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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247 字 3個月前

方後隔三差五便帶方崢到裡麵一呆大半天,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

兩人做賊一樣進了山洞,方崢腳踝的傷已經不再流血,紅箋不放心,叫方崢坐下來修煉,木係真元對治療養生最是有效,她先給弟弟上了藥,又繞到他身後盤膝坐下。

方崢若有所覺,動了一動睜開眼睛。紅箋斥道:“專心。不想再像今天這樣受人欺負你就忍住了,彆動不動就喊疼。”說完,她不再管方崢做何反應,徑直將一隻手按住了方崢的頭頂,另一隻手抵在他的背心,默默運起自身的真元。

水生木。

紅箋懂事很早,被送來丹崖宗之前她九歲,方崢隻有五歲,她清楚記得爹娘的模樣,記得爹萬分不舍地摸著她的腦袋,語氣卻很鄭重:“箋兒你天份極好,以後要照顧好弟弟,你還這麼小,爹爹對不起你們。”

她那時已經知道水靈根的娘%e4%ba%b2為什麼會那麼虛弱地躺在床榻上,方崢沒有仙緣,方家卻有一門不傳之密:萬化生滅功。娘%e4%ba%b2自損修為,硬生生為他在體內造出了木靈根,並將他送上了練氣一層。爹娘有很要緊的事去做,必須將他姐弟二人留在丹崖宗。

當時比笤帚高不了多少的紅箋明明紮在爹娘懷裡哭得滿臉是淚,卻還是拉起方崢的手,大聲地說:“我照看弟弟,你們也要早些來接我。”

一句應承,四年過去,姐弟倆再沒有見到爹娘,紅箋卻在這山洞中以家傳的萬化生滅功幫助弟弟達到了練氣二層。她原覺著九歲的練氣二層,在同齡人中已經是佼佼者,但今天她見到躚雲宗的那些人才知道還遠遠不夠,石崢的性子不知隨了誰,憨厚聽話有餘,機靈應變卻差得遠,隨著他一天天長大,在這重男輕女的丹崖宗自己能為他做的必然越來越少,隻有讓他趕緊成長起來,若是在月底那場關係到將來的考核前能衝上練氣三層,說不定便會引來某位師長的青眼。

萬化生滅功是一門損己利人的功法,紅箋自己也不過練氣四層,一會兒的工夫便覺汗濕重衫,那股熟悉的空虛感湧遍全身,她吸了口氣,緩緩收功,停了一會兒才克製住一陣陣的惡心頭暈,將兩手自石崢身上移開。

她睜開眼仔細觀察了一下石崢的情形,臉上氣色看著還好,按她的經驗這麼一次對石崢應該是大有裨益的,隻不知道為什麼近兩年一到這時候石崢便喊疼,紅箋將眼睛挪開,決定不去管他。

山洞裡到處濕乎乎的,紅箋的真元恢複得到是極快,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那股空虛感便消失了,萬化生滅功今天是不敢再施展了,過猶不及,用得太頻繁,她再是勤奮,也很難跟上旁人的進度。

紅箋悄悄起身,躬著腰走到洞口,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段時間,海浪有節奏地衝擊著下麵的礁石灘,更顯得這一方天地十分安靜。

她在洞口處靠著石壁坐下來,覺著心中空空的,望著鮮紅奪目的夕陽發了會兒呆,抬起右手,照著太陽的輪廓畫了個圈,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環漸漸在她手指下成形,然後突然崩潰,紅箋像個大人一樣歎了口氣,每當和方崢在一起,她便特彆想念爹娘,那句應承就像一副擔子,一天比一天沉重,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姐!”方崢不知何時結束了修煉,正瞪著眼睛欽佩地望著她。

紅箋沉下臉,問道:“今天不疼了?”

方崢張了張嘴,不知所措地避開了紅箋的目光,嘴裡不知道嘀咕了句什麼。

紅箋每回看到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就覺著頭疼,她忍了忍火氣,道:“明天開始,每天這個時候我都在春生林外等你,咱們一起過來修煉,崢兒,姐姐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也要用功,知道麼?”

