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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96 字 3個月前

”許是覺著出現了連他也不明所以的狀況,季有風的神色難得凝重起來。

結合丁琴露麵之後兩人得到的消息,紅箋也緊張起來,問道:“咱們怎麼辦?”

季有風正在凝神感覺周遭細微的變化,他道:“彆急,先等等看。”

紅箋怎麼能不急,正因為她什麼也感覺不到,才更覺著百爪撓心般得難受。她和季有風現在已經是山窮水儘,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叫二人的處境變得更糟,紅箋隻想叫這異變來得更疾一些。更大一些,天塌地陷才好。

季有風雖然安撫住了紅箋,心裡卻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如今這種情形幾乎可以肯定是人為所致。

有化神期妖獸的神魂在,煉魔大牢一方控製著靈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季有雲利用神魂去破“天幕”,留下來的看守同大家一樣也處在真元無以為繼的窘境,若是有人想對煉魔大牢下手,這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是誰?季有風第一個便排除了丁琴,一則他沒有如此大的能力,再者季有風先前以“大難經”窺探過丁琴。他根本沒有這方麵的打算。

地麵猛地搖晃了一下。

地震了?

牢房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哨聲,接著是看守們雜亂無章的腳步。不知他們急著做什麼去。

與其困在這裡胡亂猜測,不如主動出擊。叫了人來以“大難經”一探,自然能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何況現在坐鎮玄武牢的丁琴和他還有幾分香火情。

季有風打定主意,向著紅箋打了個手勢。

紅箋立時便懂了,她跳下床跑過去使勁兒砸著牢門:“快來人啊,前輩生了急症。暈過去了,快來救命!”

季有風苦笑,衝著紅箋翻了個白眼。翻身麵向裡躺倒。

以紅箋近二十年來的經驗,這個法子是最好用的,每回她這麼一喊,就會叫大牢的看守萬分緊張。不管是真是假,接下來那乾瘦的老者必會立時出現,可今天出乎紅箋意料,她喊了半天,外邊的人依舊故我,竟連個應聲的都沒有。

紅箋急了,以“千裡傳音”大喝一聲:“還有活著的嗎,快去叫你們丁長老來!”

這一下終於有了動靜,不知是哪個看守隔遠回了一句:“丁長老出去禦敵了,你消停些,勸那位好好活著,等丁長老回來,自然會來見他。”

這一下季有風也顧不得裝病了,兩人麵麵相覷,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怪不得處處不對勁兒,整個大牢都在搖晃,竟是老天爺聽到了兩個人的心聲,煉魔大牢外邊來了敵人。

若是自覺算無遺策的季有雲此番竟被人端了老巢,那可是重重的一耳光打在了臉上。誰敢不光捋他的虎須,還捋得如此既準且狠?

紅箋壓抑不住好奇,暗暗祈禱攻打煉魔大牢的一方能夠大獲全勝,卻聽著季有風道:“一時不會有結果,丫頭,你過來。”

紅箋回到床前,季有風握住了她的手,油燈的火苗映得他眼神晶亮。再說話時他的聲音直接在紅箋識海響起,他毫不吝嗇地又使用了真元。

“彆作聲,好好聽著。這大約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有可能,你就逃吧。我把‘大難經’教給你。”

紅箋驀地瞪圓了眼睛,她想說不要,她隻想和季有風一起,兩個人都好好活著,可她知道這種時刻,季有風既然以這種方式告訴她,便是已經拿定了主意,再不會更改。

果然季有風伸出手去,輕輕蓋住了紅箋的雙眼,他道:“傻丫頭,彆這樣看著我,我會難過。”二十年來,這是季有風第一次說出這麼深情的話,可惜紅箋沒有能夠看到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

然後季有風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不厭其煩將“大難經”的口訣一句一句送到紅箋的識海之中,他似是不在乎自己消耗掉了多少真元,隻要紅箋能牢牢地將這部神奇的功法記住。

地麵搖晃地越來越厲害,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兩個人處身這地牢,直有一種天地將覆的感覺。

“記住了嗎?”

紅箋點頭。口訣很長,足有七八百字,若按季有風所說,這還隻是“大難經”的一小部分。怪不得都說功法越厲害越是複雜難練,此刻她沒有辦法試驗,隻能先一一記在心中。

她十分感念,靠在季有風身邊,說道:“前輩,若有機會咱們就一起逃,若是沒有,那也沒什麼,你不用如此為我打算。”

季有風衝她笑了笑。

油燈忽而熄滅。

黑暗中紅箋聽著牢房外離遠響起了爭執的聲音。她耳音即好,又學過“千裡傳音”,一運功那聲音就清清楚楚傳到了耳朵裡。

“老邵,天魔宗在咱們手裡隻有那個姓井的,不會為這些不相乾的罪囚撤走,你將他們都殺了也是無濟於事。”

“你不要攔著我。他們趁季長老不在突然來襲,對煉魔大牢又是如此熟悉,必是收買了咱們的人。我看大牢是守不住了,宰了這幾個魔修,我好安心去和天魔宗的人決一死戰。”

“沒有用。不如將丁琴他們叫回來早做打算……”

說話的這兩人聲音都很熟悉,正是那鞏大先生鞏騰發和矮老者邵奇天。

紅箋重新點起了燈,亮起來的瞬間,她和季有風四目相望。

來攻打煉魔大牢的竟是魔修,若按井老頭所說,當年天魔宗的一部分人沒有來得及撤走,他們避世而居,代代相傳,躲開了道修的清剿,數千年都過去了,怎麼會挑著這時候突然出動,來抄季有雲的老巢?

