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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針,見其已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淡淡的紫色,皺了皺眉,醫書上那些劇毒一般在使用過後,都會發黑,從來沒有這種奇怪的紫色,看來果然不是一般的鶴頂紅之類的,而是……

而是……

謝嫻伸出手,想拿過那托盤,卻怎麼拽也拽不動,正詫異間,聽常青嘶啞著嗓子道:“這麼看就行。”

謝嫻不知這瘟神又想什麼花招刁難自己,卻知這是關鍵線索,咬了咬嘴%e5%94%87,膝行幾步,靠得常青越發近了,低下頭仔細看那銀針……

常青沒想到謝嫻竟這樣主動地靠了過來,仿佛整個身子要撲入懷裡,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悸動,若是有一日,她真心真意地想倒在自己懷裡的話……

若是這樣的話……

他身子忽然微微發抖,低下頭去,淡淡的幽香撲麵而來,那皓雪在月光下發出淡淡的熒光,那日陽光裡,儀態萬方,今日月色中,中人欲醉,這樣的女子……

“大人!”少女忽然抬起頭,差點撞到他的下頜,麵上全是驚喜之色,道:“我知道了,這是西域之毒,號稱驚鴻,取自驚鴻一瞥,瞬息而亡之意。”卻見常青正癡癡地望著自己衣襟內,忽然止住了口。

“我知道了。”常青見少女抬頭,瞬間恢複常色,把眼眸轉向了那銀針,待臉上的紅潤消褪了,才又望向謝嫻,道:“你怎麼知道的?”語氣裡帶著顫音,還有強硬裝出來的冰冷。

“哦……哦……”謝嫻忽然滿麵通紅,不知該說什麼,從前常青那樣對她,她隻是滿心厭惡與警惕,倒也沒有想到什麼嬌羞,如今不知為甚,卻……

她低下頭,捏著的那根針,“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便茫茫然裡要去用手去撿,卻忽地被大手緊緊握住,聽常青冷冷道:“不想活了?”

“沒事的……”謝嫻搖了搖頭道:“驚鴻若是沒有刺破肌膚,倒也沒什麼侵害,並且這種毒在發作一次之後,便消失了毒性……”

“西域的這種毒,很難弄到?”常青忽然截住謝嫻的話。

謝嫻眨了眨眼,點頭道:“是,這種毒隻有西域突厥王族才有……“

“哦?”常青的臉色鄭重起來,道:“王族?突厥王? ”

“是。”謝嫻正色道:“家父從前隨從二皇子去邊疆談判,曾經捎帶了一些東西,裡麵便有我們家種植的罌煙花,這種毒,家父也曾提起過,說是王族用來懲罰王室中人,死時毫無痛苦……”

常青的臉色越來越鐵青,道:“二皇子?”說著,握著謝嫻的手也放下了。

謝嫻此時才發覺常青一直握著自己的手,臉忽然紅如滴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真的有些不明白自己了,方才還心裡恨恨地討厭他,怎麼這會子人來了,自己一舉一動,反而不如從前那般淡定從容呢?

“我明白了。”常青忽地站起身來,肅然道:“謝嫻,若是讓你到聖上麵前對峙,你怕不怕?”

謝嫻聽了這話,心中一喜,想要扶著牆站起來,卻因為蹲著的時辰太長,站到了半截便一頭栽下,一下撞到了常青的腰上,常青仿佛也唬了一跳,一伸手把謝嫻扶住,謝嫻站穩了,後退兩步,低著頭,不敢去看常青,忽聽常青道:“你好像很愛摔倒。”

“是。”謝嫻抬起頭,已經恢複了常色,點頭道:“身子骨不大好,謝謝大人。”

常青看她又變成往日的神色,心裡恨她虛偽,哼了一聲,道:“隻是摔得不是地方,要麼向下些,要麼向上些……才好。”

謝嫻眨了眨眼,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常青瞪著謝嫻。

謝嫻眨眼。

“謝嫻,你有時也挺傻。”常青忽然道,這女子聰慧夠了,可在有些事情上……

“當然不如大人聰慧。”謝嫻靜靜道,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天賦多高,天賦極高,絕色聰慧的是妹妹,而她,隻是一個很努力的人。

“所以禍水東引,要轉嫁給二皇子嗎?”常青眸光一閃,淡淡道:“一口吃掉貴妃娘娘與二皇子,你就不怕謝家吃撐著嗎?”

謝嫻怔了怔,忽然笑道:“大人,你覺得可能嗎?不要說謝家,便是四皇子,也不可能下這種棋。”

常青聽了這話,沉默了下去,確實如此,貴妃雖然與四皇子不和,可畢竟是六宮副位,四皇子處在這麼微妙的時刻,絕對不可能冒這種險的,那麼隻有一個可能,貴妃確實與二皇子有牽扯,可怎樣的牽扯,要讓貴妃這樣出手暗算謝家,乃至要去暗算謝家一個小姐呢?

“你說,你與貴妃的一個侄女一起參加備選?”常青沉%e5%90%9f了一會兒,問道。

“是。”謝嫻見常青現在並無敵意,便把自己的籌謀說了,道:“大人,這事我反複想過,單單這麼一個理由,絕不會讓貴妃娘娘這樣出手,甚至說,也許這事不是貴妃娘娘所為,而是有人唆使……”

常青低低“嗯”了一聲。

謝嫻又道:“聖上選貴妃娘娘主持六宮,乃是因為她出身良家,與朝廷世家並無太多瓜葛,做事情可以不偏不倚,娘娘也深知這一點,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以慎獨立身,取的是君子不黨,君子不群之意。”

常青聽謝嫻掉書袋,哼了一聲道:“少唧唧歪歪。”

“我的意思,娘娘跟哪個皇子也不%e4%ba%b2近,明麵上也沒什麼來往,如此相安無事多年,後來三皇子戰死,四皇子被囚,文臣衰落,後來靖毅景軍出馬,查出真凶乃二皇子,案情反轉,二皇子囚,四皇子成為太子之選,這些本來與貴妃娘娘是無關的。”謝嫻的聲音沉靜淡然,在夜空裡顯得有些清冷。

“你認為貴妃是冤枉的?”常青問道。

謝嫻搖頭道:“大人,你若是貴妃娘娘,真的能做到獨善其身嗎?”

