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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225 字 3個月前

痛都叫不出來,兩手抱著腦袋翻倒在地。

好不容易將這陣子痛苦硬挨過去,紅箋趴在亂石中,顧不得身上沾滿了沙子和碎石,手臂臉頰上都蹭出了細小的血痕,呻[yín]著“呸”了一聲,罵道:“死騙子!”

她神識受了傷,腦袋裡昏沉沉的,直到這會兒才想起來練這功法要先調動大量的真元,而她此時連撐著用個“凝水訣”都生不如死的,怎麼可能?這根本就是被坑了嘛。

直到第二天早上紅箋還帶著滿心的狼狽不甘,加上神識又受了傷,不免垂頭喪氣,以致忽略了眾人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變。

姚真好幾次欲言又止地和她搭話,陳載之破天荒叫了聲“方師妹”,連曲長河授課的時候都格外多看了她幾眼。

直到曲長河離去,紅箋聽到聚在陳載之身邊的幾位師兄嘻嘻哈哈地說要去躚雲宗那邊,才突然意識到向她認輸的石清響這會兒已經不能說話了。紅箋大人一樣歎了口氣,折騰成這樣,卻什麼好處也沒撈著,她真是太對不起那位石師兄——的“弱雨丹”了。

就是懷著這種不甘,紅箋三言兩語打發了跑來看望她的方崢,天快黑時又硬撐著去了亂石灘,她顧不得危險,隻想叫那陌生人說個明白。可叫人氣憤的是,那個混蛋不知藏到了哪裡,連個麵都沒有露。

深夜下起了雨,固執等人的紅箋很快淋了個透濕,她覺著很委屈,特彆想哭。等紅箋將這充斥於%e8%83%b8腹間的酸意壓下去,不知哪根筋抽了,坐在昨天那陌生人出現的石頭附近,冒著大雨深吸一口氣,以破釜沉舟的心態全力調動身體內的真元,她要再試一次那死騙子所教的功法。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次有了思想準備,紅箋覺著雖然識海中依舊波瀾不興,腦袋木木得疼,還有些發暈,但比昨晚的情況好太多了。

既是豁出去了,她乾脆咬牙堅持,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發現體內的真元竟是在向著識海彙聚,到了識海附近便自行化作細雨,涼涼的,如絲如霧,登時所有的不適全被剔除,這種舒服的感覺便像大熱天泡在了清涼的海水中,每個毛孔都被照顧周到,叫她欲罷不能。

紅箋雙目微闔,嘴角微翹,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意,全然忘了自己竟是坐在地上淋雨,更不會知道那雨落在她身上,再飛濺開來,竟散作一些晶瑩細小的水粒,帶著不知由何而來的微光,自她%e8%a3%b8露在外的臉、手臂悄悄沒入到她的身體裡。

紅箋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天空不是很晴朗但卻高遠,無儘海黑沉沉的卻一望無際,還有那巍峨的丹崖,那一瞬間她心情好得簡直想在泥水裡打個滾兒,這才發覺困擾她多少天的神識之傷竟然徹底痊愈了。

紅箋發了一會呆,突然帶著一身的雨水跳了起來,向著無儘海發出一聲歡呼,她好了,這功法竟是真的,那人沒有騙她,是她自己沒有學會,幸好人家今晚沒來,不然多麼丟人啊。還好還好,沒有白忙活,最關鍵的是,這功法練著實在太舒服了,簡直有一種在媽媽懷抱裡的滋味。

紅箋回味半晌,連帶著對那陌生人也大起好感。要不是滿身的泥水,她真想再坐下來試試,看能不能重新進入那功法的美妙狀態中去。

既然她已經好利索了,大考在即,當務之急便是想辦法叫方崢更進一步。紅箋想得很明白,重男輕女不獨是丹崖宗,各門各派都非常嚴重,再說這幾天工夫她便是衝到練氣五層也不過與齊秀寧相仿,想做化神大能的%e4%ba%b2傳弟子還需重新投個男胎。