方崢有些吃驚,沒有像以前那樣姐姐說什麼他都應好,而是爬起來走到紅箋身邊蹲下,兩眼望著紅箋,一臉的不安:“姐,我用功,你不要再把真元給我了好不好?”方崢不懂萬化生滅功是什麼,卻知道姐姐為了自己,耽誤了自身的修為。

紅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要真心疼姐姐,就趕緊給我衝到練氣三層。”說完這話,她見方崢漲紅了臉,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不由又有些後悔,將手搭在方崢初具規模的肩膀上,說話的語氣也溫柔起來:“好了,和姐姐說說,師兄們對你怎麼樣,有沒有誰欺負你?”

方崢飛快地搖了搖頭:“都挺好的,沒人欺負我。”

紅箋知道方崢對自己這個姐姐畏懼大過%e4%ba%b2昵,又問了一句:“那有什麼有趣的事麼,崢兒也給姐姐講講。”

方崢遲疑著想了想,仍舊道:“沒有什麼。”

紅箋摸了摸方崢的頭:“崢兒長大了,這麼高了,借肩膀給姐姐靠一會兒。”說著她慢慢把頭靠在了方崢的肩膀上。

過了一會兒,紅箋說道:“聽說這個月底,宗門會考核咱們,這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要去和彆人說。崢兒這些天好好努力努力,爭取個好成績,好不好?崢兒有出息了,姐姐也能跟著沾沾光。”

方崢用力點頭:“嗯,好。”

第四章 怪叔叔

更新時間2013-9-26 0:25:32 字數:2242

一連幾天,每到傍晚紅箋都在山洞裡偷偷為方崢施展一次萬化生滅功。

月底考核的消息很快便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憋著勁加緊修煉,前兩天姚真終於突破,進入練氣五層,而木靈根學徒那邊大約是受了躚雲宗那幾個壞小子的刺激,據方崢講也有好幾個突破的,如此一來,紅箋覺著壓力好大。

她感覺方崢距離突破隻差了一線。

這一天曲長河給學徒們講的是真元枯竭的反應和應對,為叫這些小不點兒們%e4%ba%b2身體驗一下真元枯竭的感覺,他叫大夥兒當著他的麵不停地施展凝水訣,直到將真元全都耗儘。

最後所有學徒俱都呼吸困難麵無人色,一大半兒的人吐得稀裡嘩啦,紅箋這段時間頻繁地使用萬化生滅功,身體對真元枯竭的後遺症已有了些適應,雖然出了身透汗,但看上去比旁邊奄奄一息的姚真和齊秀寧可正常太多了,以致曲長河破天荒地多看了她一眼。

這天傍晚,紅箋為弟弟施展萬化生滅功的時候有些猶豫,按說白天真元耗儘過一次,曲長河當時的告誡還在耳旁,但她又覺著自己體內的水係真元已經完全恢複,不知為什麼,這些天她真元恢複的速度明顯比原來快了不少。方崢突破在即,最後紅箋沒能抵製住誘惑,還是強按著弟弟照常修煉了一回。

沒等到結束,紅箋便知道糟了,她強行終止了萬化生滅功,硬撐著等方崢練完功將他打發走,倚著石壁,兩手抱住了頭,忍不住呻[yín]出聲。

這一會兒工夫她隻覺眼前發黑,兩耳嗡嗡作響,更要命的是識海針紮一樣的銳痛,紅箋毫無經驗,出了這等事不知怎麼辦才好,生怕會越拖越厲害,最後無法收拾,隻得咬咬牙打算去向師長求救。

她掙紮著勉強爬起來,出洞時一腳踏空,由兩丈高的半空直接摔落到亂石灘上,頭磕到了石頭,登時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紅箋醒來,先痛哼了一聲伸手去捂腦殼上腫起的大包,這才想起剛才發生了何事。好在昏迷這一會兒之後,識海到是不怎麼疼了,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天色已經微黑,自己躺在這海灘上的時間著實不短了。

“醒了?”

