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嚕地轉悠,他尚且不知這兩人之間的情誼如何,全然不知道自己竟是生出了一個大誤會。隻是與南宮舒走在一起,聽這人溫聲解釋。

南宮舒微微落後於他,他溫聲細語,隻道:“殿下也知曉其中的因果。大殿下與………金縷衣一事上,本便有些心結存著。便是大殿下知曉了如今阿玉姑娘前塵儘忘,但也畢竟分不開來,火氣一直存著,難免遷怒到殿下頭上。”

這可不是遷怒到了他頭上。

鬼無情微微搖頭,他道:“你想說的,我自然也是理解。大殿下的怒氣,本便是衝著我與阿玉來的。隻是………”

鬼無情停頓下來,他也不在往前走了,隻站住了腳,雙目直視向了眼前的年輕臣屬,他平靜道:“我與阿玉的關係,並非如你們所想的那般。若是大殿下氣惱,還請您所與他——阿玉至今為止,尚且還是完璧之身。”

沒錯。

玉妃穿越的這具身體的原身,在與大殿下成婚之時,便說出了頗傷人心的自妄言語,她被送入宮中之後,尚且未曾承歡,便被妃嬪使了手段,招了皇帝厭棄,直接被打入了冷宮,就此一病不起。

在她咽氣之後,玉妃又穿越而至,她又皮又跳,皇帝懷疑她乃是潛入宮中的奸細,自然也未曾碰過她一根手指。

至於鬼無情嘛。

他全然不能用雞兒,情愛之事,他甚至都隻沾過一次——對象還不是香軟柔弱的女孩子。

而且說來或許是有些招人發笑,他與玉妃之間的糾葛雖深,但是卻也的確是未曾牽扯到“愛情”這一部分。

就連他們拉了小手的時候,都是在之前,他們死命奔逃的時候。若計較起來,他們之間………或許便是六十歲的老父親,與三歲的小女兒的關係罷。

玉妃這丫頭,在他麵前半點嬌羞也沒有,甚至都能當著他的麵,做出摳腳這般事情來。

愛情這玩意兒,實在是距離他們太遙遠的東西了。

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鬼無情本也不在意這些東西,但如今,大殿下尚且能當著他的麵兒,因為頭頂草原的怒火刁難與他。誰又說他不會因為心中仇恨難忍,而抓住了什麼機會,去找玉妃的麻煩呢?

既然如此,不如便直接解開這般誤會罷。

說些其他的,或許還會被當做狡辯言語。

不如直截了當地拿出鐵一般的事實,直言告訴對方。

——親,不方哦。

你頭頂的那一片青青草原,真的隻是你的錯覺而已呢。

第七十四章

鬼無情極有誠意, 親自出手, 輕輕巧巧地幫大殿下拿走了他頭頂籠罩的多多綠雲。

然而南宮舒卻是未曾料到,他眼神微閃,又很快低斂下來。

他麵上依舊是絲毫不變的溫和微笑,此刻也隻微微拱手, 道:“倒的確是臣等汙濁, 誤會了殿下, 與阿玉姑娘。”

鬼無情道:“也算不得誤會。”

南宮舒手掌輕握,又被他絲毫不露聲色從容地收回了袖袍裡去, 他也不著急,隻聽鬼無情接下來要怎麼說。

便見鬼無情解釋道:“我與阿玉的行徑, 在你們眼中,的確是癡纏了些。”

“但我本是出身於暗衛, 自幼便沒有什麼男女區彆之分, 隻看能力, 不分性彆。阿玉如今失了記憶, 待人待物都純如稚童,她尚且分不清楚許多尋常人該懂的東西,自然也沒有男女有彆之心。”

鬼無情說到這裡, 便又緊緊盯著南宮舒的動靜,直用視線逼迫南宮舒抬起眼來,方才罷休。

他繼續道:“你回去與大殿下稟報, 大可如數直言, 若是大殿下還不相信, 不如叫他見一見阿玉的守宮砂,若他對我也不信………”

鬼無情略一猶豫,他頓了頓,微微蹙起眉來,卻也下了決心,隻抹黑自己道:“那便請你告訴大殿下,我功法有異,因而自幼以來,隻好男子美色,對女子起不了心思。我救阿玉出來,是因為她曾經無意之間救了我一條性命,我將她當做妹妹看待,從來沒有什麼旖旎之心。”

南宮舒微微一頓。

他仔仔細細打量了鬼無情一通,眼神莫名有些奇異之處,鬼無情隻抬眼與他看著,這才發覺這本該文弱的文臣,竟是隱約之間,比起他還要稍高一程。

“………………”

鬼無情默默收回目光,繼續前行,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些與南宮舒的距離。

南宮舒倒也沒有說話,他隻順從地跟在鬼無情身後,用隱秘的視線,細細將他全身上下都巡視了一遍。

南宮舒自己,倒也的確是個斷袖。

他自幼便發現自己所好不同常人,又與大殿下一齊長大,青梅竹馬,兩人之間本有婚約,但他們對彼此並無他念,因為太過相熟,也早就清楚,他們互相之間,實在是生不出些雲朝臣屬希望他們生出的感情來。