好在她還可以將希望寄托於方崢。

好容易盼到獨處,紅箋毫不猶豫便將方崢帶到了山洞。方崢看這架勢便知道她又要為自己施展萬化生滅功,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道:“姐,我自己練吧。我可以的,你還傷著,歇一歇吧。”

這個樣子敢說出反駁的話的方崢,是紅箋很少見到的,大約是前天被那場賭約中她的表現嚇到了,紅箋心中暖洋洋的,伸手摸著他的頭發,道:“姐姐心裡有數,那傷已經全好了。來。”

以前紅箋覺著用了萬化生滅功之後全身被抽空的感覺十分受罪,可經過這幾天神識反複受傷的折磨,再次體驗,她卻覺著其實這種程度的痛苦也沒有什麼。

方崢還要繼續修煉消化一陣,紅箋便坐在一旁等著恢複真元,待到方崢收功,紅箋驚訝地發現她的真元竟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她心中一動,跳起來向準備收拾了回去的弟弟道:“再來。”

是啊,就該這樣,有了神秘人所傳功法,她用起萬化生滅功來還有什麼顧忌,至多她的修為暫時停滯一下,方崢卻肯定會順利衝上練氣三層,在這一瞬間紅箋甚至滿心豪情壯誌地想其實方崢沒被選上也不要緊,大不了往後她辛苦一些,可以帶著弟弟這樣一直修煉下去,若是被選上了,他肯定是要離開自己的,這麼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了。

患得患失之下,她按著方崢又施展了一次萬化生滅功,這次練到中途,方崢體內的木靈根突然瘋狂運轉起來,巨大的吸力瞬間便吸乾了紅箋體內所有的真元,紅箋先前有過一回經驗,登時喜出望外:方崢突破了。九歲的練級三層,任誰看都是前途無量。

她不敢打擾,在一旁等著弟弟穩定下來,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訝異:今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兩次清空了所有真元,為何神識竟會一點損傷也沒有呢?

第十一章 萬流歸宗

更新時間2013-10-3 9:52:57 字數:2552

方崢歡歡喜喜地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向姐姐撒嬌,卻聽姐姐說要再練一回。

方崢嚇壞了,吱唔著說自己這裡疼那裡不舒服,紅箋一眼便看出來他在撒謊,瞪了他一眼,總算看在他剛剛突破的份上沒有再堅持,叫他回去夜裡好好鞏固一下,自己明天再檢查,方崢如聞大赦,說了句“姐,你也早早休息。”便飛快地跑了。

紅箋獨自留下來,她迫不急待地想再修煉一回那神秘人所教的功法。

不知是因為這會兒她身體沒病沒痛,還是有過一回經驗掌握了訣竅,紅箋雖然遲遲沒能進入狀態,可也沒怎麼受罪,她停下來,睜開眼睛思忖片刻,自山洞裡出來,下到亂石灘,尋了塊靠近海浪的礁石打坐。

果然這一次沒怎麼費力便再次感受到了昨夜那種異常舒適的感覺,紅箋很快沉溺其中,一呼一吸漸與潮汐相和,全然忘記了身處何地,更不會發覺此時那個蒙著鬥蓬的神秘人便站在距她數丈開外的一塊礁石上,正默默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神情頗為複雜。

這一次紅箋修煉的時間並不長,她自入定中醒來,見天際尚有餘輝,眼前因為退潮露出一大片沙灘,意猶未儘地歎了口氣,有些猶豫是不是要跳下去洗個海水澡。

“練得不錯。”一個有些低啞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紅箋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頭,見是那神秘人才大大鬆了口氣,她連忙起身,口裡感謝道:“多謝前輩指點。”這不是一句空話,紅箋不管神態還是語氣都很真摯,她從心裡對這個肯傳授她奇妙功法的人既恭敬又感激。

那人輕笑了一聲,跳到她身邊坐下來,道:“彆客氣,隻是場交易,談不上指點。”說著他攤開手掌,向紅箋道:“你看。”

這塊礁石不大,他一坐下來就占了大半,紅箋站在他身旁,到是第一次距離這神秘人這樣近。

那人示意紅箋看的是他掌心裡的一顆丹藥,那藥呈淺綠色,看著並沒有什麼出奇,紅箋心中一動,彎腰湊近了聞了聞,果然!她忍不住道:“月華丹?”

