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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眼神如夢,愛憐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冰涼的手指,在那堅硬的肌膚上劃起點點漣漪,男人迷茫地睜開眼,怔怔望著,望著,此時此刻,他真有那麼點相信,她是愛他的,起碼是心裡有過他的,因為那種氣息不會騙人,那是愛的氣息,也許不是濃烈要鋪天蓋地,卻是屬於她特有的端莊、理性,隱隱壓抑的,暗香浮動……

他忽然要哭了,捂住她撫摸自己臉頰的手,正要懺悔說“對不起……”誰知背部突然劇痛,一把長長的匕首穿過他的肩胛骨,刺向她自己%e8%83%b8`前……

“一起死吧,常大人。”她的聲音變得冰冷而淡然,再也不是那個嬌媚軟語的可人兒,此時此刻,眼前情形雖然香色逼人,芯子裡,卻是那個心狠手辣的謝家大小姐,謝嫻。

他忽然笑了,是自己傻了,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輕易地,心甘情願地去臣服?在那溫良如玉的背後,這,才是她和她骨子裡的愛——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裡的,同歸於儘。

他伸出手指握住那刀尖,她便刺不動了。

一瞬間,真的有些猶豫,他們之間,或者隻有死亡,才能解開那不死不休的愛痛,死,未嘗不是一種解%e8%84%b1,而死亡其實,並不讓他恐懼,在那血腥黑暗的錦衣衛生涯裡,死神決非不速之客,卻是戰鬥裡最%e4%ba%b2密的戰友,因為太多的相遇,反而成了一種習慣,隻是這一次,它與愛並肩在一起,爍爍地望著他,望著他……

最接近死亡的愛……

男人眼眸漸漸迷茫起來,他方才是感受到那慈悲的不忍,可它似乎隻是愛的一麵,宛如白天與黑暗,太陽與月亮,水與火,而此時此刻,他感覺到了卻是另外一麵,那是他第一眼看到她就想要的東西,在每個不眠的夜晚裡,他瘋狂渴望的東西……

死亡既然是濃墨重彩的激烈,愛便不可能隻是小橋流水的溫馨淡然,還有一種被死亡激起的,更深切,更激烈,更接近生命,因而更瘋狂的,愛,甚至它竟可以與占有無關,而隻是一種深切,一種對於更深切結合的渴望……

男人伸出手,拽住了少女的胳膊,嘶啞著聲音道:“嫻兒,給我……”

與死亡相比,這一種,更合理!

男人的動作忽然變得乾脆利落,不再猶豫,不再膽怯,因為他忽然明白,與死亡相比,他們選擇另外一種,儘管不知道哪裡的儘頭是什麼,可是他願意去嘗試,他從不甘心,從不認輸,他是出身卑賤卻奮鬥到最高的,指揮使常青!

少女的反抗意外地強烈,她可以對任何人溫和待之,唯獨對他,從來從來都是要求苛刻,冷酷無情,心狠手辣,便宛如對待她自己,此時此刻,她想要的,想走的,跟他並不相同,她願意清潔的死亡,乾淨的撤退,同歸於儘的落幕,而不是這樣一種……一種……

常青沒有點她麻%e7%a9%b4,甚至沒有用力,那匕首還插在肩頭,點點滴滴的血跡順著脊梁一點點流了下來,疼痛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反而增加了殺戮的勇氣,他與她廝打著,象普通人一般廝打著……

他們仿佛在賭氣,又仿佛在比拚,他們都是這個世間的強者,都具有強大的意誌力,與堅韌不拔的耐心,所以此時此刻,隻有廝殺到儘頭,才能決出彼此命運的方向……

一盞茶,一炷香,一疏忽,一生一世。

望著少女的垂死掙紮,常青忽然想,若是……若是她能贏,他就順從她的選擇,同歸於儘在這個時刻裡的終結,

若是她贏了……

他並沒有點%e7%a9%b4,沒有運功,甚至沒有用力,還帶著傷,他認為這場比拚,是公平的。

可是她最終輸了……

她呼呼喘著氣,滿頭是汗,手裡抓著銀針,卻怎麼也紮不進他堅硬的臂膀,最後,無力地垂了下去,眼淚奪眶而出,流出這一生最真實也最接近她自己的,淚水……

常青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麵頰,她甚至沒了力氣甩開,強大的敗退總要引人同情,英雄惜敗,美人遲暮,總是人間慘劇,他悲憫地,合上了她的眼。

這是一場殺戮……

抑或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關於他們的愛……

現在常青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阿九”的雷雷,鞠躬~~

推薦伴聽河圖的《風起天闌,不見長安》一曲,特帶感。

哪裡虐了,嚶嚶嚶,甜食易肥,我愛鹹甜口 =。=

☆、第109章 至愛

“娘,你瞧這花多好看。”五歲稚女,童顏如玉,清脆聲聲,踮起腳,伸手夠到頭頂上的花枝,終於費勁力氣把月季花摘下,跑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麵前,把那花插在了女子的發髻上,拍著手道:“娘是最好看的了!”

