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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327 字 3個月前

會生疑,而且有些專業上的細節也很可以拿來利用利用。”

“你說的雖然也有道理,可是這次去辦駱七的案子不是為了查案,而是為了遮掩不利信息和探查駱七究竟被誰擄走,不需要大理寺那一套。”

郭興反駁道。

而座中又有人站出來:“即使如此,謝兄才進邢部不久,經驗終歸有限。而且,風頭太足未必是件好事。”

“你……”

“好了。南溪不必再爭辯了,此事還是由恩師來定奪。”

郭興還待再說,謝榮拉住他,平靜地道。

郭興隻得偃旗息鼓,衝季振元拱了拱手。

季振元沉%e5%90%9f著看向眾人,說道:“此事且議到這裡,先散了吧。”

郭興悻悻然與謝榮騎馬出了門。

謝榮看他還在不平的樣子,說道:“這些事你何必去與他們分辯,這也不是靠幾句說辭就能爭得來的事。”

郭興道:“我就是看不慣顧若明那人,小肚%e9%b8%a1腸沒點容人雅量!嶽父待他不薄了,把他提到如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合著天底下的好處都得讓他一個人占儘,彆人就不能比他再強些!就衝他這樣的肚量,便是有個現成的閣老讓他做,他也做不長久!”

謝榮歎氣:“越說越不像話了。”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萬一落到人耳裡就可以招來麻煩。不過知道郭興是為他抱不平,他也就笑領了。

這邊相反的方向,顧若明也滿臉不爽地回了府。

大夥都說謝榮最近運氣背,但他覺得自己運氣也不怎麼好。先是跟魏彬那事兒謝榮眼看著倒了大黴,沒想到反被他撈了個正三品的侍郎做。然後是謝榮被李家大鬨,他去季振元麵前告狀,眼看著季振元也打算了要將他一頓重罰,沒想到他低眉順眼幾句話,又輕輕鬆鬆過了關。

如果說這事過了也就算了,那麼這才有過幾天,禮部不但批了他母%e4%ba%b2的誥封,而且他還緊接著又把魏彬的威風給壓了一回!季振元方才那麼樣誇讚他,可不能輕覷。這說明了什麼?說明謝榮還是很受季振元器重的,哪怕發生了接連幾件醜聞,也沒有動搖他在季振元心目中的地位。

他難道就真那麼不如謝榮?

回到府裡,更了衣,他鬱悶地進了書房。

胡贈照例過來問候。

看見顧若明這滿額頭黑線的樣子,猜著又是在季振元那邊出了什麼事,於是道:“今兒議的可是有關駱七案子的事麼?”

顧若明嗯了聲,捏著鼻梁窩說道:“郭興極力舉薦謝榮,季閣老說過後再議。”

胡贈想了想,說道:“若是能拿到這名額,到時差事若辦成了,那是大大的有利,不但在季閣老麵前有麵子,在皇上麵前隻怕也要受到嘉獎。就是辦不成,於大人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因為畢竟要纂改一些證據不是隨便就能辦到的。大人,這可是美差啊。”

“我當然知道是美差。要不然我能這麼煩嗎?”顧若明睜開眼坐起來,“那謝榮如今就是季閣老麵前的香餑餑兒,郭興那扶不起的阿鬥還就被謝榮給收服得妥妥帖帖的,我看這趟差,謝榮是拿定了。”

胡贈捋須道:“我看也未必。”

“什麼意思?”他撩起眼皮。

胡贈走過來,傾身道:“大人您想啊,那謝榮遞上去的請封折子,那段仲明為什麼那麼快速就批下來了?段仲明那邊如今明明跟季閣老這邊成水火之勢,他為什麼會這麼給謝榮麵子?這裡頭說沒有點貓膩讓能信麼?”

顧若明頓了下,說道:“你的意思是,去季閣老跟前告謝榮跟段仲明私下有勾結?”

胡贈道:“縱使是莫須有,說不定也能在季閣老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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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明聞言起身:“不錯,我怎麼沒有想到!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疑心這東西隻要一生了根,哪裡能有不越來越加重的可能?——不過,也沒道理,”他蹙了眉,又說道:“謝榮為什麼要去勾結段仲明,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謝榮為什麼勾結段仲明這層不須大人管,您隻消把這事兒說給季閣老聽,引著他往這方向走便是了。要知越是找不到答案的事情,則越是可疑啊!”胡贈語重心長地道。

越是找不到答案的事情越可疑,果然如此!

顧若明沉%e5%90%9f著點頭,起身道:“那我這就去季府,把這事跟季閣老說說看!”

顧若明重又穿衣出門到了季府,季振元還在書房。

到了屋裡,顧若明說道:“恩師,謝榮為其母請封誥命的事你聽說沒有?”

季振元嗯了聲,“知道。”

顧若明心下竊喜,再佯裝疑惑地道:“那段仲明曾經為著舉薦魏彬的事跟咱們鬨得水火不容,這次謝榮申誥的事為什麼這麼快就批下來了?難道這裡頭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內情?”

季振元瞟了他一眼,筆尖沾了點墨,說道:“沒有什麼內情。這件事微平已經主動跟我說過了!”說完他又皺眉看向他:“你有這份玩小心眼的工夫,能不能花點心思在正事上?你看看漕運那案子拖了多久?是不是準備再拖個一年半載,讓太子殿下%e4%ba%b2自來審!”

顧若明頓住,連忙俯首稱是,慌忙退了出來。

胡贈正在府裡猜測著顧若明此去情形,忽聽得門外砰啷一響,顧若明已經鐵青著臉進了來。

胡贈連忙迎上去,“大人,此去如何?”

