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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60 字 3個月前

?”突然被紅箋一語說中,胡老頭失去了冷靜,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紅箋暗道:“原來簡繪手裡的兩樣東西是這麼來的,隻不知道那夫婦二人和他是什麼關係,難道是他的父母?”她沒理會胡老頭一連串的問題,隻道:“我是丹崖宗的。”

胡老頭被哽了一下,顯是想起當初被丹崖宗修士追殺的不愉快經曆。

但紅箋卻沒有就此放過他,她細想胡老頭前麵的那番話,心中突然一動,說道:“其實你不姓胡,姓井吧。你是我大師伯井白溪的叔叔。”

井白溪的叔叔是魔修,被關在煉魔大牢,而這魔修老頭卻說有個侄子,在名門大宗,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

“你,你說你大師伯是誰?”胡老頭一時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盧雁長這會兒聽出端倪來,插嘴道:“哈哈,死老頭,這下被拆穿了吧,你他娘的連個真名都不敢報,一輩子見不得光的貨。”

“你懂個%e5%b1%81!”胡老頭先咆哮著回了盧雁長一句,又回過頭來追問紅箋:“小姑娘,你怎麼知道的?還有誰知道這事?”

紅箋歎了口氣:“不是你說出去的嗎,煉魔大牢那姓季的長老拿住這把柄之後,就汙蔑我大師伯買通看守與你內外勾結,要將大師伯也關進來,大師伯在被送來的路上遭遇伏擊,下落不明,隻怕是早已遇害了。”

胡老頭喃喃道:“我沒說。丹崖宗那些木靈根修士將我抓住,我都沒說,送我來這裡,我隻說自己姓胡。魔道殊途,我這輩子已經完了,何苦要連累他。”

紅箋默然。他若沒說,那就是季有雲的“洞察術”。

可這老頭子給紅箋的印象實在是太差了,若照他所說,他落到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他所說的話紅箋一句都不敢相信,隻是可惜了無辜受累的大師伯井白溪和水長老。

他二人若是活著,丹崖宗水修不會徹底沒落,師祖也不會臨終時空拿著傳宗玉簡,連個可以托付的元嬰都找不到,最後隻得交給了剛築基的陳載之。也不知道現在的丹崖宗變成了什麼樣子……

紅箋越想越遠,直到盧雁長那裡連喚了她數聲,才將她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走神了。

盧雁長笑道:“方妹子,輪到你了。”

方才紅箋稱呼“胡”老頭的侄子為大師伯,盧雁長對她的年紀一時有了數,既驚訝她如此年輕,又是出身名門大宗,便和自己一樣被關進了黑牢,又覺著難得這是個小妹子,說話加倍客氣起來。

對於過去,紅箋有許多事還存著疑惑,正好趁著這機會講出來,叫這幾個或正或邪或善或惡的聰明人幫自己好好分析一下。

於是她想了想,開始講敘,她講的第一段是姚真。

☆、第九十五章 玄武牢

“等等,等等,方姑娘,你說三大化神挑選%e4%ba%b2傳弟子,各大宗選出來不滿十八歲的練氣弟子齊聚丹崖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盧雁長雖被關在牢裡好多年了,但他仗著千裡傳音自覺消息靈通,誰知竟對如此一件大事聞所未聞,當下便將紅箋的話打斷,連聲詢問。

“到我進來那會兒,是九年前,以現在來說,差不多過去十一年了。”黑暗中時間不好計數,紅箋還要想一想才能確定。

“那……妹子你今年才二十幾歲?我的天,這幫老不死真是造孽,這麼小的個姑娘,也跟咱們一樣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等死。”盧雁長憐花惜玉的毛病登時又犯了,一時情緒激動,長籲短歎。

“嗬嗬。”紅箋笑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

她一講到收徒當天姚真遲遲未到,聽故事的幾人就有了猜測,井老頭道:“那小姑娘完了,看來是誰嫌她礙事,將她消無聲息地除掉了。”

盧雁長卻一針見血:“老東西你不長耳朵嗎?方妹子明明告訴你了,這個叫姚真的修為無緣無故突飛猛進,再蹊蹺不過,咦?嘿嘿,她不是偷學了你那‘天魔宗’的功法了吧,要不方妹子怎麼會知道這名字?”

井老頭登時來了精神,叫道:“是不是?他說的對不對?”

紅箋叫這盧雁長說得有些心驚,忍不住道:“差不多吧,你這麼聰明,怎麼也會上當受欺,被關到這裡來?”

這麼直白的誇獎,登時便叫盧雁長喜不自勝:“你也覺著我聰明?謝謝妹子了,我這不是被關進來年頭太長,閒著沒事淨瞎琢磨了嗎?”

紅箋繼續講下去。講自己拜師住進堆雪崖,湊巧在簡繪住處發現了姚真的首飾,後來自己又是怎麼進到宗門秘境曆練,師兄簡繪害人不成反而自食惡果。

這其中有幾個大的轉折十分出人意料,但盧雁長因為剛才被她誇了一句“聰明”,為顯得自己料事如神,不好大驚小怪,隻是“咦”了一聲忍著沒再插嘴打斷。

直待紅箋講完了,他才道:“方妹子說的自然都是真的,這姓簡的也太不是東西了。死得好。說到底這也是老頭兒你做得孽。”

井老頭“嘿嘿”笑了兩聲,卻道:“不儘不實,你一個小小練氣。逼死了築基師兄,肯定有假。我不信。”

紅箋沒有理睬他,單問盧雁長道:“簡繪死無對證,我始終不知他為什麼要對姚師姐下毒手。有時候做夢,我還會夢到姚師姐。盧大哥你能幫我解開這疑惑嗎?”

