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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都記得 有厭 4302 字 6個月前

“不是,我生日在冬天。”

冬天過去了。

下一個冬天……他們就是大學生了吧,分散在不同的城市?又或者就在同一個城市,不同校也能同一個大學城,見麵什麼的也方便。

沈譯馳正想著,看到薑織又發來一條:“你什麼時候生日?”

他垂著眼,回:“五月。”

“這不是快了?”薑織又追問了具體日期。

沈譯馳答了,說起彆的事:“我還有一份筆記,知識點整理得更簡明扼要,沒在打印室備份,你需要的話我拿給你。”

薑織:“好啊。”

沈譯馳坐不住,回房找筆記。筆記是二輪複習時梳理知識脈絡整理的,整理完便不用了。

他把筆記擱進書包方便明天拿給薑織,回到客廳時正聽周淮說起:“……等什麼高考完啊,下個月不就到阿馳生日了,趁給他慶祝生日,我們去露營唄。”聽見他出來,周淮扭頭問:“阿馳,你今年生日想怎麼過?沒特彆意見的話還是我們幾個給你安排?”

“都行。”沈譯馳確實沒意見。

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周淮門清。沈譯馳在其他事上一向有主見,該有的儀式感都有,本質上是個細膩浪漫,懂得生活的人。唯獨每年生日,他興致冷淡,從不主張什麼,身邊人要是忘了他也不提,過得就跟平日沒有區彆。

周淮不知道他在這方麵有什麼心理避諱,他沒提,自己便不多打聽,隻是把他的生日記得牢牢的,美其名曰,趁機宰他一頓。

-

時間在高三生眼裡流逝得飛快,尤其是當倒計時的數字跳到兩位數後。

學校將外界對高三生的乾擾降到最低,保障大家全身心地備戰高考。

薑織的成績在一班掀起一小陣風波,班主任比她自己都要激動,找她談話時一副相信她還能再創佳績的自信,估計是也怕給她帶來壓力,所以話說得語無倫次,顯得過於隆重了。對這件事最先冷靜下來的也是薑織,沈譯馳發現,她的狀態比過去還要專注,短暫的成就並未讓她留戀和得意。

兩人晚上在家自習的時間漸漸同步,有時連著麥各忙各的,有時也會掐著時間做同一份試卷,學習之餘閒聊幾句調劑心情。

薑國山每天換著花樣做營養餐,薑織在重壓之下,精神還不錯。

但睡眠嚴重不足,薑織成了薑國山咖啡新品的實驗用戶,要是喝著還不錯,她就讓薑國山多衝一杯,帶去學校給沈譯馳。

“咖啡分我一半。”某節課課間,史唐扯了個哈欠,盯上了沈譯馳桌上的咖啡。

沈譯馳手快,護得死死的,另隻手從桌洞裡摸出兩包速溶咖啡拍到史唐桌上:“你喝這個。”

惹得不知情的史唐嘟囔著罵他小氣。

咖啡喝久了,薑織不僅覺得自己快醃入味,而且都免疫了。

為了保證去亓老師那兒補課的效率,這天快下晚自習時,薑織趴在桌上睡了會兒。實在是太困了,下課鈴響都沒能把她叫醒,她聽見了,也有這是下課鈴聲的意識,隻不過眼皮沉沉,抬不動,想著再懶一分鐘,就一分鐘。

不知道過去了幾個一分鐘,最終是被沈譯馳叫醒的。

教室裡空了大半,沈譯馳站在她課桌旁邊,書包單肩掛著,身影挺拔,擋住了一大半光。

薑織正說:“等我一下,我收拾——”下一秒,沈譯馳的手背貼上了她的額頭。男生的手乾燥溫暖,輕輕一觸碰後,很快離開,然後剛剛接觸過她皮膚的手背貼上自己的額頭。

“沒發燒。”男生嗓音低沉,得出判斷。

薑織輕輕嗯了聲,覺得臉比以往熱:“我隻是有點困。”

