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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82 字 3個月前

箋看來可謂危如累卵。

鐘秀修為最高,又是防禦力極強的土修,尚能堅持一時半刻。

衛以蓮雖然隻有金丹初期,所學竟然很雜,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紅箋就見他換了三四樣功法,更難得的是他似乎長年在無儘海修煉,有著豐富的與妖獸對敵的經驗,每次變換功法應對都恰到好處,在兩隻妖獸的夾擊之下竟然險之又險的毫無未傷。

情況最糟糕的是先前跑在頭裡的米時獻。他身上已經帶了幾處傷。

這妖獸的攻擊絕不是逃到天上就沒事了,巨浪翻湧,水牆立起十餘丈高,一隻妖獸突然自水牆裡躍出,淩空直立,伸出蹄子向米時獻踩去。

米時獻慌亂之下法術打中那隻妖獸的前%e8%83%b8,那妖獸渾若無事受了,蹄子踏空的同時大嘴一張,一股黑色氣浪劈頭蓋臉衝米時獻而去。

這吐息不是無儘海妖獸常見的水係法術,而是噴出來了一大片黑色飛沙。

紅箋這才意識到原來她方才潮頭所見東方天空陰雲密布那都不是真的陰雲,而是妖獸吐息噴出來的沙石,鐘秀三人招惹的這一群是土係妖獸。

米時獻撐起來的水盾被黑沙瞬間打破,衛以蓮抽暇叫了聲:“小心!”

一道土牆虛空浮現,與黑沙相遇,土牆先波動了一下,二者才同時消失。

攻擊米時獻的這隻妖獸實力竟然近乎結嬰。

鐘秀出手這一下,登時將自己陷入了腹背受敵的處境,好在與他對敵的幾隻妖獸實力都較他為遜,鐘秀掐法訣以“搬山術”將擋路的妖獸砸開,後背硬受一撞,得益於土靈根肉身的強橫,他毫發無傷,隻是借勢飛了出去,擺%e8%84%b1了其它妖獸的糾纏。

原來五隻妖獸看上去一模一樣,實力卻並不相同,除了那隻要結嬰的頭領,其它四隻都是金丹中期的修為。

紅箋深深吸了口氣,她想起來了,這是“赤岩蠻牛”,在煉魔大牢窮極無聊的時候,季有風曾經給她講過,這是無儘海裡少見的土係妖獸,實力是金丹中期不錯,可季有風從來沒說過這種妖獸會成群結隊出現,而且其中有的還會進階結嬰。

這片刻水麵上形勢又變,那隻蠻牛首領大約是看吐息被鐘秀化解,丟下了米時獻,掉頭直奔鐘秀衝去。

土係對土係,一時海麵上亂石橫飛,溝壑縱橫,鐘秀手忙腳亂,他修為本來便不及這頭蠻牛首領,這又是在海上,他的功法大大受限,對方生下來一刻沒離開過海水,在水中施展法術自如得很,土係法術與頂、撞、踩、踏交織在一起,又有手下幫忙,鐘秀叫苦不迭。若不是自知不敵,先前他也不會跑得那樣快。

“砰”,鐘秀後背被一隻“赤岩蠻牛”頂中,這一次他飛起來,正撞向蠻牛首領的前%e8%83%b8,蠻牛首領前蹄揮出,結結實實踢在了他的左肋上,強大的衝擊直接將土係防禦擊垮,肋骨折斷的聲音清晰可聞,蠻牛首領更不稍歇,低頭便欲吐息。

米時獻眼見大事不妙,臉色一白,張嘴卻不知叫什麼好。

千鈞一發之際,鐘秀兩臂交叉撐起了土盾護住頭臉,右掌掌心赫然多了張符,順勢糊在了那蠻牛首領的一隻眼睛上,喝道:“爆!”