紅箋吃了一驚,這才留意到身旁一塊大石頭邊上坐著一個陌生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是陌生人,其實紅箋沒有看到他長得什麼模樣,這人穿了件灰撲撲的連帽鬥篷,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聽聲音是個男的,他蜷坐在黑影裡,無端叫紅箋想起小時候大人用來嚇唬她的“老貓猴子”,時間太晚了,本來便人跡罕至的碎石灘變得說不出得凶險,叫她心中一寒。

陌生人大約見紅箋麵露緊張,“嗬嗬”笑了兩聲,慢吞吞地道:“小姑娘,你膽子真大,這麼晚了還在這裡,沒有人告訴過你,天黑以後這些地方很危險麼?”

紅箋很想跳起來掉頭就跑,卻知道跑隻能讓處境變得更糟糕,她悄悄攥緊了拳頭,強撐著出聲:“你……是丹崖宗的前輩?”她覺著自己肯定是遇上了壞人,但這人沒有趁她昏迷下毒手,也沒有將她擄走,她隻有先虛與委蛇,探探對方有什麼圖謀。

“丹崖宗……”陌生人意味不明地嘟囔了一句,突道:“剛才那小子是你什麼人?我看你挺照顧他的。”

紅箋心跳如擂鼓,這人一直在暗處偷窺著她?他想做什麼,會不會去對方崢不利?

她努力裝出小孩子的天真不諳世事:“他是我弟弟,我自然要照顧他。”

那人笑了一聲,卻道:“行了,彆裝模作樣,你方才可不是這樣的,要不是看他呆頭呆腦,我都要以為你們是躲在這沒人的地方幽會。”

紅箋心中大怒,臉不由漲得通紅,她忘了害怕,一骨碌爬起身來便要離開。

那人卻在黑影裡伸了個懶腰,不知怎的,紅箋隻覺身上一沉,竟是被定在了原地,不要說走,連手指想輕輕動一下都做不到。明明那人還離得挺遠,紅箋卻恍惚覺著有人在她脖子後麵吹了口寒氣,接著識海一陣刺痛,陌生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連修煉的大門都沒有摸到,竟然便弄傷了神識,嘖嘖!”

要不是被定住了不能動,紅箋覺著自己能不能有勇氣還站著都是個問題,耳聽那人又懶洋洋地道:“瞧著還有些小聰明,偏去做些吃苦受罪又不討好的事。罷了,你去給我弄一顆丹崖宗的月華丹來,我就幫你保守這個小秘密,你那神識的傷,我也給你順手治了。怎麼樣?”

月華丹是什麼,紅箋聽都沒有聽說過,忍不住道:“我不過是個練氣期學徒,是死是活宗門根本不會在意,去哪裡給你弄那月華丹?”

她被那人施了法術定住,%e5%94%87齒不聽使喚,這句話說得有些含糊不清,那人卻聽明白了,輕聲一笑,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惡意:“想修仙,沒有膽量和頭腦可不成。月華丹曲長河那裡大約便有,你若沒有頭緒,那可得趕緊想辦法了,我不會等你太久,過幾天你不送來,我便自己動手了,若是曲長河、潘聰這些人哪一個為此有了好歹,你會不會覺著愧疚?”

我愧疚個%e5%b1%81!紅箋暗自咬牙。短短幾個回合,紅箋心中便有了判斷:“這個陌生人非但不是丹崖宗的,恐怕十九還是敵人,不然他想要什麼月華丹,大可大大方方去向曲師父他們開口,何必這麼鬼鬼祟祟的?這人膽子很大,敢跑到丹崖宗的地盤來興風作浪,如果不是吹牛的話,那就是比曲師父還要厲害,保命要緊,隻得先應了他把眼前糊弄過去再說。”

她心念電轉,口中說道:“彆,我答應你就是了。”

那陌生人似覺著滿意了,施了個法訣將紅箋放開。

紅箋轉過身來,後退了幾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