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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在監獄裡他們說了些什麼,獄警隻知道,在羅可離去後,清丸國秀徹底地瘋了。

他打碎了玻璃杯,用碎片不停地剮蹭著自己的皮膚,直到身體被折騰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刮著自己的血肉。

被獄警救下來的時候,清丸國秀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那淒慘的樣子就連見多了這種場麵的獄醫都不忍直視。

已經瘋了的清丸國秀還是無法逃避死刑,在送上死刑台的時候,他恍惚間似乎又看見了幼年時那個噩夢一般的身影,獰笑著朝他撲來。

‘砰’得一聲槍響,世界天旋地轉,清丸國秀瞪大了雙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這罪惡的一生終於徹底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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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川隆興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他的生命已經快要到了儘頭,這具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下去了,可是他不甘心,那個惡魔還沒有死去,香織的仇還沒有報,他怎麼能就這麼死去呢?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蜷川隆興吃力地轉過頭,再看見那個人的時候,他渾濁的眼睛一亮,渴望地看著他。

羅可站在他的身邊,從隨身的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一張張地翻給他看。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直到最後一張照片放在他的眼前,看著照片中的那個人淒慘的死狀,蜷川隆興赫赫地笑了。

這個惡魔,終於死去了,香織,你看見了麼?

香織,對不起爺爺沒有保護好你,現在爺爺就要來陪你了,香織,等等爺爺。

嘀地一聲長響,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羅可在他床前站了許久許久,方才轉身離去。

正義是什麼?

如果不是蜷川隆興這樣大手筆的擊殺令,沒有被警察廳放在心上的案件會破麼?是不是要再有孩子被害,這件案子才會被重視?

誰也不知道,所以羅可在完成護送清丸國秀的任務之後便選擇了辭職。

“神箸,你真的要離開,不在考慮一下麼?”

麵對銘刈的挽留,羅可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銘刈,對不起,我終究成不了你那樣的人,所以,讓我離開吧。”

銘刈看著神箸正貴遠去的背影,眼睛裡的光彩暗了下去,終究隻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在堅持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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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這裡好暗,我好害怕。”

少女緊緊抓著姐姐的衣袖,纖細的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高挑的女孩拉著少女的手,快速的從陰暗的小巷裡穿過。

爸爸媽媽快回來了,若是讓他們知道她私自帶著妹妹出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教訓她呢,女孩這麼想著,腳下的步伐又快了些,少女有些跟不上她的腳步,踉踉蹌蹌地險些摔倒。

身後傳來重物跌到的聲音,少女猛地回過頭,隻看見一個高挑的身影一閃而過,她眨了眨眼睛,橘色的燈光從路口照進來,窄小陰暗的小巷裡哪有什麼其他的人的身影。

少女轉過頭,繼續跟著姐姐朝前麵跑去。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走遠,羅可方才從垃圾桶後轉出來,低下頭,看著腳下如同死豬一般昏死過去的猥瑣男人,羅可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樓上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這個陰暗的角落被照亮,隻看見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垃圾桶邊,暗紅的鮮血慢慢地從他身下湧出。

我們所維護的正義,到底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沉重的題材寫久了,心情很沉重,換換口味吧,下一個故事,木乃伊~~~~~瞬間開啟逗比模式

☆、第50章 稻草之盾外篇

“神箸,為什麼要這麼做。”

銘刈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握槍的手卻沒有一絲顫唞,他沒有想到,犯下這些駭人聽聞的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竟然會是神箸正貴,他曾經的一起並肩戰鬥的朋友。

在這幾年的時間,日本發生了將近百起殺人案件,死去的人全部都是剛剛刑滿釋放,或者曾經蹲過監獄的人,他們是被人一擊斃命,連掙紮的時間都沒有便斷了氣。

這個案件鬨得很大,新聞媒體大肆宣傳,抨擊警察廳的不作為,投訴信如雪片一樣飛到警察署長的信箱中。

動靜鬨得如此之大,如果不抓捕凶手,難以平息群眾的憤怒,警察廳的也會名譽掃地。

這個燙手山芋被交到了銘刈手上,他帶領專門的破案小組,偵破此案。

凶手的作案手法太過特殊,做下近百起案件,卻沒有在案發現場留下一絲線索,有的案發現場就在鬨市區的旁邊,被害人死亡的時間正是最熱鬨的時候,但是這麼多人卻找不出一個目擊證人。

案件進入了瓶頸,破案組的許多成員已經懈怠了,畢竟凶手所殺的都是些從監獄裡出來的罪人,經過他們的排查發現這些人都有重新犯案的傾向。

銘刈卻一直在堅持不懈地追尋凶手,在他心裡,不管這個被殺的是不是該死的人,殺人就是錯,應該受到法律的審判。

所有的生命都是珍貴的,沒有人有權利肆意剝奪其他人的生存權利。

銘刈經過沒日沒夜地排查,探訪,終於被他找出了一絲線索,有一個被害人的指甲中殘留著一些皮膚碎屑。

這些東西成為了破案的關鍵所在,根據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凶手的反偵察意識極強,非常熟悉警察的辦案手段,很有可能就是熟悉這個工作的人。

凶手的範圍被縮小了,最終鎖定在那些退休辭職的警察身上。

所有的警察的DNA信息都在警察廳係統留有備案,經過幾天幾夜辛苦地排查之後,最終鎖定了凶手。

被害人手裡殘留的皮膚組織的DNA與那個人完全符合。

銘刈拿著手中的報告單,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會是他?”

