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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都記得 有厭 4284 字 6個月前

情況下,果然容易犯蠢啊。腦子不能用就捐了吧薑織。

吳桐雨安慰閨蜜:“往好了想想,你馬上轉學,這是你和一張見的最後一麵。”

…………

可事實就是,薑織轉學失敗了。

薑織翻了個身,將腦袋狠狠地埋進枕頭裡,過了會,她摸出手機,向吳桐雨同步自己的心情。

梧桐樹下雨了:“這事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梧桐樹下雨了:“你先彆內耗,隔了個假期誰還會記得當時的細節。身為高三生,腦子都騰出空來留給知識點。”

甜的薑汁:“他能嗎?”

梧桐樹下雨了:“呃……彆人能,但一張可能不行。畢竟學神的腦容量異於常人。”

甜的薑汁:“沒臉見人.jpg”

薑織絕望地躺平了。消息再彈出來時,她已經對閨蜜的開解不抱希望,沒什麼精氣神地一瞥,眼神直起來。

梧桐樹下雨了:“這倒不至於。你想啊,一張對異性的界限劃得很清楚。那些跟他傳緋聞的、疑似喜歡他的,以及向他告白過的女同學,他都會主動避嫌。所以,你下學期很可能沒有與他正麵接觸、哪怕一個眼神的機會,雖然你們同班。”

薑織對此也有所耳聞。

沈譯馳平日往來的、為數不多的異性同學,都是清清白白隻會和他做普通朋友的。

他與異性的關係有口皆碑。

吳桐雨大概腦補了暗戀者和暗戀對象陷入如此處境時的心情,很筷感同身受地又發來一條消息。

梧桐樹下雨了:“這樣想想,好像更慘了。”

是啊,連當普通同學的機會都沒有了!

第2章 第二晚

◎開學後,見麵了。◎

02

宿營距南京兩百來公裡,地處淮河以北,北方氣候,冷而乾燥,是個三線小城市。

早晨薑國山送她去學校,開一輛越野車,軍綠色彩繪貼膜,外觀精致複古,在尚未回暖的冬日格外醒目。

車看著挺大,但改裝過,後排倆座拆了,零零碎碎的戶外裝備收納齊整,咖啡機、冰箱、保溫箱等生活物品一應俱全,後備箱一開,當街就能出攤。

薑織在香醇濃鬱的咖啡味道中,有種冬日露營的雀躍感。

薑織抿一口咖啡,聽老爸說起:“你媽現在都不喝我煮的咖啡了。她過去挺愛喝咖啡的,早些年我們還計劃著等你出去讀大學了,就去紫金山山腳開個咖啡店。她一直想去那裡的天文台工作,現在終於實現了,挺好的。”

薑織偏頭,見老爸懶散神態中的遺憾。他也是不舍得,對於這段婚姻。

老爸老媽都是理想主義者,可一個追崇山河湖海的自由,一個要的是星辰大海的信仰。細究起來,還是有區彆的。

薑國山是本地最早一批做戶外用品代理的,如今規模可觀,算是壟斷了當地及周邊城市的經銷,性子越發不拘束,用馮敏的話說就是不顧家。

兩人過去因為薑國山忘記及時丟垃圾吵架,沒有及時交水電費吵架。薑國山說:“我也不是經常忘,有事耽誤,或者一走神忘記了,就被揪著不放,你說我能怎麼辦。”

薑國山健談,典型社交恐怖分子,把他丟到非洲語言不通都能混個酋長當,更彆提對著自己親閨女了。

一路上話題就沒斷過。

越野車停到學校,薑國山看看校園幾十年如一日的恢弘校門,終於記起一件正事。隻見他對著手機,念課文似的,語氣乾癟機械地叮囑:“春捂秋凍,不要見出太陽就著急減衣服。你現在年輕不覺得,等老了腰痛起來就有苦頭吃了。距離高考滿打滿算113天,你要有緊迫感,合理安排好……”

從起居飲食,到學業計劃,細致地囑咐到位。

不打磕絆地一口氣說完,薑國山垂下舉著手機的手,看向副駕的女兒。

薑織環抱著書包,等他說完再下車,聞言,笑著拆穿:“是我媽給你的稿子嗎?”

