敏摸他頭,心塞,換她她也心塞!

“李毅之逃掉了咱們找不回來?”

齊禎扁嘴委屈:“都跑了一天一夜了,他還不像兔子一樣撂了。上哪兒找呀。都怪我,大意了。”

端敏深呼吸,她要幫齊禎。沒人能欺負她家人。

“鐘淨呢?”

“我讓沈岸宰了,不然留著乾嘛,看著我就鬨心。”齊禎對手指。

端敏繼續深呼吸:“你跟我走。”她拉著齊禎就衝了出去,來福一看,連忙跟在身後。

端敏去的不是彆的地方,正是太後的寢宮,她拉著齊禎衝在前麵,沒有發現她身後的齊禎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嘴角。

等到進門,他又是那副小可憐的樣子了。

“母後,人家要愛的抱抱……”他被傷著了!

太後一口茶就這麼噴了出來,她看自己的兒子,扶額,“又怎麼了?”這是問端敏。

端敏忿忿的將剛才的事兒說了出來:“母後,您幫齊禎想想辦法吧。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把那個內奸挖出來,看看他究竟是尺餘人還是吃裡扒外的混蛋。”

太後……打狗,還要看主人?

宮女太監皆是能望天望天,能往門口挪往門口挪,皇後,您說的這個話,真的沒問題麼?

“你們都下去吧。”太後將人遣了下去,再看自己的兒子兒媳,兒子繼續小可憐委屈狀,兒媳則是一臉的憤怒。

果然,不能太要求他們有好的智商的,這種完全可以碾壓眾人的感覺真的不是她的錯覺,想到這裡,太後歎息。

“端敏你怎麼看。”問兒子聽他犯抽還不如問問兒媳,最起碼,她還能有點加分。

端敏囧噠噠:“其實,我不知道怎麼辦,但是我知道,母後一定有辦法。”女大王辣麼厲害,不收拾那幫人就不是她的做派了。

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