蠻牛首領息已經吐了出來,這不是尋常的沙石,鐘秀先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被它打中,正是因為它帶著強烈的毒性,但這一次距離太近他實是躲不掉了。

土盾破碎,那蓬黑沙不偏不倚儘數擊中了鐘秀,與此同時,“砰”的一聲巨響,他貼在蠻牛首領臉上的符直接炸開,血肉濺起幾丈高,他的一聲悶哼直接淹沒在蠻牛首領痛苦的嚎叫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濫好人

鐘秀的這張符極具威力,隨著一聲轟然巨響,蠻牛首領碩大的腦袋直接被爆開的真元炸飛了一半。

受到這麼重的傷它竟沒有死,龐大的身軀滯留半空,前蹄連踏,腦袋高高昂起,就在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蠻牛首領身上的赤岩甲由厚轉薄,顏色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與此同時,它消失的半邊腦袋竟一點一點重新長了出來。

與這蠻牛首領相比,鐘秀的處境更糟糕一些,他硬受這一蓬黑沙,幾乎是立時兩隻胳膊就失去了知覺,真元一到雙肩便受阻不前,肋骨被踩斷,整個人向著海麵跌落,而海水中此時正有兩個妖獸等著他,森森犄角如刀鋒般在驚濤中若隱若現。

真正的兩敗俱傷。

紅箋在深水之下坐山觀虎鬥,看到這裡她不禁要懷疑莫不是衛以蓮不堪忍受鐘秀和米時獻兩個賊子的欺淩,以什麼珍惜寶貝為餌,引得鐘、米二人前來送死。

可這一瞬間衛以蓮的舉動卻大出紅箋意料。

這群“赤岩蠻牛”將鐘秀做為攻擊的重點對象,米時獻次之,按說此時三人之中以衛以蓮的位置最為有利,他此時正處於戰局的邊緣,想%e8%84%b1離開這群妖獸的追殺獨自逃命花些手段未必做不到。

可叫人想不到的是衛以蓮一見鐘秀涉險,毫不猶豫便衝進了重重包圍,對衝著他咆哮撲來的妖獸渾若未覺,大喝一聲雙掌平推,一股白色氣浪噴湧而出,擊中鐘秀下墜的身體,登時便將鐘秀橫著推飛出去。

紅箋幾乎不相信自己神識所見。危急關頭,衛以蓮竟全不顧及自身的安危,拚儘全力先將鐘秀自妖獸群中救了出去,這他娘的哪裡是屢遭勒索的受害人,%e4%ba%b2兄弟也不過如此吧?

她目瞪口呆之際,衛以蓮因為這個舍己救人的舉動陷入了水深火熱。

兩頭“赤岩蠻牛”正紅著眼睛等鐘秀送上門來,突見眼前換了人,相向對衝。登時將衛以蓮用犄角擠在當中,衛以蓮匆忙豎起的水盾像紙糊的一樣登時被挑破。

眾人都覺著他要糟,這短短的瞬間再施法肯定來不及了,法寶的話……水修因為自身攻擊不夠,結丹之後煉化法寶多是選的武器。

不說彆人,連米時獻都是如此。他此前見鐘秀凶險已經搶了來救,隻是晚了一步鐘秀被衛以蓮推了出去,眼見衛以蓮要以身替死。他心中不由湧起了一陣怪怪的感覺。

這種以德報怨的人快絕種了吧,好容易發現一個死了怪可惜的!

便在此時,衛以蓮身上真元湧動,他果然是祭出了法寶,叫大家沒有想到的是這還真是一件不錯的防禦法寶。

一個巨大的龜殼將他整個人護住,看那龜殼的大小和厚度紋理,那隻龜獸活著的時候至少也應有金丹中後期的修為。

“砰!”“砰!”妖獸不斷撞擊龜殼發出的巨大聲音響徹附近海麵,祭出法寶的衛以蓮顯是受到了極大的震蕩,真元消耗不輕,撐起龜殼的白光飛快地黯淡下去。估計著再來幾下這個法寶就會被打破。

米時獻飛掠而至,他方才接連受挫。眼見連衛以蓮這個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窩囊廢都臨危不懼,發揮出巨大的作用,登時激發了凶狠之氣,不再猶豫,催動法寶,一道烏光飛出去。悄無聲息襲向圍攻衛以蓮的妖獸。