雖然盧雁長年紀足以做紅箋的前輩,但紅箋叫他一聲“盧大哥”,可比彆的什麼稱呼都叫他高興。

高興歸高興,他搔了搔頭,沉%e5%90%9f道:“這兩個人的情況我知道的太少了,不好估計。實在是幫不了你。”

紅箋聞言有些失望,這時卻聽得隔壁牢房那個半天未作聲的男人道:“想知道,等你有機會出去了問一問你師父!”

“我師父?他怎麼會知道?”紅箋驚詫無比。

“他若是不知道。你就彆再想這件事了。那女修死在你們堆雪崖,若是真的沒人發覺,輪到你的時候你師兄何必一定要去宗門秘境裡?最大的可能便是他那次動手已經受了教訓,但因為死的女修無足輕重,他得到了寬恕。你自己想想。若是有這麼一個人,最可能是誰?”

紅箋深深吸了口氣。師父和她一直不%e4%ba%b2,上回還在寰華殿裡鬨翻,現在的她對師父閆長青真是沒有多少敬畏之心,若是有機會,她一定會去問。隻是她還會有那樣的機會嗎?

紅箋迅速振作精神,不沉溺於這份幻想,她向那男人道了謝,又接著道:“還有一件事,就在四年之後的青雲節,木靈根築基後期的潘聰潘師父死在了宗門秘境裡……”

潘聰之死對紅箋來說也是一樁懸案,她選擇相信二師兄秦寶閒,但既然秦寶閒是冤枉的,那殺害潘聰的凶手必然還逍遙法外。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二師兄秦寶閒。”說到這裡,紅箋突然怔了怔,她覺著自己好像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潘聰人緣很好,他的死是季有雲介入丹崖宗的引子,既然連景勵這金丹都會投靠戴明池,宗門再多上一兩個築基的敗類也不奇怪,甚至直接由景勵指使個%e4%ba%b2信弟子即可。

紅箋一時沒了講下去的興致,三言兩語把這段說完。

盧雁長和井老頭此時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季有雲的水係洞察術上,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了好半天才停下來,盧雁長想起來紅箋這邊,問道:“就這麼完了?”

紅箋道:“嗯。本來也沒什麼。盧大哥,你現在還認為我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突然興趣缺缺,原本還打算和幾人講一講師祖、大師兄等人的悲慘遭遇,這會兒也偃旗息鼓,打算搪塞過去了事。

盧雁長笑:“是啊,你這麼年輕,隻怕還沒學會怎麼當麵扯謊。”

紅箋聽著嘴角扯了扯,她為了誅殺景勵給大師兄報仇,曾在符圖宗眾人麵前撒過一個天大的謊,連戴明池都騙過去了。④思④兔④網④

可這會兒,她隻是說道:“那你贏了,你說吧,叫我做什麼?”

盧雁長興致很高,笑道:“不急,胡亂用掉了可惜,先欠著,待我好好想想。”

紅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在這個鬼地方,她不覺著盧雁長還能整出什麼新鮮花樣來。

盧雁長卻打了個哈欠,說道:“聊半天也累了。十二號房裡的那人你聽著,爺願賭服輸,現在不說話了,睡覺去。”

他那裡沒了動靜,隻剩一個井老頭還嚷嚷兩句,見沒人搭理,也消停下來,牢房裡重新恢複了靜寂。

停了一陣,紅箋突然聽到一陣輕若蚊蠅的叫聲在耳朵邊兒響起:“方妹子,能聽到我說話不?”正是那盧雁長的聲音。

紅箋微覺詫異,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盧雁長那裡又道:“看來是能聽到。還好,我這門功夫沒有丟下。我跟你說,十二號房裡那人城府太深,我摸不清他的底細,至於你那師伯的叔叔品行太差,你和他們說話可得留個心眼。”

紅箋沒有作聲,她在想這盧雁長說這些是什麼用意。

“你彆擔心,我不會害你。我這門內功心法叫做‘傳音入密’,跟用法力直接傳音於神識的效果差不多,我這麼說話雖然比千裡傳音累,但卻隻有你一個人能聽到。我把‘傳音入密’的口訣教你吧。”盧雁長如此說道,接下來果然教了一長串的口訣給紅箋。

紅箋用心記憶,盧雁長生怕她記得不清楚,又重複了兩遍。

這“傳音入密”和“千裡傳音”雖然都是俗世間的武功招數,但卻有很大的不同,“千裡傳音”是用武功內力將聲音遠遠送出去,而“傳音入密”卻是將聲音細細束成一條線,單隻送到某一個人的耳朵裡。

紅箋想著藝不壓身,多學一樣是一樣,來者不拒,有人教她就學。

同“千裡傳音”一樣,這門武功心法她沒用多久就學會了,試了幾次,終於成功送到了盧雁長的耳朵邊。

盧雁長很開心,接下來就變成了他單獨來找紅箋閒聊。

井老頭開始還以為盧雁長打賭輸了被人擠兌地真去睡覺,誰知待隔天看守送過飯牢裡還一樣冷清,他撩撥幾句沒人理,吵鬨重了,得到的又隻有罵聲,不由倍感無趣。

由頭至尾,這朱雀大牢不過熱鬨了幾天,就又恢複了原來的陰森冷寂。

但私底下,盧雁長同紅箋卻聊了好多,從他的生平愛好說到仙霞洞幾大福地,哪一支有出類拔萃的人物,哪一支又住著什麼樣的美人,又講了很多有趣的江湖傳聞。

紅箋聽得多,說得少。

她發現盧雁長雖然話很多,卻並不叫人討厭,尤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