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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都記得 有厭 4254 字 6個月前

都沒臉看。

吳桐雨罵罵咧咧氣了一上午。

聽吳桐雨潦草地說完,薑織大概猜到能把她氣成這樣,話一定好聽不到哪裡去。

吳桐雨真誠地道歉,檢討自己不該為了幫薑織找回場子逞一時之快,把視頻發出去。

薑織笑笑:“沒事,你現在不都隱藏了嗎,而且當時你要發,也是經過我同意的。都是很正常的裝扮,彆人怎麼想我也管不著。你看我都不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吳桐雨在這件事上想吐槽的太多太多了,上午在教室裡看到性彆是男的周淮,都沒幾句好話,就差把他一起罵了。但這會兒,吳桐雨怕自己說越多,薑織跟著不開心,換了個話題:“我不僅是因為這件事。”

吳桐雨歎氣,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水逆啊,怎麼事事都不順心,“周淮不是把我們去看演唱會的照片發到網上了嗎?不知怎的就被我們班主任看到了,上午有他的課,他陰陽怪氣地嘲諷了好一會,就是類似成績差還不知道趁周末追趕進度的話,說我們影響了班裡的風氣。我跟周淮聽到這話是無所謂,然後他又說有些人拿著貧困生補助周末又是去看演唱會又是住一晚大幾百的酒店什麼的,當時班裡挺多人都開始看方時序。下課後,老班還把方時序叫到辦公室,繼續冷嘲熱諷。我當時去給我爸送膏藥,在門口聽到,氣得進去把他懟了,辦公室挺多老師在的,我也沒想太多,結果我就被我爸罵了。”

十班班主任勢利眼,捧高踩低,有時候說話很傷人自尊。薑織之前跟他起過衝突,同樣不理解也不接受他的觀點。

說話間,兩人進了餐廳,去取餐盤打飯,正巧碰見沈譯馳周淮她們。

他們不知道在聊什麼,個個表情嚴肅。

方時序離得近,最先注意到他們,幫忙遞了兩個餐盤過來。薑織正要道謝,周淮不知聽到什麼急了眼,把手裡的餐盤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艸!彆他媽讓我知道是誰。”

薑織和吳桐雨對視一眼:“……”

幾個男生也沒說話:“……”

周圍陸續有人望過來:“……”

“臥槽嚇死我了,太久沒見周淮發火,以為他隻是個憐香惜玉的情場高手。”打完飯後,吳桐雨拽著薑織挑了個遠離周淮他們桌的位子,驚魂甫定地和薑織吐槽著,“我上午心情不順把火氣撒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一定想把我的頭擰下來吧。”

吳桐雨看了眼手機,繼續說:“我剛剛偷偷問了下方時序,周淮是因為知道沈譯馳演講稿被換的事情發火。我敢說周淮自己碰到這種事都不一定這麼生氣,能看出來,沈譯馳周淮他們幾個關係是真的好,就跟家人似的。”

餐廳視野開闊,坐得遠對遠,仍在視野範圍內。吳桐雨背對著他們看不到,薑織一抬頭,隔著層層疊疊的人群,便能看到沈譯馳。

看剛才周淮的意思是還不知道是誰做的小動作。

吳桐雨吃完飯,精神飽滿,放下餐盤後又拽著薑織去了周淮那桌。六人桌,正好還有倆空位。

薑織剛坐下,聽周淮說了半句:“小梧桐,你來的正好,你把——”就被沈譯馳叫了聲:“薑織。”

周淮也意識到什麼立馬收聲,吳桐雨一臉茫然,聽見沈譯馳說:“我要請大家喝奶茶,不太懂,你跟我一起去二樓買。”頓了下,“可以嗎?”

能說不可以嗎?薑織莫名地看沈譯馳一眼,覺得他似乎是故意要把自己支走。

但出於對沈譯馳的信任,薑織沒多想,答應了。

奶茶窗口前麵排著長隊,他倆過去一前一後站在隊伍後麵,薑織問:“有話要單獨跟我說?”

