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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81 字 3個月前

陳載之本來便怕太過限製它,沒有抱得很緊,措不及防之下竟然%e8%84%b1了手。

紅箋駭然叫道:“寶寶!”

刺眼的白光淹沒了陳載之和“寶寶獸”,“寶寶獸”在白光中“吱吱”大叫。

紅箋意識到不妙,她顧不得心疼真元,連忙在原地撐起了結界,白光散儘,卻見“寶寶獸”正一臉委屈地坐在雪地上,大大的黑眼睛裡含滿了淚水。

……紅箋趕緊上前將它抱起來。怎麼會這樣?難道因為寶寶是自己帶進來的,所以載之帶不走它?

亦或是寶寶不願意丟下自己。一定要陪著。

可紅箋現在自身尚且難保,再加上這小家夥,遠的不說,眼前這一關便是嚴峻的考驗。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奔命跑吧。

紅箋撐著結界發足狂奔,真元肯定不夠支撐到離開暴風雪之境,到時離出口近些或許能僥幸逃得性命。離得遠了,隻怕要被金色氣刃削成森森白骨。

紅箋對形勢的判斷十分準確,往前奔出七八裡地之後,那一朵朵飄忽的火焰雖然消失了,金色氣刃卻變得密集如雨。

紅箋抱著萬一的希望試了試,這氣刃對她的“萬流歸宗”毫無反應,因為這一試,她好不容易留下來的真元消失了一小半。

怎麼辦?紅箋將結界縮小,隻護住“寶寶獸”和自己的要害。伏下`身子往前疾奔,無數道氣刃在她暴露出來的身體上瞬間開出血花。

紅箋有一種在被萬刃淩遲的感覺,她“嘶”地咧了咧嘴。咬牙忍住。一手去乾坤袋裡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石虎丹”摸出來,吞了一顆下肚。

腳下是上山的路,厚厚的堅冰亮得晃眼。

紅箋疾步奔跑在冰上,留下了長長一串血印。

強體前後八年,她的身體飽受磨難,但麵臨如此凶險之境還是第一次。她的氣血在劇烈地翻湧,這風刀雪劍逼出了她的每一分潛能,紅箋一邊亡命狂奔,一邊心念電轉:真元不知是否還夠自己支撐到山頂,上到山頂之後又該如何?

山巔在望。紅箋飛身縱上,最後一點護住“寶寶獸”的結界已薄至搖搖欲墜。兩道金色氣刃飛來,“啵”的一聲結界碎裂,“寶寶獸”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紅箋顧不得多想,身體一蜷,將小家夥護在了懷裡,縮身成球沿著另一邊的山坡向山下滾去。

下山的路崎嶇不平,坑坑窪窪布滿了障礙,紅箋這麼一路滾下去,腦袋、後背、腰和%e8%85%bf被連番撞擊,未等到山腳,她便覺著有些意識不清。

“怕是要夠嗆了啊。”紅箋恍恍惚惚地想。

“砰”的一聲,她的肩膀狠狠撞上了一塊包裹著堅冰的大石頭,鋒利的冰淩刺入了她被金色氣刃割開的傷口,紅箋疼地猛一哆嗦,露出破綻,一道金色氣刃斜斜飛來,自她胳膊的縫隙斬中了“寶寶獸”。

