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頁(1 / 1)

大妝 青銅穗 4091 字 3個月前

穆王府,婚聘事上。也不宜太過鋪張。”

皇帝聽到這裡就有些慍怒了,他們避重就輕不順著他的話來議封太孫的事也就罷了,殷昱娶謝琬的時候那時還不是郡王,雖然說在民間算起來十分盛大,可是對於宮製而言,就不夠看了。難道要讓殷曜殷昌他們的婚禮都按殷昱他們規模的來操辦嗎?

他知道段仲明是故意如此,可是他掌著禮部,這事還真越不過他去。

“安穆王的婚禮不能拿來做比較,宮中有規製,就按規製辦理。”皇帝口%e5%90%bb淡漠地說道,然後看著前方,“退下吧,此事改日再議。”

再議下去恐怕他都要拍桌子了,自打亂黨劫持了人質之事發生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而距離對方下勒索書的時間到如今,也已經有二十餘日。這二十餘日的時間裡,他咬牙頂住了不受脅迫,可是隨著丁峻的安然無恙歸來,以及殷磊依舊生死未卜,群臣和百姓對於他的議論聲也就更大。

當然這些話不可能當麵傳到他耳裡,可是他有耳目,他想聽的話,都能聽得到。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要挺過這一個月去,他要看看,對方是不是真有這個膽子殺了宗%e4%ba%b2子弟,來挑釁他的皇威!

而他也不得不挺下去,如果他不挺下去,那麼太子就要登基,殷昱就會被大家推到最前沿,來繼承太子之位!

到那時,他所有的心血就都白費了,霍達會成為朝中最大的權臣,護國公府會成為舉朝最難撼動的勢力,殷家會成為霍家的傀儡——一定是這樣的!霍達早就存了將殷家取而代之執掌江山之心……他知道這種理由和猜測在旁人看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擔憂和痛苦。

而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下旨冊封殷曜,如果旨意下發在這個時候,魏彬一定會竭力反對!

若是在從前,他還會猶豫要不要出其不意地跟內閣玩玩權術把戲,把這事驟然定下來,可是在殷曜有了竇謹這個嶽父之後,他就不著急了,魏彬他們方才會回避他的話是在他意料之中的,而他沒有再堅持,是因為來日方長。

殿裡已經空了,皇帝扶著禦案站起來,“殷曜呢?”

張珍遲疑了下,說道:“方才回了趟東宮,這會兒應該回到西偏殿,在溫書了。”

皇帝唔了聲。如果殷曜天賦不及殷昱,那麼他能夠踏實勤奮也是好的。

殷曜歪在西側殿炕上,明月坐在他大%e8%85%bf上喂他吃茶。殷曜溫香軟玉在側,這才覺得心情好了些,一麵去啜她的櫻桃小嘴兒,一麵在明月身上上下其手。

楊勇連忙招手讓人都退出去,隻是才到了門口,楊勇就連滾帶爬地倒了回來,指著外頭說道:“皇,皇上來了!”

殷曜見著他這喪氣樣兒就不高興,正想踹他,聽得他嘴裡的皇上兩個字,心下便咯噔一跳,忙不迭推開明月下了炕,“在哪兒呢?”

“在這兒呢!”

殷曜話音剛落,皇帝的聲音就帶著三分怒意從門檻外傳進來,緊接著門口一黯,皇帝率著張珍等人已大步走了進來!

殷曜兩膝一軟趴倒在地下,而衣衫不整的明月則早就嚇得臉色青白,緊跟著也撲通跪倒在地上。

皇帝到了殷曜跟前,打量著滿目狼籍的室內,而後彎腰拿起還盛著半杯酒的杯子,噗一下砸在殷曜頭上!怒道:“這就是你們跟朕說的他在溫書?!他溫的就是這樣的書?!”

“皇上息怒!”

一屋子人全部跪下來,張珍叩著頭說道。

“把這奴才拖下去亂棍打死!殷曜——打入冷宮幽閉!”

皇帝說完,掉頭出了大門。

明月兩眼一翻暈厥在地,而殷曜則麵如死灰,一路跪爬著出去,口裡喚道:“皇祖父饒命!皇上饒命!……”

皇帝頭也不回一路回到正殿,抓起案旁一隻半人高的景泰藍細頸胖肚瓶摔到地上,嚇得一屋宮人立時遠遠退開不敢出聲。張珍隨後進來,見著皇帝仍氣得麵色鐵青,上氣不接下氣,於是也顧不上請罪,先上來替他撫了背,然後再喚人徹了茶奉上。

“那殷曜,竟然是這等酒色之徒!你們竟然還都瞞著我!”

皇帝將茶盞又擲到地上,咆哮道。

張珍連忙跪下:“皇上明鑒,奴才日日呆在乾清宮,並不知道二殿下本性如何。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看著麵前跪成一大片的人,沉哼著撇過頭去。

這事要怪張珍還真怪不上,不過,殷曜怎麼會是這樣一副德性呢?而他居然一點也不知道!如果方才他不是興之所至想要過去瞧瞧他,也許他還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起來吧!”他退坐在身後大龍椅裡。

張珍叩謝起身,垂首立在旁側。

皇帝瞪著他:“你吞吞吐吐的想說什麼?!”

正文、378 擇師

張珍才又站過來,躬身道:“雖然奴才知道皇上正在盛怒之中,不過奴才還是想懇請皇上,收回將二殿下打入冷宮幽閉的決定。如今殿下剛剛與竇家聯了姻,如果殿下打入冷宮,那麼不管將來出不出來成%e4%ba%b2,這對竇閣老來說都是顏麵大傷的事,這也容易引起群臣們的非議。”

皇帝一怔,大聲道:“照你這麼說,朕還不能罰他?”

