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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要比狸奴還要更安靜些。

他在房梁上找了熟悉的地方,擦擦灰塵,坐了下來,有點兒猶豫要不要發出點聲音,讓玉妃發現他。但想了想,又覺著還是苟著比較好,等到玉妃消了氣,他再去找她說話。

鬼無情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他坐在房梁上,等了半個時辰,聽著玉妃的哭聲慢慢落下來,最後連抽泣也被忍耐住了。

她在心中茫然地道:“是不是我們那兒的人死了,都會帶著係統過來這邊呢?”

攻略係統道:“不,係統可沒那麼多 ,你是其中少數的幸運兒,我選了好多人,才真的選了你。”

玉妃:“那你應該挺後悔的。”

攻略係統:“………………”大好氣氛,不提這個會死嗎。

玉妃聲音裡,帶著些輕微的茫然,她道:“係統也是有分類的嗎?”

“當然有。”攻略係統忍著沒懟她,努力用溫柔的態度解答她的疑問,道:“係統功能千奇百怪,什麼係統都是存在的。有些係統能力強大,有些係統能力弱小,但就算是最弱的係統,也是能護住自己的宿主的。”

玉妃道:“那你說………他是帶了係統,還是沒帶係統?”

攻略係統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他要是運氣足夠好,就算不帶係統,也能穿越到這裡來。起碼我沒感覺到同類的信號波,他要麼沒帶係統,要麼就是帶了係統沒給激活。”

玉妃把自己埋到了被褥裡,她不再說話,也沒睡著,隻是在床榻上滾來滾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她不與係統說話,鬼無情也就聽不到她的心聲了,隻戳戳係統,道:“為什麼人家知道的事情這麼多,你卻問什麼都不知道?”

係統還天天追劇,連和他一起打遊戲的時間都沒有。平常也不發布任務,好似他的作用,就是確保鬼無情莫要殘疾、死亡,有時候和他說說話,僅此而已。

係統被攻略係統戳到了敏[gǎn]的自尊心,他惱羞成怒,道:“不知道怎麼了,不知道怎麼了?他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不還是隻是個攻略係統,所有能力都為攻略任務服務?”

鬼無情道:“可是你連任務都不能發布。”

係統噎住了。

鬼無情道:“你也不是沒激活。”

係統已經陷入沉默。

鬼無情道:“唉。”

他一聲長歎。

這樣的無奈歎息,比起埋怨的指責,還要叫人來的氣惱,係統怒了,道:“彆人的係統好,那你去找彆人的係統啊!彆人的係統能讓你不做任務就享受福利嗎?彆人的係統能讓你這麼放縱嗎?彆人的係統能讓你看劇,和你打遊戲嗎?我這樣的好係統,看上你,綁定你,本來就是你的幸運了,你竟然還不知足,還嫌我不如彆的係統好!”

鬼無情聽完他連珠炮一般的怒吼,被吼得一愣一愣,在他喘口氣的功夫連忙插入,道:“我沒有!”

若沒有係統,他早在沒有穿越之前就死了。在來了這兒之後,係統也幫了他許多大忙,更是在很多危險任務裡,保住了他的性命。係統救了他這麼多次,就算鬼無情是個白眼狼,現在也絕不會對他生出嫌棄之心來。

然而係統卻隻冷笑一聲,拒絕聽他解釋,打斷道:“彆裝了,你嫌了!”

鬼無情心道:我要是真嫌棄你,還需要現在解釋嗎?但麵對現在自尊心受挫,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格外敏[gǎn]的係統,話自然不能這麼說。

因此鬼無情隻道:“我沒嫌棄你,隻是擔心你在你們係統群裡,會被其他係統欺負——”

係統:“你覺得我能力不夠?”

鬼無情卡住了。

係統:“你是覺得我不如其他係統,所以才會被他們欺負是嗎?”

