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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239 字 3個月前

便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此時更是眼前一黑,暗忖:“呸,真倒黴!”他二人的賭約時效未過,石清響認輸之後信守承諾,看樣子竟是要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候繼續當他的啞巴。

果然石清響那裡短短瞬間已作出了應對,他竟緊閉著嘴巴,低下頭去伸手衝腳前一指,一條兒臂粗的青藤便在季有雲眼前破土而出,雖然一晃即逝,卻也足夠叫幾位化神元嬰都連藤上的尖刺都看得清清楚楚。

良久才聽到江焰那裡抽了口氣,眾人儘皆反應過來:練氣學徒寰華殿裡當眾施展武技,這小子活膩了吧?方才舉手間便是一條人命的刑無涯乾什麼去了,怎麼沒有一巴掌將他拍成灰?

紅箋簡直欲哭無淚,心裡哀號了一聲:“石大爺,石爺爺,你這是搞什麼,求求你,你快張開尊口說話吧,要死自己死去,彆拖著我啊。”

幾位化神的反應絕對是意外占了上風,便連季有雲都有些發怔地張開嘴,緩緩道:“‘伏魔藤’?”石清響老實地點了點頭。

季有雲語氣中帶著一絲古怪:“你那同門要學商傾醉的‘心劍’,你呢?你學了‘伏魔藤’,是何打算?”

石清響沉默,這個問題顯然不是點頭或者搖頭可以回答的,是以他臉上露出了苦惱之色。但是他也知道漠視季有雲的問題後果會很嚴重,所以他很快歉意地望著季有雲,然後搖了搖頭。

這小子簡直莫名其妙!淩虛子忍不住喝問:“你難道啞巴了?”

著啊,這話說得太及時了。石清響眼睛一亮,連忙點了點頭。

還真是啞巴?

淩虛子一滯,隨即反應過來,這絕無可能。一個身有殘疾的人,怎麼會具有木靈根?而且還是這等難得一見的資質。

淩虛子將臉一沉,大約是因為這少年是木靈根的原故,先前淩虛子隻覺得他身如修竹,氣質溫和,雖與那個江焰同樣被踢出了隊伍,但江焰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這個到是從頭到腳透著無辜,故而對他並沒有生出絲毫惡感來,此時頓時覺著自己是被石清響的外表給蒙蔽了。

不獨淩虛子,上座不少人都是相同的心思。

大殿內一片靜寂,所有的練氣期學徒都意識到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包括已經躍入龍門的紀南浦、謝遙飛幾人都不由覺得透不過氣來,紅箋更是幻想著地上若是能突然開個大洞,好叫自己一下子逃離這是非之地該有多好。

可這個時候偏就有不怕死的,江焰“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匍匐在那裡低頭大聲道:“啟稟諸位前輩,石師弟無法開口說話,實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詳情請允許由晚輩來代陳。”

眾人齊齊向江焰望去,江焰不聞有人阻止,便飛快地說道:“上個月我等來到丹崖宗之後,與丹崖宗的諸位師兄弟起了點兒罅隙,後來石師弟應邀與丹崖宗的一位師妹打了個賭,約定輸了的一方要當一個月的啞巴。當時丹崖宗的這位張鈺張師兄也在場,比試的結果是石師弟認輸,到今天一月之期未滿,修煉之人,信諾因果不敢不遵守,還請各位前輩寬恕他的不敬。”

紅箋額上冒汗,江焰這混蛋可真講義氣,這是下了死力在幫石清響,奶奶的句句話不離丹崖宗,要不要這麼把她架出來放在火上烤啊?這還帶不露餡的?

果然江焰這一口一個丹崖宗,上座的淩虛子幾個臉色登時變得有些微妙:躚雲宗這小子心思活躍,上來就把石清響裝啞巴這荒唐事和丹崖宗綁到了一起,這可怎麼處置?另外說實話,今天的兩場比試,丹崖宗作為名門大宗,又是地主,表現著實一般,幾個老家夥突然聽說宗門內的練氣期弟子竟有人能叫躚雲宗這練氣七層的少年認輸都有些詫異。

連金東樓都望向石清響,頗感興趣地問道:“哦,你輸給了何人?”

化神問話,石清響不敢不答,他雙膝著地跪於季有雲座前,左手竟然自袖中取出一套紙筆來,將紙平鋪地上,開始奮筆疾書。

這紙跟筆正是第二場默寫那天書時石清響拿到手的,彆人上場,紙筆都留在了原處,隻有他,出列時是因為修煉了武技,淘汰已成定局,不受罰都是好的,竟然還有這等心思打算。

季有雲原本低頭默默注視著他,待見到這一幕臉上神情突然有些異樣,不為人知地悄悄與戴明池交換了個眼色。

金東樓不以為忤等著石清響寫完,神識一掃,道:“方紅箋,咦,是個小姑娘,我記得她便在此處,沒有被叫到,第二場表現不佳啊。上來,上來,叫季先生一起瞧瞧。”

周圍的目光一齊望過來,紅箋再也無可躲避。

她將心一橫,硬著頭皮站起身來向季有雲走去,暗道:“看來今天這寰華殿必定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了……我死就死了,方崢日後可怎麼辦?”

第二十六章 心靈的震動

更新時間2013-10-17 12:04:56 字數:2065

所有人看到紅箋竟是個隻有十三四歲,甚至可能更小一些的小姑娘,且修為隻有練氣五層時,都不由地會想:“怕是那姓石的小子故意讓她的吧?”

連金東樓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但人已經叫出來了,總不能再叫她回去,那邊兒石清響正在俯身以筆疾書,金重樓神識掃過,發現他正在詳細向季有雲解釋自己對於修煉“伏魔藤”的一些想法,用詞文雅謙卑,剛才沒發現,這小子字也寫得不賴,就是看起來若是季有雲不製止的話,他還要寫好長時間,索性問紅箋道:“你與他比試了什麼?”

