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1 / 1)

丹崖仙途 心漁 4060 字 3個月前

雁長歎了口氣。感慨道:“我這一輩子要說凶險,那洞府中的經曆大約是最凶險的。都說修真之人害怕心魔,沒想到那修士比起普通人來更加凶殘,也不知道為什麼,二話不說就施法開打。他們兩個將我護在後頭,結果姓趙的年輕人一招不敵,當場被殺,我舍命拖住了修士叫聞雪倩快跑,她卻執意留了下來和我一起對敵,危急關頭。我以武功招式暗藏那招‘白虹貫日’竟然偷襲成功,擊中了那修士。我倆一起取了他的性命,給姓趙的報了仇。”

他說到這裡。第一段故事便講完了,胡老頭問了幾處雙方鬥法的細節,沉%e5%90%9f不語。

盧雁長先抱怨了一句:“說這麼多話口乾死了!”接著便開始挨個兒點名:“來來來,先從號小的開始,胡老頭。你覺得真的假的,給個話。”

胡老頭道:“這事情的前後經過發生的可太巧了。按說聽著越像是假的。反到越可能是真的。不過是你小子,我覺著你肯定玩心眼了,假的。”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長串“真的假的”的繞口令,最後終於有了個結論。

盧雁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又問:“十二號的老兄呢?”

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開口道:“真的。”

盧雁長“嘿嘿”又笑了一聲,紅箋不等他來問,說道:“我也覺著是假的。”

她沒有說理由,目睹了這麼多欺騙、背叛,她有些不相信盧雁長口中的女修會明知不敵依舊留下來,和一個認識沒幾天口花花的男人並肩作戰。

胡老頭當即大聲讚歎:“好,方姑娘,我們英雄所見略同。看來有人明顯是判斷有誤,出局出局。”

十二號牢房裡那男人冷笑了一聲,沒有搭茬。

盧雁長那裡卻賣起了關子:“好了,我接著說第二段。”

他不理會胡老頭的抗議,繼續講道:“第二個故事就是殺死那個修士之後接下來發生的事。那聞雪倩出身修真世家,有位金丹堂叔是仙霞洞門人,她看我無處可去,就介紹我加入了仙霞洞,做了她那金靈根叔叔的%e4%ba%b2傳弟子。我隻道以後再很難見到她了,誰知過了幾十年,我結成金丹,她又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成了我的師妹。”

胡老頭忍不住怪聲怪調地道:“師兄師妹的,難不成人家姑娘幾十年還忘不掉你,乾脆奔著你來了?”

盧雁長大言不慚:“這也難說,可惜不能給你瞧瞧,大爺我那可是一表人才,說是潘安宋玉也不遑多讓。她隻有築基圓滿,我本想著她和我師父有那麼一層關係,又對我有恩情,讓她做個師姐來著,可她執意不肯。說她雖然自小修真,年紀卻沒有我大,還是做我的師妹好了。你看,一個女的說出這話,還不是對你有意思嗎?”

胡老頭罵了一聲:“奶奶的。”眾人也不知他罵的是走桃花運的盧雁長,還是那有眼無珠的聞姑娘。

誰知盧雁長接下來講敘的故事卻叫眾人大吃了一驚。

“聞師妹這次回來脾氣變得很古怪,我平時多看哪個女修兩眼她都要生氣,我離開宗門做什麼她都要跟著。後來我那師父開口,想叫我二人結成道侶,我這要是答應了,她以後一定變本加厲地管著我,日子也就沒法過了,想我盧雁長怎麼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世上這麼多美人兒吧,便找個理由推拒了。”

“誰知道就這麼%e5%b1%81大個事,聞雪婧就和我反目成仇,她結丹的第二天姘上了仙霞洞的一位元嬰長老,反過頭來誣蔑我是魔修餘孽,還把當年的事情翻了出來。”

“我這才知道當初被我死殺的那個築基後期修士竟然是符圖宗的。聞雪婧向仙霞洞洞主說她當初就懷疑姓趙的和那符圖宗修士都是因為除魔衛道死在我手裡,苦於沒有證據,這才隱忍不發,一直忍受著我對她的騷擾虛與委蛇。他奶奶的。”

“這麼說你也是被無辜關進牢裡的?你師父呢?”紅箋驚愕地問。

“哈哈,我的好師父自然早同聞雪婧他們一夥了。”不知盧雁長是不是因為被關的太久了,聲音中聽不出多麼憤懣,到透著些許的漫不在乎。

這個……前後兩段,其中的聞雪婧反差這麼大,前一個義氣勇敢,後一個卑鄙惡毒,實是叫人難以想像。

胡老頭“嘖嘖”兩聲,歎道:“看來這一段才是真的。我就說嘛,這世上不管道修還是魔修,好人都快絕種了,你這小子哪能有那麼好運氣碰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充分說明關在這牢裡的人對人心都比較容易絕望,三個聽故事的對盧雁長的後一段反應出奇一致,都覺著這肯定是真的。

胡老頭催促道:“快點,我和方姑娘猜對了你就要承認,讓我想想叫你小子做點兒什麼好!”

盧雁長嗤笑一聲:“美得你。快彆做夢了。”

他換了個口氣,轉而向十二號牢裡那男人道:“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不過願賭服輸,你說吧,隻要是我姓盧的能做到的,必定照辦。”

盧雁長說這番話時多少還有些不甘心,他覺著這裡的人除了自己之外,隻有那胡老頭感覺像是個經多識廣的,沒想到他騙過了胡老頭,卻兩次都被這個少言寡語的男人說中,不免覺著對方肯定是胡亂蒙的。

那男人做了這輪的贏家,卻沒表現出多麼高興,硬邦邦地道:“那行,我也不要你做彆的,等這個賭局結束,你給我閉嘴,隻要能安靜到下次送飯就行,這些天給你吵得腦袋嗡嗡叫。”

“你奶奶的。”盧雁長聞言憋不住罵道。

紅箋覺著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求教:“這位……前輩,你能不能給我們說說,你怎麼聽出來他第一段是真的?第一段若是真的,那聞雪婧自是品行不差,因何又篤定第二段是假的?”