沈譯馳很認真地看窗口上方的牆壁上貼著的奶茶名,嗯了聲,“想證明一下,我不介意彆人因為我們走得近而產生的誤會。”收回視線垂眼時,笑著,眨下眼,“所以,不要躲著我。”

薑織:“……”

說話就說話,乾嘛突然放電。

薑織哦了聲,重複地說了句“知道了”,然後轉身,麵朝前方站好,心裡還在琢磨,剛剛是放電吧?他平白無故地對我放電做什麼?八成就是眨了一下眼睛。天,他眼睛真挺好看的。

薑織盯著窗口裡麵製作奶茶的員工,心裡開始讀秒確定做一杯需要的時間,連數了三杯,她才不再想沈譯馳的眼睛如何如何。

“也請我和吳桐雨嗎?”薑織側頭時,遙遙地看見鄧廷站在不遠處,要過來,又不要過來的,似乎很糾結。

沈譯馳沒注意到,隻看著薑織,問:“薑織,我有理由懷疑,你突然這麼見外,是要讓我說點什麼證明我們關係匪淺。”

薑織又開始盯著他的眼睛,畢竟跟人說話時除了眼睛,看彆的地方好像不太合適,鼻子?顯得有什麼大病,嘴巴?感覺有點曖昧。看彆處?是不是不太尊重人啊。薑織的眼神裡,有幾分“認命了”的無奈感:“說一說也可以,感覺跟你做朋友,尤其是異性朋友,沒什麼安全感。”

“我以為這形容的是周淮。”

薑織揚揚眉,沒反駁。

兩人買完奶茶,從隊伍出來,薑織想跟他分擔一下,就看到鄧廷來到了跟前。

對方看的不是她,而是:“沈譯馳,你現在方便嗎,我有事情想單獨和你說。”

薑織暫停和沈譯馳溝通分擔幾杯的事情,在鄧廷看過來時,善解人意地笑笑:“是不是忘拿吸管了,我過去拿一下。”

等周圍沒了人,鄧廷咽了咽唾沫,跟沈譯馳說:“我那天看見偷換你演講稿的人了,是十七班的鄭公辰。”

頓了下,鄧廷為了緩解緊張,說得更詳細了點。

那天原本是他自告奮勇和老師弄無人機,結果遇到他們處理不了的機器故障,沈譯馳被叫來救場,鄧廷看著他把演講稿壓在充電寶下麵。沈譯馳被眾人圍著,去操場邊找最合適的拍攝角度時,鄧廷落單後沮喪地回來取東西,正巧撞見鄭公辰鬼鬼祟祟地調換演講稿。

剛開始他隻是覺得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聽見鄭公辰跟彆人說“搞定,就等著看沈譯馳出醜吧”,鄧廷才隱約猜到發生什麼。

沈譯馳忙完回來取演講稿時,鄧廷和他迎麵撞上。沈譯馳如常地和他打招呼,鄧廷腦內卻有兩個聲音,一個讓自己去提醒沈譯馳,另一個則叫囂著要他一起等沈譯馳出醜。

就在他掙紮時,沈譯馳已經取走演講稿,沒顧上檢查,就被老師叫走了。

鄧廷看著他上台調整話筒,看著他展開稿件又不動聲色地收起,看完了他全程流暢地脫稿演講,比起嫉妒,心裡更多的是羞愧。

這幾天,他一直輾轉反側,終於鼓起勇氣,前來坦白。把所有想說的說完後,鄧廷隻覺鬆了口氣。

“需要我當麵指認的話,我可以出麵。”說完這句話,鄧廷徹底輕鬆了,同時又感覺自己很仗義。

沈譯馳思路清晰,沒答應,也沒拒絕,隻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就像你剛剛說的,你沒看清他是替換了演講稿,還是把掉在地上的演講稿撿起來,所以暫時不需要你指認。”