那隻“赤岩蠻牛”到底是金丹中期,烏光飛近它便有所察覺,但它或許是覺著自己有赤岩甲在身,刀劍之類的法寶尚且不懼,更不用說這麼軟綿綿毫無力道的一記,連躲都未躲,橫肩繼續撞向衛以蓮。

烏光飛至,沒有與“赤岩蠻牛”的鎧甲相撞,竟然絲毫未遇阻礙,沒入了它的身體。

米時獻的這件法寶竟不是尋常的攻擊類法寶。

那隻“赤岩蠻牛”停下了攻擊,呆呆站立於水麵,兩隻眼睛泛起腥紅,米時獻緊緊盯著它,麵露緊張之色,隻是片刻那妖獸發出一聲怒吼,猛然低頭向著身旁另一隻蠻牛撞去。▂思▂兔▂在▂線▂閱▂讀▂

衛以蓮借機%e8%84%b1困,大聲讚道:“厲害!”

米時獻也鬆了口氣,他適才這記“烏魂針”屬於神識攻擊,“赤岩蠻牛”比他高出一階,使出來真是冒著不小的風險,雖然一般而言妖獸若是擅長力量和防禦,它的神識就會稍弱,可畢竟誰也沒試驗過,一旦出現例外,神識反噬可不是好玩的。

電光石火間,這幾下鬥法奇招迭出,米時獻還未等露出得意之色,卻聽著剛剛%e8%84%b1離了危險的鐘秀憤而叫道:“糊塗了嗎?這一招怎麼不對著那隻領頭的用?”

米時獻驚愕反駁:“那隻快結嬰了!”

鐘秀嗤之以鼻,他的兩隻胳膊無法抬起,卻不影響駕著飛行法寶在“赤岩蠻牛”的追擊下東躲西藏,他對米時獻這“烏魂針”的功效頗為了解,中者若是神識較米時獻相差太遠當即斃命,若是相差無幾就會與此時那隻妖獸一樣陷入混亂,敵我不辨。

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晚了,他索性氣哼哼地閉上了嘴不吭聲。

衛以蓮插嘴道:“那隻首領被鐘前輩重傷,它修複頭顱,實力必然大損。就不知道過多久能恢複過來。”

他前一句是代鐘秀向米時獻解釋,後一句卻是道出了鐘秀心中的擔憂。

那隻蠻牛首領受傷之後便退出戰局,此時它那身赤岩甲已漸漸恢複了火紅,所差僅是厚度,顯然實力也在飛快的回升,適才米時獻膽小錯過的確實是最好的機會。

想到此鐘秀不由抽暇瞪了米時獻一眼,心道:“平時看著挺精明的,緊要關頭膽識還不如人家衛以蓮一個外人。”

他奉師父召喚來丹崖宗,原本全未把丹崖宗的眾水修看在眼裡,不過刁難衛以蓮師兄弟的餿主意卻是米時獻出的,鐘秀剛才得衛以蓮援手,不由對他印象改觀。

誰知衛以蓮這個平時逆來順受的人接下來又做了一件讓他更加感動的事。

這個年輕人飛身趕了過來,撐著他那個看上去有些可笑的法寶“龜殼”,全力幫自己擋住了妖獸的攻擊,口裡道:“鐘前輩你先撤!我和米師兄斷後。”

鐘秀傷得不輕,正有此意,見衛以蓮如此奮不顧身地為他打算,不由點了點頭,道:“你倆小心!”他不再停留,趁著衛以蓮拖住妖獸,駕起飛行法寶陡然升高,避開戰團頭也不回地往赤輪峰飛去。

水下目睹了全過程的紅箋先是氣憤,氣憤過後又覺著百思不得其解。

一段時間未見,這衛以蓮好像突然被人奪舍,換了個芯子一樣,今天這事哪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她雖然與衛以蓮不熟,可得益於童黛深刻的記憶,這個叫童黛慕戀成癡的水修金丹在紅箋的印象中可不是個迂腐的濫好人。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得不如此的隱情?

此時鐘秀已經走得蹤影全無,水麵之上戰鬥仍在繼續,雖然那頭蠻牛首領受傷之後改而在旁督戰,又有一頭妖獸中了“烏魂針”,隻剩下的三隻“赤岩蠻牛”就叫米時獻和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