剛睡醒的緣故,她兩頰本就泛著熱乎乎的紅暈。沈譯馳因此沒覺得她有什麼異常,但她皮膚如雪,剛睡醒的模樣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姿態,沈譯馳盯著她,直到一起出了教室,春日裡,風裡的空氣都是暖的,刮得沈譯馳心間燥熱,他才發覺自己剛剛的做法似乎是冒失了。

翌日,薑織課間趴在桌上補覺,醒來時,肩上多了件大幾碼的校服外套。

她正拎著這件明顯是男生尺寸的外套端詳時,鄧廷低聲提醒:“是沈譯馳給你披的。”

薑織應了聲,想趁起身還外套的時候,去接杯水,手指剛碰到水瓶,被杯壁傳來的熱度激得一愣。

水是滿的,溫熱的。

鄧廷在一旁說:“也是沈譯馳接的。”

薑織的成績是一次比一次好,但記性是一次比一次差。就像接水這種事,往往是口渴要喝時,才會意識到水瓶空了。可等著有空去接時,又忘記自己該接水了,每天喝水量銳減。

-

五月來臨,沈譯馳的生日也要到了。

周淮提議去山上露營的事,被沈譯馳否了,改成簡單吃頓飯就行,順便叫上薑織和吳桐雨。

“原來是沈譯馳生日啊。”吳桐雨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她感慨完,看向薑織,恍悟道:“難怪吱吱你這幾天一直在做——”

薑織一個勁兒地使眼色,不給吳桐雨說完的機會。

聊這事時,他們正在餐廳吃飯,沈譯馳就在旁邊,聞言抬了抬眉,看向薑織,問:“在做什麼?”

這些天薑織不是感受不到沈譯馳對自己的照顧,但就像薑織喝到好喝的咖啡也想帶給他嘗嘗一樣,兩人間的感情是相互的,已經分不清誰主動、誰付出更多,所以薑織有幾分當局者迷,並沒覺得這樣的狀態意味著什麼。

她和沈譯馳彼此心照不宣地親近著,不止放學後那段路的獨處時間,平日在學校裡教室內,不再有避嫌這個概念。吳桐雨有幾天因為流感一到飯點就被家人接走去吊水,薑織那幾頓飯是和沈譯馳一起吃的。他倆獨處都成了習慣,在同學視線裡也沒覺得不自在。

此刻沈譯馳的眼神,跟平素無異,不過多了幾分笑。薑織心裡想的,也隻是想著“提前說了就沒驚喜了,要先怎麼把話題糊弄過去”。

吳桐雨的話雖未直接點明,但意思已經很明朗了。薑織想半天也沒想出該怎麼圓過去,半天隻說一句:“還不能告訴你。”

“那我期待一下。”沈譯馳心情似乎不錯。

薑織卻犯了難。得知他生日臨近,在準備什麼樣的禮物糾結了很久。據她觀察,沈譯馳愛好雖多,但自給自足,想要什麼立刻就買了,該有的他都有。送點日常用的小電器小擺件,總覺得能花錢買到的顯示不出心意。

所以思來想去,薑織決定自己動手做個蛋糕。

她烘焙這方麵的天賦不錯,不過久不動手,多少有點兒生疏。周末有空就在家練練手,吳桐雨被投喂了幾次,因此知道了。

如今沈譯馳一句“期待”,讓薑織開始犯愁,隻送個蛋糕是不是承受不起這個份量?