那人見她突然做出這小狗一樣的舉動,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另一隻手捏了一顆大小相仿的丹藥,將它也放到了手心裡,這顆紅箋認得,是她送出去的“弱雨丹”。她依舊對那顆月華丹充滿了好奇,抬眼看了看神秘人的表情,追問道:“這真是月華丹?哪來的?”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這次離得近,由於角度的關係,紅箋看清了這人的長相。

這個男人已經不年輕了,一臉的大胡子顯得有些潦倒,但他長得並不難看,尤其是一雙眼睛看上去格外得深邃,紅箋怔了一怔,她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隻覺著這人長得和她周圍的人都不大一樣,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

那人向旁邊讓了讓,示意身邊:“坐下來說。”語氣十分和善。

紅箋就挨著他坐下來,那人並不解釋他從哪裡又弄來了一顆“月華丹”,隻將兩顆丹藥那樣放在掌心裡,紅箋看了看丹藥,又看了看他,說道:“前輩您是神識受了傷麼?那功法也治不好嗎?是不是修為高了以後靠它就用處不大了呢,您,您是金丹修士麼?”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連串的問題就那麼接連蹦了出來,好像根本沒有經過大腦,這幾年,在方崢麵前她是值得依賴的姐姐,在同門麵前她沉默寡言,其實她也不過是個才十三歲的孩子,在這個陌生人身邊,她下意識覺著比當著本宗曲師父要自在得多。

那人輕輕哼了一聲:“哪來那麼多話?”看著到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

紅箋吐了下%e8%88%8c頭,嘿嘿一笑。

那人瞥了她一眼,收起兩顆丹藥,空出手來向她道:“手給我摸一下。”

紅箋有些吃驚,她雖然年紀小,卻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對男人有著天生的提防,這話聽著太像是要占她便宜了,叫她瞪大了眼睛,一時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那人遲遲不見紅箋動作,奇怪地又望了她一眼,隨即臉上露出古怪之色,不屑地“嗤”了一聲,伸手便抓住了紅箋的手腕,肌膚接觸的時間很短,真的隻能算是摸了一下便已將她放開。

“這等資質,又是在名門大宗,竟然剛剛練氣四層,真是蠢得可以。”那人口氣惡劣,說出來的話也毫不客氣。

紅箋自覺誤會了那人,一時紅了臉頗為慚愧,聞言期期艾艾地道:“前輩,您能教教我怎樣才能快點兒提升修為麼?”方崢已經是練氣三層,她再不快點兒提升自己,萬化生滅功能起到的作用便會很小。

那人輕描淡寫地道:“你真元恢複既然異於常人,找個正經功法修煉一下,自然事半功倍。”

紅箋歪了頭不解地道:“修煉功法?曲師父不讓我們學,說是舍本逐末,叫我們等到築基之後再練,不過彆的宗門到有練氣期弟子學了武技的。”她想起了石清響那帶著尖刺的青藤。

各大宗門修煉的規矩訣竅那人自然知道,他隻是淡淡解釋:“築基定性,一般而言你們要到築基之後才能看出來最適合修煉哪種功法,若是提前走歪了路,自是有害無益,你師父說的也沒有錯。至於躚雲宗那個小子,若不是被人所誤,便是情況比較特殊。”

紅箋顧不得好奇石清響,她敏銳地抓住了那人話中之意:“前輩,你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