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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157 字 3個月前

了事就知道來求我!就不知道省點兒心?!”

謝棋隻要她能出麵就好,管她罵得再狠她反正也已經麻木了。王氏終歸是受了誥封的老太太,她出麵求情總比她自己一個人在那裡死求著要好。

出了萬福堂,她便就趕緊往謝榮書房裡趕來了。

出乎意料的是,謝榮臉色竟然十分和藹。不是那種裝出來的平靜,而是看上去真的沒有生氣的樣子。

“三叔,三叔叫我何事?”

她心裡放下了些,但是仍然警惕著。謝榮可是個能跟謝琬鬥得不相上下的主兒,她不能掉以輕心。

謝榮把手頭的事情暫時撂下。看著她。

她慌起來。果然他還是有準備的,隻是不知道怎麼處置她?趁著他神色還好,她還是爭取寬大吧。她兩%e8%85%bf一軟跪下來,急急地道:“三叔,我真的不是故意打薇姨娘的,我是拿%e9%b8%a1毛撣子的時候不小心沒拿穩,掉到了她手上!三叔。這真的是個誤會!我以後絕對離薇姨娘遠遠的,再也不靠近她!”

謝榮盯著她,神情絲毫沒變。

謝棋愈發慌了,身子都有點瑟索。

謝榮直起身來,說道:“起來吧。”

謝棋不敢置信,等看到他不像說反話。連忙爬起來。

謝榮道:“你幫我辦件事,辦好了,你可以將功折罪,繼續留下來,依舊享受著府裡的供給。辦不好。你就得馬上回去與董湖成%e4%ba%b2,我絕不會再多留你在這裡哪裡半日!”

謝棋身子一抖,臉色都立時白了,當初她苦苦哀求著留在京師就是為著躲避跟董湖成婚,如今過了這兩年又要把她送回去,她哪裡肯乾?於是慌忙道:“什麼事?三叔您說!”

謝榮看著她,說道:“如果從殷昱和董湖這二人裡頭讓你選,你是會選殷昱還是董湖?”

殷昱?謝棋驀地直起身,回想起那個讓人歎為觀止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說道:“殷昱是謝琬的丈夫,三叔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謝榮笑了下,說道:“殷昱出身皇族,文武雙全,俊美睿智,我要是女人,肯定也會選他。

“據我所知,殷昱每日從碼頭回榴子胡同必然經過白馬寺外的靜水胡同。那條路一麵是寺牆,一麵是東湖。一到晚上人煙罕至。明日夜裡殷昱輪值當晚班,回城經過靜水胡同的時候應該是寅時前後,你明天晚上就駕著車裝著進寺上香,在那裡遇上殷昱之後,想辦法把這個塞到他懷裡。”

說著他拿出來一個錦囊,推到謝棋麵前。

錦囊被縫死了,打不開。謝棋愣了會兒,說道:“可是這跟我選他有什麼關係?”她還是有些惦記著殷昱,董湖床上那點功夫差死了好嗎?當初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昏了頭腦跟他做那種事,現在想起來,一個下人,也太惡心了點。

殷昱雖然是謝琬的丈夫,可是誰說有妻子就不能在外有女人了?古時某朝皇帝姐妹大小通吃的典故大把。她是挺稀罕殷昱的,他那麼高大英挺,肯定比董湖強多了。哪怕不能做什麼,就是%e4%ba%b2近%e4%ba%b2近說說話她也甘願啊。誰能保證她日後也會沒機會?

謝棋的想法很直接。她是嘗過甜頭的人,如今又正值十*歲精力正盛的時期,她對男人的向往早已經從臉蛋才情轉移到情*趣上來了。所以難免對這些事有著她自己的小九九。

謝榮道:“跟你說這個的原因,是告訴你,為了把這錦囊成功塞到他身上,你可以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的意思不就是可以讓她使使美人計麼?

不管怎麼說,這是個美差。謝棋心花怒放,頓時拿起錦囊來道:“後兒一早,三叔等我的好消息便是!”說著轉身撩裙出了門。

謝榮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眯起眼來。

從這天開始,殷昱轉為值夜的晚班,每日裡黃昏時出去,%e9%b8%a1鳴時回來。

因為夜裡是最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殷昱在轉班之前也特地把武魁和秦方這些人都叫了過來,交代他們三班輪守,不能放過絲毫異狀。尤其又在正院四周加強了暗哨,簡直把個家裡三層外三層地整了個固若金湯。

加上這些日子護國公府常有人上門走動,隨同而來的府兵看住了門口,更加顯得殷府的防衛森嚴。

下晌謝琬讓麥嬸兒提前做了晚飯,與殷昱在暖閣裡吃了,然後侍候他穿衣。

“夜裡冷,我給你備了壺祛的薑棗茶,到了那裡你讓廖卓他們好生熱了,隔一會兒就喝上幾口。”她一麵幫著理著發髻,一麵說道。“還有回來的時候若是天亮了,記得幫我到城門內的繡莊帶點繡線回來。快開春了,我也得幫你製幾件新衣裳了,還差幾號線,樣本我都給你放荷包裡了,到時候彆買錯。”

“謹遵娘子吩咐。”

殷昱挎著刀,摸摸她尚且平坦的肚子說道:“你睡你的,不要等我,不然心裡掛著事,總是睡不好。”

“知道了。”

謝琬送他到門外。

殷昱出門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她還站在門廊下目送,心裡頓時暖暖的,衝她笑了笑,才駕馬遠去。

他懂事得早,記得幼時常見父%e4%ba%b2去上朝時,母%e4%ba%b2也時常這般倚著門廊含笑目送,而父%e4%ba%b2有時會回頭笑笑,然後繼續走,有時候又會順手從旁邊花盆裡折下一朵花,跑回來插到母%e4%ba%b2鬢上,然後才又走。那時隻覺得他們倆好無聊,不過是轉眼就能相見,非得弄得如此纏綿。

