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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都記得 有厭 4299 字 6個月前

的沈譯馳拿,很快從辦公室出來。

進入高三後,大考小考不斷。考試卷子大都是開考前才發,像這樣一次性發下去的習題卷,是老師讓學生自由安排完成的,用課間、晚自習、或者周末的空餘時間。

說到周末,薑織盯著試卷上泛著墨香的黑色印刷字跡,問起:“周末你一般在哪裡學習?”

薑織還是想找個學習搭子。就像自行車比賽中會有領騎員,使得跟在後麵的車手受氣壓的影響能省點力,又比如馬拉鬆比賽中,大眾選手需要領跑的“兔子”帶節奏,引導衝刺更好的成績。

如果沈譯馳願意,薑織可以按優秀教師的補課時薪給他報酬。

不想跟異性獨處,那線上視頻連線學習也行,彼此不需要交流,各忙各的,她主要是想感受學霸的學習氛圍。

這個點辦公區隻有幾個盯晚自習的班主任,格外安靜,沈譯馳隨手把門給帶上,答:“在家。”

門內的鎖銷被反鎖著,沈譯馳一拉沒撞上,繞到門內去把反鎖旋鈕轉了九十度。

薑織在旁邊等他,指腹無意識的撚著試卷嶄新偏硬的邊角,輕輕哦了聲,隔了幾秒提起:“市圖書館其實挺安靜的,有考公考研的,也有高三生,學習氛圍很濃厚,能讓人更專注。”

她頓了半秒,才問:“你周末要不要去圖書館自習?”

這話說得隱晦又直白,很難想到第二種猜測。

沈譯馳成功把門鎖撞上,抬眸覷她。薑織猜他大概是被門鎖搞煩了,連帶著眼色有點冷淡,薄薄的眼褶舒展開,眉梢鬆弛看上去沒什麼耐心。

沈譯馳覺得薑織挺聰明的。她是方時序的前同桌,也是周淮同桌的閨蜜,史唐是被班主任安排多照顧他的班長。

麵對她,沈譯馳都沒辦法疏遠,要真覺得她礙眼,隻能自己退出四人組哪涼快哪呆著去。

先是用他的筆記,又打聽他的休息時間、住的小區,現在過問周末的安排。她不痛不癢地戳一下,然後站在那,一臉無辜。

搞得仿佛沈譯馳給點什麼反應都是自作多情似的。

她確實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連上學期末告白都沒提“喜歡他”,隻說“做朋友”。

沈譯馳不是沒被人追過,深諳女孩子常用的路數,對這方麵不敏[gǎn]點主動避嫌,四起的謠言早佐證了他媽那句“拈花惹草”的評價。

但現在高三呢,沒幾天就要高考了,還不專心學習。

沈譯馳是不擔心談戀愛會不會影響學習,他有把握兼顧好。但她岌岌可危的成績行嗎,聽史唐說已經掉出重點班的分數線了,還是彆了吧。

就算現在真談了,難道高中畢業要分手嗎?能考到一個城市還好,要是去了不同的城市,異地戀有的磨了,他大學如果創業估計得從大一開始忙,不一定有時間支持國家高鐵航空的業務。沈譯馳更做不出為愛情衝動缺考壓軸大題的事情來。

何況他倆的成績差距,他得缺考幾道大題啊。

靠!沈譯馳讓自己清醒,他怎麼越想越遠,還真算起來了。

沈譯馳本想直接挑明,又怕提成績戳到她自尊心,也怕她順杆爬——大概是今晚他媽在電話裡讓他給盧悅補文化課的關係,他就是這麼不巧地想到——薑織不會也問他能不能輔導自己的功課吧。

“我在家學習也很專注。”沈譯馳決定拒絕的態度再明確些,語氣加重,補充,“喜歡自己呆著,不被人打擾。”

這樣的回答,該懂了吧。

隻見薑織眼底失落一閃而過,彆開臉。走出幾步後,她找回聲音,稀鬆平常的語氣:“哦。那你跟我挺像的。我也喜歡一個人學習。”