紅箋生怕引得那季有雲對她產生興趣,連忙順應民意:“回大長老,石師兄修為遠高於我,是我自不量力,非要與他比試誰能挨得住真元枯竭,後來是石師兄怕我神識受傷,便搶先認了輸。”

然後紅箋便強忍著滿腹牢騷不忿,努力裝出一臉真誠,轉向身旁的石清響說出了今天一直想說卻沒有機會說的話:“石師兄,你讓著我,我卻胡鬨沒有分寸,給你帶來如此多的不便,咱們那個賭便取消了吧,請你原諒我。”紅箋生怕到這時候了這混蛋還不肯就坡下驢,特意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可旁人卻不這麼想,真元枯竭,這小丫頭看著不到%e8%83%b8口高,竟是個狠角色!然後紅箋毛骨悚然地發現那妖孽季有雲的注意力竟自石清響身上移開,望了自己一眼。

%e8%85%bf軟了。

好在季有雲很快收回了目光,開口與石清響道:“好了,你那賭贏家取消了,你還是說話吧。”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顯是看了石清響寫了一大段,心情竟然還不錯。

石清響收起紙筆,恭聲開口道:“是,多謝前輩指點。”又向紅箋道:“多謝方師妹,那個賭談不上相讓,輸就是輸,我很佩服你。”

完了,季有雲又望過來一眼,紅箋無語地望著石清響,目光簡直稱得上幽怨。

戴明池一旁突然開口:“這小姑娘資質不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戴兄後悔了?你不是還差一個,不想收兩個女修,把剛才收的那個趕出去就是了。”刑無涯說話總是這般肆無忌憚,齊秀寧緊咬著%e5%94%87,臉色蒼白盯著紅箋,眼睛裡幾乎要湧出淚水來。

季有雲沒有搭這個茬,目光注視著石清響,道:“‘伏魔藤’雖是這三種木係武技的初級功法,但想來三種武技你們躚雲宗都沒有,還有那金係的‘心劍’,嗬嗬,我有些理解殷宗主為何要冒著風險將你們兩個送來,不過我也可以和你打個賭,你的天賦注定你根本不適合修煉那三種武技的任何一種,待你築基之後,自己也會發覺,你這一時胡塗錯得有多離譜!”說著他嘴角露出一個非常篤定的弧度,抬起一隻手掌,輕輕放到了石清響的頭頂,然後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季有雲施展洞察術的時候,幾個化神元嬰都很默契地保持了安靜,紛紛將目光落在石清響身上。

諸人著實是無法不去注意這個少年,季有雲的一番話已經預示了他慘淡又遺憾的前途,說得如此明白,相信他本人肯定是聽到心裡去了,但他似是隻有一瞬間的茫然,很快神情便平靜下來,這不是強作鎮定,而是真的自信還在。

紅箋的心情有些複雜,離得很近,她清楚看到石清響的表情和他的眼睛,那目光中似乎透露著主人的意誌,按照紅箋的理解,那是石清響在說:“那又如何?就算前人沒有給我留下方向,總有一天,我會找到我的路。”

醍醐灌頂般,紅箋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受到了震動,那些夜晚的恐懼,對未來的迷茫,還有一直以來的患得患失,這一瞬間好似都被這目光照亮,從來沒有一個人走在前麵,以自己為例,這麼清晰直觀地告訴她,那些叫人害怕的,躲避的,你們來吧,那又如何!

這麼想著,紅箋突然發覺她的心跳恢複如常了,季有雲不再是可怕的妖怪,她甚至離他這麼近便敢動心眼,想著若是一會兒他對著自己使用那異術,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不知不覺間,紅箋已經無意識地盯著石清響的臉發了很久的呆,而季有雲竟也一動未動,兩眼發直盯著石清響頭頂的虛空看了這麼久。久到金東樓、刑無涯等人都露出異色:季有雲的手隱隱在輕微地顫唞,皮下青筋糾結暴起,顯是他的真元即將耗儘,開始有了枯竭之狀。

季有雲猛然拿開了手,他閉上眼睛歇了一歇,才疲憊地道:“千萬枝椏,曲折往複。戴宗主那裡還差一個人,叫你過來不過是我適才心念一動,你和那姓江的小子都是心高氣傲的人,所不同的是他不屑於遮掩,你會將心事藏得深一些。你們這些人自己主意大得很,往往做出來的事情會叫前輩們始料未及,本來不需我說,你也該知道戴宗主他們並不看好你,不過因為你打的這個賭,又讓我覺著任由你因為年幼時的一次行差踏錯便毀了一生的修煉十分可惜,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給你這次機會,介紹你入戴宗主門下,若是能得戴宗主應允,你要牢記這一次的教訓,好好遵從師長的教誨,你修煉上的麻煩也隻有三位化神才有辦法解決。明白了麼?”

說來說去,折騰半天,竟是季有雲看中了石清響,要為他說情。沒被叫到的眾少年登時覺得大勢已去,個個露出失望之色。

石清響顯然也頗為意外,他此時還跪在季有雲座前,就勢伏下`身去,以頭碰地,道:“是,小子明白,多謝季前輩指點。”

季有雲低頭看著他%e8%84%b1力地笑了笑,未再多言,轉而向戴明池道:“戴宗主,此子和丹崖宗這小姑娘打的這個賭,足見本性良善,又是這般重信守諾,雖然跳%e8%84%b1胡來一些,但念在他年紀還小,我來擔保他以後絕不會再犯。戴宗主請看有雲的薄麵,收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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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謝。。

第二十七章 不識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