如今他有了謝琬,才知道原來分開哪怕一刻對有情人來說也是煎熬。

隻是他那時一直堅信父%e4%ba%b2是真心愛著母%e4%ba%b2的,如今看起來,那應該隻是他的一種假象。

如果他真的愛著母%e4%ba%b2,為什麼他又會與彆的女人生下孩子?他不是說他不能有側妃,事實上作為宮裡的男人,自古至今幾個能從一而終?為了子嗣,為了皇權,有時候他們必須要廣納嬪妃。在遇到謝琬之前,他曾經以為他將來也會是這樣的,有一個值得敬重的賢明的皇後,然後有幾個因為平衡或牽製朝廷各黨而存在的妃子,這當中或許會有那麼一兩個他真心喜愛著的,又或者沒有。

他以為自己會這樣過下去,畢生的精力絕大部分放在朝綱上,然後小部分放在傳宗接代上。兒女之情,他真是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擁有。

可是上天是恩待他的,讓他失去了權力和前途的同時,卻把謝琬送到他麵前。如今回想起曾經對未來生活的構想,隻覺得不可思議。

如今讓他再選擇,他也絕不會選擇放棄謝琬。

所以,他覺得太子對太子妃的感情並不純粹,至少,沒有他對謝琬這樣純粹。他或許是個合格的儲君,將來也會是個有能力的皇帝,可是作為丈夫和父%e4%ba%b2,在他看來,他毫無疑問是失敗的。

正文、283 殞命

碼頭的這一夜跟以往大多數初春的夜晚並沒有什麼不同,嘈雜而陰冷。

他領率巡視了兩圈,回營打了個盹,再抽查了一輪巡查中的士兵,便就等來了接班的同僚。

於是帶著一行人出了碼頭,直奔城內。

城門剛開,已經依稀有附近的莊戶進城販賣蔬菜土產了,殷昱和廖卓等人都自覺地放慢速度,隨著人流進城。

到了城門內,先拐去禦繡莊看看開了門沒,還未曾,廖卓試著拍了拍門,居然拍開了,掌櫃的見一夥大男人進來買繡線,站在門內愣了會兒,直到殷昱從荷包裡把謝琬給的樣本拿出來,客氣地遞到掌櫃麵前,掌櫃的才又連忙進內翻找。

殷昱每樣買了五股,放在%e8%83%b8`前懷裡。→思→兔→網→

依然巡原路進了白馬寺左側的靜水胡同。

這季節的天色亮得晚,四周剛好可見路麵。廖卓帶著五個人把殷昱護在中間,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前行駛。

路上平時這個時候並沒有人,除了趕早上白馬寺進香的香客。但是眼下前方不遠處,卻駛來了一輛馬車。

廖卓示意手下往路邊靠靠,以便馬車能夠通過去。然後馬車到了他們跟前,卻忽然停住了,然後車門打開,從裡頭走出個個丫鬟來,走到他們麵前,說道:“敢問幾位爺,前麵可是白馬寺麼?”

這黑古隆冬的天裡,他們個個戎裝於身,小丫鬟居然也不害怕的樣子,隻身走到他們麵前來。

殷昱皺了皺眉。

廖卓默了下,點頭道:“正是。”

正要繼續走,那馬車裡卻忽然又下來一個人,二九年華的樣子,瘦削身材,隔著兩丈遠看。身上衣料雖然不俗,卻通身珮飾打扮得十分妖豔,此人到了地下,對著他們看了片刻。然後呀地一聲,快步走過來,“這不是殷公子麼?”

廖卓六人渾身神經立時繃緊了,殷昱眯眼看向她,神情也是滯了滯,居然是謝棋?

謝棋這個人他雖然沒打過交道,可是有關於她的那些事,他在清河頌園的時候就早已經打聽得清清楚楚了,如果說謝葳還隻是陰險的話,那謝棋簡直就是無恥加下流了。不過他的教養不允許他暗地裡去腹誹一個女人。他隻能當她不存在或對她敬而遠之。

隻要她不再對謝琬下手,他是不會理會她的。

正要佯裝不知繼續行走,謝棋忽然幾步走上來,一臉懇切地說道:“我是去白馬寺為老太太祈福上香的,走到這裡實在有點害怕。能麻煩你送送我麼?”

讓他去送她?殷昱%e5%94%87角頓時挑起抹冷意。彆說謝棋曾經對謝琬做過那麼多齷齪事,就是沒有,衝她那樣的人品,他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又怎麼會去沾惹她?何況,她又是謝榮府上的人,誰知道她出現在這裡有沒有什麼陰謀。

他看也沒有看她。掉頭跟身後護衛道:“你來斷後。”說罷提韁要走。

謝棋連忙又上前一步,“隻是幾步路的距離,麻煩請公子送送吧?”

殷昱皺眉看著她,她壯著膽子再上前了一步,伸手想去攀他的馬韁:“公子——”

還沒等她近得身,一把長劍已經如閃電般抵住了她的喉嚨。廖卓麵寒如鐵。以劍尖逼得她後退。

謝棋臉色煞白,兩%e8%85%bf一軟,頓時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我——”

她這裡才張嘴說了一個字,這時候斜刺裡突然飛來一把劍,正中她的心窩!而後就聽她喉間悶哼了一聲。倏地栽倒在地上!

這速度這樣快,來得如此突然,沒有一個人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就連旁邊察覺到風聲的廖卓下意識地揮劍去阻擋都沒曾來得及!

“是東南方向!劉恩快追!”殷昱一聲令下,六人之中已經分出兩個人來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