那女子姿容絕麗,傾國之貌,卻麵帶愁容,此時見女孩如此,臉上終於綻開一絲笑顏,宛如陰霽天際裡透出一絲光亮,瞬間照亮了一切……

“娘最美了。”小女孩的容顏與那女子比起來要稍微遜色,眉眼之間似乎不太像,隻神情之間更見大氣,此時穿著紫紅色的雲羅緞袍,紮著兩條小辮,歪著頭,笑眯眯地望著女子,嘟著嘴道:“比那個什麼表姨漂亮多了。”

女子一怔,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終於明白這是小女兒的詭計,見那表妹對相公的眼神,要用自己獨有的方式,偎貼著她,安慰著她,這樣懂事的孩子,這樣懂事的孩子啊……

她把小女孩緊緊摟在懷裡,喃喃道:“好孩子,我沒事的……”說著,忽然摸到一片溼潤,唬了一跳,拿起那小手,竟被月季刺滿手的血,豔豔地在粉嫩裡盛開,眼淚嘩啦掉了下來,喃喃道:“嫻兒……你這孩子……”

嫻兒……

娘……嫻兒,一直很乖,很乖……

謝嫻猛地睜開眼,覺得自己被人緊緊抱在懷裡,恍惚裡,是漫天漫天的淹沒而來的陌生氣息,那不是娘的幽香,而是強烈隱靡的男性氣息,她攀著那肩頭,恍惚著恍惚著,正茫茫裡不知所處,感覺額頭被溫柔%e5%90%bb著,那人輕輕道:“嫻兒……”

謝嫻眨了眨眼,抬頭望著那人,視線漸漸清晰,那是一張男人的臉,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那雙眼眸仿佛一片深海,要淹沒了她的身心,腦袋“嗡”地一聲,昨日的記憶洶湧澎湃撲撒過來,撞得心肝腸肺都粉身碎骨,漫天漫的寒涼延襲而來,直竄而上,凍住了她的點點滴滴……

她怎麼可以婚前失貞?

她本就是這個世間不應有的存在,是娘讓自己活了這麼久,怎麼可以成為謝家的羞辱?

娘,嫻兒……一直很乖……

謝嫻咬了咬牙,猛地向自己%e8%88%8c根猛地咬去,卻在閃電之間被捏住了臉頰,死死捏住,捏住……

她被迫睜開眼,近在咫尺裡,那雙墨玉已經傷心成滔天巨浪,語氣卻堅定而決絕的,一字一句道:“你敢自殺,我就殺謝家全家!”

他的力氣很大,少女的臉被捏得很痛,對望之間,誰都想哭,可是……誰都沒有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嫻,願賭……要服輸!”常青猛吸了口氣,漸漸放下了手,那雙眼眸卻緊緊盯著她任何細微,仿佛怕她再次自絕於他眼前,他就……就……

他不知道,他早被她戳的傷痕累累,仿佛……習慣了,也麻木了,可是在這樣美好的早日,這樣的舉止,還是讓他想崩潰,他把頭枕在她的肩頭,怕再看見那可怕的冷酷,若是她再執著於死亡的奔途,他就放棄,就這樣,讓一切……結束吧!

沙漏沙沙作響,許久許久,她沒有動。

這樣近,她始終,沒有動。

常青提起的心漸漸落下,長長地籲了口氣,側過臉來望去,見少女緊緊閉著眼,眼角滲出一點淚來,掛在如玉的臉上,被淩亂的發髻覆蓋著,晶瑩透亮,映著金光,不是嬌媚,卻透出幾分聖潔之色,這樣的神氣讓他有些恍惚,仿佛記得當年年幼,娘領著自己去廟裡拜菩薩,菩薩娘娘就是這樣的神氣,正午,金光裡,寶相莊嚴,貌美無雙,卻不可褻玩……

“阿青,快拜,快拜,拜了就好命了。”娘催促著,在背後推了他一把。

他踉蹌幾步,撲倒上前,跪倒在地,揚頭望著那高高在上,雙手合十,驚疑之間,又是惶恐,又是傾慕,這……就是神……

神很美……卻很無情……

他終於得到了她,他的神……

“嫻兒,我會好好待你的……”常青衝動地抱著她的軀體,“你信我……”聲音帶著顫音,象是在發誓。

她閉著眼,一言不發。

“你要信我……”常青撫摸著她的麵頰,低下頭,輕輕%e5%90%bb著她的紅%e5%94%87,冰涼如玉,宛如她這個人,她就是塊玉,溫熱不起來的玉,但是他願意化作火種點燃她,常青的%e5%90%bb漸漸變得熱烈,渾身的灼熱讓他想再次體驗昨夜的消魂,隻是他知道她不經折騰,太急,這塊玉說不定就變成了木炭,%e5%90%bb了一會兒,終於放開,坐了起來,把被子給她細細蓋好。

昨夜的傷因為太急,僅僅點了%e7%a9%b4讓它止血,並沒有處理,常青穿上褲子,赤果著上身下了床,撿起地上的外袍,掏出隨身帶著的藥瓶打開,倒出一部分藥沫灑在背後的傷口上,仔細看了看,幸虧隻是沿著肩胛骨刺了過來,沒有傷到筋骨,這個女人雖然狠,到底沒有經驗,若是從背後的%e8%83%b8口之處,大約他們現在都是死屍一對了。

想到這裡,又抬頭望了望床上女子,見其裹著被子緊緊閉著眼,臉色蒼白,表情帶著淡淡的哀傷與絕望,不知為甚,見了這種情形,他心裡反而生出了幾分安慰,絕望要比麵無表情好,因為它代表著對希望的憧憬,有了這份憧憬,他就能拖著她,一起向前去,向前去……

此時夕陽已經高升,籠罩那月白色的影兒,新的一日終於來臨,自從他認識她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唯有這一日,讓人安泰,因為無論如何,她已經他的女人了,多日夙願,終於以一場浩劫的方式,得到償還,他終於得到了她……

常青滿足地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功夫拎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放在床上打開,拿出一套嶄新的月白色女子小衣,遲疑了下,撫摸著謝嫻的臉,訥訥道:“嫻兒……”

謝嫻依然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隻緊緊閉著眼,宛如一句毫無聲息的女屍。

常青見她如此,反而合了心意,把手伸進到被裡,冰涼的觸覺激得身子輕微顫唞,他嘴角抹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怕掀開被子凍著了她,抓著肚兜塞到被子裡,摸索著想給她穿上,誰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