薑國山把氣喘勻,不置可否地歎道:“保暖這點得聽你媽的,你幾年前腰傷一直沒好利索,得慢慢養。學習的話,跟不上進度就不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上學嘛,開開心心最重要。”

父母一鬆一緊的教育方式,薑織已經習慣,嘟囔道:“我知道。但我不想表現得太差,而且課堂上的知識點有些還是挺有意思的,我想多學一點。”

小時候她被送去學古典舞也是,說有意思,一個動作重複練再多遍,都不嫌累。舞蹈課堂就是個濃縮型小社會,傲氣淩人的老師、善妒招搖的同學,家長的社會地位和人脈影響著孩子在舞蹈班裡的處境。他們家當時勉強小康,老人住院醫療費是一筆很大的消耗,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買台車都得計劃好久。每回她去上課都得坐一個小時的公交,小班三倍的課時費、定製的舞蹈服,略拮據的家庭環境讓薑織處處落於人下。但薑織爭氣,外形出挑,基本功紮實,性子慢熱但不內耗,鈍感力強,這樣的好心態很討老師喜歡,在性格迥異的同學間能吃得開。

高一時因為練舞脊椎錯位過一次,薑國山心疼女兒,饒是妻子再堅持,也不讓她繼續跳了,馮敏認為舞蹈對於薑織而言,不止是愛好,還是高考加分的技能,遲遲不鬆口。

他們吵了好幾回,都不歡而散。最終是薑織說,她要自己做決定——她不靠舞蹈特長加分,也能隻憑文化課的成績考上大學。

兩年時間,她從年級的吊車尾衝進重點班。

這讓惋惜她放棄舞蹈的馮敏,沒再發表意見。

薑國山知道女兒一直很有主見,隻念叨了句:“重點班教學進度快,轉回原先的班級你壓力能小點。但你媽的意思是讓你留在重點班,氛圍好,受點激勵。你如果想轉班的話,老爸替你跟老師提,你媽那邊有氣我幫你受著。”

“我在現在這個班裡挺好的,不用轉。”薑織推開車門下去,站著路邊背好書包後,手臂從兩側繞到頭頂,比了個心:“老爸,今天也很愛你哦~我去學校啦。”

每學期兩次大型考試,重點班學生年級排名掉出前三十則降到普通班,普通班的學生考進前三十則升班。

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薑織的成績將將踩在年級第三十的名次,在高三一開學從十班滿載榮耀地轉入一班,實現“階級”跨越。