鬼無情試圖解釋,想想又覺得好像沒什麼毛病,一時也就卡住了。

係統本來準備聽他誇獎自己,等了數十秒,未果,於是憤怒地斷開了和宿主的鏈接,自閉前還發出憤怒的聲音:“你這個人渣,都有我了,心裡還是想著其他的係統!”

鬼無情:“……………”

鬼無情一連惹炸一個老鄉一個係統,一時自己都懵了,他盤腿坐在房梁上,想著自己到底做錯了些什麼,剛想出個道道,便見一個同事悄悄摸摸地從窗戶外麵翻了進來,上了房梁,眨眨眼,打了手勢,示意出去說話。

鬼無情看看玉妃,見她還在床榻上滾來滾去,琢磨著她這也不像是消了氣的模樣,便先與同事一齊出去了。

同事與他翻到房梁上,先拱手行禮,道:“見過大人!”

鬼無情點點頭,見同事的眼神兒灼熱又銳利,簡直像是一柄無形長劍,把他裡裡外外紮了個透心涼,簡直要皺起眉頭來了。

他道:“可是陛下傳喚?”

同事點點頭,應道:“大人果真機敏,事情正是如此,主子聽聞了娘娘這兒的事宜,想要喚您前去問話。”

——完了。

鬼無情背後一涼,他倒也清楚玉妃之前的哭嚎,到底弄出了多大的陣仗。

他本以為如今還不到晌午時候,能叫他最後多點兒悠閒時光,卻沒想到皇帝的召令會傳的如此迅速,叫他腦子都要疼起來了。

——如何應付過皇帝問話,這還是個問題。

鬼無情在心裡歎了口氣,琢磨著皇帝應該不會再罰他了——畢竟他如今傷勢頗重,若是再罰一頓,怕就得求係統救命了。

旁人不知道他有係統這道保命符,對此自然也就得更慎重一些,因而就算皇帝氣惱,應也不會動用太重的刑法。

其實若是有刑法,他倒也不怕——左右先記在賬上,等他好了再抽一頓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如今鬼無情怕就怕皇帝氣急攻心,腦子一熱,罰是不罰他,而是直接把他按住給上了。

——畢竟暗衛之間,這般例子也還不少。暗衛若是上了主子的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去伺候主子。若是到了床底之間,暗衛身上卻有可恐傷勢嚴,豈不是要擾了主子性質?

倒不如化刑罰為“刑罰”,這般帶點兒懲戒意思的歡愛,主子興致高,暗衛也占便宜,兩邊一拍即合,你好我好大家好,負責審訊的暗衛都不用多辛勞,豈不正是一舉多得的美事一樁?

第三十三章

鬼無情揣著滿心擔憂,先顧不得玉妃了, 隻自己先匆匆去了皇帝所在的宮殿複命。

說來古怪, 皇帝往日裡常有風流名聲, 但鬼無情在他身邊這幾日,卻是一直未曾見他召幸過妃嬪。

——這是第一次。

是的。

皇帝此刻, 正在一位妃嬪宮中,他斜倚在榻上, 宮人正細心為他按揉雙腿上的%e7%a9%b4位,居住在這一處宮殿的妃子盛裝打扮, 一副楚楚姿態,正伴著清歌翩翩起舞。

鬼無情從窗外躥到房梁上,和今日輪值的朱雀打了個對眼兒, 兩人對視一眼,朱雀便招招手, 讓一眾下屬讓開位置, 把地方給鬼無情騰了出來。

鬼無情也不推辭了他和朱雀熟的很了,往日裡業務也多有交集, 此刻隻從善如流地在她旁邊苟好,打量了一圈兒皇帝的模樣,試探道:“陛下何意?”@思@兔@在@線@閱@讀@

朱雀看他一眼,搖搖頭, 隻用飽含同情的眼神看他一眼, 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

這就是不能說的意思了。

乾暗衛這行, 對主子忠心耿耿那是必須的。但大家平日裡都是同事, 互相之間都有些情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也都有分寸。

有時暗衛互相看到了關於不同主子的情報,也會跟不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說一聲,免得同事一時不慎惹怒了主子,就此丟了小命。

鬼無情的腦瓜子隱隱作痛,他心道皇帝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有外人在場,他沒有命令,根本不敢現身人前。皇帝是想到了這一茬,還是貴人多忘事,早把這層規矩給忘了?

