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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037 字 3個月前

裡的事。”

謝琬那揪著的心這才算是舒坦點了。

不過還覺得有點硌應,殷煦才兩歲多,鐘徊他們這樣拿他來設伏,真的好嗎?

殷昱看出來她的擔憂,斂了笑色說道:“彆擔心,我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包括跟我一起長大的這些暗衛們,我們若不是打小經受這樣的挑戰和訓練,完全沒有辦法應付後來的種種狀況。

“難道你以為真的光有一身武藝就可以百戰百勝嗎?才不是。比武藝更重要的,是機變和對危險的防範和感應力。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儘量多的讓煦兒接受些挑戰和困難,是我交代給他們的。我們不妨放開手,讓他學著自己去處理事情,去判斷事情。”

一席話說得旁聽的洪連珠頻頻點頭,“王爺這話不錯。我就覺得平哥兒在王府呆上一段日子回去,跟他父%e4%ba%b2鬥起心眼兒來都快多了。琬兒也是心疼孩子,不過隻要不是原則問題。我覺得都不大要緊。就饒了煦兒這一回。”

謝琬何嘗不是這麼覺得?想想殷昱這些年所受的苦,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她雖然不會讓殷煦的道路變得如此艱辛,但多掌握些生存技能總是大大有好處的。

她佯歎了口氣,說道:“既然都求情,那就放過那小子!”

洪連珠笑著道:“你們倆說話,我得回去了,讓平哥兒留下來吧,你哥哥昨天被太子殿下叫到東宮侍書,他興奮得不行。這幾日越發用功地研究典籍,我得回去侍候他吃飯,不然他得忘了。”

謝琬聞言也很高興,便不留她了,連忙讓人準備車輦送她回去,這裡殷昱則讓人去提張珍。

殷曜這裡誰都沒去過問,能讓胡沁去治他已經不錯了,還想讓她去問候,門都沒有!

她叫來吳士英:“殷曜醒了便讓他滾!然後你去送個信到東宮,就說溫禧王在我們府上落水了。砸壞了我湖裡的菱角藕根什麼的,去跟鄭側妃說明一下,看在他近日護駕有功的份上。就不跟他要賠償銀子了!不過這筆帳,我遲早要跟他算算的!”

吳士英當即帶著話進了東宮,直接稟明了鄭側妃。鄭側妃氣得渾身發顫,卻又不敢告到太子麵前,到底殷曜不會無緣無故跑到安穆王府去,而謝琬讓殷曜此後避著殷煦,自然是他對殷煦做過什麼,讓謝琬抓到把柄了,她若去告。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到底隻能忍氣吞聲,把吳士英打發走了。還得賞幾個銀錁子讓他封口。這邊立即派人去溫禧王府不提。

這裡謝琬見張珍還沒過來,便讓人傳了話。與殷昱在房裡隨便用了兩口,夏至進來了。

“張珍意圖撞牆了斷,剛才被救下來了!”

謝琬聞言放下碗筷,“有沒有危險?”

“暈了過去,應該無大礙,但是這幾日他一直拒絕進食,估計暫時受不了審。”夏至道。

謝琬默下來,看了眼殷昱,殷昱道:“那就先讓胡沁治著,強逼他吃些東西,等體力恢複再來傳他。”然後問門口孫士謙:“派去找人的如果回來了,即刻來訴我。”

正說著,門外便有人邁著輕而快的步子走進來:“王爺,卑職回來了。”

謝琬聽得是先前派出去尋德妃身邊那太監的人,連忙與殷昱一道站起來,“人呢?快進來!”

來人快步進來,單膝跪地道:“王爺吩咐要找的那人已經帶回來了,就在前院穿堂裡呆著!”

殷昱二話不說,拔%e8%85%bf就出了去。

謝琬也連忙拿著絹子出了門。

到了前院,隻見一身穿杭綢直裰的老者坐在那裡,麵白無須,身子微躬,見了二人進來,隨即反射性地起身,跪地,行著大禮,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一點磕磣都沒有。

殷昱道:“你叫什麼名字?”

老太監道:“奴才賤名劉致美。”

殷昱點頭,“隨本王來。”

率先掉頭走上廡廊,去向龍騰閣。

劉致美不敢怠慢,亦步亦趨地跟著進了書房。

殷昱眼神示意孫士謙等人下去,隻餘他和謝琬還有劉致美在內。

殷昱道:“劉致美,你知道本王找你是為什麼事嗎?”

劉致美覷了他一眼,低下頭去,搖搖頭:“奴才不知,還請王爺明示。”

殷昱道:“四十多年前,惠安太子曾與蘭嬪同逛過一次廟會,你是同行者之一,應該記得?”

劉致美臉色一白,問道:“敢問王爺是何處得來奴才的住址?”

謝琬走過來,溫聲道:“你不用怕,是德妃娘娘告訴我們的。她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們,但是還有些細節,我們需要找你再了解了解。”

聽到德妃的名字,劉致美繃緊的雙肩瞬間鬆馳下來,臉色也變得好看了些。他垂頭默了默,說道:“其實奴才也猜到是德妃娘娘。不然的話沒有人會知道奴才的下落。”

謝琬指著屋中間的錦杌,說道:“劉公公不妨坐下來說話。我問你,當夜惠安太子去逛廟會的時候,蘭嬪曾經遇到過一個熟絡的女子,你可認得那是誰家的女眷?”