顧若明大步進了書房,拂袖道:“還提這事作甚?那謝榮竟然早就跟閣老備了案。我過去才開了個口,季閣老就一口堵了我!還反過來把我斥了一頓!他娘的,真是步步都被他謝榮給算計到了!”

他去前倒也沒想過季振元會因為這事真對謝榮如何,可是先讓他起起疑心也是好的。他隻要起了疑心,便會對謝榮有所試探,而謝榮那人也精得跟什麼似的,假若季振元試探他,他必然也會對他有所提防。如此一來二去,長久之後兩人之間難免會存下裂痕。

可是他竟沒有想到謝榮竟然精到如此地步,像是早就知道會有人拿這個去攻擊他似的,居然事先就跟季振元說了個清楚!這樣他在季振元眼裡就成了十足的小人,而他謝榮倒成了磊落君子了!

他氣得一拳砸在書案上,背起手來。

“屢次讓他得逞。這口氣老子還真咽不下去!”

謝琬在楓華院聽完虞三虎回報,當下笑了笑。

“你去想辦法把謝榮逛私娼的消息露幾句到胡贈耳裡。一定要做的自然,不要讓胡贈疑心。”

“是!”虞三虎領命退下。

顧若明如今身邊隻有胡贈一個謀士,平日裡顧若明去了衙門,胡贈就在府裡替他絞儘腦汁地思索著鑽營之道。

這日見著天色甚好。他便在小花園裡散步,一麵想著該如何從謝榮身上尋找缺口。這時樹底下又傳來兩名園丁的對話。

“……這事我也是聽人說,不知道真假。不過按照他們說的,錯不了。你想那謝侍郎正值壯年,人也是風流倜儻,如今升了官發了財,去逛逛窯子又有什麼稀罕?”

“那倒也是。隻是這種事到底不敢亂傳,咱倆說說也就罷了,免得到時惹出麻煩來。”

“說的是……”

園丁們頓時又轉口議論起京師菜價來。

胡贈這裡聽了卻覺心驚肉跳!謝榮去逛窯子?!他沒有聽錯吧?!

連忙走到園丁們所在處,盯著那二人望了望,說道:“你們剛才在議什麼?什麼謝侍郎?”!思!兔!在!線!閱!讀!

園丁們連忙抬起頭來,看見他。目光頓時變得驚慌失措了。

胡贈把荷包裡的碎銀全都掏出來,“把剛才的事說清楚,這些就是你們的。”

園丁們看那銀子約摸有二三兩的樣子,相互對覷了眼,咽了口口水。一個搖頭說什麼,一個點頭說好。

胡贈指了點頭說好的那個,道:“你說。”

那人支吾道:“方才我們在說,說謝侍郎大人私底下去逛暗娼,就在燕兒胡同的湘園,我,我也是聽說的,先生問起我才敢說,您可千萬彆把我招出來!”

胡贈聽得熱血沸騰,哪裡還管他說什麼,當下把銀子拍到他手裡,就匆匆走遠了。

回到房裡,胡贈來回踱了幾圈,隨即出門叫來個小廝:“去大理寺衙門,看看老爺忙不忙?就說我這裡有謝榮的消息,如果不忙就請他回來一趟。”

小廝連忙出門。

胡贈這裡才尋思了會兒,顧若明就回來了。

“你打聽到什麼了?”他一進門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就摘了冠帶說道。

胡贈道:“大人!這回咱們可撿著了大漏子,謝榮他居然私底下去逛暗娼!”

“此話當真?”顧若明%e5%b1%81%e8%82%a1才沾了凳子,立即又跳了起來。

“這是我打聽來的。”胡贈道,“真假尚待查明。但是這種事旁人應該不會亂傳。而且他們還直說了是燕兒胡同的湘園。那湘園正是京城有名的私娼館,以迎合京中文人雅士而設,謝榮會選中那裡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顧若明凝眉望著門外,半晌道:“即刻派人盯著湘園!一有情況,立時來報!”

虞三虎進了府,直奔謝琬所在後花園,今兒靳亭來了,謝琬正和在花園裡曬太陽。

見了虞三虎站在園外打手勢,謝琬與靳亭道:“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等。”

到了園門口,虞三虎道:“姑娘,顧若明已經派了人去日夜監視湘園了。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謝琬沉%e5%90%9f了片刻,說道:“顧若明就算抓了謝榮現行,他也不會把他捅出去,不然他在季振元麵前也落不著什麼好。這事咱們先不急,你先讓人把湘園左右的房子花錢賃下一間來,不要露了行藏。然後顧若明盯著湘園,你們就盯著顧若明,一旦他抓到了,你再讓人來告訴我。”

虞三虎退下。

謝琬回到花園裡,靳亭正在對著湖麵發呆。

她伸出兩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靳亭臉上一紅,抿著小嘴拚命地搖頭。

王氏自打受封之後,待遇可謂不可同日而語,謝榮不但撥了六個丫鬟專門侍奉她,還交待黃氏每日裡晨昏定省,雖說她有了朝俸,可是她的月例也還是從原來的十兩提到了二十兩。吃用方麵就更不用說了,完全跟她在清河做當家主母時沒有二樣,甚至說某些方麵還更優渥了些。

王氏直以為謝榮學乖了,因而底氣漸足起來。不過終究也還是明白 謝榮不是她能拿捏得了的,而黃氏也因為與謝榮夫妻和睦,也不能拿她如何。所以雖然有了身份,她也能隻能在自個兒院子裡擺擺威風,對外,對龐福他們,也還是如當初般端著副客氣的樣子。

謝棋也跟著水漲船高,當初在祖宅時頤指氣使的模樣又出來了。當然在謝榮麵前她還是老實得像隻見了貓的耗子,因為她始終也不明白謝榮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