這都能接的上。

沈譯馳服了:“……”

第7章 第七晚

◎沈譯馳,不爭氣。◎

07

“史唐可告訴我了,你倆回來還一起去辦公室數試卷,這跟單獨約會有什麼區彆。”

沈譯馳這會兒在十班,等周淮忙完一起回出租屋。晚自習結束有一會兒了,隻有少數學生滯留,教室裡空蕩蕩的,說話帶著回音。周淮瞥一眼倚在窗台上捏著塊手機裝深沉的沈譯馳,調侃的聲音不高,僅限兩人聽到。

沒等到回應,周淮餘光瞥見身側挪過來一道纖細的身影,來人帶著一縷淡淡的玫瑰香,自然地坐到自己旁邊。

周淮沒接女孩遞來的飽含柔情蜜意的眼神,把人從同桌的座位上拎走:“你換個位子坐。”

“乾嘛。”女孩聲音嬌俏,順勢拉住周淮的手,說:“那我換你腿上啊。”

“你坐。”周淮任由彆人牽著,上身往後靠了靠,兩條腿大喇喇地敞著還在桌下,語氣比平時說話還要沒正形。

女孩視線在他%e8%83%b8膛上劃一圈,推了他肩膀一下,朝半米內的沈譯馳使眼色:“討厭,還有人呢。”

“怕什麼,他又不會看你。”

沈譯馳確實不會看她,也沒看周淮。

他斜靠在窗台上,單薄肩背如險峻的峭壁,被身後濃重的夜幕籠罩,看上去危險萬分,卻又能勾起冒險者十足的好奇心。比起臣服,更令人想要攀登。

他單手拿著手機,剛看完校園牆的最新投稿,薑織發的,用了他那幾張照片。

投稿人頭像被截,沈譯馳通過幾條文字腦補出薑織憤憤的語氣,和板著臉嚴肅的小表情,勾了下嘴角。她長相不具攻擊性,一雙杏眼大而明亮,能裝下遼闊山海和無垠星幕似的,不笑時有種同齡女孩身上少有的波瀾不驚的沉穩,不老氣,反而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寧靜。那雙眼但凡沾上丁點兒笑意,便立馬光彩照人,生動極了。

他切到微信,與薑織對話框內,消息停留在她收到那幾張照片後發來的一句“收到,我現在去投稿”。

已經投了。

不該跟他說一聲嗎?雖然沈譯馳已經自發地點進校園牆看見了。

擱在以前,沈譯馳最厭煩彆人抓著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反複跟他扯上關係,借傳照片加微信,借著知會進度找他聊天,又或者以一種更過分的姿態橫衝直撞地攪進他的生活裡。

他說的是薑織阻攔他在紅薯攤“掃碼付賬”的事。

他應該是討厭的。畢竟自己看上去很蠢嘛,像是會忍氣吞聲吃暗虧,輕易被騙的人嗎?也是生氣的。畢竟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往來,令他感到抵觸和戒備。

但對上那雙眼裡翻滾著擔憂和維護,斬釘截鐵站到他陣營裡的姿態,他隻覺舒坦氣爽。

大概是自己自打臉似的心態轉變,沈譯馳盯著薑織遲遲沒有新消息發來的對話框,隻覺抓心撓肝,莫名煩躁。

他在煩什麼!

沈譯馳不是會遷怒彆人的性格,但當下周淮跟女生打鬨的聲音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思緒裡,隻覺礙眼。

他站直身子,冷淡出聲:“我先回去。”

“一塊吧,我也忙完了。”周淮把手上的事擱下,跟著起身,這會兒還沒察覺沈譯馳不對勁,出教室的路上,又跟女生說了幾句,把人哄走。

隻剩兩個人時,周淮沒骨頭似的將手臂往沈譯馳肩上一搭,被他帶著往前走,拖著長音打了個哈欠,聽見沈譯馳問:“談戀愛有意思嗎?”