那男人對紅箋還算客氣,沒有囉嗦,直接斷言:“你這麼問,足以說明你不是金靈根。姓盧的當年初進修真界,故而分不清楚好人壞人,你叫他現在回頭去想,我不信他還如此認為,故意誤導大家罷了。”

盧雁長“嘿嘿”笑了一聲。

那男人接道:“金靈根有一門頂級功法,名叫‘心劍’,而要修煉‘心劍’,必經築基期的白虹貫日、金丹期的慧心一劍一路學下來,若我沒有料錯,盧雁長,你當時在那洞府裡得到的不光是白虹貫日,應當還有慧心一劍的功法。”

ps:

今晚還有一章。

☆、第九十三章 世間隻有人心惡

盧雁長不由奇道:“咦,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男人“哼”了一聲。

盧雁長卻驀然醒悟,隨即冷笑道:“這麼說你也是金靈根了?”

那男人的聲音中透著不屑:“我若同他們一樣,還進不到這裡麵來了。”

紅箋被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一頭霧水,疑惑道:“兩位在說什麼?”

盧雁長打住,道:“算了,你還是說給他們聽吧。”▽思▽兔▽網▽

那男人淡淡解釋:“也沒什麼好說,這天底下的修士,若發現一個練氣學徒卻修煉了白虹貫日,十個到有九個會忍不住跟去所謂的散修洞府看看究竟。白虹貫日這功法雖然搶手,好歹花些工夫還能弄得到,可萬一他再有慧心一劍呢,或者更幸運的,乾脆就得到了‘心劍’的傳承呢,隻要搶到手裡,那就是自己的,哪怕自己練不了,也可以用它換來天大的好處。”

“盧雁長什麼都不懂,自己露了相,自然被人家盯上。那符圖宗的修士也好,姓趙、姓聞的男女也好,都是懷著一樣的心思。隻是他眼神不好使,沒看出來罷了。”

胡老頭叫囂道:“姓盧的,你耍賴,有意叫我們誤會。”

經那男人一提醒,紅箋登時便回過味來。

什麼有情有意的聞雪婧,又哪裡是盧雁長所說的患難相隨?她分明是不甘心將盧雁長這奇貨讓與他人。而那符圖宗的築基修士殺了姓趙的,大約眼見剩下一個盧雁長,一個美人,不舍得痛下殺手,反而送了性命。

當時盧雁長是否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雖是修真新丁,卻並不是不識人心善惡,相反他的經驗隻怕還十分豐富。在他講敘的第一段過去之後,他不知怎的安撫住了那聞雪婧,不但叫她疑心儘去,還將盧雁長介紹進了仙霞洞。

可盧雁長的好日子在他結丹之後就算到頭了,他在修真界毫無根基,也沒有前輩師長庇護,大約他練了慧心一劍之後被他師父發現,聞雪婧隨即卷土重來,欲嫁不成便將人毀掉。

就在紅箋浮想聯翩之際,盧雁長道:“老頭兒。輪到你了。”他說了這麼多話,不過是黑牢裡呆著無聊,好奇想了解一下其他幾個人的底細。

胡老頭上來先失一局。叫道:“哎呀,不行,你們太奸詐了。我還得好好再想一想。”

盧雁長聞言“呸”了一聲,罵道:“為老不修,就這麼個事還要耍賴。要臉不要?”

胡老頭“嘿嘿”而笑:“邊上牢裡這位老兄眼光獨到。他先說也是一樣。”

十二號牢房裡那男人性格乾脆,直接了當道:“行了。這賭局開的也沒啥意思,我就和你們說兩件事,不用猜,你們愛信不信。”

“哎,那這還怎麼玩?”胡老頭叫道。

“玩?人家不陪你玩了。死老頭。”盧雁長恨得牙癢癢。

“你們講。我可以不說話,至於叫我說中了的,也用不著認罰。我先說一個你們最關心的。這鬼地方早已不是當初專門關魔修的煉魔大牢了。除了冥頑不靈的魔修,還有不少散修和被各大宗門放棄的門人弟子。想出去也容易,找到機會向煉魔大牢一個姓季的長老投誠,隻要你還有價值,又是真心歸降。願意從此做他手下走狗,便不用在這裡麵呆著。我進來的晚。據我所知,就連早年被關在牢裡的那些高階魔修都有不少被放了出去,改頭換麵,為那姓季的做事。”

那男人話音未落,胡老頭已經叫嚷起來:“奶奶的,真的假的?這姓季的膽子也太大了,這麼多人放出去他拿什麼控製?哎呀,我怎麼不知道?也沒人給我這個機會呀,我要出去,給誰做事不是做,先出去再說啊。再關下去爺爺連姓什麼都忘了,死這裡臭到發黴有誰知道!”

紅箋心中一動,她想起丹崖宗出事的時候據說錦繡峰有好幾具魔修的屍體,穆逢山等人以此認為金東樓的幾大弟子都是死於魔修之手。看來很有可能這幾個魔修便是由煉魔大牢裡出去的。

盧雁長罵道:“吵吵個%e5%b1%81呀,人家不找你,就說明你這人沒用,你去抱著姓季的大%e8%85%bf哭,人家頂多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