“並不是不能罰,奴才隻是覺得,二殿下受罰事小,到底也不便傷了竇家的臉麵。”張珍躬著身子,溫聲細語地說。

“如果二殿下私行不檢的名聲傳出去,那麼竇家是跟宮裡退婚還是不退婚呢?如果不退婚,竇家必然覺得十分委屈,由此落下心結也是有可能的,若是退婚,那人家閨女婚事白白騰折了一回,不是同樣委屈?而且關鍵是,如此鬨騰來鬨騰去,最終丟的還是皇家顏麵。”

氣頭上的皇帝聽得這麼一番分析,倒是不由得冷靜下來,這麼說來竟是有幾分道理,可是那殷曜著實可氣,他簡直就是把扶不上牆的爛泥!而且他如此陽奉陰違,這樣的人怎堪大用?

“那就罰他直至大婚之前,絕不放出宮一步!更不許再有宮女近身侍候!”

他氣惱地道。

他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那麼著急替他給竇嬋指婚呢?如今這樁婚事反倒成了縛住他手腳的一條繩索,令他想要再收回成命也來不及了。如果早知殷曜是這樣的底子,他又怎麼會優先栽培他?他寧願去栽培殷昌!

“明日起,讓殷昌來乾清宮侍疾!殷曜滾回東宮去!”

張珍頓了下,稱了聲是。

片刻,他又出聲道:“皇上恕奴才直言。奴才以為,此事的責任並非全部都在二殿下`身上,安穆王自幼身邊良師成群。所以造就了他優良端方的品性,可是二殿下`身邊並沒有專門的教習師父。尤其如今年紀大了,許多事情上隻能靠宮人指點,難免會犯錯。”

皇帝身子微頓,片刻望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朕該給他請個良師?”

張珍道:“就是朝堂大臣們尚且也養謀士請幕僚,堂堂皇孫殿下的身邊,怎麼可以沒有一兩位明師?何況皇上不是正栽培著二殿下將來繼承皇位麼?此時此刻,更是應該替他物色一位沉穩睿智的良師才對。如此殿下方能夠知廉恥而明道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唔。”

皇帝捋須站起身。張珍這席話雖有些多,可是卻句句在理。

殷曜終究是個才及舞象之年的少年,偶爾有些衝動也是難免,殷昱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被廢黜出宮,所以根本沒曾出現這樣的煩惱。而且他就算不被廢,身邊也有著許多謀臣良士,的確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犯錯。

再者太子以及祈王楚王他們年少時,因為是皇子,宮中自然又有教導皇子的一套慣例,而皇孫畢竟隔了一代。按理該由太子管束,可是太子身子不好,而他不是早兩年就下旨接手了殷曜殷昌的教養之事麼?

他錯就錯在竟然沒有考慮到這層!

“這麼說。朕該上翰林院找個得用的清流來給他正正品行。”皇帝沉%e5%90%9f著道。

“皇上,”張珍上前一步,說道:“與其上翰林院指派,您為什麼不找個現成的人呢?”

“現成的人?”皇帝眯起眼來,“誰?”

“謝榮啊。”張珍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謝榮的才華和學識皇上是有數的,此人%e8%83%b8有丘壑,而且私德很靠得住,更巧的是,他如今沒有官職。謝榮本來就是二殿下的授業先生。皇上如果起複他,他回到二殿下`身邊。一定能夠更加儘心地輔佐殿下。皇上想想,還有比他再適合的人麼?”

皇帝聽到謝榮這個名字。就立時頓住了。

謝榮麼?讓謝榮來輔佐殷曜……謝榮才智兼備,而且至今沒曾有過什麼私德敗壞的傳聞,就是“宿妓”那次,反倒佐證出他是個真正清正的君子,他為官十數載,連貪墨這種事都未曾聽聞,如果不是季振元那樁案子,他如今必然還在朝堂混得風生水起!

這是個有能力的人,讓他來輔佐殷曜,這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皇帝想到這裡,便把剛才那點後悔的意思又給抹滅了去,如果有謝榮在殷曜身邊,他還擔心什麼?謝榮那人不甘於人下,一定會儘心把殷曜推上太孫之位!而即使他將來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殷曜身後不是還有個竇謹麼!

“不錯!你這提議極好,朕要下旨起複謝榮,任翰林院學士,專任殷曜侍講之職。”

張珍含笑俯身:“皇上聖明!”

殷昱這些日子因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搜查七先生的行蹤上,所以早出晚歸極少在家。而經過了幾日的搜查,終於也找到了一些痕跡。

比如說上次被武魁發現的那幾名看似裝扮普通但是卻透著詭異勁兒的男子,後來廖卓也在東華寺附近發現了同樣的人,而據布下的暗梢回稟,那人去了東華寺附近的茶莊,仿佛是那裡的夥計。而據店掌櫃說,此人上工還不久,隻是看他身材健壯,雇來當護院的。至於家底,自稱是個單身走江湖的。

謝琬聽到走江湖三字就嗤笑看向殷昱,看來走江湖這種身份還真是慣常通用。

殷昱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交代廖卓:“如此看來,七先生便是不在東華寺,也必是經常在此地活動。但是還要確認。你們想辦法去跟這人過幾招,看看他們的招術。如果確定是,立即來回報!”

這兩日廖卓便就在追查那人。

白天殷昱不在的時候,謝琬除了想想心思,便就是教訓殷煦。這小子愈來愈頑皮,根本就不是謝琬小時候所見的那些小男孩的樣子,她所認識的男孩子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