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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071 字 3個月前

了下,“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現在就看你的了。”這人陰哼著,“實話告訴你,除了這些人,隔壁那小娃兒也在我手心裡攥著,你若是乖乖地聽話。那他們便不會有事。若是你耍什麼花樣,不但他們的性命保不住,你跟你肚裡的孩子性命也同樣保不住!”

謝琬也不是頭一回被劫持,對這種事的反應已相對平靜了。可是他拿平哥兒的性命作要挾,她卻無法淡定!平哥兒是謝琅的嫡長子。是謝家的傳承血脈,她就是不顧吳興他們,也不能不顧平哥兒!

她咬牙打量這男人,應該是個做慣了這種事的殺手,並不是上次謝棋請來的那些小混混樣的人物,這種人是不會跟你多廢話的。

她道:“要我怎麼做,你說吧。”既然他們有條件。那說明她目前的安危還不成問題。

“帶上兩個丫鬟,以要%e4%ba%b2自出門的名義出府去。人不許帶多,出了門後,想辦法把這個喂給他們吃下去——放心,隻是迷[yào],死不了人。但是我會檢查的。如果我發現你做假,那麼被捉的那些人,就一定會給你們陪葬了!”

說完他又冷哼道:“我知道你很狡猾,不過你也彆把我當成什麼楞頭青,我們這些長年在刀口上混的人。為了達成目的,幾條人命根本不在話下——何況,隻是一個才幾個月的小娃娃,我要取他的命,比喝水還簡單!你要是不想他死,就乖乖聽命行事!”

謝琬伸手把他遞來的迷話接過來,看了看,儘量穩住心情,問道:“可是就算我想聽你的話行事,你又怎麼出去?”

“你不必管我怎麼出去,你隻要知道,你除了眼下這條路,再沒有彆的選擇!而且你也不許走漏風聲!我肯定會要確定你照我的話做了之後才會出去的,隻要我發現你耍花樣,你就等著給那孩子收屍!”

謝琬瞪著他,不說話。

這刺客眼裡立即布滿了寒意,“你是不是想試試?”

謝琬不敢試。

失蹤的這些人她一個也不能丟,尤其是平哥兒的性命!看來他們這次為了挾持她的確是做足了功夫,連平哥兒對她的重要性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捏緊了那包藥,說道:“我可以不耍花樣,但是這藥我卻得試試真假,否則的話到時候害死了我的得力手下豈不冤枉?”

刺客神色驟然冷下,謝琬亦冷冷衝他頜了頜首,開門出了去。

她走到花廳裡,叫來邢珠顧杏,交代了聲餘氏,要去魏府。然後立即掉頭往平哥兒的房間來,房裡隻有奶娘在,而屋梁頂上,卻蹲著個手拿飛鏢對準著熟睡中的平哥兒的蒙麵人。

她敢肯定,隻要她一動,那飛鏢立馬就會插進平哥兒的小心臟!

謝琬臉色一白,無聲地退出來。

如果沒有這層,她大可讓武魁他們包圍活捉,可是眼下想不動聲色把平哥兒抱出來都是不現實的了,平哥兒是謝琅的%e4%ba%b2骨肉,也跟她的骨肉沒什麼分彆,如果平哥兒死在她手上,她永生永世也不會原諒自己!那麼除了乖乖聽話出去,她還有什麼路可走?

餘氏對她突然要出門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也知道她牽掛著這件事,是怎麼也放不下來的,也就隻好回房換衣,要隨她一同去。謝琬極力以平靜的口%e5%90%bb道:“舅母留在家裡吧,哥哥他們都不在,嫂嫂帶著平哥兒,隻怕照應不來,我讓邢珠她們倆跟著便是。”又叮囑道:“舅母一定要他們照顧好平哥兒。”

一邊是外甥媳婦,一邊是外甥女,真是撇了哪邊都不妥。餘氏聽見她這麼說,並不疑有它,隻好叮囑了邢珠顧杏,讓她們好生照顧著,然後送了她上了馬車。

還好馬車是殷昱特地給她打製的大馬車,駕起來平穩舒服,也不怕顛著。謝琬上車之前下了半包藥粉摻進魚肉裡,喂了給麥嬸兒養的一隻老白貓,老白貓吃了幾口便倒下去,軟綿綿地果然呼吸正常。於是趕車的梁九和邢珠顧杏一人得了她一杯茶,各自上了車。

為了照顧謝琬,馬車駛得極慢,出了府門,謝琬就打開車壁拿出把葵花子來,一麵嗑著,一麵往外頭吐瓜子殼。吃了小半把,邢珠顧杏二人便就倒在了地下,而梁九往前行駛了十來丈,也撲通滾下了馬車。

一道人影從隔壁巷子口掠上車頭,繼續駕著馬往前行駛起來。

龐白聽說謝琬招呼也沒打就出了門,正要去尋公孫柳,胡沁忽然拎著隻大白貓匆匆地走過來:“老龐,太太出事了!”

龐白心下一驚:“你怎麼知道?”

“你看這貓!”胡沁將昏迷中的老白貓塞到他手裡,“這貓吃了太太喂的一塊魚之後就昏迷了,我已經察看過,這是中了迷[yào]!太太怎麼會突然給隻貓喂迷[yào]呢?這裡頭肯定有詐!”

“那還不去傳武魁和廖卓?”公孫柳聽聞消息,這時候也已經小跑著趕了過來。“方才齊夫人說太太原本要進屋歇息,可是轉眼沒片刻就出了來,還隻帶了邢珠他們三個出門,這裡頭肯定有問題,得讓他們快去追!”

武魁和廖卓很快過來了。

聽說完經過,武魁很快道:“我先帶兩個人去追!”

