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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89 字 3個月前

下的動作快,隻怕這一下就被打成了篩子。

但是在氣浪之後便是蛇龜大張著的嘴巴,露出來的咽喉%e8%88%8c頭都透著一股細皮嫩肉的鮮紅柔軟。

紅箋心中一跳,她當即自水下合身躍起,剛一冒頭手中“月湧”發動,衝著蛇龜的半邊兒眼睛便是一記。

蛇龜受襲,身體卻被孫幼公施法定住掙紮不%e8%84%b1,正覺煩躁異常,眼見紅箋又來挑釁。不由得火冒三丈。它先閉了下眼,以厚重的眼瞼擋住了攻擊,接著毫不遲疑全力還擊,這一回翻湧的氣浪大團大團噴湧而出,經久不停,砸在海麵上聲勢駭人,真似翻江倒海一般。

孫幼公開始見紅箋又躲到了水下,他在半空還頗有穩坐釣魚台之勢,待見蛇龜暴怒,沒完沒了地吐息他神色不由凝重起來。

紅箋真元有限。不可能長時間呆在水下,而她若一時泄力,就算隔著數丈海水也會被蛇龜吐出來的氣息傷到。孫幼公目不轉睛看著。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救人的準備。

而此時海上白浪翻動,紅箋正頂著巨大的壓力由下往上迅速接近海麵,要出水了!

孫幼公“咦”了一聲,難得紅箋這瞬間時機選得特彆好,正是蛇龜一口氣將至極限。準備抬頭換氣之時,說時遲那時快,那妖獸正張大嘴吸氣,猛見紅箋*的腦袋破水而出,它欲待低頭的工夫,一道藍色寒芒比它還要快。徑直射入了它的嘴中。

孫幼公十分意外,但他立時提醒紅箋道:“閃開!”

蛇龜仰麵無聲而嘯,四隻腳在水麵胡亂撲騰。顯是受這一下痛苦非常,紅箋聽了師祖的話已儘量逃開,此時還是覺著微微有些頭暈。

孫幼公居高臨下一揮袍袖,一道無影無形的法力壓到,蛇龜登時滯住。機會難得,紅箋不等它轉向自己。騰身躍起,半空傾儘全身法力催動了“月湧”,一道粗如兒臂的藍光竟趕在了蛇龜悻悻閉嘴之前直穿咽喉,一聲悶響,聽著竟似在蛇龜的肚子裡暴裂,紅箋無暇等著看究竟,她這一傾全力施為,真元全部耗儘,借這一躍之勢正好落在師祖的飛行法寶上。

蛇龜這一下可是正正經經受了致命傷,肚子裡吐出大量的血水,它還想拖著重傷的身體逃命,無奈怎麼折騰都在孫幼公的掌心裡,痛苦了一刻鐘的工夫終於沒了動靜。

孫幼公沒有多言,隻等著紅箋恢複了些真元才吩咐她下去將蛇龜的妖丹取出來。

妖丹在蛇龜的腦袋裡,是顆血淋淋肉乎乎的淺黃色珠子。紅箋借著海水將它洗乾淨,拿上來給孫幼公,好奇地問:“師祖,這東西怎麼用?”

孫幼公沒有接,道:“你收起來吧。等攢得多了,回宗門師祖找英麒幫忙一起煉成丹藥。”

“英峰主?”英麒是大煉丹師不假,紅箋卻未想到師祖剛受了木靈根那邊兒的擠兌,竟會為了自己去求他們。

孫幼公摸著胡子笑了笑:“我剛讓了位,今後什麼也不和他們爭了,總不會這麼點兒麵子也不給。”

他上下著意又打量了紅箋一番,道:“剛才那幾下著實不錯,不知是春雪的功勞,還是你天生便適合走這條路。嗯,刑無涯的這條路可是非常危險的,師祖不在身邊時千萬要多加小心,一著失手,可就萬事皆休了。”