劇痛加上“寶寶獸”的尖叫聲,刺激地紅箋驀然一醒。

她伸出手肘在冰層上用力一撐,巨大的衝擊力令她的胳膊發出“哢嚓”一聲響,夾雜在風雪的尖嘯中聽上去那麼清晰。

紅箋疼得冷汗都出來了,她借著這股力道身體驟然偏離了先前的方向,在冰坡上滑出一個大大的“之”字,腦袋擦著巨石的邊緣掠過。

這一路下來,金色氣刃擊中她的“嗤嗤”聲幾乎連成了一片,紅箋有生以來從未如此狼狽,身上的衣裳碎得一綹一綹的,渾身上下血肉模糊,不少地方傷處深可見骨。

“石虎丹”在令她受傷的身體不停地愈合重生,這些新長出來的皮肉幾乎在出現的同時就又被打爛。

山腳馬上就要到了,在某一個瞬間,紅箋依稀看到裡許之外便是這一關的儘頭,風雪到那裡消失不見。這令她湧起了巨大的希望。

真元耗儘,筋疲力竭,紅箋覺著若是靠她自身的力量,不要說一裡路,此時連站起來都困難。

所幸這是下山,藉由這股子衝力,說不定可以……此念剛生,紅箋突覺身下一空,“轟”,大篷雪霧衝天而起,紅箋帶著下山的衝力,直直滾入了一個七八丈深的雪窟窿。

紅箋摔下坑底,周圍的積雪鋪天蓋地向她壓來。

死,或者活著衝出去,紅箋在坑底驀地睜大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力氣,在坑下掙紮著騰身躍起,厚重的積雪劈頭蓋臉落下來,其中還夾雜著數道氣刃,紅箋這一躍足有三四丈高,距離地麵還有近半,她高抬雙%e8%85%bf奮力向著側壁踹去。

隻要借到力,她就可能再躍上個三四丈,到達地麵,剩下不到一裡路,爬也要爬過這一關,就此逃出生天。

可是紅箋的好運氣好像已經用儘,她的腳剛剛觸及側壁,還未等用上力氣,那一大片側壁轟然坍塌,倒下來的雪登時將紅箋砸落,她所呆之處變成了一個更大的雪坑。

四下裡好像雪崩一樣,厚厚的積雪夾雜著大量冰塊不停塌陷下來,就要將她活埋在坑底。

紅箋隻覺天旋地轉,眼睛裡看到的都是重影,連“寶寶獸”急促的叫聲聽在耳中都漸漸模糊。

她將“寶寶獸”摟在懷裡,合身倒在積雪中打了個滾,阻止身體繼續下陷。

一路趕來,隻剩下最後一顆“石虎丹”了。

紅箋閉目,滾燙的淚滴在“寶寶獸”的長耳朵上。

她趁著還有餘力,摸索著將那顆“石虎丹”塞到了“寶寶獸”的嘴巴裡,低聲呢喃:“寶寶,害你跟著受苦,對不起。我隻能陪你到這裡,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雪是冷的,淚卻滾燙,“寶寶獸”的耳朵十分敏[gǎn],被淚水一激,它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紅箋卻已踉蹌著複又站起,她運了運氣,再次向上躍起,這一次雖然她逼出了身體所剩無幾的潛能,跳起來卻遠不如剛才,隻有兩丈高。

但她不是要自己跳出去,在即將到達最高處的時候,她猛然將“寶寶獸”舉過頭頂,用儘全力向著地麵上拋去,大喝了一聲:“跑!”

“寶寶獸”“吱”的一聲,頂著積雪就勢向上躥出,它在空中甩了下大尾巴,圓滾滾的身子一弓,如一隻藍色靈貓,輕輕巧巧躍上了地麵。

地麵不像坑底,“寶寶獸”柔軟的小身體整個暴露在密密麻麻的氣刃之下。

幾乎是瞬間,它的慘叫聲便響起來,無數沾了血的藍毛斷離了“寶寶獸”的身體,被狂風卷走。

按紅箋拋它上來時的想法,剩下這不足一裡路“寶寶獸”肯定會吃大苦頭,不過有“石虎丹”撐著,加上路程又短,它還是大有希望逃出去的。

誰知向來聰明的“寶寶獸”竟似全未理會到紅箋的良苦用心,它沒有就勢跑向出口,而是回過身來,撲向了紅箋所在大坑。

站在大坑的邊緣向下望,到處都是移動著的雪,已經看不到紅箋的身影。

“寶寶獸”“吱吱”叫著不肯離去,那些金色氣刃不停斬落在它%e8%84%b1了毛的小身體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寶寶獸”似乎感覺不到那種徹骨的疼痛,它像小狼一樣蹲踞在大坑的邊緣,將大大的腦袋探出去,向著坑底不停地尋找,找不到紅箋,它的叫聲越來越急促,漸轉為一聲聲悲鳴。