可還能送點什麼呢。

第31章 第三十一晚

◎五月二十的生日。◎

31

沈譯馳的生日是五月二十, 這個時間三模已經考完,距離高考不到一個月。

這周六下午,薑織在輔導班上完課便回家取蛋糕,薑國山坐在客廳抻著脖子看閨女在整理包裝蛋糕的透明包裝盒:“我送完你和吳桐雨再去辦事也來得及, 你拎著蛋糕坐公交或者打車都不自在, 出租車師傅哪有我開車穩當。”

薑織想想也是, 便應了。

過了會,薑國山先下樓開車, 幫閨女拎蛋糕時,又瞧了眼, 開始吃味:“我生日你得給我做個更大的。”

薑織正挑選著方便裝禮物的大容量帆布包背, 應聲:“好, 我給你做個壽桃形狀的,比這個更精致。”

不過薑織做圓形和方形多,還沒嘗試過彆的形狀,要做成估計得費些事。但老爸生日在暑假,那時考完試時間充足,由得她造。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一聽這個“更”的形容, 薑國山適才舒展眉目, 攥著車鑰匙出門:“肯定要比這個好。”

房門關上, 四周安靜下來。薑織將包好的禮物放進帆布包裡時,猶豫了下。

這個要不要給。

單送一個蛋糕不夠驚喜, 可這裡麵的東西又……東西是某天晚上準備的,夜晚的情緒和白天處於兩個極端,總覺得小女孩的心思剖開來講給他聽過於矯情了。薑織一向是個利索的人, 今天難得糾結。

正當她打算把禮物拆開, 重新包一遍時, 門外傳來吳桐雨的敲門聲:“吱吱,好了嗎?我們出發吧。”

“來了。”薑織認命地把禮物裝進帆布包裡,換鞋出門。

-

另一邊。

彆墅區的私密性好,外來車輛篩選條件苛刻,沈譯馳從家出來後走了好一段路到小區門口才打到車。

司機師傅很健談,從這片住宅的房價,說到現代人的經濟壓力。沈譯馳起初禮貌地應了幾句,見他說起來沒完,便抿著嘴不吭聲裝自閉,師傅一個人說得沒勁兒這才停止。

他手肘抵著車窗,眼色沉沉,回憶起一刻鐘前家裡的事。

他今中午在圖書館上完自習,特意回家吃午飯。路過商場時,給唐湘汶選了一條絲巾。

付款時沈譯馳有絲猶豫,他想起之前某次送唐湘汶禮物,她收到後說了句:“用零花錢買的?下次不用費這事,花了多少零花錢我還得給你補上,我缺什麼就自己買了。”

比起收到禮物的喜悅,唐湘汶更多的是對禮物的苛刻和挑剔,不太喜歡不太適合諸如此類。沈譯馳之後確實沒見她戴過那枚%e8%83%b8針。

帶著這種苦痛的情緒,沈譯馳拿著絲巾帶回家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她。他試圖減輕“這是禮物”的概念,想要用一個輕鬆的形式給她。

沈譯馳上樓陪沈一星玩了會兒,下樓時看到盧悅和她媽媽臨嫻正坐在沙發區,臨阿姨正拿著那條絲巾,跟唐湘汶說話:“我記得你有好幾條這個顏色的絲巾了。”

沈譯馳不知道她們之前聊了什麼,隻聽唐湘汶說:“小悅喜歡,就拿去戴。”

樓梯是旋轉設計,沈譯馳下樓的過程有一段看不見聊天的人,但他們的聲音清晰入耳。

沈譯馳站著樓梯底時,盧悅已經收下禮物,脆生生道:“謝謝唐阿姨。”抬眼見沈譯馳下來,她笑意更深些,“阿馳,生日快樂!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現在拿給你哦。”

沈譯馳盯著她擱到旁邊的絲巾,不動聲色地說了句“謝謝”。

吃飯時,唐湘汶經住家阿姨提醒,才知道那絲巾是沈譯馳帶回來的,不是品牌方寄來的禮物。

挑了個避開臨嫻母女倆的機會,唐湘汶跟沈譯馳解釋:“是媽媽誤會,錯送出去了。我一會兒把錢轉給你,你再買條更貴的送人吧。”

沈譯馳輕描淡寫地說:“不用。本來就是買給你的,你怎麼處理都可以。”

唐湘汶捏著咖啡杯,被留在原地。

因為要等沈敬衷忙完應酬回家,午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