紅箋連忙點頭受教。

接下來一老一小在無儘海裡又挑了兩隻妖獸殺,一整天便飛快地過去了。

紅箋是在堅持不懈地尋找築基的途徑,而孫幼公這一天到像是出來散心的。並且紅箋覺著師祖這心散得明顯不錯,從他隨口就提到了上任不久就離心離德的英麒看,大約師祖心裡已經不存著什麼芥蒂了。

果然孫幼公回去之後便對著徒子徒孫們開放了自己的洞府,允許他們拜見問安,但霍傳星新接手那一大堆子宗門事務他是不管了的。老爺子也不常在晚潮峰呆著,隔三差五便帶著紅箋出去,有時一走就是好幾天。

轉眼青雲節到了。

雖然今年晚潮峰進入宗門秘境的名額十分緊張,霍傳星還是特意照顧了剛剛築基的陳載之,但叫他意外的是陳載之竟然表示,自己剛築基還未遇到瓶頸,繼續跟著師父和大師兄修煉即可,宗門秘境還是給更需要的師兄們進。如此懂事的小師侄,到叫近來焦頭爛額霍傳星很是感慨了一番。

按照慣例,當天丹崖五峰所有的築基修士齊聚宗門秘境入口,孫幼公沒有去宗門秘境的開啟儀式上露麵。

因為紅箋還是練氣圓滿,觀禮沒她什麼事,雖然明知道方崢那邊放假,紅箋想了想,還是跑去了孫幼公那裡。

“師祖,你在忙什麼?青雲節閒著好無聊。”

孫幼公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閒著無聊?那就修煉去!”雖然他一大把年紀了,根本無需這小姑娘的安慰,但紅箋如此貼心,還是叫他老懷大暢。

“大過節的,我還是陪著師祖吧。”

“陪我也行,走吧,師祖今天帶你往深海裡走走,找找元嬰期妖獸的晦氣去。”

元嬰期的妖獸紅箋到現在還沒有遇到過,就算是孫幼公也不敢說就一定打得贏,與之拚鬥肯定沒有紅箋插手的份兒,這就是完全跟著出去看熱鬨了。

紅箋喜道:“師祖,那咱們快些出發吧。”

說是找元嬰妖獸的晦氣,元嬰期的妖獸又哪裡有那麼好找。一老一小出來大半天,也沒在無儘海裡發現如此強大的存在。

路上遇見的妖獸被孫幼公隨手便收拾了,紅箋覺著半空的靈氣開始有些紊亂,猜想再往東去很快就會看見“天幕”,孫幼公換了個方向,改往南行。

又不知飛了多久,孫幼公突然“咦”了一聲,同紅箋道:“前麵有座小島,過去瞧瞧。”

紅箋放出神識,卻見前麵霧茫茫的,哪裡有師祖所說的小島。她心生警惕,問道:“師祖,為什麼我的神識看不破迷霧?島上是不是有妖獸?”

孫幼公隻道:“下去看看,不必驚慌。”

他將飛行法寶降落,眼前這個叢林茂盛綠意盎然的小島在他看起來可謂一覽無餘,一旁的紅箋卻有些遲疑,先在腳下施了凝水決才敢邁步,顯然孫幼公眼中的實地在她的感覺裡還是虛空。

孫幼公收起法寶,神識將整個島嶼連同周圍海底掃了個遍,說道:“這附近深海裡有一個巨大的貝類妖獸,它的法術便是迷惑彆人,這個小島靈氣濃鬱,極為適合修煉,但上麵卻連海鳥棲息的痕跡也沒有,這妖獸雖不害人,法力卻是不弱,說不準也有金丹圓滿或者結嬰的實力。”

紅箋見孫幼公步步走在虛空裡,已經意識到那其實是自己看不到的實地,當即跟隨他一步邁出去,卻覺身體猛然一歪,向下疾墜,紅箋大吃一驚,這樣下去可就落到水裡了,她立時施法穩住身體,壓抑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孫幼公望去。

孫幼公站定,同她道:“這妖獸的法術可不是幻術那麼簡單,搞不好也是會死人的。正好,這妖獸留著,你就在此利用它好好學習一下怎麼擺%e8%84%b1外力對神魂的控製。”

紅箋嚇了一跳:“師祖,我的神魂現在已被那隻妖獸控製了?”