這兩人互相交換秘密,南宮舒假做喜愛大殿下,又借著他的身份,假做自己因為愛屋及烏,同樣沾染了斷袖之癖。

他的祖輩畢竟忠於雲朝,由於他們在雲朝之中,地位頗佳,倒也知道大殿下`身上的奇異之處,因而對於南宮舒的“癡情”,雖然有些不讚同,卻也並沒有阻攔之意。

而大殿下雖然身體畸形,更加偏向於女子模樣,但是他芯子裡,卻也的的確確,是個頗為純粹的男人。

雖然受了身體影響,叫他的性子,頗有一些陰沉善變,但他卻也一直以男人自居,對自己身上的女性部分,向來都是深恨厭絕的。

但再怎麼樣,大殿下也是一個男人。

他自然也就有喜愛的女孩兒。

——這便是同樣與他有婚約在身,出身頗佳,但家族卻早已經在二十多年前的混亂中消逝的金縷衣。

他極喜愛這個未婚妻,又因為自己同時有兩位婚約對象,身體的異樣也無力隱瞞,便略微泄露了一些………告知了金縷衣。

金縷衣自幼便在地宮之中長成,她雖然受到了極佳的教育,但由於心性所限,一直隻求最佳,厭惡次品。

大殿下本也算得她心中的“最佳”,但他的身體那般模樣,實在叫她厭惡難忍。

在平日裡,金縷衣尚且能夠忍耐下這股濃烈的厭惡感覺,但在他們大婚之時,一想到自己本也身份尊崇,金尊玉貴,但餘生竟然便要屈於一個怪物身下,她便再也轉不了樣子,險些惡心得吐出來。

大殿下本一直以為她是與自己兩情相悅的,與金縷衣也甜甜蜜蜜,隻覺得她實在是個世間難得,天真可愛的女孩兒。

然後他便在大婚之時——聽自己心愛的妻子,指著他大罵一通,惡毒言語宛若利劍,直叫他羞愧難忍,怒火中燒。心中還伴著與怒火混雜的自卑與痛楚,險些將金縷衣斬於劍下,竟然又可笑地下不去手。

南宮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對友人自然是萬分痛惜,他斷袖斷得十分純粹,也是因為大殿下的身體緣故,實在沒法子將他當個純粹的男人看。他自覺無法安慰,又想要為青梅出氣,便暗中出手………給曾經的金縷衣,下了幾個小小的絆子。

在知曉對方雖入了宮中,卻又很快被打入了冷宮之後,他便也再沒有在意過此人了。

也是因為此事,本也對情愛一事,有些向往心思的南宮舒,“噗”的一聲,便被這般惡劣的現實,澆滅了所有對情愛的向往之心。

南宮舒本以為,以自己的性子,這輩子怕都是難尋到一個意中人了。

但………

但眼前的這位小殿下,卻實在是——太合他的胃口了。

這位時隔許久,方才被意外尋回的小殿下,帶著南宮舒本以為要死在皇宮之中的金縷衣,來到了這處地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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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該再叫她金縷衣了。

此刻,該叫她“阿玉”了。

南宮舒本以為這位“阿玉”,便是與他眼前的小殿下正是一對,因而才能為她做出這般多的事來,甚至不惜為她冒險,入宮帶了這位“阿玉”姑娘出來。

但他卻直接告訴他。

事情並非如此。

看來這位容色頗盛的小殿下,倒也的確並非他所遺憾的那般,是個為私情所累的俗人。

而的確………

的確是個招人喜歡的聰明人。

南宮舒隻安靜地隨在鬼無情身後,一路送著他重新回了鬼無情暫居的殿中。鬼無情隻當他是為了監視自己,倒也沒有什麼旁的想法,隻到了地方,便道:“還請回。”

南宮舒卻也不走,他微微抬眼,道:“殿下既然有此心思,不若便由臣來安排,為阿玉姑娘另擇一處居所?”

鬼無情微微蹙眉,他頓了頓,還未來得及回應,便又見南宮舒貼心回道:“此處還有一處小殿,可以打通兩處牆院。”

鬼無情本要出口的拒絕頓時轉了個圈兒,他道:“那便要勞煩大人了。”

南宮舒微微笑道:“殿下過譽了。”

兩人在殿前告彆,接著一個進門,一個離開。

鬼無情回來的時候,玉妃正在遊戲之中。

她在腦內與攻略係統聯機,也不知道在打什麼遊戲,隻在腦內瘋狂尖叫:“大哥救命——大哥掩護我鴨!!”

攻略係統不慌不忙,“砰砰”地發出兩道木倉聲,道:“一邊去,不會玩彆擋路。”

玉妃:“大哥說的對,小弟這就滾………臥槽這裡還埋伏著一個,大哥!!!救我——”

鬼無情:“………………”

鬼無情默默合上殿門,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他乾脆先動手做自己的事,隻把蠟燭移到一起去,自己研了墨,在那兒細細地寫著今日腦內所想的東西。

玉妃本也注意到他過來了,但她正在遊戲裡,戰況緊急,絲毫不敢分心,努力苟著不給大腿拖後腿。最後在攻略係統的帶領下,兩人終於贏了這把,玉妃緊接著便下線退出一氣嗬成,一邊巴結攻略係統求他帶自己一起飛,一邊麻溜兒地從床榻上麵躥了下來,湊到了鬼無情旁邊。

鬼無情倒也沒有繼續寫的意思,他見玉妃過來了,便也放下紙筆,側過臉來,先問了她幾句今日可遇到了什麼事,得了確切回答之後,便也毫不含糊,道:“今日本隻有一件事要問你,但剛剛出了些岔子,便要多於你說一件事了。”

玉妃嗯嗯點頭,她把椅子搬過來,叫鬼無情坐下,自己也搬了一座椅子,道:“大佬你說。”

鬼無情先將今日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隨後道:“過幾日,你應便是要搬到旁邊去了。不過你也不必驚慌,我離你極近,你那邊若是有什麼動靜,我這兒都是能聽見的。隻要我還活著,便定然會保你周全。”

玉妃被鬼無情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嗯嗯應下,道:“你放心罷,我沒事兒的。我自己心裡有數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