兩個班教她的老師都對這個小黑馬寄予厚望,可也是那個秋天,薑國山和馮敏開始發泄各自在婚姻裡積攢多年的怨氣,家裡氛圍極差。

薑織受影響,表現得不儘人意,接連兩次大考發揮得一次比一次差。

偏偏升入高三後,重點班學生流動製度作廢,學校不會強製薑織退出。

本以為會轉學,薑織也沒有主動要求降班,就這樣不尷不尬地留在一班半年。

用不尷不尬形容,一方麵是她呆得德不配位,另方麵是班裡成員相處兩年多,默契又團結,對薑織客客氣氣的,外人看不區彆,但隻有薑織自己知道,她根本融不進去。

半年來,薑織往來最多的還是原先十班的同學,一起吃飯壓操場站在走廊吹風的也隻有閨蜜吳桐雨。

榮耀過,墜落過,被人仰望,也被人議論。

所以說,基於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轉學失敗算不上什麼大事。

——果然,夜晚困擾自己的煩心事,白天再想起,不過爾爾。

薑織跨進盈高的大門時,內心如是想。

薑織和閨蜜吳桐雨不同班,借著見麵的機會,去超市逛了一圈。

開學第一天,她倆雙雙忘記帶校園卡。

校園裡隻有高三生,顯得格外空蕩,連時刻人滿為患的學校超市此時也冷清得過分,她倆結賬時想找個眼熟的同學借都沒碰著。

吳桐雨擔心回趟教學樓再回來最後一份草莓蛋糕會被買走,便讓薑織留在這等她回去取卡。

薑織原本站在收銀台,為數不多進出的學生路過都會抬頭看她一眼,是本能,無惡意。被免費觀賞了幾分鐘,遲遲不見吳桐雨回來,薑織挪步,把自己藏在了貨架間。▃思▃兔▃在▃線▃閱▃讀▃

要不買幾根熒光筆吧,文具貨架在最裡麵,她走近,依稀聽到貨架後傳來的說話聲——

“大冬天去露營,夠浪漫的。冷風一吹,最適合兩人抱在帳篷裡了。你不承認都沒用,那誰發的朋友圈裡可有你出鏡。”

“碰巧。”

接話的男聲磁性冷淡,耳熟極了。

薑織本能抬頭,文具貨架商品擺得密實,她隻看見男生頎長利落的身影,他側倚在冷櫃門上,等朋友挑便當。

便當架臨落地窗,這個季節體感冷但灑進室內的日光耀眼溫暖,男生平直寬闊的肩膀上跳躍的光斑讓人感覺提前迎接到了春天。

同伴堅持質疑:“我怎麼不信呢?就你對異性尤其是追求者敬而遠之的性子,知道那誰喜歡你,還跟人一塊去露營。雖說再有半年就高考,但你這刀槍不入的心理素質,談個戀愛屬於解壓吧。”

“臨時有個露營用的移動電源的推廣要做,到地方才知道她在。而且,我對她沒感覺。”

“那你對什麼樣的有感覺?放假前在球場跟你表白的那個?我聽史唐說你可沒拒絕,行啊沈譯馳。”

是了。

沒聽錯,是沈譯馳。

聽話題聊到自己,薑織隨手拿著打掩護的本子吧嗒一聲落回貨架上。

沈譯馳聞聲掃過來,眼神淡淡的,不知道發現她沒,很快移走。

薑織不敢再聽,把筆記本擱下繼續往前走找熒光筆擺放的位置。剛拿起一盒四色的,餘光裡對麵倆男生後腳挪過來,停在對麵的微波爐處,加熱便當。

唉,真不是薑織不避嫌。

“說是我也認識,從十班裡升到重點班的那個女生,長得是挺好看,就是太純了,叫什麼來著。”

男生正說著,和薑織的思緒一起被打斷。

“吱吱?薑織?誒……原來你在這啊。”

吳桐雨拿了校園卡回來,探頭探腦張望半天,在貨架間把人找到,“我跟你說——”

她微喘著直奔薑織過來,要跟她聊自己在教室聽到的有關沈譯馳假期裡的八卦,餘光一掃,撞上隔壁過道兩個男生望來目光,陡然一驚。

兩個熟人。

背身站著回頭的這位是她班上的,也是沈譯馳的初中同學,形影不離的鐵磁。

他對麵的正是沈譯馳,單手抄著兜,沒什麼焦點地看吳桐雨一眼。他眼型狹長,眉弓飽滿深邃,叫人記憶極其深刻,眼神卻疏離,處於對她有印象但不往來狀態。他似是想到什麼,比她更早一步朝遮擋薑織的貨架看去。

如果貨架消失,這一眼,恰好落在薑織身上。

而此時的薑織渾然不知這些細微端倪,她隨便拿了一盒熒光筆,往外走,目不斜視。

受驚的吳桐雨抓住她的手腕,哆嗦著拽向收銀台,期間壓著聲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