突然“寶寶獸”直立起來,仰頭而嘯。

這種尖嘯,有彆於它平時那種帶著撒嬌意味的“吱吱”叫聲,哪怕是同它相處了七八年的紅箋,也從來沒有聽到過。

隨著尖嘯聲響起,“寶寶獸”身上所剩不多的藍毛根根直立,氣刃割在上麵,竟然割之不斷。

這隻是開始,“寶寶獸”由頭至腳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它身上橫七豎八的傷口正在飛快地愈合,肌膚之外新長出了一層厚厚的藍色石甲,那些金色氣刃碰到這石甲連淺淺的劃痕都未能留下。

“寶寶獸”的身體也在逐漸變高變大,一直長到半人高才停下來。

然後它停止了尖嘯,“忽”地一躥,躍下了大坑。│思│兔│網│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破

“寶寶獸”“忽”地一躥,躍下了大坑。

它此時身如磐石,四肢如鋼,一抬前爪,便揚起兩三尺厚的積雪來。

“寶寶獸”“吱吱”叫著,四肢連蹬帶刨,飛快地挖著雪,想將紅箋趕緊找出來。

紅箋被埋雪下,故而無人能感應到此時正有兩道神念逡巡於風雪之間。

“咦?這……怎麼可能?”

“老石龜,行啊,你這怎麼教的?”

“教個%e5%b1%81,那女娃外門強體七年,這小東西跟著耍了七年。我哪知道它怎麼一下子就達到了不破境。這種事情宗門也沒有記載啊。”

“誰會閒著沒事叫‘長耳海蘭獸’遭這樣的大罪。嘖嘖,不知它還能不能繼續進階了。”

“寶寶獸”仿佛不知疲倦,轉眼就挖開了個十丈深的坑,沒有找到紅箋,它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出來,一旁換了個地方重新挖起。

紅箋被活埋的地方總共會有多大,“寶寶獸”挖到第三個坑,隻挖到六七丈深,便歡叫一聲,將紅箋自雪窟窿裡扯著%e8%85%bf拖了出來。

紅箋臉色蒼白,臉上沾著斑斑血漬,雖然還有微弱的呼吸,但人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任“寶寶獸”怎麼叫怎麼蹭都毫無反應。

那些金色氣刃雖然拿進階後的“寶寶獸”毫無辦法,卻還在不停地傷害著紅箋的身體。

舊創新傷在紅箋身上連成了一片,鮮血在雪地上蜿蜒成河。

“寶寶獸”抬頭衝著蒼茫虛空憤怒地叫了兩聲。那金色氣刃卻不會因為它的叫聲而消失。

“寶寶獸”無奈,扯著紅箋的%e8%85%bf又將她往一旁拖了拖,背轉身去,用尾巴將她卷起來丟到了後背上。

紅箋本來身體便纖細,又失去這麼多血肉,對“寶寶獸”而言更是覺著渾如無物,它向後稍稍一退,便自坑底一躍而出。尾巴依舊護著紅箋,怕她掉下來,一溜煙向著出口奔去。

出口不足一裡,幾乎是轉瞬即到,“寶寶獸”馱著紅箋衝出去,終於將那片充滿殺機的風雪之地甩在了後麵。

這一關出來,不再是出現在神殿的回廊之上,若是紅箋清醒著,便會發覺她和“寶寶獸”正處身於一處偏殿。

由偏殿出去依舊是回廊。殿上匾額高懸,設著香案,青煙嫋嫋。隻是沒有供奉神像神位。

香案上擺放著一個玉盒。玉盒打開,裡麵有一顆土黃色的丹藥,正散發著一種刺激眼睛的辛辣氣味。

“寶寶獸”不關心這些,它將紅箋放下來,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