廖卓拉住他道:“他們有備而來,肯定會防著我們,眼下隻怕許多人盯著這裡動靜,我們不能就這麼樣出去。得先掩飾一番再出門!”說著拉著他耳語起來。

這裡謝琬在車上吃著葵花子,忽然車門一開,先前那刺客又出現在眼前。他進來先看了眼地上的邢珠和顧杏,然後才瞪著謝琬:“瓜子扔掉!”

謝琬頓了下,瓜子扔在外頭。

刺客陰冷地瞪著她,她忍氣吞聲,把身子慢慢往車角落挪,借著身子掩護,手指摳開車壁上一道小口子,然後在暗櫃裡取了把綠豆,慢慢地通過口子往下灑。綠豆是綠的,地磚是青石板的,不仔細看,還真難發覺。

車上有兩個人,還有一人駕著馬車,謝琬估摸了一下形勢,從車壁暗櫃裡摸出幾樣東西,塞進了袖筒。既然是被挾迫,該隨身帶的東西還是要帶的。尤其是她這種行動不便的晚期孕婦。

過了一條大街,刺客忽然拿了布將她的雙眼雙手綁起來,綁的過程謝琬並沒有徒勞的掙紮,隻是下意識地反抗了下便任他動作了,但是誰也不知道,在掙紮的過程裡她早已經從袖籠裡拿了把三尺長的小匕首在手裡。

馬車拐了幾道彎後,速度開始放慢,謝琬停止了撒綠豆。果然拐了道彎就車子停下來,謝琬被揪著胳膊下了車,進門的時候她一個不慎歪倒在地上,忙亂中又灑了一小把綠豆在門角外,然後又有幾個人走過來,接手扶著她往前。從來人的聲音和動作來看,應該是女人。

正文、310 對局

然後就被關進了一間屋子裡,再也沒有聲響。

錢壯他們都聚在龐白和公孫柳的院子裡,邢珠顧杏還有梁九都醒過來了,一屋子人個個坐立難安,顧杏甚至暗自抹起淚來。

“已經摸到線索了!”這時候,門外暗衛何桑快步走進來,激動地道:“我們在胡同裡發現沿路有一路的瓜子殼,正是胡先生交代給太太特製的葵花子,瓜子殼一路撒過了汾陽大街,然後到了三清坊內的小胡同就變成了綠豆。

“我們翻查過去,已經逐漸把目標鎖定了,現在廖頭兒他們已經在三清坊附近排查,為了早些查到太太下落,他讓我過來再帶些人過去!”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錢壯不由分說站起來。

武魁這裡也急忙調派人手看家,然後帶了一幫人出了去。

謝琬被押進了屋裡,很快就有人過來送來茶飯。

自打她進了屋子就被人下了眼罩和繩索。可以看到這是間大戶人家的廂房耳房之類的地方,屋裡有床有榻而且十分乾淨,看起來常有人住。可是窗外是什麼情景她卻看不到,窗戶已然被釘死,隻留頂上一處尺來見方的口子通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興許是為防備她使手段,來人送水時也是用繩子從這個口子把裝了水壺的籃子垂下來。

謝琬用藏在匕首裡的銀針試過,確認無毒,便端著杯子喝起來。

茶的味道如何根本不在考慮範圍,如今她在意的,是吳興和雲宵他們究竟在哪裡?他們下一步究竟準備怎麼做?

她給邢珠他們下的份量不重,這個時候應該醒了過來,而胡沁他們就算沒發現那隻昏迷的貓,也應該知道她失蹤的事了,那麼眼下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們能發現她沿途灑下的那些瓜子殼和綠豆了。可是就算能發現,他們一間間查下來。也會耽誤不少時間。

她不能在這裡呆很久,必須馬上讓廖卓他們知道她在這裡。

她砰地把手上杯子摔在地上。

“怎麼回事?”是個婆子的聲音。

她沉聲道:“我要見謝榮!”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件事是謝榮做的,可是這個時候,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會這麼做?捉她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拿捏殷昱,雖然她有把握在殷昱露麵之前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在她行動之動,也必須要確定吳興他們平安無事!

門外很明顯地沉默下來,然後走了。

謝琬才回到榻上坐下,門開了,有人緩步走了進來,那身影過了屏風,頂著一張戴著麵具的臉出現在屋子裡。

謝琬看著他,心下忽然一動。“你是誰?”

七先生在桌旁坐下來,不回答她,卻是斟了碗茶在手,說道:“你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主子,我本來還打算你若是執意不出府。也就隻好罷休,沒想到你還是義無反顧的出了來——丫頭,你還是太自大了些,難道你沒有想過,你這樣做雖然得到了下人們的擁護,卻把自己的丈夫陷入了兩難麼?”

謝琬緊盯著他,“你就是那顆印章的主人?”

七先生一笑:“他們都叫我七先生。”

謝琬猛吸了口冷氣。再盯著他看過去,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來。麵具之下雖然他露出眼睛和下巴,可是卻完全看不出任何特征,這樣的眼睛和這樣的下巴,她這輩子看了不下百個人擁有,他的聲音除了語調緩慢。也聽不出任何特點。

她斜眼盯著他,說道:“我丈夫都已經被你坑到西北充軍發配去了,眼下你就是殺了我他也毫無辦法,我哪裡還管得著他兩難不兩難?再說了,我萬一死了。他指不定立馬再娶一個,既然如此,我何不先保著眼前的利益再說?”

七先生噗哧一聲笑出來,“季振元他們都說你狡猾奸詐,我看倒是很有趣。”

“那真是榮幸。”謝琬冷笑道。“現在我人也被綁來了,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