“因為我沒看到稿件內容,所以當時不確定。但後來聽說你演講稿被掉包的事實,再回憶自己看到的情況,他鬼鬼祟祟的樣子一定是乾壞事了。”鄧廷急切地辯解。

沈譯馳這會兒有自己的思路,鄧廷在維護自己的自尊心和將事實坦白減輕負罪感之間,始終搖擺不定,既然這事已經鬨到老師那,那就讓這件事的影響最大化吧。

沈譯馳示意他稍安勿躁,說:“不用你當麵指認,方便的話,你另外幫我一個忙。”

…………

薑織回來時,肉眼可見地察覺鄧廷萎靡了一上午的狀態精神了很多,不由得覺得奇怪,等人走後,問道:“你跟他說了什麼?”

語氣帶著探究意味,薑織問完,覺得自己乾涉的有點多,正想岔開話題,便聽沈譯馳坦誠道:“我拜托鄧廷幫我把操場監控的錄像放到校長的辦公桌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薑織哦了聲,走出幾步,想起來:“操場那個監控修好了嗎?我怎麼記得一直沒修啊。”

沈譯馳笑了笑,有幾分深藏功與名的意思,說:“操場監控是壞的,但校長辦公室的監控是好的。”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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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說薑織,連鄧廷也沒懂,沈譯馳為什麼讓他把一個U盤放到校長辦公桌上,然後再到鄭公辰麵前透漏一些“校長辦公桌上那個U盤裡拷貝的是操場監控錄像”的信息,會起到什麼作用。

但事實就是,下午第一節課結束,鄭公辰被年級主任吳慶諸叫走,理由是撬鎖進校長辦公室偷東西。

被吳慶諸幾句威壓逼問,鄭公辰坦白以為U盤裡拷貝的是監控錄像,招認了自己於百日誓師大會前替換沈譯馳演講稿的惡劣行為。在被問到這麼做的原因,是否有同夥時,鄭公辰隻說沒有原因,沒有同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又一節課過去,鄭公辰因為父親被請來學校終於鬆口,在父親顏麵和朋友義氣之間,偏向了家人,承認是彆人指使他這麼做的。

和鄭公辰脆弱的心理防線相比,隨之被叫來的男生楊戈便顯得有些無賴,吊兒郎當的,根本不認,反咬鄭公辰一口。

這會兒一班班主任韓秀成在場。

韓秀成進門後,看了會戲,才插話:“楊戈,這份聊天截圖中的人是你嗎?”韓秀成把打印出來的截圖豎在他臉前,確認他看清楚後,繼續道,“造女同學黃謠,很有出息啊。”

他把胳膊收回來,慢吞吞地翻著這頁之後的幾頁,似乎在找什麼,“讓我看看啊,後麵這份裡有你沒。公安網警那邊剛發來的,根據吳桐雨私信記錄查到的用戶ip和實名信息,喲,手機型號身份證號真實姓名還挺精確的。”

吳慶諸冷冷哼聲:“記過都是輕的!不想上學就趁早滾蛋!等著去看守所吧!”

楊戈麵如死灰,往後跌幾步,說出了楊霄牧的名字。

楊霄牧進辦公室時,嘻嘻哈哈的,根本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似的。

老師訓話,他聽著,被叫家長,他等著。

楊霄牧爸爸是給學校捐樓,提供助學獎學金的企業家。

和他一起進辦公室的男人是高三另一位主任,宋賀,和吳慶諸平級,大事小事上總和吳慶諸唱反調不對付。

楊爸爸一出場氣勢就不一般,先是不輕不重地訓斥了楊霄牧,然後堅持當麵向薑織道歉。

沈譯馳和楊霄牧爸爸前後腳進門,正在韓秀成旁邊站著。雖說現在事情已經不止停留在演講稿掉包的事上,但韓秀成手裡的文件是沈譯馳整理的,整件事也是沈譯馳向他和吳慶諸反應的,因此特意被叫了來。

聞言,沈譯馳下意識要拒絕。

不論是早晨看到聊天截圖,還是中午在餐廳說話,沈譯馳都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