平鋪直敘的語氣,仿佛在問“宵夜要吃什麼”。

“有意思著呢。”周淮很快抓住異常,好奇道,“你想問點什麼?總不能是吃醋吧。”他眼梢一勾,惡趣味地調侃。

沈譯馳把他胳膊抖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淮無所謂地站直,邊走邊扯開剛剛那女生交給他的手提袋,在幾份習題冊中,看到還有一個粉色櫻花圖案的保溫杯。他拿出來,看清杯壁上貼著的便利貼,好心情地舒展眉眼。

臨近熄燈時間,教學樓上沒剩幾個人,一路安靜。

沈譯馳克製著掏出手機看一眼時間的念頭,有什麼好看的,沈譯馳你丫是想看薑織有沒有給你發消息吧。

沒出息。

“薑汁,喝嗎?”

周淮說話時,沈譯馳已經壯士斷腕般掏出手機做個了斷,正麵無表情地在心裡罵自己,因此沒聽清楚。以為他在跟薑織說話,隻見沈譯馳掩耳盜鈴地將手機鎖屏,揣回口袋裡,抬起頭。眼神努力的自然了,可抬頭的速度顯得有些在意。

更何況,眼前空蕩蕩的——

並、沒、有、人。

牆外搖晃的樹影投在露天走廊上,嘲笑般提醒著沈譯馳的戲多。

初中剛認識周淮那會兒,沈譯馳的性子比較悶,周淮多動症似的頻繁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挑釁他,沈譯馳說最多的便是那句“幼不幼稚”,這些年一度成了他的口頭禪。

他以為自己又被捉弄了,無語地把這句話奉上。

“什麼啊?不喝拉倒。”周淮一臉莫名其妙,“殷茹知道我晚上吹了冷風有點受寒,特意準備的。”

“……”沈譯馳偏頭,見便利貼紙上圓滾滾的字體,不吭聲了。

周淮把保溫杯擰好後擱回手提袋裡,很快回過味來,斜著眼瞥他:“你不對勁,剛剛以為我說什麼了?”

他換了個精準的描述:“或者說在期待什麼?當一個人對某件事產生好奇時,就說明有想法了。我記性不太好,你剛剛是不是問我‘戀愛’的體驗感?”

說話間兩人出了教學樓,來到室外,四周空氣流通,冷歸冷,但沒有天花板的環境讓沈譯馳更自在些。

身邊這些朋友,沈譯馳能跟誰聊聊感情上的事,那就隻有周淮了。因此他沒有抗拒對方的刨根問底,間接承認:“那你有什麼想跟我聊的。”

周淮揚揚眉,意外他的坦蕩。

畢竟今早晨在超市,薑織還是沈譯馳眼裡“不太想提”的人。

一天還沒過完呢,沈譯馳態度有了如此鮮明的轉變。要是跟薑織多相處幾天,沈譯馳不得淪陷。

周淮百無聊賴地打了個響指,決定好好說道說道:“這麼說吧,薑織看上去挺會談戀愛的,論‘渣’屬性,不輸給我。”

沈譯馳看他一眼,有點凶。

這就護上了?周淮失笑,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丟給他一個“我又不是瞎編”的無辜眼神,慢悠悠繼續:“她之前在十班跟一個男生同桌,兩人關係很要好,在學校聊天不夠,回家還會打電話,一打就是不短的時間。挺曖昧的吧,但奇就奇在,她後來換了同桌,跟那男生的關係就淡了,後來考去重點班,更是少來往了。她這抽身速度,我這個情場浪子都自愧不如。”

“你什麼時候也信八卦了,”沈譯馳一副“我信你一句就算我輸”的清醒模樣,“他們回家打電話你都知道,你是彆人的手機嗎你?”

急了急了他急了。周淮被罵反樂,說起公道話:“不過她人品沒的說。上學期的時候吧,還是她這個同桌,男生申請貧困生補助時,流程上出了點問題,我班主任你該聽說過,道貌岸然的一個大人,最喜歡p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