劉致美搖搖頭,“女眷們都輕易不出來露麵,而當時奴才隻是個負責在遠處隔離閒雜人的下等內侍,根本沒有資格靠近蘭嬪近身侍侯,那女眷和蘭嬪都在車輦上呆著,隻有那孩子和惠安太子手拉手地在侍衛陪伴下遊街,因此根本認不出來。”

謝琬想了下,又道:“那他們身邊跟著的人,身上也沒有什麼標識嗎?”

“沒有。”劉致美道,“他們身邊的人都作尋常打扮,興許也是不方便讓人知道是誰家內眷出門在外,所以沒有任何標識。不過,”說到這裡,他忽然又揚起臉來,“那些人卻個個身形矯健,應該都是武功不錯的練家子。”

能令宮裡小太監都瞧出來武功不錯的人,必然是真的武功不錯了。謝琬感到絲振奮,京中能請到大批身手不錯的人做護衛的人家,必然不是什麼低等的門第。那同染病而死的孩子出身不低的可能性,又再加強了一分。

不過顯然還是不能一步到位,隻能看看還有什麼線索了。

“那麼,惠安太子地宮邊上的骨灰壇是怎麼回事?”她再問。

聽到這裡,劉致美的肩膀又不由抖瑟了一下,“這個說來話長了。

“當時惠安太子見喜之後,裕妃下令把所有接觸過太子的人全部禁閉起來,包括蘭嬪,總共有二十幾個人。那幾日裡陸續有人見喜,見喜就立即被人抬出去,誰也不知道下落,我們都害怕極了,眼看著人一個個地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自己。

“而沒過兩日,突然傳來太子甍逝的消息,緊接著,蘭嬪被賜死,我們全部宮人都被下旨送去荒郊賜死。其實那時候染病的人多數已然病發,而沒發病的人已然可以確定沒有什麼威脅,但是皇上因為悲傷,他把惠安太子的死因怪上了宮人,認為這是場蓄意的陰謀,他讓我們全部給惠安太子陪葬。

“我和劉清元都以為自己沒救了,可是沒想到,翌日早上準備出宮赴死之時,卻又傳來皇上下旨讓不曾接觸過惠安太子的宮人免死,原來裕妃替我們求了情。後來我和劉清元還有另外兩個被派去守太子陵,那兩個沒熬住這番變故,沒多久後便嚇死了。

“而我們倆則算命大,認定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是在地宮裡呆了下來。

“按本朝規矩,太子的喪期是八八六十四天,在宮中停靈四十九天之後,還要到地宮再停段時間,然後封宮。我們在隨同靈槨一同到達皇陵的第三日清早,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日是我當值,我趕在卯正進地宮去添燈油時,就見靈案下方擺著個樣式精美的壇子。↘思↘兔↘網↘

“我們窮苦人家,死了人從前都是直接放進坑裡埋了的,就是出痘死的要麼也是深埋,要麼也是放石灰裡燒了算數。我從小到大都見過這樣的壇子,於是我拿起來看了看,當我看見壇子上刻著的喪幡和金剛咒語等紋飾,才恍覺是個裝骨灰的壇子!”

劉致美咽了咽口水,似乎仍然心有餘悸。

正文、403 悶虧

“我那會兒年紀小,去守靈本來就很害怕,而且惠安太子生前聰明可愛,突然枉死必然心有不甘,我很怕神鬼之說。在那種情況下,獨自進去添燈油本就是件無奈的事情,而突然出現的骨灰壇,更加把我嚇得靈魂出竅!”

“那壇子落在地上,蓋子打開來,我看到裡頭放著張寫著生庚的紙條,看年歲是個孩子的,比惠安太子略小點兒。”

聽到了緊要處,殷昱忍不住打斷他:“你可還得那生庚的具體時間?”

劉致美臉上仍然布滿了驚色,他搖搖頭:“不記得了,我當時害怕得要命,四處有兵將把守,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我怕被掌印太監發現我失職,於是就悄悄地帶出去埋在了地底下。”

殷昱凝結的眉頭半日未曾鬆開,謝琬也感覺到一絲失望。

本以為找到當年的知情人便能解開這謎底,沒想到希望還是落空了。

那同時染病而死的孩子究竟是誰呢?如果是朝中高官,他們當時為什麼露出動靜,以至於根本沒有人知道在惠安死的同時,還有人同死這一回事?如果當時他們站出來,一定會因為惠安的死也給予諸多關注的,也不至於連始作俑者之一的霍老夫人也不知情。

可見他們當時一定是瞞住的了。他們為什麼瞞住?又為什麼要送個骨灰壇並生庚條子放到惠安靈前示威?——這個壇子絕對是不懷好意的,難道說他們忍了四十多年,最終要以奪取皇權的方式來平複他們心中的痛和恨?

如果這個推理成立,那麼又是什麼事情致使這場意外變成他們始終放不下的仇恨?

沉默半晌,謝琬抬頭道:“如今亂黨橫行,劉公公出去隻怕不安全。不如這些日子就留在王府暫住,等我們肅清了亂黨,天下太平了。再回去享福。”

雖然七先生不一定就跟惠安太子的死有關,但是這個時候也要以防萬一。劉致美是當年事件的見證人,放出去若是被七先生盯上,那他的下場就隻有死。

劉致美自己也意識到這點,既然他進了王府大門,必然有許多人盯著他,倒不如留下來接受安穆王的庇護好些,便也就爽快遵了旨意。

因為張珍暫時無法開口,謝琬便也就暫且放過他。翌日開始著手研究京師裡的世家圈子,並開始有目的走訪,而殷昱則加緊對七先生的搜捕。

殷曜自被人從安穆王府接回自己府裡,便開始發起了高熱,鄭側妃連忙請奏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