常青沒有說話。

謝嫻蹙起秀眉,在轉過身,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道:“娘娘無子,又權高勢重,不可能置身於外,因此娘娘肯定插手過,甚至從前,娘娘肯定與皇子有暗地裡的羈絆,隻不過與誰交情最好,就說不清了,大人身為錦衣衛,這些東西即使沒有線索,也應該有些痕跡的。”

“不用你來評斷我的差事,繼續說。”常青冷著臉道。

謝嫻忽然發覺自己有些忘形,忙站住了,道:“按照當時的形勢,其實很好猜,誰最有可能做太子,娘娘肯定會與誰好的,所以,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貴妃娘娘與二皇子才是同盟?”常青打斷謝嫻的話。

謝嫻轉過身,道:“大人,這個隻是我的猜測,到底是不是,還需要大人去偵察。”

常青望著那曼妙的身形久久不語,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開口道:“即使如此,二皇子已經倒台,貴妃娘娘不會蠢到去為一個廢棋報仇的。”

“如果是被掌握了把柄呢?”謝嫻笑道:“有時候不是情願,而是,不得已!”

‖思‖兔‖在‖線‖閱‖讀‖

☆、第51章 靠近

月華如水,撲撒在少女的臉上身上,笑語盈盈的氣息,帶著三分狡獪,三分自得,甚至三分孩子氣向常青迎麵撲來……

常青沒有動,隻是望著她,望著她,想起方才……,

他們之間,是這樣的遙遠,遠得像夢,一個永遠不能實現的夢——常青知道,她永遠不會這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爛漫的,毫無戒備地,對待自己,因為他是錦衣衛,而她是文臣之女,是謝府大小姐,是……

常青忽然暴躁起來,也不知煩躁什麼,擰著眉道:“謝嫻,少自作聰明!”說著,把手裡的佩刀摔在地上,刀影綽綽,塵土飛濺,渺渺雲煙裡,隔著彼此的天涯海角,隻是一個暴躁,一個卻驚訝莫名。謝嫻正為方才的推測自得,見常青如此態度,不由蹙眉,這些錦衣衛都是些瘋子嗎?好端端地說這話,這又是……

正忖度間,見常青彎腰撿起那銀針,望著手心裡的銀針,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大人,若是你不信我說的,可以找太醫院的徐胡兩位太醫鑒彆……”謝嫻忍不住又開口,常青雖然又莫名發火,可事關重大,她不能不說得周密些。

常青不答,隻是陰沉著臉,沉默半晌,忽然恨恨道:“你覺得你很聰明是不是?你覺得自己又贏了一次錦衣衛,是不是?”說著,忽地把那銀子貫在地上,他功力極高,那銀針不像先前那樣“啪嗒“落地,而是宛如箭一般,“嗖”地一聲,摻入了青磚地上。

謝嫻臉色大變,提起裙子要去撿那銀針,卻被地上的佩刀一下絆倒,直直地向前磕去,常青離其不過一尺,本想要拽住她的胳膊,卻在半途中改了主意,一轉身擋在了謝嫻跟前,謝嫻便一頭紮在了他懷裡,常青想也不想,伸手緊緊摟住……

儘管,他們隔得這麼遠,這麼遠,可是……

就讓他在這樣的縫隙裡,偷渡著這溫馨的片刻……

謝嫻睜大了眼睛,隻覺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團團包圍了自己,似乎每個毛孔都浸滿了他的味道,臉“騰”地紅了,渾身發抖裡也不及多想,拚命掙%e8%84%b1,蹬蹬後退,怒道:“你乾嘛?”

常青一言不發,這是一種偷渡,或許這是一種劫難,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抱過她的雙手,淡淡道:“你說呢?”聲音裡含著一種近似絕望的東西,卻又有著一種執著的眷戀,提不起,卻也放不下。

謝嫻想要說什麼,卻忽然止口,低頭去尋覓那銀針,終於在一尺之地找到,蹲下來,想要拔/出來,可是她不會武功,如何能弄出來,雙手用力了半晌,卻見那銀針絲毫不動,忙轉頭急道:“常……大人,快些,這銀針若是接觸地麵久了會變質,到時候再也認不出來了。”

常青聽了這話,終於清醒過來,他開始聽謝嫻說,那銀針若不直接接觸人身,應該無妨,此時聽說會變質,臉色微變,走過去蹲下來,見謝嫻的手正死死捏著那銀針,也不多想,握著謝嫻的手,稍微用力,便拔/了出來。

謝嫻見他幾乎環抱著自己,渾身出冷汗,攥著那銀針向外爬了兩步,站了起來,又後退兩步,見常青離得遠了,這才拿出針來,因為這銀針是整個事情的關鍵,連害羞都來不及了,走到窗欞下,在月光下細細觀瞧,見其紫色稍微變淺了些,卻並沒有太多變化,長長籲了口氣,轉頭道:“大人,這銀針……

見常青眸光爍爍地望著自己,想起方才,臉上不由紅了,咬了咬嘴%e5%94%87,一本正經地沉聲道:“大人記住,這銀針千萬不要與土木物接觸,否則便是大羅神仙也辨彆不出來了。”

常青怔忪許久,才“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