旁邊正在整理卷宗的白岩聞聲,看了過來,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資料上的照片上。

白岩的瞳孔微微緊縮,怎麼可能是他?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已經許久沒有裡聯係過的神箸正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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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警察廳耗費了許多心思,特意聘請了許多專家對這件案件進行具體分析,經過沒日沒夜的分析計算,最終確定了神箸正貴下一起犯案時會出現的地點。

警察廳下了血本,在這個地區重點部署,務必要一舉拿下神箸正貴。

這次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羅可畢竟不是神,和國家機器對抗,輸的會是她。

羅可其實並不想和銘刈對上,可是兩人終究還是碰上了。

聽見身後那熟悉的聲音,羅可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她微笑地看著站在不遠處拿槍對著她的銘刈,揚聲說道:“銘刈,好久不見。”

如果不是此時的情形不對,兩人很可能已經勾肩搭背一起去酒吧裡喝酒敘舊,暢談人生了。

銘刈看著被羅可踢到一邊的那具屍體,痛苦地問道:“神箸,那些案子都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羅可臉色的笑容淡了下去,她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優雅地掏出火機,點燃了香煙。

從前的羅可是從不抽煙的,現在她卻成了煙不離手的老煙民,人都是會變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氣味迅速地占滿口腔,原本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的羅可被嗆得咳嗽不已,她擦了擦眼角嗆出的眼淚,幽幽地說道。

“銘刈,既然你能找到我,想必你已經知道被我殺掉的那些都是什麼人了吧。十幾年的牢獄並不能讓他們改變自己殘忍的本性,他們的心底潛伏著惡魔,一旦時機成熟便會跳了出來,殘忍地吞噬著無辜的生命。”

抬腳踢了踢地上的那具已經冰冷的屍體,羅可抬頭,幽深的黑眸像是看不見底的枯井一般。◆思◆兔◆網◆

“你忘記了當年的清丸國秀麼?”

清丸國秀,那個曾經讓整個日本國民都為之瘋狂的人渣,他怎麼可能忘記,十七歲入獄,八年的牢獄生涯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改變,出獄後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變本加厲地傷害一個無辜的小女孩。

也是那次護送之後,神箸辭掉了工作,開始時兩人還偶有聯係,之後她便再無音訊,直到這一次,是他們離彆之後的第一次見麵,卻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

銘刈臉上的痛苦之色越發的濃鬱,這次的案件性質太過惡劣,警察廳已經下達了命令,允許他們當場擊斃凶徒。

這個凶徒,是神箸正貴,他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

“神箸,我早就說過,個人意誌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你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他們這些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麵對羅可嘴角那刺目的譏諷笑容,銘刈覺得原本義正言辭的的話語說出來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他一直堅持著的信念,真的錯了麼。

“是啊,等到有無辜的受害者出現,然後在抓捕他們,有的可能隻關了三五年就又被放出來,繼續作案,然後繼續被抓,如此循環往複。”

羅可將長長的煙灰彈掉,又吸了一口,這一次她沒有被嗆到,隨著她說話,淡灰色的煙霧從她的嘴裡湧了出來,飄散到空中,很快便不見了蹤跡。

“你相信狗改得了□□麼?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一絲的悔過之心呐。”

羅可的最後一句話直戳進銘刈的內心,他一直所堅持的那些信念有了龜裂的痕跡。

法律好正義,到底是什麼?

神箸所做的事情已經觸犯了法律,可是他卻讓更多無辜的人免遭無妄之災,對與錯,善與惡,誰又能說得清呢?

羅可清楚地看見銘刈臉上的掙紮之色,他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好人,她一直都知道,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的信仰從來都是不同的。

羅可知道自己已經被包圍了,銘刈隻是被送來談判的,隻要她現在有一絲異動,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便會毫不猶豫地打爆她的頭。

已經足夠了啊,這一生她手上沾滿血腥,可是她無愧於天地良心。

趁著銘刈走神的空蕩,羅可的手伸進鼓鼓囊囊的外衣口袋,冰冷的槍支被掏出,對準了離她幾步遠的銘刈。

“砰”的一聲槍響,狙擊手在她拿出槍的瞬間,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透她的頭顱,帶出紅白相間的黏液,羅可嘴角含笑,高大的身子轟然倒地。

“神箸!!”

銘刈的痛苦的慘叫聲是羅可聽見的最後的聲音,接著她眼前一黑,世界重歸一片寂靜。

真好,她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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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銘刈已經做到了警察署長的位置,剛剛應酬完來鬨事的新文媒體,銘刈揉了揉酸痛的頭,疲憊地靠在了轉椅上。

這一次因為警察廳逮捕了一個未滿十四歲的凶手,並且要已經提交了訴訟,要求法律判處這個不到十四歲的少年死刑。

這一做法卻觸犯了眾怒,少年的父母家裡有些權勢,雖不足以比擬當初的蜷川集團,卻也是東京數得上號的集團。

少年的父母煽動新聞媒體,抨擊警察廳的惡行,他們說那個少年隻是個半大的孩子,他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警察廳不能逮捕他,他沒有罪。

不明真相的群眾輕易地被媒體誤導,認為該給這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