孫幼公淡淡地道:“怕了?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控製神魂可是高階修士常用的手段,魔修裡有惑心甚至搜魂的功法,咱們道修類似的也不少見,你道刑無涯如何控製得了妖獸,還有符圖宗的‘他生符’,不過是方法不同,其實都是為了控製他人神魂這同一個目的。”

一番話說得紅箋遍體生寒,她正想向師祖求教,卻聽孫幼公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那季有雲的洞察術,我懷疑也少不了這方麵的因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七十二章 殞落的化神(加更求粉紅)

季有雲的洞察術?

紅箋心中一動,問道:“師祖,連金大長老對洞察術都非常推崇,難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抵禦?”

孫幼公默然,停了好一陣兒方道:“井白溪是元嬰修為,若有辦法可以對抗洞察術,他不會不用。不過也難說得很,人家說不定早就捏到了他的把柄,隻等著來這麼一下,是不是那洞察術除了季有雲誰又知道。”

“師祖,大師伯……他現在在哪?”自出事以後,紅箋就再沒見過井白溪。他的弟子中少了兩個金丹,其他的人也紛紛開始閉關,大師伯這一支算是在丹崖宗徹底沉寂了。

“水長老已經帶著他去煉魔大牢那邊了,水宗明%e4%ba%b2自去,一定會將事情查問得清清楚楚。”

紅箋明白師祖為什麼這麼說,水長老水宗明,赤輪峰的元嬰後期大修士,乃是師祖和宗主淩虛子的師弟,為人公正嚴明,數百年一直掌管宗門法度,有他%e4%ba%b2自出馬,難怪師祖這麼放心。

紅箋迫不及待地想趕緊擺%e8%84%b1水下那隻妖獸對自己神魂的控製,她接連試了許多辦法,卻始終感覺不到孫幼公口中的島嶼,若不是師祖修為高深不受乾擾,那大約他的聲音也傳不到自己耳朵裡。這不由叫她想起當日宗門秘境中那長達二百多年的迷夢,同樣都是神魂被外力影響控製,身陷其中怎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幻?

孫幼公見狀指點道:“惟精惟一,允執厥中。你越是瞻前顧後患得患失,越是無法抵抗。”

紅箋試著排除它念,可這又不是入定修煉,她看見青天碧水間空空如也,感覺的到腳下漾起的那些浪花,甚至臉頰手臂都沾染著霧的微涼。以她的修為和曆練,隻憑意念便想看破元嬰妖獸的幻境又談何容易?

孫幼公也覺著有些為難她,歎道:“看來以你的能力還不足以打破它。不要緊,儘力試試,就當長點兒見識吧,若是你大師兄在,這妖獸當迷惑不住他。你還太年輕,既不豁達也沒有什麼執念,有時候太聰明反到容易被控製。”

執念?紅箋當然有,宗門秘境裡就是因為她對父母%e4%ba%b2念念不忘才陷入迷夢中那麼久。自那以後紅箋想起父母不再有沙漠旅人渴望水的焦灼迫切,這是她那次宗門秘境試煉很大的一個收獲。

可為什麼師祖卻說對修煉極為有害的執念可以用來抵抗這妖獸的法術?

紅箋是個極善於思考的人,這個問題不用求教孫幼公。她靜下心來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打個比方,妖獸的法術就像是一隻看不見的手,撥弄著她的神魂往東往西,她若有大師兄那樣的金丹修為,道心堅定。隨你如何我自巍然不動,那這法術迷惑不住她,這是正途;而她現在修為達不到,還可以另辟蹊徑,以強大的執念去對抗,你叫我想眼前看見的是山是水。我卻滿腦袋的都是恩仇嗔怨,這也是一種不是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