皇帝一個舉動,鬼無情就得琢磨半天。他想了半晌,覺著思來想去他都沒有好果子吃,不如佛係一點,要麼等傷好了好好洗浴一番去領罰,要麼就洗洗屁股當被狗咬了一口。

日子都這麼艱難了,還能自己去死咋地?湊活過唄。

冷靜下來的鬼無情被朱雀分享了一把乾果,女孩子家家就喜歡這種甜甜的東西,鬼無情雖然是個大男人,但說句實話他也挺喜歡的。

乾果挺好吃,朱雀把下屬的份兒也搜刮過來,兩個暗衛偷偷六四分,一人一半慢慢吃乾淨了。

皇帝的妃子,不管是臉蛋還是身子,總得有些地方有看頭。這妃子在皇帝麵前獻舞,容貌與身姿自然都是極好的。

她含羞帶怯,朝著皇帝送去秋波陣陣的時候,皇帝閉著眼睛毫無波動,朱雀卻伸長了脖子,一雙眼珠子直往她%e8%83%b8口隱露的春光掉,鬼無情趁此機會,還悄咪咪摸了她兩粒果子,神不知鬼不覺,朱雀一點兒都沒發現。

妃嬪舞完一曲,皇帝道:“繼續。”

她微微一怔,眼裡帶起一些委屈來,但是也不敢表露,隻微咬櫻唇,再舞一曲。

她又將這舞跳了一遍,皇帝卻還是連眼睛都沒睜開過,他讓宮人慢慢揉著腿,繼續道:“繼續。”

妃嬪的小臉頓時嚇得慘白一片。

她哆哆嗦嗦跪了下來,眼裡含著的淚珠子都不敢掉,強壓著哭腔,道:“不知臣妾做錯了什麼,還請陛下贖罪,饒臣妾這一次!”

她哆哆嗦嗦跪了下來,整個殿裡的氣氛都霎時緊繃起來,朱雀皺了皺眉,倒也沒有其他的表示了,隻自己坐會原地,又摸了一枚乾果吃。

倒是鬼無情有點看不過去,這妃嬪看著楚楚可憐,也就十幾歲的模樣,皇帝不知道到底犯了什麼神經病,竟在這兒難為一個小姑娘?

若皇帝是為了他與玉妃的事情氣惱,那麼不管將他捉來或罰或打,鬼無情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任他處置便是。但皇帝偏偏不走尋常路,他不罰鬼無情,倒把氣撒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身上?

殿裡的氣氛沉冷而緊繃,鬼無情皺著眉,便準備從房梁往下跳,朱雀驚了一驚,見他動作,連忙要伸手拉住他,然而她動作來得慢,到底沒來得及,隻見鬼無情躍下`身去,毫不遮掩,隻假做是從暗處行來的,默不作聲地走到皇帝跟前,往他麵前一跪,出聲道:“陛下。”

殿內沉寂氛圍,霎時便被他打破了,皇帝頓了頓,慢慢張開眼,他揮了揮手,那妃嬪便如蒙大赦,虛脫地被人攙著退走了。

她們走得乾脆利落,最後的宮人出門時,還不忘把門悄悄關上,鬼無情半跪在皇帝身前,身上的藥材、血腥氣,都被皇帝身上的香濃龍涎香壓下去了。

皇帝道:“見你半響不來,還覺著你被玉妃拉住了手腳。”

鬼無情頓了頓,道:“屬下有罪,甘願領罰。”

他本便做好準備,此刻說話,全然沒有半分猶豫畏懼的意