紅箋十分好奇,煉魔大牢靈氣匱乏,不知道魔修們是以什麼手段進攻,竟把留守的幾個元嬰長老逼得一籌莫展。

邵奇天要在牢裡大開殺戒,鞏騰發勸阻了幾句,突道:“老邵,你且忍一忍,現今局勢很明顯,咱們守不住了,依我看不如壯士斷腕,將‘煉魔’暫時拆散,化整為零避開他們的追擊。隻要消息能及時送出去,季長老帶著神魂趕回來,他們來多少也是死,咱們正好可以趁機將天魔宗的這支餘孽一網打儘。”

說罷他不等邵奇天回應,便命令看守再次吹響了哨聲。

紅箋悄聲問道:“前輩,什麼叫將‘煉魔’拆散?”

季有風給她解釋:“是法器就能拆開,就像一個瓷碗掉在地上會摔得七零八落,‘煉魔’要是被拆散了就會分成大小不一的碎塊,說不定一兩個牢房就是其中單獨的一部分。”

紅箋“啊”的一聲驚呼,若是這樣,那豈不是季有風所說的機會就在眼前?

季有風卻不像紅箋這麼樂觀。

鞏騰發緊急召集了餘下幾個長老就在長廊上商議,此時玄武牢越晃越厲害,邵奇天叫道:“你們商量吧,老秦,咱們一起去宰了那個領頭的怪物。”

那姓秦的長老並沒有附和他,而是說道:“我方才真元已經耗儘,再去就隻得拿刀砍了。”

邵奇天語氣中透著不滿:“怕什麼,天魔宗的魔功妖法也一樣需要靈氣補充。”

鞏騰發開口將他打斷:“我的意思是趁著敵人還沒有攻進來,將‘煉魔大牢’化整為零,咱們照顧不到那麼多,青龍、白虎全部舍棄,魔修殺掉,道修放出來叫他們去對付天魔宗的人。朱雀牢也大致照此安排,老秦你帶人趕緊去挑選一下,有必須要留下來的就帶到玄武來。”

那秦長老道:“這主意不錯。玄武這邊又怎麼安排?”

鞏騰發沉%e5%90%9f道:“我算過,‘煉魔’拆散之後玄武牢夾雜在其中,至少要分解成七八塊才不會引起敵人的注意。咱們剛好九個人,來一個和我一起看住一號牢房,那兩人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剩下的你們分分工,法器一旦解體,必會四散下沉,大夥兒看好手裡的犯人,爭取趕緊%e8%84%b1離這片沒有靈氣的海域,聯係上季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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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e8%88%8c燦蓮花

玄武牢一號牢房裡的兩個人,自然指的是季有風和紅箋。

這鞏騰發真是鐵了心要追隨季有雲,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將盯住他二人當成頭等大事。

秦長老幾個一致覺著鞏騰發這主意出得實在是妙極。

彆的不說,白虎、朱雀兩處關押的金靈根道修著實不少,此時將他們放出來,正對上天魔宗的魔修,道魔殊途,除了拚死搏殺之外彆無選擇。

而他們幾個帶著玄武牢的要犯藏身在四散的煉魔碎片中,這裡沒有靈氣,天魔宗再有備而來也不可能攔截得住,到頭來他們能殺掉的隻有那些不肯歸順的金靈根道修。

眾人正欲分頭行動,風聲掠過,衣袂聲響,丁琴和另一位在外攔截敵人的長老飛一樣地撤了回來,兩個人衣著狼狽,渾身上下濕噠噠的,偏偏又染了不少血漬和一團一團的焦黑。

丁琴臉色頗為難看,未等站定便告知諸人:“那老怪物突然放出一大片黑色毒蟲來,這些蟲子在水中速度極快,不需靈氣,現在白虎牢已經被攻破,誰還有真元,快去應付一陣!”

另一個長老補充道:“是腥海魔虱。被那玩意兒咬得多了,就會神智不清。”

秦長老和邵奇天大聲詛罵,鞏騰發催道:“快點,要不然來不及了。”

腳步聲雜亂,一時大牢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響,而牢房裡的季有風和紅箋不知接下來的變故會給兩人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神色都凝重起來。

紅箋熄滅了油燈,季有風亦道:“留住燈油。”

“煉魔”化整為零誰也沒有經曆過,他隻知道現在眾人是在極北冰川的下麵。再往下就是極度寒冷的海底,情況不明,無法預知將出現何事,到時候一點光亮都可能會派上大用場。

紅箋護住了油燈,全神戒備地守在了床前。

她所餘的水真元已經全部調動起來,準備隨時派上用場。

按她所想季有風雖然是元嬰。但為斷腸索束縛,又失去雙腳,若是那名叫“腥海魔虱”的毒蟲蜂擁而來,自己肯定要擋在季有風前麵的。

大亂起時雖是機會,吉凶也會轉瞬間顛倒,更是一絲一毫的鬆懈都不能有。

牢房外邊變得極度混亂。隻憑耳朵已是無法辨彆鞏騰發等人進行到了哪一步,不知道最終將是他們搶先拆散“煉魔”。還是被魔修的人早一步攻進大牢。

紅箋和季有風不再說話,靜靜等待最終的結果。

紅箋在心中默默向滿天神佛祈禱,不管是哪種情況,請給她和季有風出現一線生機吧。

就在這時,紅箋猛然覺得腳下一個大的顛簸,緊接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